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靈虛觀

觀裏巡夜的小道長見南宮正大晚上孤零零一人在外, 提着油燈前來關心, 這小道長年輕但在這觀裏确算得上是大孩子了, 生得白淨清秀,看着他讓南宮正又想到了許平。

唉……這小子在祁安不知怎麽樣了。

“南宮莊主是有心事?”

“是啊, 我此行是有緊要的事兒要詢問你們師父,可不巧的是撞到他閉關。”

師父嚴苛,他的事他們一向不敢也不能插手過問, 對此小道長也無可奈何, 南宮正生性随和可親,來觀中幾天深得這幫孩子喜歡,小道長此刻心底生起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然就幫他去問問師父。

“莊主,要不明日我去試試, 就看師父他老人家願不願意出關。”

南宮正聽聞,眼裏歡喜, 連說了好多個謝謝, 本也想拜托他們,只是怕他們為難,這樣子最好, 不能再拖時間了。

“客氣了莊主,前些天你還幫我手指上的傷塗藥, 我一直不知道要怎麽感激你。”

面前的少年說完有些腼腆, 他應該和翧葶差不了多少歲, 大山裏的孩子到底純樸, 小事兒還記挂感恩于心,南宮正接過他手裏的油燈,“孩子,你的住房何處,我陪你走一段吧!”

滿目慈祥,簡單的小小舉動,輕易地就暖了少年的心,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

“公子醒了?”

許平有些局促不安,捂緊被子,清醒後憶起昨夜的一些片段,面上一下子燒得一片通紅,他好想立馬穿上衣服,跳窗而走,不過,現實由不得他,女子已坐到床邊,手裏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笑眼盈盈地叫他起來。

“喝點東西吧,暖一下胃。”

“你們,對誰都那麽好嗎?”

女子臉上一閃而過的尴尬,很快又挂上了笑容,“是啊,我們這樣的女子,公子還有什麽疑問。”

“我并不是那個意思。”許平坐起,先穿上內衣,“我,沒有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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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畢竟自己的母親也是紅塵女子。

起身剛套上外衫,女子就貼上來幫他整理,她身上的香氣撲鼻而來,許平有些不太自然地拉開距離,“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先走了。”默默地放下錢袋子,然後跳窗而下。

回到客棧才發現段一凡坐在裏面臉帶戲谑,說他終于長大了,是個男人了。

許平有些不開心甚至有些憤怒,他心裏覺得背叛了靜桐,他明明不是個随便的人,可是事已成定局,如段一凡所說,很多男人不都這樣!他想,不會有下一次了,就當作是個意外,她也永遠不會知道。

“怎麽了,昨夜見你還是挺歡快的!”段一凡拍拍他的肩膀,“別告訴我你不好意思啊?”

“別說了。"

"好,不說了,今日是你的大日子,我特地過來先恭喜你的。”

“另外……”段一凡賣起了關子,輕笑地打了個響指,“有份禮物。”

随從随即扛了個盒子過來,放在桌上後又退出門外。

“打開吧。”

許平剛一掀開盒蓋,就被一道亮光閃得眯住了眼,定睛一看,不可思議,又有些受寵若驚,他在鑄心山莊的鑄劍房待了那麽些年,盒子裏的刀一眼便知是上好的武器,手指輕輕地撫滑着刀身,一路向上,握住刀柄,刀比想象中的還要沉一些,許平轉動手腕,小耍了幾下。

“可喜歡?比武需要一把稱心如意的武器,而武器有時就代表着你在江湖上的地位,寶刀配英雄,刀很襯你。”

“盟主謬贊了。”

“是不是謬贊,今晚你的表現就見分曉,別叫我失望哦。”

段一凡的心情很好,給了許平刀,還很有興致地講了講它的來歷。

此刀名為狂嘯,名器榜上排名二十六,出自羚陽默家。

既然此刀出自默家,為何輾轉到了段一凡的手裏?許平自然不會傻傻地去問,他将狂嘯送予自己,便是自己的了。不必庸人自擾想些無謂的問題。

“得此名刀,許平如虎添翼。絕不負盟主厚望。”

段一凡又拍了拍許平的背,直言自己相信他。

大早上,靈虛觀裏的幾個小道士拿着掃把在院子裏掃着落葉,見南宮正來了,紛紛與他說早安。

院子裏有棵參天古樹,樹下有塊石碑,上面的題字是初代創立靈虛觀的清然道長刻下的,大意是在講述那個時代動蕩混亂,而他決心一人一劍要與惡勢力抗衡到底,不成功便成仁。惟願留守觀衆的子弟能夠不忘其初心,将道家精神發揚光大。

咚的一聲,似乎是從地下傳來,南宮正蹲下身再聽,卻沒有了。

“跟了我那麽多年,我最讨厭什麽,你該清楚。睡吧,好好地睡上一覺。”

轉動輪椅,打開了石門。

大片光線灑了進來,地上的少年,睜着眼睛,眼中卻沒有了生的氣息。

“南宮少俠,你別來無恙啊。”

“道長!”

拂塵道長的出現打斷了南宮正本想要一探石碑的念頭,很快忘了剛才那一茬,跑過來就和道長敘起了舊。和道長結交于少時,随他年紀漸長,南宮正送走了很多上一輩的人兒,見拂塵道長仍然健朗,他很欣慰。

一路推着他,南宮正聊到了段一凡,說了他執掌武林以來的許多事。

“此子資質平平且心胸狹窄,難成大器不足為患。年輕的時候他就不及你和一揚。你師父當年也是看得很明白了,才屢屢将其拒之門外。不過是現在太平,他也就占了他父親的便宜,當上所謂的盟主之位。你以為有多少人服他!也就現在的年輕人能被他糊弄糊弄。”

豈止如此,此人當年還強搶大嫂,設計謀害親兄長,心腸惡毒至極!南宮正談到此事,心中依舊滿腔怒火,他與段一揚情同手足,若不是在段一揚彌留之際承諾于他不會傷害他的弟弟,怕早就一劍結果了他,家醜不可外揚,段卓強忍悲痛,壓下了這件事,因此後來對于段一揚之死知曉真相的人并不多。

“是啊,一揚真是可惜了。好像他走後沒多久,他的妻子也跟着去了?”

“對,要不是顧及段伯伯,我早就将他的惡行昭告天下。”

拂塵撫上南宮正的手,拍了兩下,“冷靜些,事情都過去了。你此次來不會是就為了和貧道說些往事吧。”

“當然不。”南宮正将道長推進了屋裏,“有東西要給您看。”

“信封?”

“是的,道長您先聞聞看它上面沾着的味道。”

“怪哉,莫不是……”

“沒錯,正是應該出自靈虛觀。”

南宮正有些激動,急忙問這一兩年可有外人住進過靈虛觀。拂塵微微撇過頭,看上去是在思考,等了良久,南宮正忍不住又問他是否想到了些什麽。

“沒有!沒有什麽外人。”否決得徹底,拂塵還說靈虛觀在大山之上,遠離人群,山裏一年到頭也不見幾個人,更別說來拜訪他這小破觀了,即使他時常會閉關,但弟子沒他命令也不會輕易放外人留宿。

“會不會有意外,您看,我不都在觀裏住了快四天了嘛。”

“他們都知道你呀,哈哈…鑄心山莊還是威名在外的,小男孩們誰不夢想着擁有一把神劍,懲奸除惡走江湖吶!”

“哈哈哈,真的嘛,唉喲,那好!待我回去就給觀裏的孩子們一人打造一把短劍。尤其清澄小道長,我很喜歡他!”

拂塵悄然轉動了輪椅,和南宮正拉開了些距離。

當南宮正說出信封裏的是什麽的時候,拂塵道長的眼色突變,幸虧他的白眉濃郁又長,令人看不到他的異常,他口氣平淡地問,“确認是公孫利所制的機關暗器?”

“八九不離十,具體尚在調查之中。”

“阿正,這東西出來是會死很多人的,貧道有生之年,不願再經歷如此人間慘事。你一定要制止段一凡,要搶在他的前面,銷毀一切。”

銷毀一切四個字說得咬牙切齒,南宮正只當道長和他一樣,憤恨段一凡無中生事,意圖破壞江湖安穩。

午後,陽光最暖的時候,某人醒來了。她不奇怪睜眼會看到她的親娘,看到蘭姿芮,南宮翧葶也就心安了,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卻給屋裏的兩人一絲安慰。

“你怎麽樣。”蘭姿芮邊問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脈搏。

“死不了!”

啧~

兩道殺人的視線同時聚焦到自己的臉上,糟糕,說錯話了,不過……

“娘親,天羅地網到底有幾個人?”

二人都沒想到某人清醒後會問一個這麽怪異的問題,腦回路果真與常人不一樣。

“八人。”

哦……那為何當日只出現了六個。

“有兩個被我派出去了,長期不在莊裏。”

這樣啊,想通了心裏真舒暢,南宮翧葶向靜桐勾了勾手,你快來嘛。

當着蘭姿芮的面,靜桐磨蹭着最終還是将手放到了某人的手上,被她牽住,牽緊。

她倆見怪不怪了。

蘭姿芮眼皮子都沒擡一下,“等下要喝藥,南宮翧葶你敢嫌苦不肯喝,你就完了!”

“師傅,等下你喂我吃藥,好不好。”

“好,你放心。”

“我還要吃糖。”

“好。都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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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評論,求收藏。

寫着寫着又變得比較正劇向了,我覺得劇情什麽的估計很難讓人猜到吧(?′?`?)

但主角的感情線一定會讓她們圓滿。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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