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

陸時宣多精的一個人, 看得出自家妹子對這位同學不大感冒,壓根連招呼都懶得跟肖悅悅打。

許佳妍臉色更冷漠。

被三人一致冷落的肖悅悅臉色發僵,尤其送衛潇的帥哥連看她都沒看一眼, 她感覺自己的魅力受到了污辱。

她抿抿唇, 重新漾起笑, 似随口一問, “衛潇,前些天送你的不是個開賓利飛馳的男人麽?怎麽今天換了?這位帥哥和前些天開賓利飛馳的不是同一個朋友吧?”

陸時宣眉頭微微一蹙, 不喜她裝甜賣乖卻暗含諷意的語氣。

他重新合上車門,正想怼一句與她何幹。

衛潇已經在回答她:“對,不是同一個。”

語氣裏透着玩味兒。

陸時宣不由想起在奧林科技館她輕松怼倒倆女的畫面,緊擰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唇角還微微揚起, 一幅坐觀好戲的悠閑樣。

肖悅悅聽到衛潇跳進了自己話裏設好的坑,心裏暗暗得意, 面上卻是隐晦的笑:“那你的男性朋友還真多。”

衛潇把手抄進校服口袋,又點頭:“對,是挺多的。”

“你怎麽能這樣呢?”肖悅悅眸子都張大幾分,像是被驚吓到了, 而後又轉換成對同學的關切之意:“我覺得吧, 馬上就要高考了,咱們高三學生還是應該把重心放在學習上,而不是放在早戀啊一個接一個換男朋友啊這些不檢點的事情上,你說對吧?”

衛潇漫不經心地諷笑, “你一個高中生看車要看标, 有男的送我上學就說我換男朋友勤,到底是我的行為不檢, 還是你的思想不純呢?”

肖悅悅:“……”

她白皙的臉上泛起一絲漲紅:“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大家都是同學,我是為你着想。”

“我衛潇妹妹做什麽想什麽就不勞這位同學多管閑事了。”陸時宣伸手一把攬住衛潇的肩頭,把她拉近到自己身邊,“更何況,你所謂的勤換男朋友一事,我們這些男朋友都不計較,要你多嘴?我們這些男朋友就是喜歡衛潇妹妹,我們願意和睦相處,一起寵她愛她一輩子。”

肖悅悅:“……”

她聽到了什麽?

這帥哥瘋了還是這世上沒女人了?他們為什麽要全部都寵愛衛潇個小賤人?

一定是聽錯了!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和別的男人一起分享一個女人。

她上一世雖然那麽多幹爸男朋友,可都只是隐密的地下關系,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她都緊張得要死,小心翼翼地生怕被另一個知道後斷掉一條財路。

一個高中生而已,她有什麽魅力,能讓開頂級豪車還有長得帥爆的男人們都同時一起喜歡她?

本來只想當着這個帥哥的面撕破衛潇的假純真嘴臉,順便再勾搭勾搭那個帥哥以證自己的魅力,沒想到反被強塞了一嘴的狗糧。

肖悅悅垂在身側兩只手都捏痛,艱難地扯開唇:“那你們思想還挺開放的。”

衛潇回她一記假笑。

肖悅悅在心裏罵了句不要臉,轉身匆匆進校門。

“哥哥是不是不該那樣說?要不我再去跟她解釋一下,說清楚咱倆的關系。”剛才看那同學瞟自己的眼神就不單純,又故意抵毀自己和妹妹的關系,陸時宣氣煩了,索性坐實她的抵毀,怼得丫心肌梗塞。

現在冷靜下來,覺得可能會壞了妹妹的名聲,便準備去解釋清楚。

衛潇拉住他的手臂,毫不在意地笑:“沒事沒事,她心思沒有一般學生那麽單純,自己非要送上門來找氣也怨不得我們,不用解釋了,對了,她說的那車是陸叔叔的。”

“我猜到了。”陸時宣又揉揉她的頭頂,“那就以後有機會再解釋吧。”

而且等老陸和唐阿姨把婚事一辦,他和衛潇的兄妹關系也會昭告于天下。

——

肖悅悅走了一段,快步閃躲到院牆後,拿出手機,對着衛潇和陸時宣快速地偷拍了好幾張照片。

“你在幹什麽?”許佳妍走進來剛好看到她偷拍,冷聲喝問。

“關你屁事!”肖悅悅把手機往身後藏去。

許佳妍早就看到她偷拍了,發現她藏手機,倏地伸手敏捷地把她手機搶了過來,肖悅悅還沒來得及關掉屏幕,上面正是衛潇和陸時宣在親呢對話的照片,許佳妍利落地全部删除。

“你幹什麽?還給我!”肖悅悅撲過來搶,卻發現剛拍的照片都已經被許佳妍删幹淨,“小賤人你敢删我照片,找死嗎?”

肖悅悅擡起手臂展開巴掌就煽向許佳妍。

誰知,她手剛擡高就被許佳妍一把握住。

明明一個纖瘦的小丫頭,手勁卻大得很,肖悅悅愣是一點都沒能掙開。

許佳妍冷冷威脅,“你要再敢偷拍我馬上就喊他過來,告你侵犯他們隐私!”

肖悅悅手腕都掙痛,她恨恨地呸了一聲,冷笑,“別以為抱了衛潇那個小賤人的狗腿子,就能改變你窮苦卑賤跟狗一樣的命運,哦,對了,也許能改變,小賤人男人多嘛,說不定你能勾上幾個,帥的就算了,你也養不起,你就去搶前面那個開賓利的,老一些身體差些都沒關系,關鍵有錢啊,你也用不着再到我們家來低三下四跟乞丐似地讨生活費了對吧?”

劉真兒穿過來後,便把原主肖悅悅的事情都摸了個清楚,自然也知道了原主的後媽是原主爸爸橫刀奪愛搶回來的,而這位後媽以前的女兒居然還是自己的同班同學許佳妍,知道這些後,她打心眼裏的瞧不起後媽和許佳妍。

肖悅悅自認為在許佳妍面前優越感十足,正為戳中她短處洋洋得意呢。

啪。

許佳妍一掌落在肖悅悅臉上,幹脆利落。

肖悅悅瞪大眼,好幾秒才擡起手撫上被打疼的臉,不可思議地盯着許佳妍,“你敢打我?!”

用了好幾秒鐘才接受這個現實後,她張牙舞爪地就撲向許佳妍撕打。

許佳妍用力把她推得撞倒在圍牆上,面色沉冷如冰,“別自己思想肮髒就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髒,那位哥哥是衛潇的親哥哥,你要敢再诽謗他們的關系,我還打你!”

肖悅悅一掌一推的仇都忘了,尖叫出聲,“親哥哥?”

怎麽可能?她記得ken跟自己介紹劇情的時候,說過女配的家庭成員,父親早死,就一個做室內設計師的媽媽,女配是獨生女,怎麽可能還有什麽親哥哥?難道是自己聽漏了什麽?

早知道會穿過來,真該把那劇本好好看一看!

她眯了眯眸,追問:“什麽親哥哥?你騙我是不是?衛潇她哪有什麽親哥哥?”

許佳妍冷冷看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和已經進校門的衛潇并肩進教學樓。

——

教室裏學習氣氛甚濃,看書的看書,刷題的刷題。

衛潇從講臺上回座位時,不經意看了眼溫荀的位置,那裏空着,人還沒來。

到座位上坐下,許佳妍彎腰把一疊本子卷子塞進衛潇桌屜裏,小聲,“昨天的課堂筆記和作業,歷史的我幫你抄了,歷史作業字多,老師不會看那麽仔細,英數的卷子填空和問答題你照我的抄一下,不用看題目這樣比較快,等下就要交,我和你字不一樣,所以沒幫你抄。”

“你還幫我抄課堂筆記了?”衛潇把最頂上一個淡粉色封皮的筆記本摸出來,翻開,每堂課的筆記都抄了,還包括先前她缺堂的課都有,字跡工整娟秀,各課分類都标得清清楚楚。

另外還有個本子和四張卷子,本子上的歷史作業許佳妍都幫她做了,字跡還模仿的原主以前的字跡,大致上看不出什麽破綻。

四張卷子裏有兩張是許佳妍的,有兩張是給她的,選擇判斷題許佳妍也都幫她做了,只剩下容易看出字跡的填空和問答題還空着,讓她自己抄。

“謝謝哈。”她扭頭道謝,看到許佳妍已經回座位。

衛潇沒有辜負許佳妍的好意,連忙翻開卷子,題目也沒看,捉起筆對着許佳妍寫好的卷子就是一頓狂抄。

這段時間練了練字,整齊許多,勉強看得過去,她也就沒有再裝手上有傷。

前排兩個女生在說悄悄話,她倆一個是英語課代,一個是數學課代。

兩人音量都壓得跟搞地下工作似的。

離得太近,她倆聲音再低衛潇也還是聽到了。

英語課代在問數學課代:“馬上上課了,你還不去收卷子?”

“你不也沒去?我再等等。”

“等溫荀啊?他都兩天沒來了,指不定以為雙休呢。”

“我們自打進高三以來,什麽時候放過雙休,哪次不是補課就是考試?溫荀他都有來的好吧。”

“好好好,你等吧,我先去收卷了,你可別等成了望夫石。”

“平時你一來就急着收卷,這兩天你不也等了半天,還取笑我望夫石,星期五那天看到溫荀破天荒第一次交了作業,也不知道是誰抱着他的作業舔他的字舔得口水都糊紙上了?”

“你哪只眼睛看我口水糊紙上了?把我說得跟無腦花癡一樣,你過分了吧?”

“明明就有,要我把他的作業本拿出來給你聞嗎?”

“拿出來啊,要沒有口水,你就給我把本子吃下去!”

本來還是地下黨似的悄聲細語,這會兒俨然轉成了槍聲彈雨的戰場,且聲兒越來越大,越來越嗆。

衛潇擱下筆,擡手叩了叩自己桌子前端。

正劍拔弩張的倆女齊齊扭過頭來瞪着她,幾乎異口同聲地飙吼:“幹嘛?”

衛潇倒咽了下口水,一下子把本來要勸架的話又給咽忘記了,她扯了個笑臉,“不好意思,能小點聲嗎?吵到我抄作業了。”

倆女同學:“……”

你特麽抄個作業還要這麽嚣張地說出來?不是人!

衛潇對上四只燃燒着熊熊烈焰的利眸,膽都一慫,縮了縮脖子,嘿嘿一笑:“sorry,當我不存在,你倆繼續,繼續,繼續哈。”

倆女正要扭回頭去。

衛潇想起她倆剛才的對話,忍不住又叫住她們,八卦地問:“話說你倆剛才說的都是什麽意思啊?溫荀他怎麽了?”

“想知道?”衛潇正前面的英語課代呵呵一笑,“自己去問!”

衛潇:“……”

小丫頭們對她的怨氣很大呀,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法子化解,她上一世一個人飄久了,最怕的就是被集體孤立。

聽到溫荀兩天沒上學了,她之前卸磨殺驢的愧疚就又湧了上來。

要不是溫荀幫忙,三哥沒那麽快接受她,奶奶也不會這麽快就能接受手術,溫荀真的幫了她許多,而且他是從星期五那天沒有再來上學,別是和自己在奧林科技館門口分開後出什麽事了吧?

把作業抄完,她抵不過心裏的愧疚,摸出手機,斟酌再三,點開溫荀的微信號編寫內容,寫了删,删了寫,最後還是只有幾個字,【今天學校課考,你來嗎?】

從來不交作業的人,星期五還破天荒地交了作業,證明他是想端正學習态度了,可為什麽那天後就沒有再來學校了?

發出去後好幾分鐘,對方一字未回,衛潇還在糾結着要不要直接打個電話什麽的,許佳妍過來輕拍了下她的手臂,“有道題,我不太會,你有沒有時間給我講講?”

衛潇點頭:“有有,我作業都抄完了。”

旁邊一直躲衛潇像躲瘟疫似的俞淩風聽到這話一愣,扭過頭來,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瞅着衛潇。

他在懷疑,自己的新同桌怕不是學霸本人吧?

嚣張衛也會答應幫人講題?

許佳妍問的是個函數題,衛潇拿過來看會兒便懂了,拿過筆和稿紙正要跟她講。

許佳妍拉拉她的袖子,指指身後,“白婉兒和呂靈靈她們也都不會……”

衛潇看向她身後,許佳妍的位置那裏站着好幾個同學。

她收回視線,又瞅向許佳妍。

許佳妍不自覺地把眸子垂下,有些小心虛。

白婉兒是許佳妍的同桌,過來拉許佳妍,小聲:“妍妍別求她,她就不是那種會幫人的人,估計還擔心咱們把所有題都會了,就危及到她學霸的位置呢,跟我回去,我們自己想。”

許佳妍又看衛潇,衛潇回她一笑,站起來,“走吧,去你的座位給你們講。”

白婉兒:“……”

俞淩風:“……”

今兒早上的太陽是特麽從西邊竄上天的吧?!

衛潇沒想到,許佳妍這小丫頭居然如此心細體貼,不知道她怎麽看出自己不想被同學們孤立的心思,便特地借講題來拉近她和同學們的關系。

知道許佳妍的良苦用心後,衛潇講題得特別仔細,把用到的公式講了好幾遍,還一個一個地問她們有哪裏不明白,又不厭其煩地單獨跟她們講一遍。

“謝謝。”講完,許佳妍第一個向她道謝。

“小事。”衛潇回座位。

白婉兒、呂靈靈以及另外幾個女同學扭捏了一會兒才走過來,小聲地向衛潇道謝。

“大家都是同學,沒事,往後有不會的盡管來問我,但凡我會的我都告訴你們。”衛潇誠懇地笑,想到抽屜裏還有孔泉他們送的巧克力蛋糕沒開封,她忙拿出來,“請你們吃東西。”

一幫女同學被她突然的過分熱情給吓到,連連後退,“不用不用。”

衛潇利落地拆開巧克力,抓了好些條硬塞到她們手裏,“一大盒呢,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她又拆蛋糕,看到上面變得黏糊糊的草莓果,她尴尬得瞬間面紅耳赤,“不好意思,蛋糕好像放久了,不能吃了……”

她忙又拿起巧克力看有效日期,認真地看完後才落了心,“放心,巧克力是才出廠沒多久的,保質期還有大半年呢,你們安心吃。”

看着她手忙腳亂又認真窘迫的樣子,噗的一聲,白婉兒最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這一笑如一花開放引得萬花開,旁邊幾個女生也跟着笑了。

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

看着身旁冰消雪融春暖花開的畫面,俞淩風:“……”

嚣張衛請了兩天假,是去醫院做轉性手術了?轉成國民好同學衛了?

衛潇坐下來後,發現男同桌和前面兩位女課代都在盯着自己,也抓了好幾條巧克力遞給他們,眨眨漂亮的杏眼:“吃麽?”

倆課代:“……”

俞淩風:“……”

嚣張衛變了!

變得一點也不嚣張,不僅不嚣張,還特麽變萌了。

讨厭啊,嚣張的學霸怎麽能萌呢?

這萌萌衛的畫風,比嚣張衛更要命!

——

考完英語,白婉兒她們幾個馬上來跟衛潇對答案,衛潇好脾氣地把自己做的都寫給她們看,有人慶幸,有人哀嘆,而後又抓緊時間問數學的知識點,三組二排好不熱鬧。

旁邊的同學看得心都直癢癢。

有人忍不住也湊上來,問衛潇數學題,衛潇也爽快地講解。

看到他們如此順利地得到學霸的親身指導,過來問題目的同學越來越多。

到後面,三組和四組中間的走廊排起了長長的隊。

衛潇發現他們問的好幾個難點都大致相同,索性站起來,走上前,占了半塊黑板給他們一起講。

這樣一來,一部分還不好意思前來問她的也都坐直身子看向黑板,拿着筆,聚精會神地聽她的講解。

她講的這些難點正好俞淩風也不太懂,本來是不屑的,可衛潇講得比老師講得更通俗易懂,他聽着聽着不知不覺也聽入了神,迅速抓起筆把她講的要點奮筆疾書地抄在筆記本上。

看到全班同學幾乎都如饑似渴地聽衛潇講題,最後一排正用冰礦泉水敷臉的肖悅悅各種羨慕嫉妒恨,手中的筆也越握越緊。

上一世,這種出盡風頭的時刻,她才是主角。

來了這裏,自己卻處處不如一個小高中生,這種從神壇跌落地獄的心理落差,簡直生不如死。

上次給肖悅悅看過衛潇坐賓利照片的女生龐雪純跑過來,正準備和她說話,就聽到咔的一聲,肖悅悅手中的筆斷了。

龐雪純撿起斷掉的笑,瞠目結舌,“悅悅,你手勁夠大的啊,這麽硬的筆杆你都扳斷啦?”

肖悅悅迅速斂盡臉上的陰狠,端起柔柔的笑臉:“哪裏呀,這筆杆中間早就快斷了,我瞧着還能用,就一直沒舍得扔。”

“你一個千金大小姐還這麽省,我等貧民要想擠進富人圈,豈不是肉都不要吃了,光吃青菜多省些錢啊?”龐雪純笑着調侃了一番,問起正事,“一班和三班有幾個同學也想去參加你的生日宴,讓不讓她們來?”

“我沒關系呀,她們能來是我的榮幸呢,人多還熱鬧。”

“那行,我跟她們回信。”龐雪純拿出手機回信,又道,“我待會還到講臺上跟同學們再提醒一聲,讓大家晚上都別忘了去你家給你慶生。”

“好,謝謝你了雪純。對了,衛潇講題他們都在聽,你怎麽沒聽啊?你都會嗎?”

“會什麽呀,嚣張衛為了賣弄學問專講的難點,一般人哪會,不過就算她講得再好,我也不稀罕聽,嘩衆取寵,沒勁。”龐雪純撇了下嘴,分明是嫉妒,卻還裝一幅不屑的樣子。

肖悅悅心理平衡了一分,她笑了笑:“放學後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在我家吃飯,吃完我帶你去專業的地方做頭發化妝,再送你套禮服。”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麽?”

“愛死你了!悅悅,你往後就是我親姐。”

肖悅悅也回抱了抱她,“好呀,正好我也想要個好姐妹呢。”

兩個死丫頭剛才賞她的憋屈,晚上連本帶利地讨回來便是。

——

數學考完後,同學們又一窩蜂地湧到衛潇這裏來對答案。

耽擱了十多分鐘,給他們一一對完,衛潇收拾書包。

拿出書包後發現平時一放學跑得比誰都快的俞淩風還坐在位置上,欲言又止地時不時瞅她。

衛潇起身,一邊把椅子往桌子底下推,一邊問他:“有事?”

俞淩風白臉微紅,“那個,我也想跟你對兩道題。”

主要是其它題目他剛才在考的時候就悄悄和她擱在桌上的卷子對過了,最後兩道題的解題步驟太多,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她的答案看,所以就沒核對。

就剩下兩題沒核對,他心裏就越發癢得很,迫切地想知道正确答案。

衛潇點頭:“嗯,你說。”

“就是後面兩道題。”

衛潇想都沒想地答,“我看了,這兩題你都做對了。”

俞淩風:“……”

衛潇解釋:“我寫完沒事做,就看了下你寫的,那兩題是整張卷子裏最難的,我就多看了兩眼,你沒做錯。”

俞淩風:“……”

所以說他悄悄摸摸地看她的卷子對她的答案時,她也全都知道?

所以,他還以為她是不經意才把卷子攤開在他這邊,搞半天根本就是她在幫他?

想到她剛搬來時對她的态度,他一張白臉越發漲紅。

衛潇把書包甩上肩膀,“走了,拜!”

俞淩風擡起手,木吶的表情,“拜。”

——

晚六點多,衛潇和許佳妍打車前去肖家。

許佳妍本來不想讓衛潇跟自己去蹚渾水,衛潇執意要一起,兩人不想讓衛蘭擔心,只說要去同學家有點事,很快回來,讓護士小姐姐幫着照顧好衛蘭。

車子到藍林灣別墅區。

出租車開不進去,兩人下車,步行進去。

之前衛潇過來是跟着溫荀,直接就進去了,這次剛要進別墅區大門,保安攔住她們,讓倆人到保安亭裏登記名字以及要找的戶主名後才放行。

經過溫荀家,衛潇頓步,眯起眸往裏看。

別墅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樓下的窗戶被花園裏的各種樹木給遮住,一絲也看不到,樓上有兩扇窗子倒是能看到,但深藍色的厚綢窗簾拉得嚴嚴密密,也看不出裏面到底有沒有人。

肖悅悅家的別墅前寬道的兩邊已經停了數十輛車子。

陸陸續續還有車子開過來。

穿着白色制服的傭人在給他們安排停車位。

衛潇和許佳妍剛走近,一個男傭人迎過來,看到她倆身上的校服肩上的書包,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表面上倒還端着客氣禮貌:“兩位同學好,二位是來參加我家小姐生日宴的吧?”

“嗯。”衛潇牽着許佳妍,邁步便要往別墅敞開的雕花大門走進去。

“二位請稍等!”那名傭人快步過來,伸一條手臂阻住她們,“不好意思,二位能先自報一下名字嗎?”

兩人想到要做的事要見的人,耐着性子按他的規矩來。

知道她倆的名字後,傭人微一颌首:“請二位稍等,我得先去通報一聲我家小姐。”

衛潇看着傭人匆匆進去的背影,呵笑,“譜還挺大。”

許佳妍握了握她的手,小臉上很是歉疚:“他們是針對我,要不算了吧,那筆生活費我不要了,我們回去。”

她是不甘心就這樣放過袁芷宜,可親眼看到衛潇跟着自己受冷眼她就後悔了,那筆錢是重要,可再重要都比不上衛潇對她的好,比不上衛潇對奶奶的好。

衛潇擡手,揉揉她的頭頂:“來都來了,哪有打退堂鼓的道理,怎麽的也得有個結果,不能白來。”

正說着話,同班兩個同學來了,穿白西裝的男同學是俞淩風,天藍色禮服裙的女同學是儲芳,兩人都做了發型,儲芳還化了濃妝,都打扮得和平時的學生裝大不一樣,衛潇差點都沒認出來。

儲芳看到她倆,熱烈地打招呼:“衛潇,許佳妍,這裏是肖悅悅家吧?你倆怎麽不進去啊?”

俞淩風看到衛潇,白臉微紅地對她颌了下首。

衛潇也對他略一點頭,回答儲芳的話:“傭人進去通報了,讓我們在這裏等會。”

“是嗎?還要通報啊?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哈。”儲芳說着,捏着銀光閃閃的手包跑去保镖那裏,“我們也是肖悅悅的同學,我叫儲芳,他叫俞淩風,麻煩你也去幫我們通報一聲哈。”

保镖說了聲歡迎後,便作了個請的動作:“儲同學,俞同學,您二位不用通報,直接進去就行。”

衛潇眉頭一擰,正要上前去問他們為何區別對待,俞淩風已經先一步替她在問:“那為什麽衛潇和許佳妍要等通報?”

保镖客氣地答:“我們家小姐的吩咐,許同學和衛同學得她親自來迎接。”

聽到是要親自來迎接,俞淩風才沒再說什麽,又看了一眼衛潇,學着紳士的樣子,挽着儲芳的手先一步進去了。

又等了幾分鐘,肖悅悅沒來,倒是龐雪純從花園裏袅袅婷婷地走了出來,穿着鑲碎鑽的粉紅色春裝裙,一路走一路挂着甜美笑容跟花園裏以及正進去的客人們打招呼。

和外面的所有客人都打完招呼,還和幾個傭人說完話,龐雪純似乎這才想起門口的倆同學,“不好意思,客人多,悅悅讓我幫忙招呼着,讓你們久等了。”

許佳妍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

龐雪純把她們倆從上打量到下,最後目光才又轉回到她們臉上,表情很是為難,“你們怎麽直接穿着校服就來了?看到沒?大家都穿着禮服來的,你們這樣也太不給悅悅面子了,我怎麽放你們進去啊?這樣吧,你們倆趕緊去買套裙子,頭發也弄一弄,化個妝,離趴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弄好了再來,要不然,我真沒法放你們進去,悅悅會怪我的。”

許佳妍平靜地說,“不用了,我就進去見個人,見完就出來。”

“不行不行,悅悅交代了,所有參加宴會的人都必須穿禮服,你們別讓我難做好嗎?別說我沒幫你們争取進去的機會,還有一個小時,你們去買套裙子随便弄下頭發化個妝來得及的。”

許佳妍漆黑的瞳底泛起一絲冷,擡步便硬闖過去。

兩個保镖敏捷地發現,豁地往門口一站,高大魁梧,似銅牆鐵壁。

衛潇過去,牽住許佳妍的手,輕描淡寫:“我們就先去換套衣服再來。”

龐雪純笑道:“學霸理解萬歲,一個小時哈,到時候我和悅悅會親自出來迎接你們。”

走出一段路後,許佳妍也逐漸冷靜下來,她籲了口氣,“算了,不去了,這樣也好,從此以後一刀兩斷。”

衛潇挑挑細眉,“一刀兩斷沒問題啊,但是你幹嘛要受這憋屈氣?就算不要了也要去和她把關系撇清,所以,咱們去搞戰服吧!”

運氣好,剛出別墅區就遠遠看到一輛紅色出租車正往這邊疾馳過來。

衛潇伸手去招,車子沒有減速的意思。

她覺得可能是馬路太寬,再加上這會兒天色也漸漸昏沉,對方可能沒看清。

這種高端別墅區出租車很難等,好不容易來了一輛豈能輕易放過。

她索性跑到馬路中間,正對着那車子,張開雙臂猛揮。

許佳妍擔心她有危險,追過來要拉她回路邊,紅色車子卻在前方不遠處急剎停住了。

兩人這才看清,根本不是出租車,只是顏色和莞城出租車一樣的深紅色轎車。

車窗裏探出一顆腦袋,時尚的發型,棱角分明的下颌骨,高挺筆直的鼻梁上架着幅簡約墨鏡,嗓音低磁,卻是吊兒郎當慵慵懶懶的調調,“兩位妹妹,跑大馬路上來攔車,不要命了?”

衛潇讪讪一笑,彎了下腰:“對不起,對不起,我看錯了,以為是出租車。”

她又彎了下腰:“您小心慢走哈!”

伸手牽起許佳妍,快步回路邊去。

“你等等!”男人再次出聲。

先前還吊兒郎當的調子一下子正經了好幾分。

“嗯?”衛潇回過頭。

男人伸一只手肘出來,曲起,擱在車窗下框上,白皙幹淨、骨節分明的手指将墨鏡摘下,露出一張魅惑衆生的臉。

看到他妖孽般的長相,許佳妍驚得眼珠子都瞪大,忍不住擡手捂住了嘴。

男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目光如矩地只盯着衛潇,“你再低一次頭。”

衛潇下意識地低頭。

男人皺眉,“不對,像剛才那樣,半彎下腰再擡起頭來!”

“……”衛潇這才後知後覺地覺察出不對勁。

她為嘛要這麽聽話呀?

她是攔錯了他的車,可她已經再三道歉了。

“你想幹嘛?”她沒有再照着他的話做,警惕心刷地提高。

男人推開車門下車,邁開長腿向她走過來,“別誤會,小妹妹,哥哥現在手頭就缺你這張臉,你可讓我找着了,知道我找了多久嗎?半年了,半年零六天三個小時四十分鐘!”

衛潇:“……”

缺她這張臉?這是什麽混帳話?

她腦海裏情不自禁閃過采花大盜喜歡未成年各種變态狂之類的字眼。

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迅速地從兜裏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解鎖,只要他敢有什麽不軌行為,她好随時準備報警。

男人穿一套黑色修身西裝,裏面也是同色系的黑襯衣,魅惑之餘又多了幾分神秘。

他特別高,腿長,沒幾步就走到衛潇面前。

衛潇嗖嗖往後退。

他就跟着她,圍着踱了一圈,妖孽般的眸子認真專注地與衛潇四目相對,而後潇灑地甩了個清脆的響指,“沒錯了,就是這張臉!我要的就是這樣不染塵世的臉!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被老子給找到了!”

衛潇:“……”

她不再遲疑,垂下眼眸,趁他不備飛快地在手機上輸入報警號碼。

剛輸到第三個數,她雙肩忽地被男人抱住,用力之猛速度之快,震得她手機都掉在地上。

她逼不得已與男人燦若星辰的雙眸對視上,他壓制着激動,俊容凝重懇切,“跟我簽合同吧!”

衛潇用盡全力把他推開,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迅速撥號。

許佳妍看到她撥的號,在她耳邊小聲,“衛潇,他是時遇。”

衛潇:“……”

她管他什麽時遇機遇巧遇的,敢調戲她,呃,不對,是調戲她這張臉就是死登徒子!

時遇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激動又興奮,“沒錯,我是時遇,你跟我簽合同,來當我新電影的女主演!”

衛潇:“……”

搞半天,又是一個星探?

原主這張臉行情很高哇!

連許佳妍這樣清寡的女生都認識,估計這男人知名度很高,衛潇不能顯得自己與這世界格格不入,把手機挂斷,她清清嗓子,“不好意思哈,剛才沒認出您來,那個,我是個學生,馬上就要高考,沒時間演戲,而且我其實對當演員也沒什麽興趣。”

她繼承了原主的學霸頭腦,将來不說當個科學家什麽的報效國家,怎麽也要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才對得起這幅天生好腦吧,娛樂圈還是留給那些顏值擔當吧。

“沒關系,我等你,等你高考完放暑假的時候再拍。”

衛潇:“……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趕時間。”

“去哪?我送你們。”

許佳妍到底還是十七歲的少女,再清寡在自己的愛豆前也控制不住分寸了,她鬼使神差地主動交待:“我們一個同學開成人趴,我們想進去見個人,宴會要求所有參加的人都得穿禮服,我們倆正要找地方去買,只有不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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