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寒症發

平穩地度過了後面幾天,雨竹在秋茉的“悉心照顧”下恢複神速,小歐小翧在鬥嘴打鬧中加深了友誼,靜桐大多時候還是安靜地看着大家說話吵鬧,今日到了離別的時刻,村長帶着村民們前來送別。

每回看着一幫村民将自己當成恩人對待,靜桐就覺心裏有愧,是一種不能言明亦不好推脫的內心糾結。

“村長我也沒什麽好送的,這幾個我們家自己種的瓜你們拿着,帶回去給姑娘們嘗嘗。”

見靜桐點頭,小歐小翧才收了下來,一道放到馬車上。坐在車內的雨竹很快被瓜果蔬菜包圍起來,車裏的味道可真是,雨竹掩着鼻子。車終于動了,太好了,就希望快點回家吧,她都想念自己的床了,再不用和秋茉擠一塊睡。

靜桐和南宮翧葶騎着馬,秋茉和小歐坐在車頭駕着馬車,晴空萬裏,天氣真好。回家的心情是愉悅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或深或淺的笑容。路途中和一群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擦身而過,南宮翧葶回頭看,好奇地問靜桐他們會是什麽人?靜桐卻讓她看着眼前的方向,不用理會其他。有時師傅說話,南宮翧葶不能完全聽懂,聽不懂照做還是會的。

默雲軒門口,她們還沒有下馬下車,已經有很多人在呼喚着她們的名字聲音越來越清晰,甚至連廚房的胖大嬸今日都撂下她的大鐵勺,跑出來迎接。好大一陣仗,被人等着的感覺十分窩心。

小歐她伸出了雙手,扶着雨竹下車,“雨竹師姐,我們終于一起回到默雲軒了!”

緊着她的手不放,“是啊,我們回來了!”

“咳咳!”

秋茉幹咳兩聲,拍開了她們握着的雙手,“膩歪什麽呢!多少人看着,這回不害羞了!”

既回默雲軒,雨竹變回了原來的雨竹,她收起了情緒,徑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冷面的大師姐讓很多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關心的話全部咽了回去,目送着她筆直的背影。

“你看什麽呢?她都回去了,哎呀,出行一趟共患難了,就是不一樣!現在小歐的心裏,雨竹師姐比秋茉師姐的地位是不是還要高那麽點,嗯?”秋茉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段距離,“有那麽多?或者更多!”

“秋茉師姐!”小歐說着習慣性挂到了秋茉的身上,“師姐胡說什麽呢,我最最喜歡的一直是師姐你呀?”至于大師姐,确實這回相處發現她很多別的一面,兩人距離近了些,也是沒錯,小歐想以後可能大師姐再板起她的臉,她也不會那麽害怕了。

南宮翧葶與靜桐和大家夥寒暄幾句,也是各回各屋,南宮翧葶只想快點洗個熱水澡,路上就覺得腳底心越來越冰,她想洗澡時就扔一包娘親給她準備的藥包,壓一下寒氣。

靜桐回到自己的院落,先四面八方地掃了一眼,她推開佛堂,取下手上的珠子,放了回去,又給她師傅上了一炷香。有人來過了,即使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在原位沒有移動過的痕跡,靜桐還是能感覺得到,這裏她再熟悉不過。

洗淨了手,靜桐坐在蒲團上,靜心地誦了會兒經,此一回出去,發生的事,多少有些混亂了她的思緒,因為她太迫切地想要知道背後之人。不必憂慮麻煩,麻煩自會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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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服了藥,南宮翧葶坐在床上裹着被子顫顫發抖,她清楚這是寒症快來的征兆。這也是那麽多年來,頭一回她發寒症父母沒有陪在身邊,大腦開始混沌,南宮翧葶強行打起精神,當年她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去,都能撿回條命,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會捱過去的,試着提氣運功。

“怎麽是你送飯?小翧呢?”

“飯堂沒見到小翧師姐,胖嬸兒就讓我來這一趟。”

“好,我知道了,你回吧。”

數月下來,習慣了兩人一起用晚膳的又豈是南宮翧葶一人,靜桐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她要不是一軒之主,胖大嬸兒的大鐵勺早錘上了她的腦袋,默雲軒上下也唯有她有這個優待,準允她碗裏的飯菜有剩。浪費糧食可是要遭天譴的,想到小家夥說過的,靜桐拿起筷子勉強又吃了幾口。今夜她沒有出現,是太累了嗎?這些天在外面,确實也是辛苦!

到底還是放心不下,靜桐飄然踩到了屋頂,飛去找她的小家夥了。

屋裏熄着燈,扣響了房門也不見裏面的人回應,是睡着了吧,靜桐猶豫要不要離開,聽到了一點點動靜,她推門而入,月光溜了進來,南宮翧葶的半個身子挪出了床板,靜桐健步向前扶她到床上,燃起了油燈,又點燃了暖爐。

“我沒事。”南宮翧葶主動開口說,“這次還好,我還有點知覺。還能講講話,師傅,怎麽你來了?”

“沒見到你,就來看看你。”

“沒有我相陪,師傅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對不對。”

“噓,別說話了。”靜桐幫南宮翧葶蓋緊被子,把暖爐拿到她身邊,“你安心地休息,我就在這守着你。”

“怎麽了?”

南宮翧葶閉了會兒眼睛又睜開了,靜桐不知,每當犯了寒疾,入睡對南宮翧葶來說是最艱難的,“我睡不着。”

“我吹首曲子給你聽。”

“好。”

大概是小時候給她的印象過于深刻,就算當中隔了六年,南宮翧葶覺得靜桐還是原來的模樣,想要親近她的感覺始終沒變,靜桐偶爾散發出的溫柔,南宮翧葶真是太喜歡了。

“翧葶要謝謝師傅當年的救命之恩。”南宮翧葶想起這事她還沒有正式地和靜桐表達過感恩之情,當年她救起她後,昏迷醒來靜桐已回默雲軒,那會兒南宮翧葶大腦空白了很久,記不得很多事,她就記得她在水裏看到了一絲白光,她拼命地抓住,快支撐不下去了,有人拖住了自己的腰……

笛聲驟停,靜桐低頭看着那人,“還好當年我救回了你。”

八年前的那一天。

“蘭姐姐讓你們快回去。南宮翧葶呢?”

許平神色倉惶古怪,整個人緊張得不行,老是往谷底看,靜桐覺得不對勁,又問了句,“她人呢?”

預感到出事了,靜桐沒有多想,毫不猶豫往前一跨,許平根本沒時間攔住她!他跪在谷頂,哀嚎……

當初躍下谷底救人是靜桐的本能。而她當時晚上一刻,南宮翧葶也許就一命嗚呼了。命運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清?

靜桐往南宮翧葶的心口輸了會兒真氣,“這樣,會不會覺得舒服些?”

“嗯,我覺得有些困了呢。”

“那就快點睡。”

靜桐一直坐在床邊,看着南宮翧葶,病了的她比平時乖巧很多,說話聲軟糯糯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對她好。蘭姿芮和她說過,每當南宮翧葶病了躺在床上,她就覺得無論她做了什麽她都可以原諒,胡鬧也好喧吵也好,只願她健康。

南宮翧葶的寒症這次持續了九天,九天來靜桐一直守在她的房間,南宮翧葶從床上下來,打開窗戶,每次寒症過去,都像是重生,渾身都疼。

“怎麽下床了,窗口風那麽大,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伸了懶腰,活動了下肩膀,“我沒事了,我又活過來啦!”南宮翧葶語氣裏都是歡喜。她接過靜桐拿來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這幾天辛苦師傅了。”

“不辛苦,只要你好好的。”

“我當然會好好的。”南宮翧葶跑去摟住靜桐,“我的命可是師傅你不惜一切救回來的,我的命就是師傅的,沒有師傅的允許,我是不會死的。”

“看來你是真的好了。”靜桐的手罩在南宮翧葶的腦袋上,“又開始油嘴滑舌。”

“嘻嘻”

大病初愈,不能太過勞累,不能大魚大肉,不能大喜大悲,南宮翧葶想要做的事幾乎都沒靜桐否決了,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某人氣呼呼地坐回了床上,她躺夠了這幾天,就想往外跑跑,結果她的活動範圍還是只限于這間房,什麽道理嘛!她都快悶得發黴了,小歐她們因為靜桐的特意囑咐誰也沒敢來看她,無聊透了!靜桐說一是一,她真心覺得不行的事情南宮翧葶就是撒着嬌磨破嘴皮子她都不會松口同意。

鬧了一圈,南宮翧葶也明白再怎麽樣靜桐都不會答應自己出去溜達,她幹脆乖乖的坐着,盯着對面的人看。靜桐一擡頭,她就傻笑。

“你老看着我做什麽?”

“你好看啊,賞心悅目。”南宮翧葶記得以前她老爹總喜歡這麽一說,然後她老娘總會笑顏如花。她老爹還和她,誇人就要這麽誇!

靜桐翻着書,眉頭一蹙,有些話到底是誰教她的,流裏流氣。

“對了!”

南宮翧葶想起她寫的書法,獻寶似的拿出來,搬了把小椅凳坐到靜桐的腿邊,“你看,師傅,我的字寫得好不好?”

“有進步,再練練,假以時日,筆鋒會更成熟。”

師傅一誇獎,南宮翧葶像打了雞血,翻出她的筆墨紙硯,加水磨墨,動靜之大,深怕靜桐不知道她要練字了。靜桐的臉被書擋了,書後挂着淺淺的笑容,小孩子就是會想到一出是一出,希望她寫書法不是三分鐘熱情。後來的很多年,靜桐才發現她随便的一句鼓勵對南宮翧葶來說都是莫大的動力,小家夥是會為了她說的話,一直堅持着。

“南宮兄,好久不見吶!”

“段兄,快請裏面坐。”

近年末了,段一凡到底還是出現在鑄心山莊。兄弟相稱互相客氣着,粉飾着兩人曾經的種種不愉快,南宮正就等着他要如何解釋那兩張圖紙。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過幾天呢會更,明日可能會改錯,還是一樣僞更勿理!作者君寫文不易,有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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