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曾經的天下
周末，singto拉着krist去看了場電影，接着拉着krist往外走，singto的表情有些冷淡，krist看着他，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情，“要帶我去哪裏？”
krist笑了笑，等待着singto回答，從昨晚singto就說要帶他去個地方。
singto看着他，眼睛裏透着深邃，krist目光懷疑地看着他，又加了句：“先申明，我不要這麽早回家哦。”singto沒回答他，獨自轉身，走到車裏，拿出krist的滑板“怎麽帶來了？”
自那天和luoyi見面後，他的板就被收走了。雖然現在傷好了，但也是好幾天沒能見着他的滑板，盡管他想念，天天念叨，singto也不肯給他，卻不料今天給他拿過來了。
見krist開心的樣子，singto反問：“怎麽，不想玩了？”krist反駁道：“怎麽會不想玩？我想死了！我每天都想它呢，想它可比想你舒服多了！起碼我的板子不會像你一樣欺負我。”
singto笑了笑，挑起眉“那很好，以為你怕了。”“什麽？！”krist一愣，大聲反駁：“誰說我怕了？！”他最容不得人家說他是膽小鬼，singto看着他，神情有些複雜，回眸瞥了他一眼，“上車。”
黑色的跑車，在黑夜中高速行駛，krist看了看周圍倒退而去的小道，有些困意，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再睜眼，周圍全然的陌生，雖有住宅，卻顯得過于寧靜。耳邊隐隐約約聽到一些聲響，有人聲，也有其他聲音交錯而吵鬧，似乎就在不遠處。
放眼望去，白天應是辦公用地的兩排建築物，一旦入夜便唱空城，正好圍繞出一條長而寬的街道，此時正占滿了音樂、人群與車潮。重金屬音樂交錯着街頭嘻哈、短裝的長腿辣妹，改裝型華麗跑車、各式各樣重型機車随意停放，不遠處，還有車子飙動的引擎聲。
這裏的狂野與不受拘束和奔放。讓krist想起luoyi上次約他去的地方，卻獨缺那份血腥。有個光頭正好轉頭見着他們，不善的神情在對上singto那雙眼眸時明顯錯愕，手即時往旁一揮，原本集靠在一起的人立即撥讓了條路出來。
車子再次起速，緩緩越過兩排塞滿街的飙車族之間，這樣突如其來的進入，也等于路中央的活動被迫暫時停下來，有些目光登時投射過來。krist看着這一路所延攬的目光也多得太詭異了些，何況那些人眼裏所載的并非排外與不善。
車身真正剎住，是在離開飙車群不遠處的一座廢舊工廠外。雖然隐約還聽得到人聲吵雜，然而此處與适才相比已是靜谧許多。工廠頂端外的窗縫間有些暈黃的光線射了出來，krist好奇的下車。
還未走近，微露出的門縫适時傳來一股熟悉的聲音，少年眼眸立時發光，是磕板聲！剛想走近再聽個仔細，眼前驀地出現兩雙黑黝黝的粗大巨臂，krist擡起頭，兩個高壯的黑人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眼光冷凜而不屑。
“唔、好小氣啊你們……”不滿的回視，少年無懼，偷看了眼隙縫，不甘心又試探問道：“看兩眼也不行嗎？”黑人剽悍而淩厲，手一揮就想趕人，“走開！這裏不是你這種……”
渾厚喝斥的嗓音一頓，看着少年身後的神情一愕，頓時變得謙卑而恭敬。“sing。”krist剛要回頭，懷裏被塞了塊板子，原本未敞的鐵門已被推至兩旁，人也已越過他走進門內，未被阻擋。
看了兩尊黑人門神各一眼，krist搔搔頭，又快速朝兩人露了個淘氣的鬼臉，便一溜煙跟上singto。“singto剛一路上很多人在看你哦，喂，你很紅嗎？”
singto停步回頭着他，慢條斯理點了根煙，“很重要嗎？”krist想了下“唔、也不是啦，我只是……”話猛地停住，krist目光登時被眼前一大片人群所占據的畫面給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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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工廠用地本該空無一物，然而在空中巨大的吊燈照明下，四周吵得沸沸揚揚的喧嘩與熱烈，全是圍繞在正中央的巨型Ｕ板裏。而引起衆所注目的焦點上，令人驚訝的不是它的異常巨大，而是裏頭來回出現卻宛若不息的身影上。
但由于人群過多了，偶爾視線的縫隙只能看見Ｕ板之一角，krist無法好好看仔細，手被拉過，帶他走上了一塊隐密處，那裏竟藏了一小段階梯，可供爬上。
無人占據的看臺視野良好，臺下的一切皆清楚可見，krist迫不及待，聚精會神的細細算了起來。巨大的Ｕ板不是一般可見，板槽兩端的距離異常相遠，而裏頭來來回回的身影不是因為速度疾呼而回板，而是因為上板者不止一位！
裏頭交叉來去的十幾道身影瞬息萬變，剛有人因為被撞離軌道而退下，馬上就有人從中補上，然而真正幸存的僅有幾位。幾乎拉不開自己目光，krist轉頭問道：“這是……”
吸了口煙，singto姿勢閑适倚靠着臺柱，看着場上的淡眸微沉，清冷看不清思緒，卻顯得若有所思。“這才是挑板。”挑板……咀嚼着這兩個字，krist那雙貓般上挑的眼睛緊鎖着臺下，目光被抓牢。
一開始還只是處于乍見似的驚喜模糊裏，而在看到中段時，已能進入狀況，看出了規則。直線式凹槽Ｕ板，原就是一人、最多增至兩人的展技空間，而這臺子之所以會做得如此異常巨大，就是為了能夠容納更多的板者，其作用與一般比賽相等無異。
領域範圍增大，人數相對的就多，每人所占據滑駛的空間便縮小。因為來回不能停止的基本規則，兩端之間的距離會拉緩滑板的速度，為了能夠把握住回板時的有利空間，每次躍上頂端，皆只能憑個人技巧盡量拉長。
直至無人臨陣加入為止，慢慢的，禁不起空間阻礙而擦撞或板子互磕的衆多淘汰者出局，參與者開始銳減人越少，淘汰的機率就降低。而為了讓慢慢多出空間順利使滑的對方結束游戲，接下來就是耐心與技巧的考驗，直到最後，板內只能餘一人，這就是挑板。
無顧範圍，無顧空間，與雙方比分或尬板不同，這樣多人聚集互挑板技，比單純的一板一人還要來得更加刺激有趣，所需的專注力與技巧變化也更甚。
殘酷的比賽向來不須歷經多餘時間，在淘汰的作用下，場上Ｕ槽裏很快地僅剩數位，互相使技幹擾下，很快便只剩餘兩人争奪。krist眼裏的興奮越來越濃，挂在看臺邊邊的雙腳開始無意識地，有一下沒一下的蕩着來回踢向牆面。
以前只是聽說過，未曾親眼看過，如今卻讓他大開眼界。轉頭看了眼一旁的人，krist手一撐，靠了過去。“喂喂，singto哥，你怎麽知道這裏的？”
突然臺下一聲巨響，板內飛出一塊滑板──勝者出現了！臺下躍起一片歡呼聲，krist看到了勝者，一個戴着帽子的少年站在頂端，手裏拿高他的滑板，示意着他的勝利。
“他當然知道這裏，因為這裏曾是他的天下。”krist回過頭，一位穿着唐裝，系着長發的東方男人笑得溫和，舉步優雅地朝兩人走近。“對嗎sing？”
問着singto，眼睛卻看着krist，細長的鳳眼凝滿了絲絲笑意，這讓krist想到了狐貍。與那種狡詐的笑面狐貍不同，這只狐貍臉上雖然也是笑笑，感覺卻溫馴許多，然而眼底也有抹狡狯。
“別提過去式，葉杞含。”葉杞含笑了笑走近“這就是那位少年？”見singto沒有回答，葉杞含笑的更加親切，“獲得珍藏板子的那位？”一聽見熟悉的字眼，krist立即舉高懷裏的寶貝，一臉驕傲道：“對啊，你看，很漂亮吧！singto哥給我的哦！”
凝視着krist，精致亮麗的顏色對上黑色的神秘，不枉美麗着稱，葉杞含微微斂下眼睫，簡潔贊揚：“的确。”被認同了，krist笑得更加開心，摸了摸愛板，抱得更緊。“巧合，畢竟還是需要命中注定……”唐服男子如是淡淡說道，眼底若有所思，轉眸看向另一人。“對嗎……singto。”
singto冷眼看了葉杞含一眼，已然站起身，朝krist伸出手，“走了。”krist整個人突然被一拽拉起，大步離去，“慢、慢一點啦，singto哥！”突然，一只手橫向竄伸過來，适時擋住少年的走勢，krist看着牢牢橫隔在身前的衣袖，不禁微訝──好快的身手，他根本沒看見他何時靠近！
singto眉心擰起，臉色沉而冷，“葉杞含。”“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未将投射而來已然冷凜的目光放在眼裏，葉杞含看着少年，迳自笑道：“我還沒自我介紹呢。”
krist連忙想收回被牽牢的手，卻不被允許，奇怪的看了singto一眼，singto卻只是冷着一張臉。僵了半晌，krist只好邊夾住板子，邊伸出一截手掌道：“你好，我是krist。”
将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唐服男子回手一握，“葉杞含。”狹長明銳的鳳眼仔細睇凝着krist，笑笑地收回手，有意無意道：“真是一個漂亮的娃娃呢……”
“啊？”聞言，krist很沒形象的拉下臉，“什麽啊！”将另一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葉杞含反手于背後，轉身走至看臺往下俯視一切，問道：“怎麽了，sing？不敢讓他下去試試嗎？來都來了，luoyi也在哦。”
回頭，又加了句：“這塊曾在你腳下的無庸之地，有這麽可怕到會讓你的娃娃受傷？”那雙對視裏的黑眸已然全無溫度，singto冷瞟着人，雖未置一詞，倒也無意緩手放人。誰料，那只手的主人已猛然甩開他，不服地道：“誰是娃娃不禁摔了！？”
排斥這詞彙的krist不高興的撇着嘴，上挑眼尾裏的倨傲因為自信而發亮。“我還怕你不成？還有那個什麽luoyi，早就想和他比比了。”“哦？”不掩那抹賞識興味，葉杞含長發優雅地帶旋回身，眉梢挑起笑道：“那麽，證明給我看看？下一場還有三分鐘。”
穿唐裝的男人轉身，一把将長發盤起，那雙斜挑的眼眸意味深長的斂下，帶出一點惬意。“規則你應該會知道。”優雅的中文語調軟如風，看着少年，葉杞含面帶微笑：“提醒你別中途入板，以免你的右腳承受不住……不過我想這些他都會告訴你。”
krist聽得懂他的話，畢竟最近也在學習中文，只是這個人的話好像并不像字面上理解的那樣，畢竟中文都講究語氣，總覺得這個人知道些什麽，但是又讓krist驚訝的是，這個人怎麽會知道他受傷的事情？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轉身走下看臺，葉杞含回首輕笑抛下一句：“畢竟他不會想讓自己的娃娃有何損壞。”krist擰起眉，不高興的看着離去的背影，“我不是娃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