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知道她已經永遠失去他 (2)
飯,談談王梓和童嬅的婚事,更何況我們和他們真的好久沒見了。”
童嬅真的很不習慣這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局态,尤其還是氣氛明顯給她不太舒服的現在,他們将她當成隐形人一樣,這會讓她有想逃的沖動。
“現在談婚事不是太早了嗎?要是突然分手就會産生尴尬。”這是王所信冷酷着一張臉後輕描淡寫說的話。他的眼神比剛才更為犀利,可并不看着童嬅。
童嬅想,沒有任何事情比現在她的處境來得尴尬了。男方的父親對待他和王梓可以白頭偕老的願望并不看好,而且還很現實地對突如其來的分手做好了心理準備,要不是當着她的面說,她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恰恰他就是毫不避忌地當着她的面提出了假設。
“你今天是怎麽回事?難道你就沒有一句好聽的話嗎?”王倡生是生氣了,畢竟他的話真的讓人很惱火。
還好這個時候杜思竹笑容滿面走了出來,及時阻止了王所信接下來可能更為不好聽的話:“我們可以準備開飯了,剛才接到王梓的電話,他說他可能要晚點回來,看樣子我們給他的驚喜他會錯過了。”她笑看着童嬅,童嬅回以一笑。
瞬間因為杜思竹的介入,客廳裏的氣氛變為正常,雖說王所信依舊沉着一張臉,王倡生也悶不吭聲,可童嬅已不像剛才那麽窘迫了。
他們終于移師餐桌,也讓童嬅有了喘口氣的機會。王所信除了下樓時盯着她看外,沒有将任何視線移到她身上,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覺得很有壓迫感。
她今晚最大的失策就是不該在沒經過王梓知曉的情況下來王家,現在想要找個提前退場而不突兀的理由都沒有。
一頓晚餐下來,她心裏已經将王梓罵了N遍。通常在這個時候,他該有個電話才對的,可為什麽在她極度想接到他電話時他不打來?而且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手機安靜得就像是世界都遺忘了她,居然連同學朋友的一個電話都沒有,這是多麽悲哀的發現。
吃完晚飯,在客廳跟杜阿姨閑話家常了好一會兒,雖說沒有王叔叔在場她多少自在了一些,可她還是明顯地看了不下三次時鐘。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沒有找到适當的時機說先走,迫于三急她說去上個洗手間。
可就在她因為一樓洗手間被人占用移步二樓上完出來,王所信已不知道在那裏等了多久。她的眉頭不自主就鎖了起來:“王叔叔!”她率先開了口,正準備快速從他面前走過。誰知道他突然就說:“離開王梓,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終于,在原本就過得不順暢的今晚還是迎來了最糟糕的一幕,其實這個結果她早已心中有數,從他眼中的敵意,從他對她前後判若兩人的态度,一定是不想她繼續跟王梓交往下去。可是,為什麽?
夜,很靜,陽臺上有涼風沙沙作響,童嬅開着臺燈在發呆。耳朵邊萦繞不去的都是今晚王所信所說的話,雖然她不想放在心上,但就是莫名揮之不去,然後呆坐在這裏和臺燈幹瞪眼。
“給我一個理由。”
“你們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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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個回答,她居然有點想笑。父母就是這樣,用盡辦法拆散相愛的戀人時都會用這個借口,而這樣常常只是為事實的真相做掩蓋,當煩瑣占據心那塊地盤很大的一部分,再加上一點一滴的秘密,人怎能活得不累?
“你還不打算睡嗎?”突然,米朵的聲音從她床上傳了過來,童嬅轉頭就見她從上面爬了下來,拖鞋噠噠地響起,她走到她的身邊,将自己的椅子拖過來。
“吵醒你了。”童嬅看着她說。
“我也睡不着。”米朵支手撐着下巴,雪亮的眼睛看着臺燈白色的燈光,雙眼微微被刺痛後才移開。
“因為明天就要去試穿婚紗?”童嬅猜測。
米朵挑高好看的眉毛,不像是被說中心事:“不是,我是看你有心事。”她将臉湊過來,像是要童嬅開誠布公将心事和她分享。
童嬅沒好氣地将她推回椅子坐好,不由自主輕嘆一聲:“朵朵,要是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愛情應該不會幸福吧?”
“怎麽啦?你和王梓出問題了嗎?”米朵緊張兮兮的,一雙眼睛挂滿擔憂。
“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反正今晚我去他家,他的爸爸要求我離開他。”她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米朵絕對是最适合的那個。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米朵的反應異常地大:“什麽?”她從椅子上彈跳起身,那表情像是被要求離開男朋友的人是她。
“你幹嗎這麽激動?”童嬅悶悶地問。
“童嬅,我怎麽可能不激動?”她将臉差點就貼到她的臉上去了,“你和王梓就快因為他的父親而散了,你叫我怎麽可能平靜得下來?不行,我要去找他問清楚,憑什麽不讓你和王梓在一起?門當戶對,兩情相悅,多少人祝福。”她說着就真的向大門走去,童嬅趕緊将她拉了回來。
“你不要發瘋了,現在都幾點了,你是要去砸人家的玻璃将他們吵起來嗎?”她怎麽有一個這麽魯莽的死黨。
“唉,好主意,我剛才只想着可能要按門鈴按到手斷呢。”米朵居然轉頭毫不吝啬地對她大加贊賞。
“你不要鬧了。”童嬅用力将米朵按坐回椅子上,對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米朵重重嘆了一口氣,抓住童嬅的手:“你和王梓絕對不要妥協,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她出于一個朋友的身份衷心發表了她的建議。
“知道啦。”童嬅完全對她沒好氣,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堅定地說,“不管是什麽樣的理由,我都不會放棄。”
婚紗店裏,童嬅和王梓陪着米朵和沈告天來試婚紗禮服。雖然準新郎還未出現,但準新娘已如火如荼挑選起自己的婚紗了,現在她正在更衣室裏試穿那條由她獨到眼光挑選出來的漂亮婚紗。
童嬅和王梓并排坐在更衣室外,都沒有開口說話,倒是婚紗店裏的店員頻頻對他們行注目禮,好幾次她們的對話都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
最讓童嬅心湖漣漪頓起的是她們那句:要是他們穿上結婚禮服一定很好看。
要是他們穿上結婚禮服?
這是一句多麽吸引她的話,原本以為自己從未想過結婚,可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很渴望成為他的新娘。她也覺得,她和王梓穿上結婚禮服的模樣一定很美好。
王梓的視線一直在前方,可卻時不時觀察着她,看見她突然笑了笑,這才轉頭握住她的手:“童嬅,昨晚的事情我要向你道歉。”
沒有想到這麽突然,她腦海正在規劃着理想婚禮的儀式呢,居然就對上他抱歉的臉,一時之間漏聽了他的話:“你……說什麽?”
“原諒爸爸對你說過的話。”王梓說。
原來是說這個,童嬅總算聽懂了他說什麽,而恰好這也是她想找他談談的。基于今天是來捧米朵和沈告天的場,她也就不打算說,既然現在他先開了口,那就在這裏聊幾句吧。
“王梓,沒有關系的,我會證明給王叔叔看,我們很合适。”她微笑着篤定,希望他和自己一樣相信,經過他們的努力有一天他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我不知道我爸爸為什麽突然反對我們在一起,但我一定不會放棄你。”王梓給予她一個男人的承諾。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童嬅說,眼眶裏有感動的淚光。
新郎突然因為工作原因不能來了,這着實氣壞了米朵這個準新娘,這一怒之下,她飛車跑去蛋糕店洩憤。看着對面狼吞虎咽的女人,童嬅不由自主咂舌,咽了咽口水,心裏猜想,她這樣暴食下去該增多少斤呀?
既然沈告天不能來了,童嬅就讓王梓先回去了。可現在看來,讓他先走是失策之舉,等一下米朵吃得走不動,她可沒有那麽大力氣将她送回去。
“不要再吃了。”她總算逮着機會将蛋糕端走。可是米朵根本不聽她的話,直接又将蛋糕拉回面前埋頭苦吃起來。
“朵朵,你到底聽到我說的話沒有?”童嬅氣憤,愛美的她要是事後增胖好幾斤,就會将責任都推到她身上,說她當時怎麽不阻止自己。可她大小姐也要想想,這勸得有人聽才行呀。
米朵自是聽不進她的話,在她心裏直把面前的蛋糕當成沈告天的肉來啃,一口一口,咬死他這個死不講信用的家夥。
米朵是真的生沈告天的氣了,足足三天,她不接他一通電話,任何形式的道歉她也不理會,似乎鐵了心和他斷絕來往一樣。
當然,童嬅知道她不會悔婚,就算再怎麽生氣她都不會放棄他,畢竟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
在她看來,這恰恰是米朵在乎他的表現,也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要不然她不會在三天後的今天,因為他的一束玫瑰和一張溫馨道歉的紙條,就歡歡喜喜跑去原諒他了。
說來比較奇怪的人是王梓,自從那天沈告天失約米朵後,最近幾天不知道為什麽,她打電話給他總打不通,到他系裏找他也找不到人,這讓她不由自主憂心忡忡起來,也有了一絲莫名不好的預感。
還好今天是米朵和沈告天和好後再次緊鑼密鼓張羅結婚事宜的日子,而王梓早就答應會來協助。
沈告天這次學乖了,向公司早早請了假來接她們去婚紗店。他們兩人這會兒穿上婚紗和禮服在鏡子前大秀恩愛,這次倒是王梓遲遲不見蹤影。
童嬅向門口張望了多次,卻依舊沒看見他進來,心裏也就有點兒不高興。雖說他不是這場婚禮的主角,可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要履行承諾,不來也不打個電話過來,真是讓人惱火。
“童嬅,我想王梓應該是塞車。”米朵從那邊走過來,一臉幸福地說道。對她來說,只要新郎準時到就行了,其他小角色不準時或者不來她是不會太計較的。
但這個王梓也太不給她面子了,雖然不想承認,可她知道自己心裏是有點失望的。
“我也希望這樣。”事實可能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也許他根本忘記今天的日子,又或許他在躲避什麽。童嬅心中這樣想着。“選定了嗎?”她看着米朵身上的婚紗問。
“好像腰這裏有點兒窄。”米朵說,“我讓他們給我改改應該就成了。”
走出婚紗店,他們正打算往家具城走去,一個人急匆匆跑了過來,三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王梓。
“我來晚了,不好意思。”他率先開了口,一臉歉意。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米朵有點怪責地努努嘴。
王梓淡淡微笑不作過多的解釋:“抱歉。”
“好了,我們趕快去購買新房的家具,要不然天要黑了。”沈告天上前岔開話題。
童嬅一句話沒說,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王梓,而他的眼神一直避開她的視線。
米朵點了點頭,拉着童嬅說:“我們走吧!”轉頭看見王梓,腦袋靈機一動,松開童嬅,轉頭對沈告天擠擠眼,“我們先去吧,他們應該有話要說。”匆匆忙忙,她拉了他就走。
童嬅不知道終于看到他是怎樣的心情,她現在只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如果說在他沒出現前他近來不對勁只是猜測,那麽在這一刻她已經篤定了。
“為什麽躲着我?”她知道自己今天一定要問清楚,要不然自己會發瘋的。
王梓終于将目光看向她,定定看着她,沒有開口,也沒有其他動作。
“為什麽不說話?”童嬅對他的沉默感到憤怒,“為什麽不回答我?你有什麽事你告訴我,還是我做錯了什麽?”
他們站在人潮湧動的街頭,她的質問理所當然吸引了路人的側目,可當事的兩人都絲毫不在意這樣,衆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地對視着。
“你很好,真的很好,也許是我不夠好。”王梓沉默這麽久後總算說話了,可這些話令童嬅更為不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将柳眉鎖成一個結,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這話的意思。
是想要說分手嗎?畢竟這些話像極了想分手的人會說的話。
“為什麽不是我先遇到你?”王梓不但沒有将疑問解釋清楚,反而是越說越費解。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難道不能把話說得我能聽懂一點嗎?”她火了,雙手握拳很是激動。
只是令誰都意想不到,下一秒王梓突然就抱住了她。剛好目睹的行人紛紛停步凝望,現場驟然有些沸騰起來,口哨聲、議論聲此起彼伏。
“童嬅,你有沒有想過你愛的人也許不是我?”王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朵邊回蕩。
童嬅沉默了,不曾展開的眉頭鎖得更緊了,倏地用盡全力将他推開,大聲地說:“是你,是你,是你,要不然還會有誰?你告訴我還會有誰?”她從來不曾懷疑那顆愛他的心,而她一直以為他和她一樣,就如她不會去懷疑他對她的愛一樣,可照現在的情形看,是不是她太自信了?
王梓沒有想到她會這麽激動,一時之間居然愣在了原地,待回神,他慢慢上前握住她的手:“走吧!米朵和告天應該等得不耐煩了。”說完轉身,牽着她就向前走去。
童嬅沒有拒絕,只是擡頭看着他。
他們用十分鐘就趕到了米朵和沈告天所在的地方,只是在臨進門前發生了一點意外。一個男人速度極快地從裏面飛奔出來,來不及躲開的童嬅被他撞倒在地,那人一句“對不起”都沒說就直接跑走。
王梓伸手将她扶起身來,緊接着身後傳來幾聲:“搶錢包啦,搶錢包啦……”就見一個老婆婆拄着拐杖追出來。
王梓見狀怒火中燒,朝那個小賊逃走的方向看去,當下對童嬅說:“你在這裏等我。”這話一完,他飛快地追了上去。
“王梓……”童嬅只來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後面沒有說完的是“不要去”。不知為什麽,在他追上去時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像是要發生什麽事一樣。而這種不祥的預感讓她也不顧一切追了出去。
王梓從小運動細胞就發達,沒有一會兒,就在一條巷子裏将那個跑得賊快的賊追上了。他伸手扯住他的衣服,可賊都有一種不願服輸的精神,當下轉身拼命掙紮想要扯開他的手,雙腳也不曾閑着,依舊想要向前跑,只是有了王梓的糾纏他多次不能如願。
“跟我去警察局,你跑不掉的。”王梓打算勸他乖乖就範,不要一錯再錯。
能走上這一步的小賊根本不是那麽幾句話就能回頭是岸的,他想方設法擺脫王梓。而在王梓稍不留神當口,他就像泥鳅一樣滑脫了他的糾纏,當下撒腿就跑。可是沒跑幾米遠,他再次被王梓逮住,無奈的小賊顯然惱羞成怒,倏地,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把匕首,轉身就猙獰地向身後的王梓刺過去。
當童嬅趕到時,正巧看到了這令她震驚的一幕。鮮血從王梓的身上慢慢流淌出來,她看着那把刺在胸口的匕首,痛苦在他的臉上驟然加劇,闖下大禍的小賊當下吓得轉身就逃。
童嬅飛速跑到王梓身邊,他已經支撐不住摔倒在地,眼淚無聲地從眼眶流下,她跪在地上雙手顫抖地抱住他。從他嘴角溢出的鮮血就像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她用手拼命擦着他的鮮血,眼淚滴落在他的臉上……“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她口中喃喃說着,看見他臉上更為痛苦的表情,才驚覺更重要的事情,擡起頭來對着圍上來的人群叫喊,“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醫院搶救室外,童嬅臉色蒼白地坐在凳子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着停在她的面前。米朵坐到她旁邊,雙手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童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梓怎麽會……”她的話說不下去,直接哭出聲來。剛才看他們遲遲沒來和她會合,就叫告天撥個電話過去,沒想到接到的是王梓不測的消息,怎麽會弄成這樣?
童嬅死死盯着搶救室的那盞紅燈,生怕錯過重要的瞬間。
又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接着是王家人趕到。
“這是怎麽回事?童嬅,你可以告訴我王梓到底是怎麽回事?”杜思竹沖到她面前将她拉起來問道。
童嬅慢慢将視線移到她的臉上,淚水早已模糊了雙眼,輕聲訴說:“他為了幫一個老婆婆追回被搶的錢包,不小心……被那個小賊刺傷了。”這句話說下來似乎用掉了她全身的力氣。
杜思竹聽完直接大哭了起來,王所信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讓她在他的肩膀上哭泣,可一雙看不出意味的眼睛緊緊盯着童嬅。在這個時候,她并不在意他的敵意,慢慢坐回凳子上。米朵用力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耳朵邊哭泣着說:“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童嬅……”
童嬅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她只知道她耳朵邊久久回蕩着醫生從急救室裏出來宣布的話:“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匕首刺中心髒,又失血過多,你們可以進去見他最後一面。”
她記得他們一群人是輪着進去和他道別的,在杜思竹捂着嘴巴哭着跑出來後,她最後一個走進他的病房。站在門邊看着他蒼白猶如白紙的臉,她一動也不動,眼淚嘩嘩地往下掉,他的右手向她伸來,突然輕喚:“童嬅——”她這才跑到他的床前,這一刻才願意承認如今的事情。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最後聽到他說:“忘了我,勇敢去追求你的幸福,我會祝福你的,我一定會……祝福你……的。”用盡最後一口氣說完整句話,他的手緩緩滑下,可她硬是重新将他的手握回手中,頻頻搖頭,萬萬想不到他最後想跟她說的是這個,倔犟的她大聲地告訴他:“我不會忘記你,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
她将整個身子縮在床角緊緊抱住自己,眼淚在這個時候已經停止,雙眼在黑暗的房間裏黯淡地睜着。門外有輕拍聲響起,緊接着是媽媽的聲音:“嬅嬅,你不要吓媽媽,有什麽事你出來再說可不可以?”也許是有人來制止了她,外面突然又沒聲了。
她将臉埋在膝蓋上閉上眼睛,她知道她失去他了,永遠失去他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但為什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他沒有死,他不會死,可明明他就在她的面前斷了氣。
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