第4章 (4)

什麽也沒說,你就當什麽也沒有看見什麽也沒有聽見,哈哈,我是無敵的奧特曼,會幫小桃子打敗所有的怪獸!”

我敲了一下林可的頭大聲的說,“什麽奧特曼?你會是奧特曼嗎?最多也是凹凸曼!哼,壞蛋林可看我怎麽收拾你!”我抄起自己的粉拳砸向了林可的臉,他沒有閃躲,任由我的捶打。

這個林可,為什麽總是這樣,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至于林可和我的關系……好像也是那種道不清說不明的關系。其一,那個女人很喜歡林可;其二,林可總是那樣的護着我;其三……其三或許就是林可喜歡我。所以他在我出現什麽危險的時候,會很快出現在我的面前。

就像那一次,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那一次。那次英雄舒桃被林可感動的那一次。

我說過了的,我的母親的職業不正經。

她長得很漂亮,會化很濃的妝,一臉的妖媚。雙眼眼角和眉梢都微微有些上挑,皮膚水靈靈的,聽那些她一起工作的姐妹有說過,她有一副好嗓子,會唱動聽的歌曲,甚至跳得一身辣舞。

她精致的臉上,濃濃的煙熏,即便這樣也不會顯得老氣,更是把她的全部魅力顯露出來,活生生的一個妖精般的女人。妖媚的眉眼,妖媚的臉頰,渾然天成般的風情萬種,豐厚的雙唇下,隐隐露出一排整齊的玉牙,瞧,這樣有姿色的女人不是紅牌也浪費了。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憑着這般姿色在那裏沒混到多久就成了響當當的招牌。很多男人都是沖着她瑪瑞姐來這裏消費的,這就是我的母親,金碧輝煌歌城的紅牌:瑪瑞。

聽說瑪瑞生我的時候是很艱難,我還三個月大的時候,她還要被迫在歌城唱歌,以免砸了她自己的招牌,可是很不湊巧的,當時的一個不紅不火的小姐知道她有身孕的事情,偷偷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歌城的管事,管事知道後讓瑪瑞做掉孩子,可是她沒願意,懷着我離開了那裏,自己一個人生活着。

那時候瑪瑞過得很辛苦,因為生活沒有了來源,她只好自己租在一個小小的出租房裏,每天靠着以前的一點點積蓄,才勉強混到了我出生。甚至在她快臨盆的時候,因為沒有出生許可證很多醫院拒絕了瑪瑞,無奈,她挺着個大肚子在暈倒在了街上。

如果,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不會來到這個世界。我是該慶幸吧,我是該感謝那個人的出現吧。

是他拯救了我,還有我的瑪瑞。

他,便是林可的父親。

林佳輝是個醫生,自己經營着小小的門診室,那個醫療店在落雨街的北街。那時的他抱起瑪瑞就回到店裏,進行了急診,也是他第一次當了“接生婆”,我就是在那個下着雨的秋天來到這個世界。

瑪瑞無時不刻的感謝着林佳輝的出現,這種心情也感染了我。我還小的時候,甚至天真的以為林佳輝就是我的爸爸。

他會把我舉得高高的,對我說,“小桃子,叔叔最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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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喜歡林叔叔,還有林可哥哥。”尚小的我這樣回答着他,那時,我多麽的希望林佳輝就是我的父親,而林可就是我的哥哥。

除了瑪瑞。

她生下了我之後,跟了一個大款,那個男人,我見過。矮矮胖胖的,一臉的麻子,讓人看了都覺得惡心的男人。可是,瑪瑞喜歡他。他給瑪瑞買很漂亮的衣服,給她買新款的車子,還送她一棟漂亮的大房子,房子裏面有個很大的花園。我不知道為什麽瑪瑞有了這樣有錢的男人還要去金碧輝煌歌城唱歌,她于我始終是個謎一樣的人物。就好像我只會叫她瑪瑞,而不是媽媽。

媽媽,這兩個字。

從小我就失去了說這兩個字的權利。

那座房子是我讨厭的地方,我不喜歡那裏面的壓抑感。回到家,從來都只會是我一個人,從來都是。因為這裏面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人進來,除了瑪瑞。而她呢?自從把我生下來之後,就再也沒管我了。我就像一個沒人疼愛的孤兒,獨守着這座空空的房子。

像一座牢房,對,就是這樣的牢房困住了我這只雛鳥。我想要飛,可是卻無能為力。

瑪瑞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淩晨四五點的時候會聽到她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聲音,有時候還會聽見陌生男人的細語。

我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緊緊的抱着自己。我知道的,瑪瑞是為什麽帶這些男人回家。她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錢,還有,她很寂寞。比我還要恐懼寂寞的她,需要有人陪她過完整個黑暗的夜晚。

這樣寂寞的夜空,在屋裏會響徹她和她的男人們的歡愉。

我讨厭這樣的瑪瑞,讨厭她這樣把我當作空氣。可是,我能夠做什麽嗎?我只會在被窩裏蜷着自己的身子做個膽小鬼!我想要變強,變得可以強大到保護瑪瑞我不想她這樣殘害自己。

我愛我的瑪瑞。只因為她在懷着我的時候,每天拍着自己的肚子輕哼着那些不知名的好聽的歌曲,只因為她會在每天一大早的時候,為我煲上一鍋好吃的粥飯,只因為她會每天在樓梯間唱歌,她會問我親愛的舒桃,媽咪其實是愛你的,你明白的。

是的,瑪瑞,我明白的。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被那些肮髒的男人占有。

作者有話要說:

☆、舒桃篇

是夜。

這是一個冗長的夢,夢裏是漫天的黑幕把我籠罩圍繞,以及我被浸在黑色裏的滄桑感。一直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被壓抑着,像是一條細線把我捆綁,瞬間,黑幕哧啦一聲撕裂出一道蒼白的口子。

在拉開的帷幕裏,有道玫紅色的光,在自己的遠處若即若離的閃爍着,似乎是個模糊的人影兒。

“是誰?誰在哪裏!”我的聲音猶如向上袅袅的琴音,徘徊在耳邊,一直萦繞。根本看不清那個人兒的面孔。

只有一種情緒圍繞着自己,那,是無盡的悲傷。

他在笑。

嘻嘻。

鬼魅般的聲音。

嘻嘻。

參雜着一絲凄涼。

嘻嘻。

聲音越來越靠近我。

稍後,玫紅色的光逐漸向四周擴散,以那個玫紅色的小人兒為中心,片刻,自己的身體也被一片玫紅色包裹。

“不要!”汗水順着臉頰滴落。

無意識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乳白色的月光,忘記拉上的窗簾被風吹拂着,小床邊的白色桌子也泛着點點微光。原來是做惡夢了。頸項傳來強烈的麻木感覺,居然落枕了。

我走到床邊,看着外面明亮的大地,不禁嘆口氣。瑪瑞還沒有回家,希望今晚她會一個人回來就好,我實在是再也不能忍受她夜夜歡愉。

樓下有高跟鞋噠噠噠的聲音,還參雜着厚重的男生。

搖頭,果然,她又帶男人回來了。我悄悄的走到門口,輕輕地把門拉開一道縫隙,從這裏正好看到了他們兩人。瑪瑞被一個男人扶着,她的整個身子都紮進了那個男人的懷裏。她低聲的說着什麽,突然冷不防的吐了那個男人滿身的污穢。

男人很溫柔,并沒有生氣,更是安慰着她。“瑪瑞,叫你別喝了,你還喝,你看,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麽?明明就不能喝酒的!下次碰見那種場合,讓其他的小姐來頂替就是了,你不能喝酒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何必勉強自己?”

瑪瑞把手舉得高高的,指着那個男人,身體還是搖搖晃晃,“我……我還能喝!別攔着我,我還能喝的!”

瘋子!我在心裏暗罵着,用力的關上了房門。

怎料瑪瑞借着酒醉,脫掉了自己的高跟鞋扔了過來!鞋子在門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死丫頭!大半夜的還不睡覺,你還要不要早起上學了!該不是你藏了什麽人在家裏了!你給我開門!開門!”

男人上前勸阻着,“瑪瑞姐,你別這樣,都這麽晚了,你該休息了!”

“死丫頭!開門!聽見沒有!給我開門!”瑪瑞還在門外叫喧着。

才十二三歲的自己,對這個已經習以為常。瑪瑞的酒量很差,沾酒必醉。每次都是嚷嚷着胡亂說話,我只好捂上自己的耳朵,懶得去理會。

沒多久,樓道裏終于消停了,安靜得出奇。

正當我快要入睡時,隔壁的房間裏傳來貓膩般的暧昧聲音,男女偷歡的激昂聲吵得我再也無法入睡。忍無可忍!可是我也無可奈何。我只有抓起枕邊的MP3把音樂開得響徹耳膜,這才勉強聽不到任何動靜。

是第幾個男人了?該死,她難道不怕染病嗎?

不過,今天的這個男人似乎太年輕了點,蠻年輕的,透過月光正好看到了他的側臉,是一張無法抵抗的俊秀的臉,挺清秀的面孔,筆挺的西服,白色的襯衣上解開了兩顆扣子,有點痞痞的樣子,但是氣宇不凡。

真沒想到,這樣的年輕人居然也是這樣耐不住性子。

晦暗的生活,堕落的人群!

不知道林可那壞小子以後會不會也淪為那樣。哎,林可。當我念叨起這兩個字的時候竟有了些許的失落。

早上因為和尹熙上學的時候,正好被林可撞上,他看着我很是無語的說:“舒桃,你能不能不去靠近那個傻丫頭?”

我搖頭,沒有理會他。

可是誰料林可揚起手就想要打尹熙了,我攔住了他的巴掌,瞪了林可幾眼,“林可!你別這樣好不好!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更不用你來教育我!我要保護着尹熙,你管不着!”

或許他生氣了,林可只是擺頭,轉身消失在了我的視線,只留給我一個落寞的背影。他也沒有去我們經常見面的秋千那裏,估計是很生日了吧。瞧,我為了尹熙保護自己的人傷害了,而我甚至不知道尹熙哪裏好。

至始至終她都是拉着我的手,咬着牙,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默默的讓我付出的尹熙,我想,我活該被林可抛棄。

歡愉之後,剩下的就只是寧靜的夜。

只是安靜的夜空,竟寧靜得有點詭異。

這樣的寧靜的夜是不是注定要發生什麽精彩的事情?

閉上眼睛,好像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有個古老的房子,裏面是一大片的玫瑰花園,紅豔豔的玫瑰,含苞待放。她剛一走進去,就被突然湧來的香氣迷暈倒在一旁。

男孩一把捧起我的臉,“喏,你醒了?”

擡頭,看向他。熟悉的臉龐,熟悉的聲音,可是他是誰?為什麽自己一點也想不起來?男孩微笑,伸手捏着我的鼻尖,“舒桃,你就要過新的生活了……”

我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好像自己正躺在他的懷裏,他正抱着自己柔軟的身體。男孩突然笑了笑,手輕柔的撫摸我的臉,“舒桃,你就開始要過新的生活了……”

我癡癡的看着他的身子慢慢的消散,然後只剩下了一點點的光芒,轉瞬間變成一片玫紅色,我知道了,是他嗎?這是那個古怪的影子麽?

——從現在開始,一切回歸原點。

天空驟然的變成黑色,什麽也看不到,濃厚的悲傷把我包裹,浸在這漫長的黑暗裏。滿是無助,滿是悲傷,可是卻一點也哭不出來。我就這樣抱自己,瑟瑟發抖。

空氣中一直重複着一段話。

——你愛我,對嗎?

——是,我很愛你。

誰和誰在說話,為什麽感覺那樣的熟悉,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頓時感覺腦袋嗡嗡直響,只有抱着自己的腦袋。

——你愛我,對嗎?

——是,我很愛你。

一直一直這這兩句話,究竟是誰,在這裏?那個男孩是誰?為什麽說自己會開始新的人生?這是在預示着要發生什麽嗎?

“我不要!”

我就這樣的弱得不行,抵抗不了那裏漫着黑色的悲傷,這是夢,我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夢,不會成為現實的。我舒桃,我有尹熙,我有瑪瑞,我有林可,我有……我不會如此的悲傷。

或許這是女人和男人的暧昧情話,或許是受到了瑪瑞的影響,我做了這樣不明不白的夢。滿是暧昧的聲音,充斥着男女的私語。

——你愛我,對嗎?

——是,我很愛你。

連續不斷的重複的語句如同夢魇般纏繞,不死不息,欲罷不能。

太過安靜的夜真的就暗示了發生的一切?

恍惚間,好像有人在暗處看着我,一直凝視着我,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寒而栗。是誰?有誰在!可是,我不會是還是在夢中嗎?難道這也是夢?究竟想要折磨我到多時,如此這樣的夢,不死不休,無以抵抗,醒不來的夢。

那個人慢慢走進,手緩緩的摸上我的腦袋,輕輕的撫摸着,一下一下,突然讓我想到了瑪瑞,小的時候她總是在睡前哄我入睡,這樣的溫柔讓我感覺安心。怎料,那雙手慢慢的靠近我的身子,在我身上游離着,好像是很大的怪物,他的手似乎長滿了繭子,很厚的一層,究竟怎麽了?

這不是夢!不是夢!不是!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在吻我,唇間傳來的熱度讓我覺得惡心。正想要大叫,不料他趕緊用手捂上了我的嘴巴,“別動,告訴你別動!”

哧啦一聲,床單被他撕裂一條口子,他用蠻力把細長的碎片綁上了我的嘴巴……只能這樣了嗎?

“沒人會來救你的,你明白的!”男人的嘴角是一抹意味深長的壞笑。

這樣強烈的威脅,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哭泣。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哭過,可是如今的舒桃卻脆弱到只有哭泣的份兒!

男人是和瑪瑞一起回家的那個男人,他在吻我,身子壓在我上面,甚至感覺到了他身體微妙的變化,無以抵抗了嗎?那雙髒手已經開始慢慢的解開我睡衣的扣子,我不停的掙紮着,可是,面對這樣強大的敵人,我什麽也做不了的!

男人的嘴慢慢的吻上我的唇,連舌頭也不放過唇間的縫隙,我猛地一咬牙,直直的咬着他的舌尖不放,男人的臉已經因為疼痛變得扭曲,不由分說的,他一甩手,一記重重的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終于掙脫,轉而是更加粗暴的扯開我的褲子……

這樣的淩晨誰會像個英雄一樣出現?沒有人的,沒人的……我抿緊嘴唇,暗自說着,舒桃,你就認命吧……沒人會來救你的……

“桃子,你在嗎?”一聲叫喊把我從死亡邊緣呼喚回來。

“桃子,是我,尹熙。”又是一聲動聽的聲音。

“還有我……”沉悶的聲音傳來,林可!居然是林可!

作者有話要說:

☆、舒桃篇

男人愣了一下,他笑着看着我的臉,他停下手上的動作,伸手撫上我的臉龐,然後又把手放在自己的嘴邊輕輕噓了一聲,“算你走運……”

男人什麽話也沒有說,很自然的拉上了門離開了,就好像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只有自己雜亂的小床證明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那個男人……該死!我暗罵道,匆匆的跳下床,跑到窗邊應聲,“你們這麽早叫我幹什麽呢!”

尹熙把手裏的叉燒包舉得高高的,笑盈盈的看着我,“桃子!請你吃早飯呢!”

一旁的林可什麽也沒說,我抓起書包就往樓下跑,正走到樓道口,就被那個男人攔住,他斜斜的靠在牆壁上,歪着嘴角嬉笑:“小妹妹,我還會來看你的,你家裏的那位大娘可不是我喜歡的料哦!”

他慢慢的靠近,身子緊緊的壓着我。“我……還是對你比較感興趣。”

是笑,他污穢的笑容肮髒的手伸出來彈了一下我的鼻尖,“我們還會見面的……”

我已經吓得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身子顫抖着,男人仰面大笑了兩聲,哈哈,随之拉上房間的門,走了進去。瑪瑞好像已經醒來,屋裏飄揚着她歌唱的聲音,甚至我聽到了那個男人在打着拍子的掌聲。一下一下,讓我覺得自己的內心浮起一點點的潮濕。

很小很小的時候,瑪瑞就唱着她的那首歌曲,直到我長大,直到我和她到了如今的模樣。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和瑪瑞就改變了,已經不可能回到從前的那副和諧的樣子。

或許就是從她再次進入金碧輝煌歌城上班的時候。是的,她無論怎樣的紅,怎樣的有錢,怎樣的美貌,歸根結底,還不就是一個婊|子。

那麽,我呢?

一枚棋子罷了,被她留着以後依靠的棋子。

瑪瑞在清晨唱歌已是常年保持的習慣,只是,她在金碧輝煌歌城很少獻唱。她瑪瑞姐憑着自己的外貌就可以受到許多人的捧場了,何必去在意這些歌喉呢?

風兒吹,人兒追。追遍千山又萬水。

唱小曲,跳起舞。邁過高山趟小河。

伴着悠揚的小調子,清清脆脆的在幽暗的房間裏回旋着,這歌聲,這暧|昧,滿房間的寧靜瞬間被奇怪的感覺纏繞。是很詭異吧!這樣的一個糟糕的早晨!我聽着那個男人細細的說話的聲音,“家裏的小妹妹多大了啊,瑪瑞姐?”

瑪瑞只是輕輕一笑,那笑聲帶着蒼白的氣息,“哈哈,”高跟鞋踢踏踢踏的聲音響起,一下又一下跌進了我的心裏,讓我覺得寒冷,瑪瑞把手輕輕的往前伸出,捏着男人的下巴。

“喲,臭小子,難不成你對她有意思?”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咧開嘴角詭異的笑起來。

哈哈。

蒼白的笑容,邪惡的笑容。

瑪瑞啧啧的笑着,一種不祥的氣息瞬間把我圍繞,讓我感到窒息。“臭小子,別動那丫頭!她可是我的搖錢樹!叫你別動她,明白了麽?”

男人擡起他桀骜不馴的臉,“怎麽?生氣了?”

瑪瑞沒有說話,只是用力捏緊他的下巴,沒有笑容的臉變得僵硬。

“寶貝兒,我可是會疼你的哦!”男人笑張開手抱住了瑪瑞,瑪瑞很順從的鑽進他的懷裏,親吻上她的頸項,甚至是舌尖開始舔舐她的胸口,女人發出嬌嗲的聲音……

為什麽我這麽的弱,弱到什麽事情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是黑色的影子把自己籠罩,那黑色慢慢的緊緊的包裹住自己。

突然,有種暖暖的感覺,是熟悉的氣息。

我擡頭,是林可!他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我的身邊,緊緊的抱着我。喉嚨一下子變得幹澀起來,淚水不自主的就掉落下來。

“林可……”

他微笑着替我擦拭掉臉頰的淚珠,“小桃子,幹嘛哭呢?誰欺負你了嗎?”

……

我搖頭,沒有說話。

林可動了動眉眼,靠在我的耳畔輕輕的細雨着,“小媳婦兒,人家尹熙還在樓下等着呢!別讓她等久了啊!嘿嘿,該不是你晚上做惡夢了吧?”

“胡說!”我推開林可,跺了跺腳,嘟着嘴巴跑下樓。穿過小小的花園,出門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外的尹熙。她的手裏甚至還拿着昨天我送她的木棉花,她站在那裏,滿臉笑靥。

尹熙一看到沖出來的我,立刻大聲的呼叫起來。

“哎喲喂,桃子,你們終于出來了,我都快餓壞了,你看,這是在那家鮮肉包店買的你最喜歡的豆沙包,這是林可喜歡的叉燒包。我為了買這些可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呢!”尹熙把熱乎乎的豆沙包遞到我的手裏,微笑着。

林可尾随而來,他歪過頭不去看尹熙,我知道他還是很讨厭尹熙的,也不好勉強。

“你們倆怎麽了?好奇怪哦!”尹熙看着我,再看看林可,捂着嘴巴笑起來,“難不成你們倆……嘿嘿……”

林可瞪了尹熙一眼,“閉嘴!誰叫你多話的?好了,小桃子,我們上學吧!”

“對了,你怎麽和尹熙一起?難道是和好了?”我歪着頭看着林可。

林可沒有回答,獨自忙着往前走去,很着急的樣子。

尹熙則是拉着我的手,“桃子,當我來你家的時候,林可就已經站在了門外了。估計已經等你很久了哦,說不定有什麽事情要告訴你吧?”

“喂!林可!”我快步追上他,他很無奈的轉過身看着我,眼睛瞪的大大的。

“放手!小桃子!”林可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樣感覺讓我到陌生。

我錯愕了,繼續追問着,“林可!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呢?”

林可緊緊的咬着嘴唇,好像是在憋着一樣,連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你怎麽了啊?林可!”我伸出手拽着他的衣袖,“你說話呀,怎麽不說話了啊?”

林可突然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禮盒,遞到了我的手心裏。他羞紅了臉,吞吞吐吐的說着,“小桃子,生日……快樂!”然後他立刻奔跑着離開了,又是留給我一個背影。

林可!你這傻小子!

當。

是東西落地的聲音。

砰。

是什麽碎裂的聲音。

突然手變得空空的,瑪瑞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她穿着素白的裙子竟也是像良家婦人一般出落得得體,甚至沒有化一點的妝容,這樣的瑪瑞不是我所熟知的那個瑪瑞,已經和我印象中的判若兩人。

只是……她的臉色難看至極。

然後是尹熙嘤嘤的哭聲,再然後是尹熙可憐巴巴的看着我的眼神,最後是尹熙奔跑着消失在我的視線。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終有一天我将要失去。

我沒去看任何人,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玻璃杯的細渣,那是林可送給我的。

瑪瑞看着地上碎裂成一片的玻璃渣滓,突然抓起我的下巴,“看着我,舒桃,看着我!”我不得不揚起頭與她直視,瑪瑞大聲的說起來:“離那個孩子遠點,聽見沒?”

我咬着嘴皮兒,“你砸了林可送給我的東西!你砸了我的生日禮物!”

幾乎是怒吼。

瑪瑞的面容有點難看,她先是愣了一會兒,手慢慢的放下,突然又開始笑,那笑聲就像一點點侵蝕着我肉體的蠕蟲,慢慢的将我包裹,慢慢的我無從擺脫,直到我無法呼吸。“舒桃,你可以和林可在一起玩,可是,尹熙那丫頭,你給我離她遠點!”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心裏有着無數的謎團,我瞪大眼睛看着瑪瑞。

瑪瑞只是輕輕的哼哼一聲,她從包裏拿出一盒鑽石香煙,優雅的拿出火機點燃,再往嘴裏湊近去,深深的吸了一口,一縷縷煙霧袅袅而上。

“舒桃,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還會這樣堅持嗎?”

我說不出任何的話來,緊緊的用牙齒咬着嘴唇。真相,究竟什麽才是真相?!尹熙,我的那個弱小的尹熙,她就像生來就是被保護的一樣。那麽的弱不禁風,那麽的楚楚可憐,而我,不就是為了保護她而存在的嗎?

所以,當我看到受到林可辱罵的她的時候立刻奔過去抱住了她,把她護在了自己的懷裏。羁絆是不是就從那時候開始的?而我和尹熙,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只能兩兩相望。

“要不要我告訴你真相呢?”瑪瑞猛地吸一口煙,吐了一個煙圈。不管我的反映如何,她還是自顧自額說起來。

“允昕兒,就是尹熙的母親!”

我頓時驚恐萬分,“允欣兒!瑪瑞,你是說的那個曾經紅極一時的歌星允欣兒?!”

十幾年前,允欣兒正所謂叱咤歌壇,她的歌喉被人稱作一枚毒藥,掠過每個空虛的靈魂,把一曲又一曲的歌填滿他們內心的空虛。

瑪瑞笑了笑,“是的,她的确是這樣迷人的女子,只是,她遇到了錯誤的人。尹熙的出生本來就是個錯誤,她克死了她的父親,你看現在她甚至克死了她的母親,哈哈,果然是個壞胚子!老娘當初就知道允欣兒那丫頭片子沒我的命長!”

作者有話要說:

☆、舒桃篇

“你……你們認識?”我繼續追問着。

瑪瑞輕輕一笑,甚至用手了我的臉一下。

“何止認識,我和她還是情敵呢!舒桃,我警告你,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和尹熙有來往,別怪我手下留情,這次只是把她吓跑,沒準下次我就讓她滾出落雨街!你該知道我的能力吧!”

我久久的不能說話,尹熙就是那樣的存在嗎?被所有的人警惕着,就因為她的出生不明?就因為她活該這樣?正當我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瑪瑞卻不再說話了。

她再次對我說:“記住我說的一切。”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一輛小轎車停在了這邊。落雨街從來都沒有出現這樣華麗的小車,我看着那寶藍色的車身不禁啞了言,那裏坐着一個我所熟悉的人。

那個男人!早上的那個男人!此刻,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駕駛室裏,沖我吹了一個很長的口哨。

——噓!

瑪瑞微笑着拉開了車門優雅的埋下身沖男人的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她喚那個男人一聲,“葉言!”

男人沒怎麽去看她,倒是沖着我不懷好意的笑起來,“小妹妹,快去上學吧,可別遲到了哦!”他便發動油門,驅車消失在了落雨街的路口。

允欣兒是尹熙的母親,怪不得曾經聽林可說起尹熙的母親會像個瘋子一樣在閣樓上唱歌,原來是這樣的!只是,尹熙,對不起,以後或許只有你一個人了。我無法去抗拒瑪瑞,因為,她至始至終都是我的母親。

瞧,兩個字就把我這樣的束縛着。

沒想,我舒桃也是這般的柔弱。

我站在原地久久的不敢挪開一步,是他!竟然是他!我想,他會像一個惡魔一樣把我吞噬,而我欲罷不能,就像瑪瑞,讓我如此的毫無抵抗力。

風從北邊吹拂。

先是從林可的窗戶吹過,路過我家的門口,在街南打了個轉兒,才慢悠悠的扶上尹熙家的閣樓。風撩起我的心情,而我的心裏就只剩下了那個空空的閣樓。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尹熙是否真的來過?

只是當我看看四周的時候,才恍然。這裏依舊是落雨街,身邊依舊有着林可的陪伴,只是少了那個名叫尹熙的小姑娘。

在我十五歲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尹熙成為了路軒的妹妹,她住進了路軒家,成了路夢北!

我記得路軒,他是一直默默的待在不遠處看着尹熙的小男孩子,我甚至在心裏偷偷的想着路軒是喜歡着尹熙的,也在心裏把他當作頭號敵人。不過還好,尹熙很不喜歡路軒,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她如此的嫉恨路軒,總之她從來沒有好臉色給他看。

只是,因為一場孩子間的争鬥,卻讓我永遠的失去了尹熙。

我不會忘記那一天。

偏僻的角落裏,三五個孩子圍在了一起。帶頭的是路軒,其餘的都是在街南的孩子。角落裏是疼得昂昂叫的居然是林可!看到這般的景象,我之後呼叫大人來幫忙了。

路軒看着我,擡起手指着我說:“你去告訴尹熙,我能夠做她的哥哥!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舒桃,你和尹熙根本是不能在一塊的,你別忘記了!”

我一時啞言。為什麽都不讓我靠近尹熙,這是為什麽!

我跑到尹熙家的閣樓叫喧:“尹熙出事了!路軒把林可打進醫院了!”

尹熙立刻從房子裏沖出來,搖晃着我的身子,她像是受驚了般,失語道,“路軒呢!路軒他出事了沒有!”

沒想尹熙卻是這樣的在乎路軒,我只好安慰她,“路軒沒事的,你放心。”

當我看到尹熙抱着路軒的時候,當尹熙喚了路軒一聲哥哥的時候,霎那間我覺得自己太過多餘。只能默默的離開,沒人看見我匆匆離去的背影後面的眼淚……

只是誰也沒料到這竟然是訣別。

汽車的鳴笛告訴我尹熙即将離開這裏,永遠的離開落雨街。我哭着嚷着把懷裏的長耳朵兔子遞到尹熙的手裏,大罵她,“混蛋混蛋!你就這樣抛棄我了嗎?你成了路夢北就不要我了嗎?尹熙你這個混蛋,你給我滾!給我滾的遠遠的!”

在遠處靜靜待着的瑪瑞只是默默的抽着煙,她看着遠遠離開的車子,叫住了我。“舒桃!你終于不能與她見面了!這該是很萬幸的事情吧!嘿嘿。”

“是,這正不是你所期盼的嗎?”我應聲,沒去再看瑪瑞。那一刻我就長大,不會再理會瑪瑞的表情她的指使我也會有抵抗的時候。這就是長了翅膀的小鳥,有時候想管也管不了那麽多。

瑪瑞也不責罵,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轉過身,跳上了葉言的小轎車裏。我讨厭那個男人,他還是會像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對我輕蔑的說笑。這就是他說的我們還會再見的……我害怕這樣的見面,因為我無法對任何人說出他對我做出的事情,包括一直保護我的林可,更不能對瑪瑞說。

瑪瑞為了他而改變,沒有再去金碧輝煌歌城了,這算不算愛的力量呢?只是,在葉的眼裏,我感受不到他對瑪瑞的愛,相反的,我卻能感受到他眼裏在捕捉我的身影。

懼怕,就是這樣的懼怕着,只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發生的一切。

沒人會來救我離開,我只是被囚住的鳥,不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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