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即将離開（二）
終于給krist灌完牛奶，滿足之餘，嘴邊還留有一圈白胡須，搭上krist那雙仰視上挑的眼稍，可愛還挺逗趣，singto俯首舔了舔，難得語帶戲谑。
“好傻。”singto意指他早上的一番折騰。“哪有！”捂着嘴，krist伸手推他，怎麽也推不開便直接仰首拿嘴巴去印，動作之迅速讓singto嘴邊也沾了點微白。
“哈！”舔掉嘴邊的餘跡，krist還意猶未盡的咋吧咋吧着嘴，挑釁得意的的臉卻在見到男人伸指劃唇而過的動作時徹底一愣。
劃掉的痕跡，平淡的表情，冷冷冽冽的，随性做出這樣的動作，無意間竟野性的而魅惑。
臉轟的一聲倏地漲紅，krist轉開臉緩緩彎下身，險些受不住刺激，趕緊将臉埋進沙發裏，掩飾性地出聲解釋：“我、我是因為今天一直心神不寧啦。”
singto看着他，該死，這家夥……竟這麽性感。
極限賽令人沸騰的最後一場賽事終于在這天登場。
極限賽程即将在今天劃下句點，業界極限相關在這天聚集得更為齊全。比賽會場內外滿是湧動的人潮，與開賽場首日有得相比，實屬熱鬧非凡，卻顯得更加擁塞不堪。
上午職業賽程已完美落幕，下午場業餘組就待開賽。
krist一下車，看到眼前滿是黑壓壓的人群，他先是伫在門口外愣了會，不忘回頭看車上的人。singto還坐在車上，看着他的方向，沒刷開鏡面。
krist手不覺抓了下板子，好不容易穿過人群到了室內場門外，又回頭看出去，singto還在車裏，對視裏，卻總有人在眼前來去，一道道人影劃過兩雙眼睛之間，有時一大群就遮住了視線，看也看不見。
待人終于清空時，krist突然有種錯覺……兩人好遙遠。那人最後看了他一眼，車子呼嘯一聲便開走了。krist的腳才小踏了一步，就只能看着那道背影在眼前離去。
算了，停車而已……
他去停車罷了，一會就過來了，再一會，再一會就能看見他待在自己身旁……而他明明就這麽告訴自己，為什麽，眼睛仍是牢牢地不肯放？
“你站在這幹嘛？”
背後忽地傳來一道聲音，明顯沒好氣，krist卻恍若沒聽到，只是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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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沒人回他，瞥了門神背影一眼，gol撇撇嘴走近，跟着視線看出去，然而眼前一片除了人潮還是人潮，并無特別，有啥好看的？還這麽專注。
“你在看什麽？”
還是沒反應，平常這家夥絕不是這樣的，gol連自己也沒察覺皺起眉頭，伸手便推了他一下，又問了一次：“你到底在幹嘛！？”
定住的瞳眸微微撼動，終于有了反應，然而krist回過神來卻是滿臉恍惚，仿佛不懂他在說什麽。“什麽我在幹嘛？”
“你盯着那邊在看什麽？”
被這樣問，krist喉頭忽然一梗，頓了頓才緩緩地說：“沒什麽。”
看了他一眼，gol滿臉疑狐，“你不進場？”
“嗯？”
看着他，gol不住嘲諷：“裝什麽傻？不用抽簽就可以贏了嗎？”
“啊。”恍然大悟的點點頭，krist笑了下，轉身就要進場，卻突然被人拉住。
“做什麽？”
不自在的收回手，gol轉頭看着一旁，吶吶了半天，終究還是放棄的揮揮手，作勢把人趕進去。
這下子換krist奇怪的看着他了，卻也沒再多問什麽，迳自進了室內場；身後，那道看着他背影的視線明顯若有所思。
場內沸沸揚揚的，觀衆席擠滿了人。
經過賽前一刻的當場抽簽選序位，業餘組第三階段選手共計八人，目前排名比分第二的gol選擇當開賽選手，随意派的krist把機會讓給其他選手，因此落至最後序位。
再不了多久，待大會确定一切事宜，比往年甚至是職業賽都要來得吸引人的業餘組就要開賽。
第一序位的gol已至跳躍板上做準備，場外大夥都到齊了，krist也乖乖坐在位置上，卻明顯心不在焉，甚至異常安靜。
gol的弟弟yo看了看他“krist，你幹嘛？”
krist一聽，翻了翻白眼，“不愧是兄弟啊，連問題都一樣。”
他不知道吧？krist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表情。
弟弟也這樣問？笑意霎時漾開，ami拍了拍他的頭說道：“怎麽啦……別擔心，他會來的。這你知道的，不是？”
被提醒自己當初所執着的那股信任，錯愕的一頓，krist不禁有些羞澀的赫然，連背脊都要弓起似的張牙舞爪。
“我知、知道啦！”
聽聞回答，再看向少年的表情與反應，這下ami真的忍不住大笑了。
他一定不知道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就像只怕被主人遺棄的貓，明明高傲的瞪着人，眼裏的期盼卻還是這麽清澈的反映出來。
呼吸困難的時候，krist曾一度以為自己要瘋了。如果再這麽不安的話，他或許會。
那個krist算不出是第幾序位的選手在一片高呼聲完美走下場了，而他在外人眼裏看似一派悠閑的坐姿卻越發顯得怪異而扭曲，只有他自己知道，互相絞緊的指關節，終于血液不流通而泛起青白色，卻不敢吭聲。
他想，他會不會就這樣瘋掉……無可救藥的瘋掉。
緩休時間，下一個選手步上場了，從廣播裏得知他是第六序位，krist轉頭看了眼大門，又換個姿勢強迫自己松開僵硬不堪的雙手，并且動一動雙腳，然後垂首籲了口氣來緩和疼痛。
始終沒有看到他。但他應了諾，他便會乖乖在原地等他，然而随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心跳震動速度越發強烈，等待附屬着難耐的煎熬，沉積越久就越疼，一遍遍纏繞全身每一吋小神經，似乎等待着救贖釋放。
“你在幹什麽？”
有人突然出聲，轉頭，king環着手，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挑起眉，krist扯開嘴角反問：“今天這麽關心我，吃錯藥了？”
意外的，向來自诩高傲的人只是睨了他一眼，淡淡回道：“你真該洗把臉，你的臉色看起來像塗過大便。”話罷，冷漠的走開了。
krist傻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一會，複又低頭，于是笑了出來。王子也會說這種話？然而自己緊握的手卻不知不覺的松開幾分。
籲了氣，krist再次轉頭看往大門方向，眼底似乎有些無奈，只好自我不解的搔着下颔……他也曾經這麽倨傲，而他的确是！然而是什麽樣的人，竟讓他變得如此怯懦？
抿了抿唇，手掌在大腿上來回搓擦幾下，焦躁不安的，不明白的，沒由來的，使得他的手心手背都是汗，冷冰冰的汗，不知什麽時候沁出來的。
他說不定就快要瘋了。如果那個人還不出現的話。
忽然──“喀”的一聲，很輕。現場沸騰的氣氛明明就什麽都聽不見，krist仍舊準确地捕捉到那絲細微浮動，看向出入口方向，門緩緩的，以絲毫不引人注意的角度被開啓，像那人的行事作風，自己所熟悉的。
門再次無聲開起，那道身影逐漸清晰，是他終于來了。呼吸開始順暢，疼痛過的沒關系，krist知道自己又得以完整。
來者還是一副淡淡的冷漠，于是krist輸人不輸陣，掩飾自己曾像只只貓咪期待主人到來的張望神色，撇撇嘴，上挑的眼梢全是整裝後的原始傲氣與不滿。他說：“喂，你遲到了。”
singto伸手拂開他額前的頭發，回：“一會而已。”
“哪有，第七個剛上，等下就到我了耶！”他道。意思多明白，就要他在視線可及的地方。
貪戀果然讓人心變得卑微，連奢求也顯得可憐。大夥們聽見對話，發現誰來了，全打着招呼，singto自然的斜倚在一旁的欄杆上，手指輕輕刮過少年細膩的頰畔，慵懶的掀了掀眉，冷淡之中隐約有絲漫不經心。
“跑得完全場嗎？”
然而krist并未發現，只是皺了皺鼻子，驕傲的挺起了下巴自信道：“走着瞧！”
singto不置可否，只是捏了捏他尖巧的下颔。終于可以放心了吧……做了張鬼臉，krist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衣擺，轉頭前不經意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頓時猜到他剛應是待在外頭抽煙，所以才遲了這麽久。
然而回首的恍惚之間，卻又無意識的想着，需要幾根煙，才能讓這家夥身上的煙味比平常濃郁許多。
但他就在身邊了，他便可以寬心了吧……然而為什麽還是這麽不安，不對的究竟是什麽，蒙蒙眬眬的，從一開始就在。到底是什麽，總是想不透，一如那個找不到他的清晨，這麽失落無助卻只能待在原地，找不到尋覓的出口。
就在胡思亂想之中，第七序位完場，四周響起的歡呼忽然熱烈的鼓噪起來，krist端起板子，回頭看了singto一眼，後者的眼神似乎在告訴着他：去吧。所以他笑得更加肆意而妄為。
朝叫嚣的夥伴們又咧了個挑釁的笑，krist走至起備區。一旁的king，始終都面無表情。
六十秒，短短一線，跑完整場很簡單，只要需要些技巧去完成。
然而就算能夠安然翻跳過那些障礙設備，沒有表現個人持有的特殊技巧與華麗的流暢度，一切也只是白費。“哔──”
鼓噪聲中，壓板翻出跳躍臺後再挑板，krist上了第一區障礙臺。跳起時的腳尖與板頭擦撞讓kick Flip在落地的瞬間變得更漂亮。
每一個定點，每一個動作之間，眼梢都能輕易掠過那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krist承載着所有期待目光，眼睛卻只能捕捉他。
身體正在感覺軌道，他卻從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對待比賽，那只是出于一種本能，偶爾不經意的秀現總讓旁人贊頌，而他記起的，卻總是那個男人無限停留在他眼底的身影。
從第一眼，那些畫面的精湛讓人喊不出任何技能，卻比任何一道華麗技巧都要更加自然卓絕……krist知道，那男人也是本能的，本能的用他“自己”做着本能的事。
那麽他的冷漠淡然，或許也只是種與生俱來的本能；krist則反之，他總是随性的接受，再恣意的選擇，卻總想貪心的試探他最後一道底限，一點點也好，就為了他，将本能的一點點化為……
“碰！”一聲，krist忽然連人帶板摔出場外。
現場一片嘩然，惋惜此起彼落，然後轉為寂靜無聲。
“krist！”
“krist！”
場邊夥伴紛紛站了起來，表情全因為驚訝而詫異不已。
……那個人，在轉眼的瞬間，消失在他視線裏。緩緩站起來，krist拍了拍褲子，向場邊裁判們擺了個手勢後得到允許，又重新回到落點區。時間過半，他無法重新再來。
再一次，沒了跳躍臺，他得想辦法從平臺躍上摔落點的高臺，然後在最後二十秒內完成全程滑行。走至不遠處，由距離外開始起滑，krist使了點巧勁，用基本的帶自己上了高臺，經過一個回旋後滑下，往旁上攀至斜坡。
這一次，他的眼角捕捉不到誰，沒有人。
“碰！”又一聲巨響，比前一次更為響聲。krist再次連人帶板摔滑出場外。
他消失了，最終還是走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