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有我

沉默裏，車子緩緩進了山頂區，還未靠近便可聽到喧嘩人聲，黑色轎車畢竟太過顯眼，葉杞含把停在稍遠的地方，隐在山影的遮蔽下，不易引來注目。

坐在車子裏，安靜的誰也沒動，krist望着窗外的模樣蠢蠢欲動卻又躊躇。

“不想下去嗎？”

“想。”垂眸，krist說：“但我很害怕。”

葉杞含有些訝然的看着他，“難道你要跟我來之前，不害怕，也沒想過？”人心的險惡，并非想像中這麽簡單。

“怕。”他坦誠道，擡眸的那股孩子氣裏竟有點委屈，“但不是怕你。”

葉杞含笑了，“你的勇氣不足以讓你面對嗎？”

或許這個krist已經明白，短短的故事可以造就一個人的後來，擁有什麽樣的某種深處，然而他聽完後的反應，仍是平靜的讓人微微吃驚。

“不是啦，我……”krist張口欲言，忽地一陣巨大引擎震動聲快速由遠而近，他心頭一震，跟着探頭看出去，兩輛重型機車呼嘯而過，疾馳的速度很快就消失在拐彎處。

“他們在做什麽？”

跟着看了眼，葉杞含淡道：“為了背叛。”

“誰？”

“……luoyi，跟sing。”

krist愣住，心口不覺擰了下，疼得難受。“你意思是，luoyi……曾經背叛過singto？”

背叛，多麽現實狠心的詞彙啊。

葉杞含擡起眼，黑暗裏的眼眸瞬時閃過一抹厲光，快的讓人捕捉不及，已恢複平平淡淡的恬靜，挑眉道：“我都還沒說呢，你的第一個反應就是luoyi背叛了sing。你怎麽知道……不是反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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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rist被反問的有些怔然，回神過來，清澈的眼底不禁有些狼狽。沒錯，葉杞含只是開了個頭，他就先讓其中一人成了自己言語裏的罪犯。然而，他對誰的信任，在誰的眼裏為什麽還是這麽不夠“完全”？

引擎聲再起，他們又繞回來了……krist怔怔地，想着他是否看見自己就在這裏，想踏出去的腳卻莫名的沉重。

幾聲快速輪轉，背影又奔馳而離去。

krist突然想起雪山上的第一個白天，那男人在他眼裏宛若無限停留在空中的昂然身影，他望進他的眼裏，在裏頭看到什麽……不，什麽都看不到。沒有，沒有歡愉，沒有情緒，沒有驕傲，沒有狂熱，什麽都沒有……

空空蕩蕩……

呼吸猛地一窒，krist瞬間有些恍然。即使他已在一開始就明白，但再次被硬生生揭穿開來，胸口的地方還是很疼，很疼。

“終點……在哪裏？”抓着胸口，krist問。

“沒，這一段路，沒有終點。”

“sing的心裏，一定不是這麽想。”他突然說，打開車門踏了出去。

聞言，葉杞含微微一愣，跟着下了車。

他們又過來了，krist望着被車尾翻飛的煙塵，嘴角不覺揚起。只是一眼，只須一眼，他也能在黑夜裏認出稍領先在前的那道背影。

而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又怎麽可能留他在這裏。“krist？”後面緊跟着沖來的車數衆多，葉杞含眉心擰起，一把拉住少年，“別靠過去，危險。”

反手抓住對方的手，krist轉過臉來，唇邊彎着奕奕的笑，說：“沒勇氣也能面對！只要想，一定可以做到。”

他的眼眸在夜裏純粹而湛亮，葉杞含被如此凝看竟有些失神，随即會意的點了點頭，斂下眼睫道：“是吧……再黑的夜畢竟也需要一盞燭火照明，不然，也只是清冷孤寂。”

“你在講禪嗎？”krist問，很認真的。

摸了摸他的頭，葉杞含被逗笑。“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條路或許會辛苦些，也許只是需要時間，但或許……害怕的不是只有你而已。”

krist認真的模樣，還是有些迷惘，于是葉杞含又問了一次：“你懂我意思？”

搖搖頭，krist拉下他的手，說：“不懂。”

“krist？”葉杞含看着他，不解喚道。

轉身，一步跨出賽道上，krist回頭看着葉杞含愕然的樣子，笑得好開心，眼裏純粹的熠熠光芒閃呀閃的，一副無所謂的說：“我看過，那家夥的眼裏，什麽都沒有。”

葉杞含急拉着他的手，微斥：“別再亂說，他來了！krist，sing應luoyi的邀約來這裏，luoyi背叛過他！他間接害死sing的母親，sing一直都不原諒他。你懂嗎？這裏沒有終點！那邊很危險，你別過去。”

“我知道。”krist任他抓着，心卻堅定如昔，“但你不也說了？他怕麻煩，所以不想碰多餘的事。他來這裏，只是因為他想這麽做而已，他只是要這樣做而已。”

他知道，他都知道，那家夥眼裏什麽都沒有，又怎麽會有過去？

他只是一個人，只是因為他是一個人罷了。有了空，沒有物，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他，什麽都無所謂。但，singto現在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