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洗澡

她散開了頭發,飛快地甩開腳上的兩只鞋子又踩掉了襪子, 赤腳站在地毯上, 雨水黏在衣服上難受, 不斷抖着內衣,嚷嚷着要燒幾壺熱水洗個澡。

少女的體态初現,玉骨冰肌,楊柳細腰, 靜桐不敢直視, 只得彎腰拾起地上的衣服給某人披了回去,這模樣讓別人看見了可怎麽是好。她在家都是這個德性?以前還小也就罷了, 大了總得有些意識。

“披着,不準脫了!”

南宮翧葶此刻焦心他們的水怎麽還沒燒好, 她急着沐浴呢, 又見師傅身上還穿着濕漉漉的衣服,發絲都滴着水, 師傅的忍耐力果然優于常人,“師傅,等下你就和我一起洗個澡吧。”

話就那麽一說,聽的人可不是那麽想的。

靜桐腦補的畫面是兩人不着一物, 共浴在一個浴桶裏。

臉一下通紅到脖子跟, 想到昨夜街頭,她說這是我娘子, 說完還目不斜視地一口吧唧在她臉上, 衆目睽睽, 她就膽大包天說親就親,要是和她一起沐浴,她會不會再有什麽過分舉措?

事實證明靜桐想多了,某人吩咐下人搬來兩個木桶,房間很大,各放一邊。

在同一個木桶裏和師傅一道沐浴,某人還不敢想。而且她也是會害羞的好吧,脫光光站師傅面前,哎喲,多不好意思。

幾桶熱水倒入桶內,室內熱氣騰騰,“師傅,你就在裏面這個桶洗,我去外面。”

“好。”

隔着簾子,能看到某人已經脫得差不多就剩下一件肚兜,她手已伸到後面準備解扣,垂首看着鋪滿花瓣的水面,呼了口氣,靜桐也解了衣帶,褪去身上的服飾,将長發挽起,足尖沒入水裏,水溫适宜,泡個澡也能放松下身心,閉目養神。

南宮翧葶洗個澡就沒那麽安分,雙腳蹬着水,嘴裏哼着小曲兒,掬花瓣在手,臉埋在裏面,好香哦!

聽着另一頭某人時不時發出的聲音,靜桐的嘴角笑意加深。

洗了會兒,裏頭一點聲響都沒有,南宮翧葶半起了身往裏看,可惜是個死角,看不見什麽。

“師傅,你洗好了嗎?”她叫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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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你好了?”

“嗯,差不多了。”說着南宮翧葶站立起來,四下張望,完蛋了,沒有帶衣服。

額……要不要喊人送一套幹淨的衣服過來,還是裸着身子走進裏卧拿,可是師傅在裏面洗澡,進退兩難間餘光看到榻上放着的一床薄被,南宮翧葶想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兩腳踏出桶外,撩起被子裹在身上,蜷縮起身體,往裏走。屏息慢行,就怕師傅發現,快達目的地時,小腦袋克制不住昂起,見師傅的頭靠着木桶邊緣,臉,脖子,再往下一點整個側面的線條太令人心醉了,呼吸一亂,就被靜桐發現了。

“你!”

“哇…”不由地感慨,師傅太美了。

靜桐從水裏盤旋而出,落地薄衫已經覆蓋在她的身上,怒目看着蜷在一個角落的家夥,南宮翧葶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冤枉啊師傅,她真的沒想偷看她,不過是想拿件衣服而已。

縮了好一會兒,沒聽到師傅的呵斥,某人拉出一條縫,瞄一眼,靜桐已經穿戴整齊,除了頭發還是濕的,沒辦法立刻紮起,濕潤的長發散落着,洗完澡後臉頰還是紅的,別有一番風韻。

靜桐一個轉頭,某人又被抓了個現行,她失神得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己,怒斥一句,“你畏畏縮縮的在做什麽?”

呀!師傅朝着自己這裏走來了,後退後退退無可退,直到撞到了背後的衣櫃。

露出個腦袋,弱弱地解釋,“我只是來拿衣服的。”

“我發誓我什麽都沒看到。”說完閉上眼睛,點點頭。

此地無銀三百兩,靜桐覺得南宮翧葶對她是不是有點喜歡得過分了,也許年少,分不太清一些界限。

可不論如何,偷看人洗澡那都是登徒子的下作行為,于是靜桐決定不理某人。

眼前的陰影不見了,師傅怎麽走了,再睜眼靜桐坐在梳妝臺前梳着發,背對着她,南宮翧葶有些摸不着頭腦,師傅不怪她了!

“師傅。”蹲在原處,又喊了一聲。

“……”

“師傅。”

“……”

心裏慌亂,南宮翧葶裹着被子挪到靜桐身邊,身子骨撞撞她,“你別生氣,我也不是故意的。”

“……”

“好吧,我承認我看到了你的身子一點點,就一點點!”

拿着木梳的手微微一顫,哼,小滑頭不逼着她點不說實話,可是接下去靜桐寧可沒逼她說實話。

這麽一來南宮翧葶就得解釋為什麽會想看靜桐的身子,說了一籮筐下來,總結為師傅身子過于曼妙凡夫俗子見了一眼都無法挪開眼。

“好了,夠了,別說了。”

她怎麽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些話,對上她童真的眼神,靜桐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都是女子,看個一眼也沒什麽。

師傅為什麽連耳朵都紅了,南宮翧葶以為靜桐真的動怒了,她咬咬牙,做了個決定。

“唔……師傅,你看我!”

啊?

啊啊啊!

有人耍流氓啊!

南宮翧葶打開身上的被子,将肌膚暴露出來,她看到了師傅的,師傅也看到了她的,如此總該公平了吧!

公平什麽,被你偷看也就算了,還要強行看你的,你以為我很想看!

靜桐強裝鎮定,“你,你給我把衣服去穿好!”

“哦。”再次團成一團,跑去打開衣櫃,找衣服,反正師傅都看過一次了,南宮翧葶也不介意她看第二次,就這麽換起了衣服。銅鏡裏依稀可以反射出某人的身姿,靜桐只能轉頭望着別處。

你個小壞蛋!

午後,雨過天晴,空氣清新,空中還有一道彩虹,可是某人趴在窗口,耷拉着耳朵垂頭喪氣,她開心不起來,吃飯的時候師傅一直對她愛答不理的,現在又說有要事,把她一個人留在房裏。彩虹再漂亮,一個人看也沒意思啊。

師傅怎麽還不回來!

許平驚喜,他心系之人等候在他的住處,是有話和他講吧。

對着靜桐作揖,“靜桐姑娘,用過午膳否?”

彬彬有禮,書生氣很濃,是很多姑娘心儀的類型,可是靜桐自認是窺見過他全貌的人,眼下他的一切在她看來不過是惺惺作态。

拿出信還給了他。

許平接過信,他不清楚靜桐的意思,問:“姑娘,可是看了我的信。”

“看過了。”

“那……姑娘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沒有。還有,以後別再給我寫這種東西。”靜桐冷若冰霜,令許平也不敢造次。他手一緊,信在他手裏,起了褶皺。

“等一下,我會參加下月的少英會,明年會去群英會,我會非常努力,一定會出人頭地,會在江湖上闖出自己的地位,我會配的上你。”見靜桐要走,許平着急地說出了內心的想法,他,是在乞求,乞求她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證明自己。

“又如何?”

他功成名就與否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她不會在意。

“七年前,南宮翧葶八歲,她從谷底掉落,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許平握着拳頭,不說話。

那年在山頂,許平被南宮翧葶死纏着玩無聊的蒙眼抓人游戲,他起了些壞心思,葫蘆裏面裝的是皂水,灑在地面會很滑,一開始想讓她出個洋相而已,地勢的險惡他沒有考慮到,後來她看着他妹妹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前傾的時候,想拉她一把的手,僵持在一半,要是她真的消失了會怎麽樣,她就這麽在他眼前滑了下去。

“你說不出話來了?無法反駁?”

“是她自己非要去那裏玩的,出了意外,難道全賴我嗎?”

“若不是那天我恰巧出現在那裏,你是不是根本不會想到要救她。”

脖子被人鎖住,許平有些訝異,時隔多年,蘭姿芮和南宮蘊為這事耿耿于懷至今,他還能理解,靜桐不過做了她一年時間的師傅,她至于如此動怒嗎?

為什麽都要喜歡在意她,為什麽都只會關心她?

嫉憤之心爆發,“她到底有什麽好的?”許平吼了一聲。

“她對你不好嗎?”靜桐反問,“你覺得她有哪點對不起你?”

許平額頭青筋凸顯,還是忍了下去想說的。南宮翧葶都是因為你,你給我等着,有一天,我所受的痛苦定讓你加倍奉還。

“你要是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松了手,潇灑離去。

特地過來,只是為了威脅他,不讓他傷害南宮翧葶。許平捂着脖子在原地狂笑不停,他的心意在她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笑得眼淚都飙了出來,太好笑了,不是嗎,頭回寫信表白,竟得到這個結果。

坐在門前石階上笑累了,許平擦擦眼淚,不甘心,他絕不能就這麽放棄,他記得他爹答應過他,他看上誰,他就會去幫他提親。身為父親,不能說話不算話。許平平複情緒,嘴角一勾,靜桐一定是他的。他必須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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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章有錯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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