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喜歡什麽樣的

說起段一凡,不得不提起段家和南宮家祖輩三代的緣分,近十幾年來百劍榜上始終排名第一的天落劍出自南宮正爺爺南宮圻的手,段一凡的祖父段勳俠骨仙風,南宮圻頗為欣賞,當時他将用盡畢生心血所鑄成的天落送于段勳,天落劍後來也在段勳手上名聲大噪同時使得鑄心山莊的名字更響亮,兩人可謂相輔相成,是段佳話矣。段勳走後,其子段卓繼承衣缽,此人武學天賦極佳,當年對付閻魔教首當其沖,功不可沒,被衆人擁上了武林盟主之位,在位的最後一年因舊傷複發,走得突然。那年到了對抗閻魔最關鍵的時刻,好在他對自己的身體很清楚,一早就寫好遺書,奇怪的是他寧可将盟主之位交托于一個三十還差兩歲的年輕人,卻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坊間傳聞很多,說段勳啊一直不喜歡這個小兒子是因為他害死了自己的長子段一揚,也有人說段一凡功力平平,在武林裏太過于普通,難挑大任。事實的真相過了那麽多年也沒人追究了,除卻當事人,段一凡是否介意過他爹将那位子給了南宮正也就只有本人知道。

“南宮兄,也知我素來快人快語,小弟我今日前來就有一句話要問,天落劍可真在鑄心山莊啊?”段一凡背靠着椅背,微斜着身,手裏的杯蓋一下一下地劃過杯面。

他是為了天落劍而來?

南宮正面上還以微笑,“天落劍的下落,我确實不知。”

“我爹說過,爺爺他最後攜帶着天落去了鑄心山莊,以後他就再也沒看到過這把劍?”言下之意,天落最後出現的地點就是鑄心山莊,東西是不會平白無故地消失,定是存在于某處。

直視他的目光,“哦?是嗎?我可沒聽我爹說過?可惜他老人家早就不管事了,年紀大了,眼睛看不清耳朵也聾,許多事也記不得了。要不,你去問問他?”南宮正婚後多年和自己媳婦“鬥智鬥勇”,哄人的功力是每日巨增,說起話來更是一套一套的,段一凡沒想到南宮正竟跟自己耍起了無賴。他呵呵兩聲,想他當上了一莊之主到底是不一樣了,“南宮兄話說到這份上,小弟若執意叨唠南宮前輩,豈還說得過去。”段一凡兜兜轉轉還是當上了武林盟主之位,他也不再是當年的少年,彼此都有顧慮,“小弟也就随口一問,南宮兄不要多想啊!”他低頭呷了一口茶。

不要多想,怎能不多想,先是送來兩張公孫家暗器的圖紙,現又是登門直接問起天落劍的蹤跡,南宮正實在好奇段一凡他到底想做什麽?短短幾年,他功力爆增,背後不簡單吧,而自己對他當年做過的勾當是再清楚不過了。段一凡這人眦睚必報,而今得了勢,怕是不想要放過自己,甚至會波及鑄心山莊,南宮正心下擔憂。

許平進來,對着南宮正喊了一聲爹。将一疊瓜果放在段一凡面前,“段盟主請慢用。”說完,恭順地退到南宮正的身後。

“你兒子啊。”

“是。”

“好福氣啊,南宮兄,我至今可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我們段家要是斷了後,我爹會不會從墳裏爬出來打死我?”段一凡說笑着順道大量了一番許平,樣子不錯,就是和南宮正不像,他這模樣也一點不像蘭姿芮啊。

“那你就趕緊找一個呗!”

“得了吧,一把年紀了誰還看得上我,就指望着我們一心以後嫁個好人吧。”他苦笑了下,吞了顆葡萄。

段一凡就這麽在鑄心山莊住下了。南宮正夫妻二人寝食難安,不曉得那人安的什麽心。

今夜夫妻倆又因為許平的事起了争執。多年來,南宮正和蘭姿芮因何時告訴許平的身世,吵過不是第一回 了。翻來覆去的也就那麽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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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成年了,你之前怕他小,現在他都二十多歲了還有什麽不好說的。你還再顧慮什麽?

我一直想尋一個好的時機,不想傷害了孩子的心靈。

他早不是孩子了,瞞着對他不見得好,他現在大了不會多想嘛,你是他爹,他卻不和你姓?誰能保證他日後不會生出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好了,我之後會和他說的。

之後是什麽時候?啊?拖拖拖,什麽時候才會是你說的最佳時機啊?我看,他這些年來,小心思是越來越多了。

南宮正嘆了一句,掀開被子,起身。

“你去哪兒?”

“吵架傷和氣又傷身,我去書房睡。”

“你!”蘭姿芮抱緊了被子,也嘆了一句,終究沒有起身将人攔下。

南宮翧葶已經好了,每晚,靜桐還是會坐在床邊,直到她睡着,松開了某人牽緊的手,輕嘆一聲,南宮翧葶告訴她,自己這回寒疾病發的時日較之以往短了很多天,是好事,可要是她能痊愈,就更好了。

父親每回睡書房,許平內心都有些開心,連着幾日和他爹聊天到夜半。房間裏,只有他和他爹,沒有別人,這種感覺很好,他也願意陪着他下棋,多聊上幾句說點心裏話。

“阿平,你不小了。爹真的該給你說門親事了。”南宮正說着拿走了許平的幾顆百子。

“父親我也說過我沒這個打算,再過幾年吧。”

“你分神了,不然我不會贏得那麽輕松。”将白子盡收到自己盒中,南宮正突然想到這小子會不會有心上人了?老大不小的人了,會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你有鐘意的姑娘了和爹講哦!爹幫你去提親啊!”

“爹,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

南宮正收拾着棋局,笑得溫柔,“果敢,聰慧,正直,美麗。”

“那我娘在父親眼裏是什麽樣的?”許平大膽問了句。南宮正很“怕”蘭姿芮,莊裏上下的人都看出來了,許平最是在意南宮正,更是看得分明,那麽他娘了,他一直想知道他娘對他父親來說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手裏一滞,南宮正卻也沒回避這個問題,“她是個好姑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阿平,你想不想知道你娘的故事,其實我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你,我……”

“爹,我明白的。”

明白?他都沒講他怎麽就明白了,許平匆忙地退出了房間。他長大後,暗自調查過,得知了自己父親是在青樓遇見他母親的,他想一定是因他母親的出身才不能入南宮家的門,南宮蘊也才會那麽讨厭自己吧!

一葉蔽目,不見泰山!

靜桐同意了南宮翧葶能走出這個屋子,她如獲大赦,沖開了門,下了幾日雨,今日總算是天晴了,老天爺都知道她心情好。她一蹦一跳地蹦跶到小歐的住處,人不在,也對,這會兒還沒下晨練呢,她又蹦跶到胖大嬸兒那,直勾勾盯人做飯。

“丫頭,快半月沒見到你了,病了呀。”

“可不是嘛,我好了,就立馬出來看你了!”

“喲,小嘴甜的喲,嘗一塊兒。”胖嬸兒揀了塊瘦肉夾到南宮翧葶嘴裏,“好吃不?”

“香,入味!”南宮翧葶豎起了大拇指,她對胖嬸兒的廚藝佩服得五體投地,在這兒偷師學得一些獨門秘制,往後就不愁沒好的,不求別人自己也能動手做啊是不。

“丫頭,今兒胖嬸兒給你露一招,看仔細喽!”

胖大嬸抛起一整只雞,當然已經拔了毛去了皮的,她掄起手裏的菜刀,嘩嘩幾下,雞肉就一片片落入碗裏。每片肉薄厚剛好又均勻。

“哇,厲害!”南宮翧葶不吝惜贊美和掌聲,“教我吧,胖嬸兒。”

“你學這玩意兒做什麽?”

胖嬸兒把雞肉扔進了煮沸的水裏,一邊開始調起了醬料。

“我喜歡吃,當然得學做菜了,以後可以自己煮來吃啊。”南宮翧葶擠到胖嬸兒旁邊,被她大喝一聲趕遠了點,她也不生氣,南宮翧葶就賴在一旁,“您就教我剛才那招吧,可好?我給您打下手。”

“去去,別礙手礙腳啊,廚房可是我胖嬸兒一人的地盤。”

“別介呀胖嬸兒。”說着又跑上來了,“我給你捶捶背,捏捏肩,舒不舒服啊?”

狗腿的某人。

狗腿的家夥還花言巧語說服了雨竹,同意她這段時間在廚房幫襯着胖嬸兒。胖大嬸也就納悶了,怎麽她話說得不夠清楚,雨竹姑娘非要把這丫頭留在自己這裏是什麽意思。她哪曉得,南宮翧葶将她描述地有多凄慘就多凄慘,胖嬸兒越推脫越叫雨竹慚愧,更加堅定了要把南宮翧葶留在廚房。

“事就那麽定了,她以後就幫幫你,胖嬸兒你年紀大了,也是需要別人幫手了。”

“怎麽說話呢!”南宮翧葶對雨竹擠眉弄眼的,“咱胖嬸兒這皮膚白嫩的,年輕着呢,以後有我幫着,更不用那麽辛苦。”看懂了南宮翧葶的意思,雨竹先一步離開廚房,好給她機會,多誇幾句。

胖大嬸兒買賬嗎,當然啦,誰不愛誇獎呢!

“可不能多吃哦!”

靜桐擔心某人去了廚房,油水太足,不消幾日,成了一大胖球。

“不會。”

“不會?你今天就多拿了兩個菜過來。”

“嘻嘻。”咧嘴一笑,飯噴了出來,靜桐幫着拿掉她臉上的飯米粒,鬼使神差地放進了自己的嘴裏,浪費糧食是可恥的,不,不是嗎?

呆呆看向靜桐,一口咽下嘴裏的飯,師傅她剛才是不是……

“快吃飯!”說話聲有點高昂,靜桐耳朵透紅透紅的,南宮翧葶發現了,想笑不敢笑,師傅還是臉皮薄啊……

“明年,我就及笄了呢。”

“嗯。”

“都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談婚論嫁麽,靜桐也不知怎的,難掩心頭一抹失落,擡眼盡是惆悵,“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師傅,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反正呢,不是我爹那種糟老頭子。哈哈哈……”南宮翧葶開玩笑地又補了一句。可憐他爹了,年少時可也是能迷倒萬千少女的俊俏兒郎啊!喂,才不是什麽糟老頭子啊,你這麽說,你娘知道嗎,當然不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長了一歲。每年的生辰都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憂傷,嘻嘻!我就是這麽奇怪!

明日也會更新的,前幾日因為身體不适才沒碼字的,本想先碼掉一章的,一二三就不用那麽累,我是只有周一比較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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