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漂亮的口腔

“我對你根本沒抱幻想。”

——《面紗》

古伊弗寧欣賞着牛可清的背,思想變得愈發不純結,可以說是龌龊到了極致。

若此時牛醫生知道游曳在他背後的是怎樣的視線,一定會脊背生寒。

古伊弗寧跟着牛可清進到醫室裏,瞧了瞧對方那人畜勿近的臭臉,調侃:“這頭小牛怎麽又傲又嬌的?遲早有人得挫挫你這威風。”

獵人的征服欲最容易被這種驕傲的獸性激起。嗯,古醫生瞥着對方的腰身和屁股,心裏生出九九八十一種挫人威風的辦法。

牛可清沒讀出來他的言下之意,還在氣頭上,冷冷指了指那醫療長椅,“躺上去。”

古伊弗寧乖乖照做。

準備好各種牙醫工具,牛可清拉過床側的圓椅,坐了上去。他戴上手套,打開頭上的醫學照明燈,“張嘴。”

古伊弗寧的眼睛被燈光晃了晃,微微一眯,很順從地張開嘴巴,“啊——”

牛可清差點笑出來。

他拿起一把鉗子、一把口腔鏡,伸進古伊弗寧的嘴巴裏,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勢。

這傷說輕不輕,說重不重。

古伊弗寧有一只牙被打斷了,位于左上排靠內裏的位置。崩齒的邊緣傷到了口腔的軟.肉,導致了出血,應該是挺疼的。

雖然牛可清戴着口罩,臉上表情看不見,但古伊弗寧能看見他的眉頭皺了皺,便似笑非笑地問:“心疼我啊?”

他一說話,嘴巴張合幾下,牛可清就觀察不到口腔內側了,眉頭皺得更甚,以教訓的語氣斥道:“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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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牛醫生還挺兇。

遵循醫囑的古伊弗寧不敢出聲了,借着這近距離,靜靜地看着工作中的牛醫生,心中欲.念叢生。

燥啊。

牛可清将口腔鏡從他嘴裏取出來,轉身去換了兩把工具,邊說:“我先幫你止血,再幫你消個炎,等血不流了,我再幫你把牙給補了。”

“行,”古伊弗寧笑笑:“我完全信任我的醫生。”

牛可清把一塊棉花塞他口裏,說:“咬着,不然出血太厲害。”

含着棉花的古伊弗寧腮幫子鼓鼓的,那雙藍眼睛被照明燈映得發亮,牛可清看着他臉上的傷,忽然泛起一陣莫名的心疼。

他伸出手指,點點古伊弗寧腫起的左半邊臉頰,問:“是不是很痛?”

古伊弗寧被碰到傷處,條件反射地閃開頭,含糊不清道:“痛!”

他含着一大坨棉花,嘴巴本來就合不攏,這一開口說話,瞬間有一絲口水從嘴角邊徐徐淌下……

優雅英俊的古醫生,此刻像個流哈喇子的二傻子。

古伊弗寧:“......”

牛可清:“......”

氣氛忽然尴尬。

形象轟然垮塌,古伊弗寧生無可戀,有種想要當場自盡的想法。

牛醫生是專業的,他強忍着笑到抽搐的沖動,地抽過一張紙巾,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給古伊弗寧擦去嘴角邊的口水。

止完血後,牛可清将他嘴裏的棉花夾出來,給他清洗了一下口腔。古伊弗寧漱了漱口,吐出不少血水,傷口的痛感減輕了些。

牛可清再次拉過照明燈,“張嘴。”

那明黃的燈光一照,照亮了古伊弗寧嫣紅而濕潤的口腔。

在這一瞬間,牛可清丢了些專業性,他心猿意馬地想着:這樣漂亮的口腔,不知道用舌頭在裏面掃蕩一圈,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下一秒,他就被自己這種詭異的念頭而驚呆了。

正所謂,醫者醫人時,存救人之心而無欲望之私。然而,現在幫古伊弗寧補着牙的他,竟然想到了“舌吻”這事兒?

荒謬。

回過神來,牛可清撐開古伊弗寧的嘴巴,手上的工具在口腔裏鑽鑽補補。他欺負古伊弗寧暫時說不了話,于是時不時地就逗逗對方——

牛可清:“牙長得挺齊,跟我老家的籬笆似的。”

古伊弗寧:“......”

牛可清:“沒牙漬也沒蛀齒,這點值得表揚。”

古伊弗寧:“......”

牛可清:“虎牙長得挺漂亮,就是咬人的時候疼了點。”

古伊弗寧:“......”

處理完傷口後,他又幫古伊弗寧把牙給補好了,“你回去記得用熱雞蛋敷敷臉,消腫。”

“貼心醫囑啊。”古伊弗寧從長椅上坐起來,“牛醫生對我的傷勢關懷備至,怎麽?怕我要你負責啊?”

“怕啊,”牛可清摘了口罩,坐到辦公桌旁,寫起了醫療記錄,邊寫邊說:“古醫生這麽帥一張臉,要是因為我而毀容了,這責任我擔不起。”

古伊弗寧走過去,一手懶懶地撐在桌上,一手摸摸牛可清的後頸,“沒那麽嚴重,牛醫生以身相許就行。今晚約麽?”

“......”牛可清一個病歷本扔過去,“滾!不害臊!”

古伊弗寧将病歷本捂在胸口,假裝吃痛,“你就這麽對待幫你擋了一拳的恩人?”

“那不然……”牛可清饒有興致地看他,“弄個錦旗給你?‘見義勇為’四個大字,大紅色的鮮豔底布,燙金的正楷字體,挂在你辦公室門口。”

古伊弗寧在“邀約”的路上碰了一鼻子灰,沮喪道:“沒想到啊,我一個當醫生的,最先收到的不是‘懸壺濟世’,而是‘見義勇為’。”

牛可清收起玩笑,認真建議道:“那我請你吃頓感謝飯?”

“不必了,”古伊弗寧俯視着他,“對于你,我就只想吃約炮飯。”

牛可清:“......”

被掃興的古伊弗寧嗤道:“成年人嘛,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更沒興趣玩什麽無聊的約會,吃飯這一套就免了。”

一直以來,他都堅定地走“玩腎不玩心”的道路,行事風格向來避免繁複,直奔主題。所以,他對于那些浪費時間還得不到利益的事全都不感興趣。

例如一頓用以表達感謝之情的飯。

最重要的是,這頓飯可能會讓彼此之間的感情變深厚,要是培養出些越距的東西來,那就再無謂不過了。

古伊弗寧咬合了兩下牙關,發出“硌硌”聲,他對牛可清說:“補得挺好的,謝了。”

氣氛有點微妙,牛可清不知該說些什麽,只重複了一次醫囑:“記得給臉消腫。”

“嗯,走了,”古伊弗寧揚揚手,便離開了。

門被關上的一剎,牛可清慶幸對方沒有再提約.炮的事,不然他真抵受不住這誘惑,怕是又得鬼迷心竅地就答應了。

古伊弗寧這人,實在太危險。

兩天後的一個晚上,牛可清回醫院拿點文件。

不料暴風雪的緣故,整個醫院都停電了。除了在一些必要的病房內,還用發電機維系着機器的運作,很多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電梯停運,牛可清只好走進消防通道。他摸着黑爬樓梯,靠着手機電筒那點微弱的光芒,一步一步地朝十一樓的科室走去。

在他上到八樓時,忽然,另一束光出現了。

牛可清下意識地往那光源一照,結果自己也被那光刺得晃眼。

他和古伊弗寧各舉着一個手機,用電筒相互照着對方的臉,相互映出兩張鬼片裏的白色面孔。

牛可清:“我去?!”

古伊弗寧:“我靠?!”

他們都被對方吓了一跳。

牛可清被吓得要更慘些,因為古伊弗寧有着一雙幽深的藍眼睛,加上兩瓣紅得滴血的嘴唇,看上去像是只夜訪的吸血鬼。

被吓得不清的牛可清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結果踩空樓梯,腳下一崴,直直地就要往後栽去。

幸得古伊弗寧,上前一步去将他撈了回來,牛可清這才免去了滾下樓梯的災難。

這兩個人相互摟抱着,手環着腰,鼻尖貼着鼻尖,呼吸拂在對方嘴唇,差點沒就此吻上。

牛可清:“......”

古伊弗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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