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紅票6
但很快掉落下去,砸在雨棚上,砸破了雨棚,又掉在地上。
就算是從二樓掉下來,也是會傷筋動骨的。
他掉下來的時候,用手撐地緩沖了一下,然後很翻身快爬起來。
一邊揉着自己摔痛的肩膀,一邊很不合時宜的想,看來四樓那層房子很不适合住小孩子,要是不小心掉下來,可就慘了。
那層的落地窗的設計,一點都不安全。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覺得沒什麽大問題,正打算回屋看看,腳步卻突然頓住。
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舒月白喉頭攢動,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就像被獵人盯上的獵物,突然之間就有了一種微妙的直覺。
快跑!
他一回頭,果然,這條平時像上了發條的街道,此刻與往常任何一個時刻都不同。
所有樓上的人,都站在了窗子面前。
一眼望去,家家戶戶如此,密密麻麻,滲人的很。
看着架勢,也不像是要關懷不小心從樓上掉下來的鄰居。
根據舒月白剛剛知道的,這些人恐怕也在樓上下不來。
別是從自己剛才的行動裏,得到了什麽啓發,這會兒全都要跳窗試一試吧。
如果只是這樣,你未必有那麽可怕。
但是很明顯的,那些向他走來的鄰居,渾身黑氣缭繞,一看就不怎麽正常。
他摸了摸手裏從剛才掉下來起就一直捏着的東西,又退後兩步,望向二樓。
二樓的窗戶旁,站了一個小孩,直勾勾的看着他。
看起來不像有事。
勉強算是放得下心了。
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他把手裏的卡片貼身放好,又向車庫的摩托車走去,從他來那天起,就盤算着要騎一騎了。
況且現在車子被上班的林父開走了,摩托車就是現在唯一的交通工具。
他一動作,那些逐漸變樣的鄰居,也都加快了動作。
刻不容緩,舒月白快速取了放摩托的鑰匙,點了火就風馳電掣的開出去。
他高中的時候,有段時間經常出去混,什麽摩托車在他手裏都能開出賽車的感覺。
已經變成黑影的鄰居,突然加快了速度,像樓上那個黑影一樣蠻橫莽撞,陸續向他撲來。
不過因為速度問題,都與他擦肩而過,錯失良機。
看見他逃出生天,車越開越遠,二樓的圓圓狠狠的皺起了眉頭。
本來應該把他在這裏多留一些時間的,今天他只是打算去三樓悄無聲息的把那個女鬼解決,沒想到剛好被蘇月白看見。
也罷,反正游戲早晚是要開始的,自己該加快速度了。
摩托開出一小段之後就沒再有黑影追着了,這會兒不着急了,舒月白倒有些迷茫。
他其實并不知道該開往什麽方向。
不過反正也是憑感覺跑了的,到分叉路口的時候也憑感覺選。
就這樣選來選去,越來越偏離小鎮,開到了一個看起來人煙稀少的村子裏。
摩托車開的野,似乎驚擾了村子裏的人。
有個在門口的老人抽着旱煙,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滿,也沒多說什麽。
這村子裏的人,目前看起來還像正常人。
車都開到這兒了,總要去找找線索,就算沒什麽線索也能問問路。
他把車停了,打算去跟老人搭話。
走近了,還沒等他開口,老人就先說:“現在的年輕人啊,急急躁躁,趕着投胎嗎?”
聽他這麽說,舒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不礙事,我頭盔好,安全。”舒月白一邊說話,一邊把頭盔摘下來。
是的,即使在那麽萬分緊急的情況下,他也沒忘記帶好頭盔。
畢竟,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範,全村來吃飯。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頭盔再好,車開快了還是救不回來。”聽他這麽回答,老人不贊同的說。
的确,摩托車開到120以上就不關120的事了。
舒月白借着這個摩托車的事兒和老人聊起來,又天南地北的聊了幾句,勉強算是拉近了關系。
“老人家,您聽說過什麽最近舉行的游戲或比賽嗎?”他終于問到了最重要的問題。
“這可就問對人了。”他這麽一問,老頭顯得有點興奮。
“就咱們村,最近有個大活動,也可以說是比賽,也可以說是游戲。”他抽了一口旱煙,又接着說。“主要是圖一個開心。”
說到這裏,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因為年老,臉上的褶皺都擠到了一起。
舒月白在心裏暗暗想到,或許他說的和自己想的有些關系。
确實是圖一個開心,是人開心還是鬼開心,就不一定了。
“那外來的人可以參加嗎?”舒月白又問。
“咱們這地方熱情好客咧,小姑娘想一起玩,那感情好!”聽他這麽問,老人更開心了。
突然聽見這樣一句話,舒月白表情扭曲了一下?
剛剛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搞得他措手不及,急急忙忙騎着摩托車跑了,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還穿着裙子。
再加上這些天他每天穿的都是裙子,已經穿習慣了。騎着摩托車的時候也沒發現自己有什麽不對。
都想象了一下,一個長發飄飄,又妝容精致的姑娘騎着摩托車,一路狂飙。
長裙因為車速過快而在風中獵獵作響,還挺帥。
他一邊回想剛才的樣子,一邊也在分析現在的局勢。
這個村子明顯情況不對。但繼續走下去,也未必會有更好的結果。
況且摩托車的燃料就那麽多,要是在荒郊野嶺都停了,恐怕更危險。
他又詢問了老人一些游戲相關的問題和住處的問題。
大部分老人也都熱心的給他解答了,還安排他住在自己家。
“反正我家就老頭子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多住進一個人來,也方便,不礙什麽事。”
住宿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也只有慢慢來。
推着摩托車進了老人家的院子,院子中間有一口大水缸。
并不是那種陶制的水缸,而是用很多石板拼接成的,縫隙的地方用水泥糊住,不會漏水。
舒月白不懂什麽風水格局,但就單看這一口水缸,就給人不好的感覺。
“這麽大口水缸,水一直放着用不完,不就陳了嗎。”舒月白是個好學生,不懂就問。
“那缸子不是裝水用的,主要是養東西。家家戶戶都有。”他抽的旱煙,似笑非笑的看着舒月白,這一會兒倒是顯得有些吓人。
“別去看,野得很,怕咬人。”他說這些話,似乎并不怕人知道,這缸子不同尋常。
不過警告已經放在這兒了,到底去不去看,舒月白還在考量。
“我對小動物向來不感興趣,還別說是咬人的。我不會去看的。”雖然還沒決定到底去不去看,但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嘛,肯定要先乖乖答應的。
“那個屋子空着,你去住吧。”不管老人信沒信,至少暫時看來對他的答案很滿意。
他順手指了一間屋子,借給舒月白暫住。
這會兒天色已晚了,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個下午,又騎了這麽久的摩托。
舒月白确實累了。
簡單跟老人道了謝,就回屋子了。
整個屋子的擺設簡潔,雖然有些陳舊,但也收拾得幹淨。
他仔仔細細的将屋子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看了看院子裏,也沒有人。斜對面一間屋子的燈已經亮起來了,大概是老人的房間。
才勉強算是放松了下來。
摸出一直貼身放着的卡片。
是在四樓,那個黑影四處沖撞,翻倒櫃子的時候掉出來的。
明明在亂糟糟的屋子裏,一張卡片那麽不顯眼,但在舒月白的眼裏,卻閃閃發光,亮得幾乎刺瞎眼。
是一張車票。
可惜上面只有開頭的一行字。
果然沒有那麽簡單,要是這麽輕易就拿到了回程的票,他倒是要嘲諷一下那些有去無回的人了。
他不太了解火車票的構成,但看樣子,總要找個七八張才能湊齊。
但現在手裏有一張,勉強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他拿着這手裏的票,又亂七八糟的想了一些之後的計劃。
但也沒什麽頭緒,想着想着逐漸有了困意。
人總不可能不睡覺。
睡之前他特意拿了些容易被碰倒,容易被弄響的東西,放在門邊窗邊。
這樣低等的招式對鬼不一定有用,但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他擺放東西的時候,懷念起林漪涵家來,雖然那裏晚上吵,但總不至于丢了命。
說起來其實都是在鬼的地盤上,但他在那裏的時候,總是格外的安心。
臨睡之前,他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屋子,尤其是床鋪。
仍然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東西,才勉強睡去,但也睡得不安穩。
半夜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一小片金屬落地的聲音,聲音很輕微。
但是他本來就心存懷疑,睡得不沉,即使只是非常輕微的聲音,也一下驚醒了他。
況且他清楚那是什麽聲音,那是他放在窗戶邊上的一片鑰匙。就算只是把窗戶推開輕微的縫隙,也會使它掉下來。
“啪嗒”聲音清脆,擊打在舒月白心上。
作者有話要說: 作話:
有個笑話,是這樣的。
一個人跟別人說:“開摩托車,頭盔好,傷害就小。前段時間發生了一起連環撞車案,我朋友就夾在中間。”
“頭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連擦傷都沒有一點點。”殡儀館的人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