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疼不疼

夜漸深了。

今夜執勤的禁軍俱都嚴陣以待,精神緊繃。

他們的皇帝也是。

三處密道出口很快被查清所在,禁軍侍衛們兵分三路挨個把控,可以保證就算是竄出一只老鼠,也能瞬間将其射成刺猬的程度。

刺客若要露頭,定然死路一條。

月牙兒此時還在密道中摸黑地逃着命。

雖然她努力地在想怎麽擺脫宇文昌,但是還是沒有具體怎麽做的法子。

宇文昌哪怕現在還是受着傷,他的武力也不是月牙兒能比得過的。

況且密道中又太黑,她并沒有那些武者視黑暗如白晝的能力,所以只能緊緊跟着宇文昌的步伐一直向前走,不敢掉落一步。

由于害怕激怒宇文昌被甩在這暗無天日的密道,她也是真的不太敢作什麽妖。

月牙兒覺得男主既然敢進密道,肯定也是有把握從密道逃脫,再不濟他也還有男主光環,肯定死不了。可是他如今受了傷,又多帶了一個她的情況下,月牙兒就覺得自己不一定了。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從地道出去再想法子和他分手比較好。

月牙兒的速度其實也讓宇文昌頗受限制,即使他受了傷,可身高腿長的又能忍疼,月牙兒就是帶小跑都跟不上他行走。

中途宇文昌還拼着傷口開裂的危險抱了她一段路,也頗是讓月牙兒感動。

待到二人争分奪秒的從一處廢園子出口裏爬出來,不遠處卻也遺憾的燈火通明了,大量的宮中禁軍已迅速圍剿到了此處。

月牙兒心想,宇文昌說白了也是以為她在宮中過得不好,才想帶她離宮的,這是好意。可自己卻因為瞎忽悠就這樣害他走不掉,這好像也有點過了哎。

她嘆氣,其實自己能感覺出來宇文昌人不壞。

在密道的時候她的速度也坑了對方好一把了,月牙兒毫不懷疑,宇文昌如果用自己的速度穿過密道,可能禁軍還沒圍過來,他都提前出來跑掉了。

眼看宇文昌就要為了帶她一起走,和禁軍們對上動手,最後也許還會被暴君抓住折磨,或者暴君因為他的男主光環宰不掉他暴君受傷,月牙兒就是一陣心焦。

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啊。

電光火石間,月牙兒想到了一個主意,忙拉宇文昌的衣袖小聲道:“快,拿我威脅他們,你趁機走!

又蒙上了面巾的宇文昌頓時心情複雜,是啊,這麽做是目前他能脫身的唯一方法了,可是她不就又得留下了……

他也是真的很喜歡她,才會心心念念接觸她想帶她走,可如今形勢擺在眼前,對方一句話,還是讓他瞬間回到了現實。

沒有多做猶豫,宇文昌鋒利的刀鋒,很快便再次壓在了月牙兒頸項。

一身雪青素紗單衣,楚楚動人的月牙兒,在夜色中格外晃眼,被刺客脅迫着一冒頭,很快便被圍成鐵桶似的禁軍侍衛們發現了,李敢命人将刺客綁着月妃出現在這處出口的消息,很快遞了出去。

“讓開,不然她和我一起死。”宇文昌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沙啞陰狠,和他之前的氣質大相徑庭,還作勢要割月牙兒的脖子。

害得月牙兒都聽呆了,火光之下的她也愈發被襯的柔弱動人,豔麗無雙。

李敢定定地站在不遠處瞧着刺客和她,沒有答話。

聞訊而來的赫連雲庚推開衆人上前,卻突然又收了趕來時的急切,他鳳眸微垂,好似渾不在意地啓唇:“放他走,莫傷了月妃就是。”

禁軍們當下整齊退後了三步。

宇文昌沙啞冷笑,“他們退可沒用,本也攔不住我。”

月牙兒頸項還是被宇文昌示威似地劃破了一道小口,她吃痛地眼淚落了下來。

與她相距不遠的男人瞧得一清二楚,面上把在乎掩飾的再好,當下心中也還是一痛。

赫連雲庚眼神危險,只得再次揮退了暗中的影衛。

宇文昌發現了暴君對月牙兒的在意,心中也愈發不是滋味,得寸進尺:“你和李敢也退!”

搭在她脖子上的鋒利刀鋒作勢又要深入。

赫連雲庚內心也煎熬不止,他的心疾也直到此刻見到了月牙兒才好受些。這刺客卻如此挑戰他的底線,他本絕不會放過,可月牙兒也是絕對不能死的……

他甚至只是看她受了點皮外傷,心中也是萬分不忍。

赫連雲庚暫時咽下這口氣,他暗中給身邊的左剛遞了個眼色,自己帶頭後退了幾步,李敢也随他一同後退。

說時遲那時快。

刺客在他後退的瞬間,果然也便放開月牙兒就是騰躍而起。可他輕功即使再好,赫連雲庚準備的人手也不是吃素的,若就此讓他毫發無損的走了,這些暗中攔截刺客的影衛們也為免太過無能。

赫連雲庚緊張地沉步上前,無限愛憐地彎腰抱起了她,心中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他的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侍衛們識趣的讓開道。

皇帝抱着他的愛妃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回了宮。

李敢全程看着赫連雲庚一副大起大落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只得無聲翻了個白眼收拾殘局去了。

“疼麽?”

“疼!”

“……”

“啊……你別親,……好癢……”月牙兒被他突然吻上傷口,疼痛頓時換成了一陣酥麻癢意,忍不住推他幾哇亂叫。

“那……還疼嗎?”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頭,他小心翼翼的聲音也正好在她耳邊響起,撩人心弦。

“……好像……是不怎麽疼了!”

明月宮經此一事一片狼藉,赫連雲庚便直接将月牙兒再次帶回了他的紫微宮。

宮人們很快備好沐浴的熱湯。

在确定月牙兒脖子上的傷口只是蹭破了點皮,沒有大礙後。赫連雲庚更是親自幫月牙兒除了衣物,抱進了浴池幫她擦洗。

紫微宮的浴池質地瑩潤,全是玉石雕砌而成,池壁明珠璀璨,數只輕巧的龍頭在壁間倒挂落下一片熱泉,在一片缭繞的熱氣蒸騰間,愈發襯的池中的月牙兒曲線玲珑,柔美的如夢似幻。

赫連雲庚本來還是正經伺候她洗澡,洗着洗着禁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他站在池邊,俯身捧着月牙兒被熱氣熏的白裏透紅的臉蛋,瞧個不停。

月牙兒就喜歡他專注看着自己的樣子,這讓她有種被愛着的感覺,當下壞心眼地‘嘩啦啦’從水中起了身。

一雙霧蒙蒙地水眸也直勾勾地瞧他。

赫連雲庚被她看的一陣渾身火熱,當下就想出去冷靜下:他怕自己動手吓着她。

月牙兒卻似今天打定主意要和他玩到底,笑嘻嘻地一把抱住突然反應遲鈍要走不走的他,擡頭可憐兮兮道:“對不起啊陛下,你衣裳被我弄濕了。”

……現在是衣衫濕不濕的問題麽。

赫連雲庚艱難地扣住了她圓潤的肩,本想推開她,卻手怎麽也使不出力道了,開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危險地靠近她的唇,深邃的眸光一眨不眨地看她:“你再這樣,一會兒朕動手的時候可別哭哦……”

“哦……行……不哭,陛下你能弄哭我是你本事嘛……”月牙兒纖指輕輕撩開他胸膛的衣襟,揉了揉,意有所指地道。

赫連雲庚被她緊貼着地擁抱磨蹭,弄得進退不得,心中不禁暗嘆:果然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這小月牙兒被他調.教的現在是越來越勾人了,他也是越來越禁不住撩撥了呢。

赫連雲庚想罷,還是決定要好好和她玩玩。

當下便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用自己的唇觸了觸她的唇,氣息交纏間低聲道:“幫朕把濕衣脫了。”

“好呀!”月牙兒哪肯被他撩,當下也狠狠蹭了蹭他的嘴巴。

二人當即不顧一切地親吻了起來,唇舌交戰間,只吻得天翻地覆,口水側流。

月牙兒吻技還是不如他,每到這時她總有種自己都要被他揉到身體裏去了的錯覺,遂也不甘示弱地抱他撫他,伸手扒拉他身上半濕的衣衫。

他是真的有一身極好的身體,溫熱的皮膚柔韌,肌肉不會很誇張,卻每一分起伏都恰到好處的充滿了力量感,每一處都讓月牙兒愛不釋手。

一個吻……兩個吻……三個吻……

赫連雲庚漸漸把自己也洗進了池子,二人衣衫盡褪,在霧氣缭繞的浴池中難舍難分。

與月牙兒赫連雲庚的柔情蜜意不同。

此時大夏境內的某個私人別莊,刺客宇文昌就慘多了,他正由于失血過多地昏迷着。

若不是最後關頭被蘭斯蘭諾兄妹所救,他這次可能會真的栽在大夏皇宮。也算是他多年來自恃武藝高絕的弊端吧,他其實和赫連雲庚一樣的自負。

不知又過了多久,悠悠醒轉的宇文昌開始反省自己今夜的失敗。

自十四歲那年父兄母後一夜之間被赫連雲庚屠盡,那也是他第一次狼狽如喪家之犬逃命,也自此将這血海深仇埋在了心底。

這些年成功來的太過順利,以至他都快忘記當年的痛苦了,行事愈發沒有顧忌。可今夜又一次直面赫連雲庚的強大,這才讓他心中又升起了濃濃挫敗感和戰意。

他絕不比對方差。

都是流的赫連姓的血,憑什麽就他早生了幾年,就要占着一切榮耀!

赫連雲庚不死,大夏不亡,他背負着這刻骨仇恨将永世難安。

人前永遠溫柔随性,即使受了重傷也依舊平和的宇文公子,此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卻也可以陰鹜如血煞閻羅。

無人知曉面具下的他是這模樣,除了他的師父和義父,也更沒人知道他是來自那民風彪悍的草原部落。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是麽。他在中土漢國耳濡目染了這些年,自然知道哪些是他該學習的。

當一身飒爽紅衣的蘭諾‘吱吖’一聲推開了精致的門扇,輕手輕腳地走近床邊看他時,宇文昌已經再次恢複了平時寵辱不驚的謙謙君子模樣。

“主子,藥來了。”

“義父那邊如何,新帝可有動作了?”宇文昌接過藥碗,輕輕用湯匙攪了攪微燙的藥汁。

蘭諾壓低了聲道:“剛傳來消息,新帝将那燕國皇室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尋得那東西。”

宇文昌星眸微垂,唇角輕勾:“廢物。”

作者有話要說:  啊,只有寫男女主的時候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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