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多情無情是蔻丹(2)
洞fang花zhu良宵夜,紅燭缱quan燈火暖。
蔻丹一人坐動右晃搖擺頭冠,額上垂下三珠串,旁貼雙花钿,另挂六行。
肌膚白若雪,眉黛淺淺兩頰紅,眉目含情意綿綿。
美
美過西施再世來
我蔻丹竟也有嫁人的好日子。
蔻丹對鏡莞爾一笑。
“往年臘月祭蔻丹,今日此舞可是別蔻丹啦.....” 她低聲道,一面小心翼翼取下繁重發飾,瀉下三千青絲披于身。
豔麗紅衣宛若雪中一點紅,鮮亮似活物,層層疊疊包裹住她別//致身段,随她翩然起舞。
纖纖玉指如鳥雀輾轉下,眉睫垂蓋投下一片風情,玲//珑/鎖/骨弧線撩心魂。轉身帶起裙袖翻飛,腰肢輕擺手腕搖,叮叮當當銀鈴聲不絕于耳,有如紅梅淩寒怒放,璀璨奪目,分毫不顧及是否傷及他人眼。
待得狀元郎醉意朦胧推門入,迎面而來的是佳人回眸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便是如此。
縱酒醉人也比不得佳人萬分一。
他一刻醒神。
“不知狀元郎今日衣襟內是否帶了高雅詩詞呀?”
蔻丹紅唇揚起,半褪華裳,小露//香//肩如//火//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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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郎面泛紅,卻不慌不忙入屋閉門扉。
“有本事這洞fang花燭//夜你也看你的聖賢書去。” 蔻丹淺笑盈盈,依靠在床邊作撩人姿态,神氣道:“我背下了,那什麽書中自有顏如玉。我倒要瞧瞧那位顏如玉比不比得我蔻丹在前。”
比不得。
自然是百裏一分也比不得。
狀元郎名頭之下依舊是那個半通□□一書生,比不得蔻丹閱覽天下百情态。
書生眉眼不自禁仍稍有躲閃,卻是說出一番露//骨話來。
“天下萬物,自是比不得蔻丹姑娘一根發梢。”
“夫君此話,當真?”
蔻丹甜甜膩膩追問道。
一句夫君酥入骨。
書生心神微微蕩,低聲道:“此生原是不入仕途終不娶,至如今,已是深情絕不悔。我一不負你二不騙你,從今往後,字字當真句句實,若有半分假,願天打雷劈。”
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于蔻丹皆是無形物,可她頂是喜歡書生眼中那層淺淺淡雅和與深深情,恍若她蔻丹便是世間第一好女子,千金不換,以命相守。
“那夫君倒是摸着心肝問問,今夜是想睡我呢?還是想睡我呢?”
書生不再面現窘迫,作态手掌覆蓋胸膛之下一顆活心,百般溫柔凝望蔻丹,輕輕笑道:“既不可騙你,它只能連連道是。”
“那你且再問問——”
蔻丹站起身來踮腳摟住他脖頸,笑嘻嘻問:“那詩書可怎麽辦呀?”
“今夜自是不可讀書。” 書生緩緩摟上纖腰,道:“估摸日後只得白日念書,入夜另有他事。”
笑意止不住挂上面,蔻丹湊上去朝他唇上咬一口,而後伸出舌尖描mo唇角,得意洋洋地翹眼去看書生。
見書生眼神軟如一泉溫水卻一動不動,蔻丹挑釁道:“書呆子,你真敢睡我?”
書生少有地皺了皺眉,鄭重其事道:“小生當盡力一試。“
這世上可還有第二個如此呆板的書生狀元郎?
蔻丹聞言一愣,随即眉歡眼笑。
再沒有了。
“那便試試誰更厲害。” 蔻丹如是道。
于是摟抱入床榻,丢出緋紅嫁衣層層件件,與放下一片半透紗賬。
發髻淩亂,媚眼如絲,青絲chan繞再不可分。
“書呆子,你怎不喚我一聲娘子呀?”
蔻丹嬉笑,眼色蕩yang迷離,大咧咧緊抱住他,翻身坐于上,“你不敢麽?”
“怎會不敢?”書生壓下她,細細啄吻,沉聲道:“恐你日後時時刻刻是虞夫人,多有厭煩,今夜再做一時半分姑娘,你不喜歡麽?”
呆子書生,唯獨你才将蔻丹真真當做一個好姑娘呢。
蔻丹遂不言語,握住他溫熱手掌。
鴛鴦紅被翻lang,嬌細嘤嘤若有似無,是為共赴巫//山雲//雨,酣//暢//淋//漓。
第二日天大白時蔻丹才悠悠轉醒,整個身子柔若無骨纏//繞着狀元手腳,睜開眼時瞧見一雙清明的眼,溫潤如玉。
蔻丹伸個懶腰,眨眨眼道:“夫君果真人不可貌相,我看這書裏不光有那黃金屋顏如玉,保不準還有傳授秘術呢。”
“胡說八道。” 提及床//事,一夜天明狀元又撿起兔子做派,頗顯難為情之色。
蔻丹燦爛地龇牙笑。
新婚燕爾,或許如此。
直至年關時二人仍如膠似漆,蔻丹昔日恩客尚未忘懷,紛紛送來金銀珠寶、魚翅人參,惹得溫吞狀元也氣憤不平,令下人統統丢出去眼不見為淨。
“丢了做什麽呀?” 蔻丹摟住一盒翡翠首飾心滿意足道:“多好看,我喜歡着呢。”
狀元見她這副沒心沒肺模樣,面色愈發不虞。
“你是個書呆子,一點也不會算計。” 蔻丹狡猾笑道:“來年把這些寶貝通通換銀兩,你再給我買首飾,我一人賺多份,頂好。”
詩詞不識一點,古怪花招卻是層出不窮。
狀元又好氣又好笑,“你藏那麽多銀兩做甚?”
“我就喜歡銀兩。” 蔻丹撅起嘴,滿臉理所當然。
她盯一會兒狀元,又湊到他耳邊道:“夫君吃味也不該對着錢財呀。你若惱火,就該來睡我,現下旁人送多少稀奇玩意兒也睡不着。”
狀元雙耳染紅,還擺着坐懷不亂地姿态道:“休想白日宣yin。”
蔻丹吐舌頭,嘻嘻哈哈又去收拾寶貝。
那時天寒心暖,萬萬料不到情将生變。
狀元頭一回與蔻丹争吵是在次年三月。
大半月來蔻丹三天兩頭往外頭跑,歸來時瘋玩得精疲力竭,倒頭就睡。
“已為人婦不該日日往外跑,否則叫人說閑話。” 狀元曾隐晦勸阻。
蔻丹卻是哼哼,“蔻丹我天也不怕,地也不怕,怕他們做什麽?這府裏頭無趣極了,我呆得發悶,再不叫我出去,我便要沒命了。”
而後大街小巷傳聞蔻丹不知檢點,堂堂狀元夫人卻與其他男子酒樓相會,賞歌舞,飲花酒,更是肆無忌憚出入歡顏樓。
一番話傳來傳去,添油加醋,真真假假也分不清了。
狀元初猜測蔻丹不過玩心一時,過上兩三日便好,後又覺着流言蜚語已然過分傷人,倘若他雪上加霜恐蔻丹悲憤,于是隐忍不發,滿心以為蔻丹非孩童,心知事關重大,早晚将收斂。
然而蔻丹不知收斂。
不單是不知收斂,猶如沉迷于外頭鮮亮有趣的好日子,蔻丹在府中懶得言語,除卻吃睡不肯動彈,連夜裏也背對着狀元獨自眠。
恰逢蔻丹夜半三更才小賊一般偷偷摸摸地回,狀元忍無可忍。
“你如今日日要出去,是否這個狀元府也不想回了?”
狀元怒火中燒。
“我這不是回來了麽?” 蔻丹懶洋洋道:“你做什麽生氣?你要氣便氣着,我乏得很。”
“要氣便氣着?呵!” 狀元冷笑,“你竟說得出這般薄情話來!這些時日你盡管在外完了,你蔻丹放浪形骸之名傳遍上京。我縱容你,從未沒不許你出去,你轉臉拿這樣話來刺我,也不怕冷了我的心!”
蔻丹光拿背對着他,“兩條腿是我的腿,生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兒它們便走到哪兒去,誰也不能叫我不走!”
“蔻丹!” 狀元擡聲呵道:“究竟是否我哪裏不對,惹你埋怨?難道你不滿我忙于朝事,無暇陪伴你玩耍?還是——”
“——還是你當真沒有心肝?你那顆心裏已容不下我,更容不下狀元夫人這個名頭了?”
說這話時,狀元宛若喉口含刀,字字滴血。
多少次聽人明裏暗裏論及蔻丹多情又無情,有如千百年前石頭裏蹦出來的精怪,紅塵煩瑣拘不住她,凡人情愛更束不住她。
他本不願将此言論放在心上,可蔻丹行為異樣,眼中情愛消退八分,好似一朵紅梅迎春謝。他每一夜對着那個冷漠不言的背,腦海裏住着那個歡欣熱烈的蔻丹夫人,心中既有不安也有委屈憤怒,如今終是脫口而出。
心肝。
你可有心肝?
他問。
“是!我蔻丹本無心肝!你到今日才知曉嗎?” 蔻丹轉過身來,賭氣似的兇狠道:“你大可去問問,這諾大上京城,有多少男子曾是我良人,又有多少是我枕邊人。時至今日你才有如此一問,是否太遲了些?”
“你非要如此說話不可嗎?!”狀元氣急,随手将桌上燈火打落在地。
蔻丹偏過頭去,倔強以側顏對他,不語。
一室死寂,情誼半分也無。
“今夜我去書房,還有,從明日起,你不準再出去。” 良久後,狀元開口,且甩袖欲離去。
“夫君。”
身後響起蔻丹的聲兒。
狀元暫定住腳,又聽她道:“你休了我罷。”
怒火攻心,狀元掉過頭去,橫眉瞪眼咆哮道:“蔻丹!你非要逼我上絕路麽!”
“我并非逼你上絕路。” 蔻丹坐在桌邊,輕聲道:“你早晚會知,若不休我,才是絕路。”
蔻丹從未如此輕聲言語過。從未。
她一貫不顧一切笑口常開,任你打罵呵斥惱火中,她徑自咯咯笑得開懷,全然沒有一副端莊女子風韻。
可她正端坐在位,精致面龐在朦胧夜色中那樣皎潔柔和,那雙眼不知怎的蒙上一層水光,朦朦胧胧,恍恍惚惚。
口中話語偏生那樣無情。
“我——”
“絕不休你——”
狀元咬牙切齒道,奪門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
_(:з」∠)_蔻丹那句腿生在我身上,其實和美人說過的話一樣
開元344臘月八,蔻丹遇書生
開元345臘月八,蔻丹嫁狀元
開元359臘月八,美人遇大王
蔻丹和虞子衿眉眼描述是類似的,性格來說蔻丹比虞子衿恣意張狂,也大膽奔放
蔻丹衆星捧月,什麽稀罕東西也不屑一顧,只求新鮮
虞子衿吃不飽穿不暖還有冷落虐待,所以更知道裝乖賣巧以及權衡利弊
本質相同 後天環境不同 相似度百分之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