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結局(下)
沒有想象中的熱烈擁抱, 蘭姿芮定在原地, 也不知過了多久, 她沖了上來,南宮正喜氣洋洋地張開雙臂, 等來的确是一記爆頭,再之後是接二連三的質問,開始蘭姿芮的語氣還兇兇的, 可說到動情處眼淚連珠, 總算要有個抱抱了,卻又被門口的蘭楚潇生硬的兩聲咳嗽打斷。
深情的重逢戲碼注定上演不了啊!
“爹,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擦了一把眼淚, 不顧旁邊人哀怨的眼神,跑去挽起了蘭楚潇的胳臂。
蘭楚潇少見臉上帶着微笑, 溫柔地幫女兒又抹了下淚痕,才說, “你問他。”
囚禁的日子裏憋了好久, 南宮正總算能夠一吐為快。
“你看,我早和你說過他有問題,你還不相信我, 還幫他說話,差一點連命都搭上去了。”
“是是是, 夫人最是英明, 當初不聽夫人言, 為夫才吃了個大虧, 你看,我的腿!”
咳咳~
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又響起,蘭楚潇也不想如此,但這夫妻倆是不是忘了件大事兒,一路上歐蘭把現在的形勢和他們說了說,臨川怨聲載道,默雲軒又是集矢之的,他們的女兒可也在那呢!南宮正說好回來見到了姿芮就立馬啓程去臨川的。
“翧兒還在臨川,這幾日臨川怕是要有大事。你們倆是何打算?”
“對對對,夫人呀,我們得去臨川,将女兒帶回來。”
他還不知,他的寶貝女兒在鑄心山莊找到了天落劍,毅然決然要和她的親親師傅拯救天下蒼生呢!
即使用鐵鏈子都不可能拴回她。
再者,他南宮正好歹也當過那麽幾日的武林盟主,當年那顆正義凜然的心那份熱血還在的吧,蘭姿芮又打趣道,“莫不是怕了!”
“怕?笑話,那我豈不是連女兒還不如,我現在就去!”
“哎,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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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姿芮扶住他,“我們一起,一家人就當禍福相依,生死與共。”
歐蘭是在月城和南宮正他們分道揚镳,趕至默雲軒,帶給了南宮翧葶這個好消息,是極大的慰藉,尤其在這樣的時刻。
拉緊歐蘭的手,某人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爹爹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道不盡的感激。
不着痕跡地将某人的雙手牽了回來,靜桐對歐蘭說,“讓你見笑了,她就是這個樣子。不過此事真的讓你多費心了,虧了你。”
歐蘭盯了一眼二人緊牽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揚,她們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呢!
“無礙,舉手之勞罷了。”
甚至,營救南宮正和蘭楚潇的過程似乎順利的異常,還有,她要是沒有記錯,她跳入院內時剛好有一人迎面而來,臉沒看清楚,身影确是像極了一個熟人,想要隐匿蹤跡的,再後來就沒了意識。
醒後救人心切,她也沒多在意這一環節,現在想來,那個人的身形像極了念殇。
可是如果是她,又說不過去,為什麽她會放過自己,還如此好心引自己發現暗室。
“沒關系,反正我爹也平安無事了,于我們,并無損失。”
靜桐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兒,段一凡口中提到的聖女該是念殇無疑,那麽想來她就是閻魔教主的故人,帶着當年逃出寥寥無幾的人,苦心布局那麽久,是為了替那個人報仇吧!
“世間哪會有那麽多巧合,段一凡遇襲定也是她刻意為之。”
“啊?”某人張大了嘴巴,“為什麽呀,據他所說,這些年他是唯她是從,也算忠心,就算沒用了,也不至于要他命吧。”
靜桐看着歐蘭,“明白了?”
點了點頭
閻魔教的教徒太多太多,各大門派高手全出,亦沒有絕對把握,加上它所處地理位置,攻下它更是難上加難,特殊時刻特殊對待,是段一凡主動提出了他要詐降于安隅,好為大家争取多一些的訊息,贏面也就更大些,至于他是怎麽取得安隅的信任,後來又或是他們之間有了什麽約定,也不得而知。
顯然,念殇已知情。
“那會兒大家衆志成城,團結一心,原本已經歸隐山林的我都有了觸動,悄悄地找到了紅葉投靠了閻魔教的一撥人,說服了他們裏應外合。”
歐蘭閉上眼睛,還是那場大火,火燒得很旺……
她找上她也不是偶然。
“這樣子的話,就更糟了。”
南宮翧葶跟着靜桐一同皺起了眉,“她不僅是要引起武林霍亂,最主要的是要讓他們,都死。”
“讓他們死前,首先還要揭露拂塵的面目,安隅是拂塵弟子之一,生前恐也遭受他非人待遇,還有更大可能性是他的替罪羔羊,所以在清虛觀,她才會那麽輕易就放我走。”
“是不是替罪羔羊得另當別論。”
“姐姐!”三人望向同一個方向。
小歐風塵仆仆,見她高舉手中的竹筒,竹筒上刻着正楷清秋~
都已過醜時,沒想到他們偏偏挑在這樣一個時刻。
策馬奔馳,靜桐回望身後人,這些天,每一日她們都會問彼此準備好了嗎,在今晚,一切都真的要落下定局。
“拂塵道長,他們……”
看了眼地上了無生息的人,揮了揮手,許平就将人拖走。
“道長,這家人看來是真的不知道入口何處,那我們接下去當如何?”
“稍安勿躁,讓老朽進去試試,大家靜候!”在衆人的注視下拂塵推動了輪椅,天曉得,他已經興奮到兩手都是汗,衆人當然也看不到他眼下面部跳動的神經。
下起雨了
望着窗外連綿雨,任冷風飄進,念殇乖巧地趴在桌子上,她知道,棋要收局了。
趕上了?
一聲長鳴,白雪揚起了馬蹄,她的主人從上面跳了下來,靜桐走至衆人面前,深深一拜,“望各位,能聽我一言,切勿執念。”
她拿出清秋的竹筒。
四下議論紛紛,到底還是給了她這個面子。
照念殇事先告知他的,拂塵很快找到了機關,開啓了地道大門,她說過,落入暗道後要先踩刻有一品紅花案的地磚,然後是甘菊,四尊像就會都出現,藥水就藏于第三尊佛像內。
“如你所說,剛才拂塵已經入了暗道!”
“糟了糟了,他會不會想要一人獨吞公孫利的機關暗器,這可不行!江湖危也!”
“不行,我們得下去看看!”
“對,淩兄所言甚是,我們走。”
“是是,我們也去,我們也要去,快呀,你們愣什麽,跟上……”
完全都沒聽進去她的話,根本攔不住……
南宮翧葶拔出天落劍,“誰敢再走一步,我就殺了誰!去到下面,也是要被暗器打成靶子,倒不如死在天落劍下,聽上去還好聽些。”
哪兒冒出來了一個小孩,還口出狂言,一把破劍還敢稱為天落,神經病。
沒人把南宮翧葶當回事,大部隊繼續壓前。
劍氣破土直直劈向了一人的大腿,瞬時倒地,疼得在地面抽搐。
靜桐也抽出了靈越與南宮翧葶并肩而立。
“看來先前的傳言是真的!”
“清者自清,只是今夜你們想要進去,除非過我的劍。”
“翧兒。”對着身旁人柔然一笑,“準備好了?”
“嗯,沖!”
算不清幾個回合了,默雲軒的幾人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攔住所有人是不可能,但能拉下一個是一個。
許平瞄準時機也溜了進去。
外面的人終于都累的倒下了,靜桐又鞠一躬,“得罪了。”
“雨竹!”
“在。”
“善後。”
拉着南宮翧葶一同去了曾經困住過她們的地道,滑下去的一段兒,靜桐抱緊她,在她耳邊問,“怕嗎?”
當時就是在這兒險些喪了命。
回應的靜桐的是一個熱吻,有她在身邊,何足畏懼!
底下早就亂了套,個派的人馬在互毆,時不時地觸碰到機關,暗器橫飛,倒在地上的人都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小心師傅!”南宮翧葶打掉了飛來的碎片。
“翧兒,你看。”
仙女像怎麽被毀壞了?再望向地面,沒有彼岸花,那出口要如何打開?
南宮翧葶連喊幾聲別打了,無人聽得進去,眼下根本就是人間煉獄。
拂塵□□姿勢撲向了南宮和靜桐二人,二人一把就被他狠狠掐住脖子,一時窒息根本使不出力,目光瞥見靜桐手上的黑色佛珠,眼露喜色,天助他也,就這麽送上門來,省了他再跑一趟。
神功到手了,終于到手了!
他分神時,靜桐抓住機會,一劍刺向了他的腹部。
“你!”
“翧兒。”抱住身旁的人,動情地親了好久口她的額頭,“沒事的,我在。你怎麽樣?”
“我…我沒事,師傅,他……”
躲在一邊的許平看呆了剛才一幕,聯想到她說她有喜歡的人,不,絕不可以,不可能是這樣。一拳砸碎了眼前的雕刻。
“啊!”
刺耳撲鼻的黃色氣體沖向了他的臉頰,面部疼得他睜不開眼。
哈哈哈哈,那條狗果然沒有騙他,是真的,滴上藥水,外面一層黑色退去,透明發光的珠子借着光轉動就能看到一個小人在練功,招式一清二楚,歸無,是歸無的招式。
拂塵看向面前打來打去的人,滿目殺意,他們都得死,神功只能屬于他一人。
“翧兒,還有力氣嗎?”
“我可以。”
清霜師太精通音律,善譜曲,而她的曲調節拍有一特點,和通常的曲子是反着來的,她的劍法亦是如此。
南宮翧葶和靜桐,一清一飒,天落靈越,阻一癫。
被他強大的內力震得口吐鮮血,卻在看到他一掌要打向師傅時,南宮翧葶奮力使出了雲游三現,不對,不是三現,應該叫一現才對,三線合一。
扳回了一回合
他太強了,根本看不出什麽弱點,可是他腹部的傷口還在流血,她和師傅只要再撐一撐,拼一把,是有希望能贏的。
對着靜桐眨了下右眼,南宮翧葶就飛步貼上了拂塵,這時候了,還管得了什麽,兩年所學本領,統統都拿出來吧。
将其右手一折,打掉了南宮翧葶手裏的劍,拂塵的雙掌同時打向了南宮翧葶的胸口。
好!
就是現在,重重承受了這一擊,南宮翧葶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腕。
靜桐撿起地上的天落連同她手裏的靈越,一同插入了拂塵的背部。
聲音好遠,一切都結束了嗎?
待南宮翧葶再次清醒,發現她竟然還在這鬼地方,一定是夢,繼續睡。
靜桐死掐着她的人中,硬是讓她清醒了。
“翧兒,翧兒……”
她在叫我,她是在哭嗎?不要哭嘛~
“我沒事,學乖了,你看,鐵的。我有護甲的,你忘了。”
“不要講話,你還是傷得很重。”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我記得最後一尊石像,小孩的手上有一個洞,大小應該和佛珠的大小一致。靜桐,你去試試。”
每一顆都試了一遍,不行,沒有任何反應。
坐回南宮翧葶身邊,靜桐才說,“其實師傅和我說過,這串佛珠的意義,她也令我放心,此串佛珠本有13顆,也擔心後人起歹念惹事端,便取走一顆,丢入凡塵中。”
鑽研神功,練就神功,都要付出極大代價,神功對江湖中人乃至寶,人性不能挑戰。可是歸無終究是那人遺作,到底只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是師傅很重要的人所創。”
“這樣子啊。”
南宮翧葶取了一顆看了又看,“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在哪看到過一顆一模一樣的。材質,大小都……”
想起來了,兩年前生辰,在集市上花了三百兩買的一顆黑色珠子。
慧眼如炬,當初她一眼就看到了它的價值,不會錯的。
“真有那麽巧?”靜桐不敢信。
“當然,我今年可是要行大運的,去吧。”
兩個月後,江湖又恢複了平靜,浪總是來猛,去的也快。
段府今日出現一少女,一路直奔段一凡卧室,一掌斷了他的心脈,随後她便入了那禁院,跳入水桶裏,對着那骷髅說說笑笑,沒一會兒,也沒了氣。
南宮翧葶将許平帶回了鑄心山莊,他毀了容,終日在屋裏郁郁寡歡,而某人也被禁了足,原因嘛是她大大咧咧當着她老父親母親以及莊內其他人的面,說要娶她的師傅。
清風飄影可不是白學的,夜黑風高,溜之大吉。
師傅,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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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完結了,之後就番外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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