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膿包貪婪的乖乖埋頭往不古胸戳去……

劉骜直奔許琰的寝殿,王政君忙抱着一襁褓迎上來,臉頰上挂着欣慰的淚水,“骜兒,是男兒、是皇子!”

劉骜眼珠子晃動着,不禁想起了“天書”的預言,又喜又憂。劉骜細細看着嬰兒,膿包圓潤,這只猴子卻秀麗。孩子似乎具有魔力,他所有的愁緒都被這稚嫩的面龐打消,就連它哭啼的噪音都是一首淨化人心靈的天籁。劉骜會心的笑了起來。他本承諾給不古制作假象的念頭頓時化為泡影,他怎忍拆散這一對母子,那床上躺着的氣若游絲的女人同樣是一位無辜的母親。

王政君歡悅的問道:“骜兒可有想好孩子名字?”

“就名笑,願他笑口常開。”

古人偏重視長子名字,次子倒不顯多麽重要,“笑”乃劉骜即興而作,但并不是他馬虎,而是他真真切切希望這孩子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無憂無愁。

“笑”一字雖然随意,但笑口常開何其難求。王政君本認為“笑”字不妥,但細想後,這人生簡簡單單才是真。

王政君:“那皇上可想擢升琰兒爵位?”

劉骜臉色不如之前,朝王政君行了拜禮,“兒臣不會再擢升、貶免任何嫔妃爵位,望母後成全。”

王政君無奈的瞅着自己兒子,“是趙合德的意思?”

“不,都是兒臣自己的意思。”

——

随劉笑的誕生,不僅公孫夫人□□乏術,劉骜停留柏梁臺的時間也變短,但他已盡力做到每日探她一回。雖然劉骜跟公孫夫人對自己依舊關懷備至,但他們眉梢隐藏不住的倉促感不古豈會沒有察覺。

這天夜裏膿包已經睡去,不古正苦思冥想的時候系統彈了出來。

[嗯哼:狗仔隊來報,許琰生了皇子,取名劉笑。]

[這一天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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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主人快穿上隐形衣動手吧,把穿梭器挂到劉笑脖子上,把它帶走。]

那日不古被王政君逮得匆忙,隐身衣和穿梭器都還在少嫔館,現在叫她如何去拿。況且,忽悠帶走劉笑的話,劉骜豈不是會傷痛欲絕。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冷漠的女人,如今又身為了人母,她更變得優柔寡斷。

[能不能有其他的辦法?]

[嗯哼:夏不古同志請不要帶任何感性認知,我們不生産歷史,我們只是歷史的搬運工。不僅是劉笑,劉麟也必須走,歷史上決不能有他們只言片語,可以的話,把許琰也拽來。]

[可隐身衣跟穿梭器不在我身邊。]

[嗯哼:那就想辦法去讨。]

不古再也冷靜不下來,急得直跺腳,來回不安的走動。

她現在若是請求出去,王政君肯定樂之不及将親自撫養膿包斷絕她母子關系;可是她若是不出去,許琰那邊事情可就麻煩了。污蔑許琰?劉骜估計不會再信自己;哭求他?恐怕他已經不再吃這一套。到底有什麽方法既可保全自己又能完成任務,不古想得腦袋快炸了。

不古提着載着膿包的搖籃上了院子,柏梁臺的院牆很高,如果自己能爬出去,若果自己能帶着膿包爬出去……不古想着這傻缺的辦法,都自嘲的搖頭苦笑,就算爬得出去也要膿包不哭不鬧配合才行,還要順利潛入少嫔館,簡直比登天還難。

雖然爬牆的可行度很低,但不古腦海裏頓時湧現國民大boss馬雲一句名言:人還是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

不古觀察了一下院裏的大樹,它有一粗壯的枝桠延伸至牆外。那爬樹出牆有沒有這個可能性呢。

不古把搖籃牢牢的傍在肩上,然後小心翼翼擡腿往上爬。有句話說得沒錯:孩子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

“你就這麽心急着教麟兒爬樹了?”

身後不知為何出現了劉骜幽沉的聲音,不古第一反應是吓了一跳,好在剛剛擡腿沒有摔地。

不古怔怔的轉過身,意識自己真的異想天開了。果然不是每一杯牛奶都叫特侖蘇,不是每一個異想天開的人都是馬雲。不古僵硬的笑了笑,“麟兒像看看外面的風景了。”

“噢是麽,在大晚上,它還眯着眼?”劉骜緩幽幽的走進,毫不客氣取下不古肩上的搖籃,轉身往內寝走去。

話說他這時不應該在甘泉宮嗎?劉骜不該夜晚來此,畢竟入口是王政君的內寝。除不古生膿包前後三天許他在柏梁臺守夜,理由還說得過去,但如今夜裏來就有失教禮了。

不古跟了下去,好奇道:“皇上今晚為何想到來這。”

“你要行動了?”劉骜沒有正面回複不古的話,反而似有察覺的問道。

“什麽行動呢。”不古假裝什麽也不知。

“你不知?”劉骜疑問語氣故意着重,“朕看你動機很清晰嘛。”

不古老老實實的鑽到被子裏面,乖巧的把被子蓋好,“臣妾不知皇上說什麽,臣妾累了,要睡了。”

“你剛才還卯足勁爬樹。”劉骜把搖籃固定在架子上,走進床邊來,俯身伸手重重按壓在不古鎖骨上,冷毅道,“你想去找許琰?”

不古吓得睜大了眼,他雖然沒有出力,但她俨然感受到他決不允許的堅定,氛圍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空氣中佛如結了小冰塊。不古無話可說,只雙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使力。

劉骜警告:“你不說話,你是不是已經知道。”

不古抿了抿嘴:“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麽。”

“裝懵?那好朕提醒你,你那本天書不正記載着許琰之子已降世。”

86 逃出宮

“是麽,那臣妾祝福許妹妹母子平安。”不古艱難擠出虛僞謙和的笑容,雙眸如含秋波。

劉骜松開了手,她雙眸雖然澄澈清明卻如兩道深淵深不可測,就如她放出狠話也沒人相信她會做那等狠事。他站直了身軀,如一棵靜靜的蒼松。“朕只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本可繼續瞞朕騙朕,為何卻跟朕說了書上的預言,你是不怕死還是太過自信朕會放了你?”

“臣妾怕死,”不古怔怔的凝着他,眼裏有千言萬語,雖然沒有了往日相處的柔情,但她依舊訴說自己真實的心裏話,“因為我以為,就算我做了錯事,你也會陪我一同承擔後果……”

“很好,”劉骜似有會意的微微點頭,嘴上卻道,“但朕不這麽以為。”

劉骜幹渣渣的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去,不古想了個借口連忙叫住他,“皇上,天涼了臣妾方才是想回少嫔館捎件衣裳。”

“朕會遣人去拿。”劉骜頓住腳,也不相信那麽無力的狡辯,“若僅僅是為了拿件衣裳你用得着越牆?”

“不僅僅是衣裳,還有馬嫂給我的酒壇子和幾塊玉墜子,在床底的紅漆木箱裏面。”叫劉骜拿來也無妨,除了馬嫂的酒壇子,現代穿梭神器和隐身衣亮他們也看不出貓膩。

劉骜繼續走去,“明天叫人給你捎來。”

“謝陛下。”

——

第二天,一小太監就奉命把木箱端來長信宮,劉骜和王政君打開木箱檢查了一遍,三樣物品沒什麽怪異,但不古請求要這三件物品就顯得不可思議了。一件灰色的大大鬥篷,質料奇怪,質感也不暖和柔軟;幾個一模一樣的玉墜子,她忽然要來是為何;最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馬嫂給她的酒壇子,馬嫂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必拿出來,今兒劉骜打開一看,條件反射的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晃眼間酒瓶口似乎冒出了馬嫂的臉,露着她的“獠”牙,然後猛撲而出,竟然是人頭蛇身……

劉骜狠搖着頭醒了醒眼,回神後那酒壇依舊只是酒壇。

無奈,她做事原本就怪異,劉骜便允了公孫夫人端去。不古看着箱子上的鎖子,果然被他們撬開檢查。不古穿上鬥篷,怎麽也得表示一下。“這是我第一次花錢買的衣裳,雖然不怎麽好,但我很珍惜。”

其他的劉骜就不追究了,可馬嫂酒罐子裝着蛇酒是什麽意思!

不古也是打開酒蓋後才知道壇裏裝着蛇泡的酒,難得馬嫂用苦良心了。不古有趣的笑了笑,殷勤的斟上一杯酒敬給劉骜,“對了,皇上要不要喝酒?”

劉骜甩袖離開:“你一邊玩去!”

他雖然對這句話的含義不甚了解,但不古通常在這種類似的意境下叫他一邊玩去,他是學以致用。

——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膿包已經睡熟。不古拿着隐身衣和穿梭器憂心忡忡的握在手心。

[嗯哼:幹,把穿梭器戴到麟兒的脖子上。]

不古看着搖籃裏的膿包,連睡覺也在努着嘴,肯定是夢到吃了,懵懂又可愛。

[我舍不得它。]

[嗯哼:就算你不顧及歷史也得為孩子着想,麟兒是多少人眼中的禍害,你和孩子也不可能一直躲在這裏,你們只是短暫別一小段時間而已,不必顧慮太多。]

系統的話不無道理,還有什麽比得麟兒生命更重要,而且帶着孩子行事諸多不便,還會成為別人的把柄。不古硬下心來,把一只穿梭器挂到了膿包脖子上。她溫婉的看着它,等待一束光降臨把它包圍,帶它去21世紀。

然而……

過去了十多分鐘,穿梭器并沒有異動。

[是什麽回事?]

[嗯哼:不好,總部系統被黑了,孩子帶不走。應該是老狼,他之前一直處靜不動,現在可算行動了,顯然他知道你生了孩子并且阻止孩子回去。]

[可他怎麽知道?]

[嗯哼:能做子系統載體的不僅是小貓小狗,小鳥小雀也行的,誰知哪只鳥往院子飛過瞧見你和麟兒,或許是小溝渠裏那幾條魚!]

[那老狼的意圖是什麽呀?]

居然牽涉到了膿包,叫不古如何不操心。

[嗯哼:麟兒的利用價值是做太子當皇帝,莫非老狼要挾持麟兒當傀儡皇帝來控制朝廷。]

[麟兒才不要當皇帝。]

[嗯哼:那就帶上麟兒一塊逃!]

帶上麟兒還能做事?!不古愁得焦頭爛額,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兩全之計,苦惱的握一杯蛇酒一飲而下。這酒還真烈,但喝下卻想到了法子。何不把麟兒托付給馬嫂!馬嫂這人做事靠譜,不古信得過。不古計劃穿上隐身衣帶麟兒出宮,然後再殺回皇宮做正事。帶走劉笑迫在眉睫,不古心想自己悄然逃走可落實妖怪索命之說,到時劉骜興許會信了自己。

——

許琰那邊。

笑猴子在呱呱啼哭,許琰抱着哄睡已經半個時辰,笑猴子哭着不累,劉骜在一旁看着都累了。猴子不像膿包“臃腫”,也不像膿包“從容”,一看就是好動調皮之類,哭了好久才消停下來。而膿包不喜哭,除非發現了新鮮事物,否則總是挂着一副看破紅塵的厭倦眼神。

許琰把猴子放進了搖籃,進爵的事雖然不宜啓齒可她怎麽也得問問劉骜,本想等劉骜主動開口,可是等了多日都不見劉骜提及。趙飛燕一帶罪之身尚可為後,難道她給他生下第一個皇子還不配升爵麽?

許琰努了努嘴,“皇上,一件事臣妾想不明白。”

“何事。”

許琰察言觀色了一會兒後,小心翼翼問:“皇上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劉骜淡淡的看了看許琰,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問封爵的事情?”這件事他本想得過且過。

許琰恭敬的跪在劉骜身前,俯首道:“既然皇上知道臣妾的心思,臣妾便不拐彎抹角,恕臣妾直言,皇上私心偏待趙氏。”

“你勿需多問,朕讓你享昭儀之尊榮和俸祿,唯獨封號不允。”

劉骜起身去看了看猴子,見它已入定,他便放心走了。

許琰怒發沖冠,若不給她封號,她在宮中雖然風光得一時,但在宮外和後世誰不認為她只是可小小的美人!在後人眼裏她豈不是不敵趙飛燕那罪人風光。許琰憤怒得一腳把桌子踢翻,吓得笑猴子又哭起來。

——

這天早上,公孫夫人一如往日給不古捎來早膳,入了寝殿沒看到不古,床上是一片狼藉,像打鬥過似的。公孫夫人以為不古在小院裏曬太陽,便輕輕喚了一聲,又沒聽到不古回應就上小院去。

而不古此時正背着包袱抱着沒睡醒的膿包裹在隐身鬥篷裏面,屏住呼吸眼細細的凝着公孫夫人上了小院。不古趁機趕忙跑出小鐵門,把公孫夫人反扣在地室裏,然後輕悄疾步離開。地道又長又黑,不古護着膿包怕磕到它的頭,好在地道沒有分叉路不必擔心迷路,只是她慌亂的腳步聲的回音和氣喘籲籲的聲音在地道裏顯得非常清晰。

不古提醒吊膽,心裏默念道:緊要關頭麟兒你千萬別醒,也不要随意大小便。

可是随着“噗~”的一聲沉悶的聲響,膿包惬意的放了個悶屁,快把不古悶死在鬥篷裏,似乎在用甜脆稚嫩的聲音好奇的問母親:麻麻,屁屁可以嗎……

膿包,你這只磨人的小妖精。

走了二十來分鐘,不古終于看到了亮點,那就是出口。不古踏出地道,王政君內寝空無一人,走到了外殿看到王政君正和一個美豔的女人在吃早膳,四下并無服侍的宮人。不古雙眼瞪亮,此女子不是許氏、班恬,卻可跟王政君坐在一起,而且非常的面善,似曾相識……

[嗯哼:是曹偉能!]

[混蛋,她怎麽進宮了?]

[嗯哼:問劉骜。]

不古氣得直蹭腳趾,只見王政君面容慈愛的說道:“多吃些,對龍胎有益。”

龍胎!不古聽得心愁翻湧,怨氣都淤積到胸口,塞得她快喘不上起來。不古咬牙切齒的盯着曹偉能,極想往她臉上扇兩巴掌。看來自己坐牢的日子劉骜在外邊春風得意。

[嗯哼:快走吧,等奶娃醒了就糟了。]

在系統的警醒下,不古就且擱下私人恩怨氣匆匆離開:等老娘歸來之時,就是你葬身之日。

[嗯哼:一個巴掌拍不響。]

不古深吸了一口氣,本來心底還有所顧及怕劉骜傷心欲絕,現在看來要對那兩個女人下手,省心多了。

不古速速離開了長信宮,然後出了永巷、出了皇宮。謝天謝地膿包今天很合作,不古脫下了鬥篷進當鋪典當了些首飾換了些碎錢,出了當鋪不古才意識不對,她有隐身衣,明明可以偷嘛!

不古再想了想,偷東西會帶壞膿包的,她是要做它榜樣的女人。不古換了副一本正經的姿态,随後買了便衣。不古換上衣服戴上笠帽打了個馬車匆匆趕去找鄉親們。

87 托付麟兒

今天公孫夫人比起往日足足晚了一個時辰未回,王政君心感不妙,許是麟兒弄了什麽病令公孫夫人忙不開身。王政君愛孫心切,親自提一把燭臺下了地道去往柏梁臺。然而王政君未到柏梁臺就聽見裏邊傳來急促的搖門聲,伴着公孫夫人急切又小聲的叫喚。不祥的預感如同螞蟻密密麻麻的湧上心間,王政君眉頭不自禁緊蹙,加快了步伐。

王政君趕到鐵門前,鐵門好好的扣着,因公孫夫人的搖撼而不停震動。王政君打開門,看見公孫夫人面紅耳赤,衣冠亂斜,氣喘籲籲,雙眼裏盡是惶恐,盡管她老道于世,此時此刻也難免失措。

公孫夫人一個趔趄猛的跪地,聲音發顫:“太後,趙昭儀母子失蹤了,老奴不知為何被反扣在了地室裏出不去。”

王政君掌上的燭臺“哐當”一聲掉地,她作為主要的責任人,弄丢不古事小,弄丢皇嗣責大。王政君腦海裏如岩漿迸發,霎時間混亂了意識。她怔了片刻後才冷靜了下來,把門緊緊掩上,小聲問道:“你先起來,你可有發現什麽可疑的跡象?”

公孫夫人起了身,“老奴搜了一遍寝室,發現昨天趙昭儀要人送來的箱子裏鬥篷和玉墜子不見,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麽不對勁。”

不古的失蹤深深震撼了王政君的認知,她在王政君心裏就像一個裹着雲霧的女妖,亦善亦惡,亦乖亦戾,她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毫無邏輯。

不古比趙飛燕來得更令王政君感到害怕,雖然趙飛燕喜怒不形于色,但她做事一向目标準确,下手狠絕,趙飛燕所圖的利益關系能王政君能一目了然。但不古事事優柔寡斷,掐到點的适可而止,似乎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其間千絲萬縷的關系令她摸不着任何頭緒。有時候王政君覺得不古就像一個“三界”之外的幽靈,不站在任何人的一邊。

而此刻最令王政君困惑的是不古的失蹤到底是他人綁架還是她自己一手策劃:如果是他人劫走,那那些人是誰,可知她?如果是她一手策劃,院子外可是圍着七米寬的深河,她豈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

王政君語氣嚴厲又疑惑,“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和一個乳臭未幹的襁褓能走去哪?你又怎被鎖在裏頭!”

公孫夫人費解詫異:“若非門外有人,老奴不可能被鎖在裏面。”

依鐵門的構造,把自己鎖在裏面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古入柏梁臺後王政君寝殿只能劉骜和公孫夫人進出。如果不是有人潛入地道的話,王政君大驚:“難道是她自己跑出去的?”

公孫夫人認可的點了下頭,這是最合乎邏輯的猜測。“老奴進來時喚趙昭儀不見她回應就上小院去尋,結果就被鎖上了。”

王政君緊緊握起拳頭,咬牙道:“竟敢心存非念,還從孤眼皮子底下溜走,真不簡單。”

公孫夫人:“太後,眼下我們該做什麽,又如何跟皇上說?”

“這個女人的企圖到底是什麽?”王政君百思不得其解,若自己是壓迫剝削而導致她潛逃可以理解,可自己為她母子瞻前顧後她卻出逃是為了什麽?此等舉動就算她心無敵意也造成對自己的大不敬。王政君憤憤然,冷血無情道,“暗地查她下落,保全麟兒,至于那個女人,殺了,皇帝那邊到時候孤自會去解釋。”

王政君想:如果那女人想以麟兒來威脅骜兒,豈不是禍害,無論她目的是什麽,有如此膽識和能耐的女人已留不得。

——

經三天三夜馬不停蹄的趕程,不古回到了南淮縣。不古遮遮掩掩直奔到馬嫂家,把膿包托付給馬嫂。馬嫂本是歡喜,見不古帶來了孩子都替她感到高興,但不古只身前來又愁眉緊鎖,像是遇到了□□煩。

不古編了個理由,眨一眨眼睛淚水嘩嘩落下,哭啼道:“人心不慎摔死,婆家嫌我命賤克夫,把我從家裏攆出來,我無處可歸,馬嫂求求你幫我把麟兒養大成人,我來世再報你大恩大德。”

馬嫂聽不古輕生的語氣立刻把不古訓斥了一頓,講了大半天的大道理。不古聽着有點無辜,但是心裏溫慰。像馬嫂這樣的好人一定會好好待她的麟兒,只是千萬別吓了麟兒,別像吓他老爹那樣……

不古假裝會意釋懷的笑了,在馬嫂家裏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膿包還在熟睡,不古已穿好衣裳。不古慈愛的看着膿包,它呼吸勻暢,鼓鼓的小肚子有節奏的一起一伏,睡相安穩踏實。不古看了幾眼不得不起身離去,怕是多看它兩眼就忍不住留下來,不古吻別了膿包,留下些錢財和一封信就匆匆走了,希望膿包能夠乖乖的不哭不鬧。

“嫂嫂,不要取下麟兒脖子上的玉佩,那是我唯一留給它的東西,我要一個人去外面打拼,不知道哪一天會回來,如果麟兒忽然消失了不必擔心,那是我悄悄回來把它帶走了,總之我一定會回來的。不要跟別人說是我的孩子,全當它是你在河邊撿來……”

馬嫂自然不介意替不古看孩子,但這封信看得馬嫂是雲裏霧裏,馬嫂粗犷的吼了一聲,“這麽俊的娃打哪撿!”

——

長信宮裏。

“母後!”劉骜幾近崩潰死死拽住王政君的衣袖,雙眼腥紅但沒有眼淚。他知道不古是個怪癖的人,也承認不古有逃離的念頭,但說不古自己悄無聲息的逃出柏梁臺,他如何都不能相信,除非王政君幫她。他語氣冷毅而威脅,“且當兒臣求你,讓兒臣見合德。”

王政君憤然的甩開手撇開頭,事到如今骜兒對那個女人還是深信不疑,這讓她傷透了心。然她忽而間有所會悟,莫非那女人的企圖正是為了挑撥自己跟骜兒的關系,果然陰險。王政君心裏對不古的憎恨又增了幾分,“你是懷疑孤藏了趙合德。”

劉骜默認不說話,不古的心思深不可測,但母後的手段深不可測,除非不古有三頭六臂,不然他堅信此事非母後不能為。

劉骜如此固執,王政君心想自己豈會中那女人的圈套,不如來個将計就計,這一次勢必扳倒她。王政君咽了口惡氣,“發誓不如打賭來得實際,皇上可敢與孤打賭?”

“賭什麽。”劉骜毫不猶豫道。

此刻不古母子倆的性命安全才是最重要,如果王政君一定要對她倆做什麽,他就把她倆接走。

如果她的骜兒還是靈頑不靈,她作為母親的必須取而代之。王政君:“賭孤與皇上的自由。”

劉骜:“何意?”

“如果被證實是孤藏了趙合德,孤就再不過問後宮之事,但若趙合德是自己逃走,皇帝的家事一切都必須聽從孤的安排,如何?”

劉骜聽罷,心裏是無奈又是悲哀,母後終究還是把他當做不經世事的兒子,從沒當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天子。劉骜搖了搖頭,他不糊塗也不急躁,淡淡道:“不賭。”

王政君沒有得到意料中的答複,神色失落,“趙合德失蹤,若是被人挾持,為什麽連她的鬥篷和玉墜一同不見,她又為何在得到了箱子後消失,這分明是處心積慮的策劃,陛下如果不相信便不必再質問孤,孤的确不知趙合德此刻在何處。”

王政君解釋得無不道理,劉骜憎憎的瞄她一眼,甩袖離去。

不知為何,劉骜心底忽然莫名的湧起一股很強烈憎恨感,恨小蹄子有所隐瞞,恨她惹是生非,恨她蠻不講理、一意孤行……原以為把她關進了柏梁臺能消一消她的惡意,沒想到她始終都沒打消那狠惡的念頭。

五日來,王政君暗地令人搜宮,別說是人就算是蟲魚鳥獸也揪得出來,但仍然不見不古蹤影。

結果如此,劉骜心裏越來越不踏實,一日不知她下落便一日寝食難安,更莫說靜心朝政。小蹄子在哪兒,在哪兒?難道真要他相信她是被妖精帶走這個牽強又荒謬的理由麽。

他握緊了拳頭發誓,如果找回了她,倘若真是她一手策劃,他定斬斷她雙腳綁在床上,看她還能那麽“活蹦亂跳”!

公孫夫人唯恐說道自己的認為:“只怕趙昭儀已不在皇宮。”

劉骜失落的垂下了頭,沒說什麽,靜靜的回了甘泉宮。

第二天清晨,常樂入內寝請劉骜起床更衣,卻找不見劉骜。床上被子散亂,常樂伸手觸了被褥,沒有人體的溫度,看來劉骜早就離開寝宮。常樂慌張兮兮的跑去禀報王政君,自從上次挨了板子後,他對王政君已是知無不言、唯命是從。

王政君得知時,宮裏已尋不到劉骜的蹤跡,他一定是出宮尋那女人!王政君當即氣了一把,皇宮之中尚且找不着那女人,更何況宮牆之外皇土無僵。到底說是骜兒不相信她,這才叫她氣憤。王政君令來公孫夫人,“安排殺手,尋到趙合德當即殺之。”

只要那個女人一死,骜兒才會真真正正回到自己身邊。就讓他去尋,讓他尋覓無果,好死了那條心。

——

不古在回程路途,暮色已降,秋風蕭瑟,她沒日沒夜的趕了兩日已經疲憊不堪,風塵仆仆。恰來到一座繁華的城池,不古打算小憩一晚,便找了間客棧住下,好清洗一身的酸乏。

不古出宮後就一直女扮男裝,以防王政君派人來尋她,也為防狼起見。不古沐浴完畢正要掩窗而睡,卻見街道燈火未熄,挂滿五顏六色的燈花,一派車水馬龍、熱熱鬧鬧的景象。

[嗯哼:或許是什麽節日。]

不古本來困倦極了,但一股奇異的香味不知從何處飄來,那是肉的味道……

不古一咽口水,立馬穿戴整齊跑了出去。

街道上摩肩接踵,歡聲笑語,好有過年的氣氛。不古買了一把鮮美的烤肉竄一邊吃一邊游逛,酒店的客人絡繹不絕,賭場的客人絡繹不絕,青樓的客人也絡繹不絕……

青樓忙得緊,莺歌燕舞,男歡女愛……青樓的姑娘坐在欄杆上,朝不古嬉笑揮手。只見姑娘笑靥桃花,香肩半露,鎖骨上印有邪魅的蛇紋,不古看得出神,不自覺的走了進去。

88 神坐騎

不古跨進春香院,青樓的媽媽瞧見,熱情的迎了上來,但走進一看卻失了興致,雖然不古身穿男人的服飾,但媽媽還是一眼看出她女兒身。

媽媽違和的笑着:“姑娘,這裏不接待女人。”

媽媽不待見的語氣不古都聽在心裏,但從來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

“別那麽小家子氣。”不古随意的四下張望,眼珠子掃過一個個婀娜多姿的姑娘,比春香院專業氣派多了,不古滿意的笑着,從兜裏取出一串錢幣悠閑的在手裏把玩,輕蔑道,“本姑娘有這方面喜好。”

媽媽一瞧,方知不古是出手大方之類,管她女人男人,有錢就是上帝。媽媽的笑容由違和轉變為敬業,奉承道:“那我就為姑娘挑個好的?”

不古一股痞子氣的傍住媽媽的肩,指着不遠處一個彈長琴的姑娘,“那姐姐肩上的蝴蝶紋身真是精致,我喜歡。”

媽媽臉上顯現出尴尬之色,被不古傍得好不自在。但她憑借自己高尚的職業素養依舊保持着微笑,贊道:“姑娘好眼力,她喚作玉兒,是我們這四大美人之一,可是她今晚已經被張大人留下了,不如我給你介紹別的吧。”

不古搖着頭:“我說她肩上的蝴蝶精致,沒說她。”

“哦,那蝴蝶是我給她刺上去的,這是我的拿手絕活……”

媽媽沒說完,就被不古一句言簡意赅的話給打住。“我要你。”

不古随手把銅幣抛起,媽媽連忙接住。

放着如雲的美女不要,不古偏中意她,害得媽媽臉瓣稍稍泛紅。自十年前她顏老珠黃後就再也沒接待過客人,不敢想十年之後的今天還有此“殊榮”,叫她情何以堪。但服侍一個資質不錯、出手闊綽又存在取向問題的的女人,想想還是蠻激動的……

媽媽羞澀的引不古入了廂房,不古看門已掩好,二話不說的解下衣服。媽媽看得心顫,好饑渴兇悍的女人!不過兇悍有兇悍的好,那樣才瘋狂有趣。媽媽心潮澎湃,那種狂妄、輕挑、無所忌憚的欲望與活力似乎重回她的身軀,一下子仿佛年輕了十歲。媽媽按捺住躁動的心情,故作含蓄的坐到一旁的墊子上,給不古斟酒:“姑娘急什麽,還不知你尊姓大名呢。”

不古脫得只剩一件單衣,然後到一旁翻箱倒櫃,在梳妝臺裏找到了紋身用的刀具,不古得意的吹起口哨,走到床上躺好,吊兒郎當的,“還不過來。”

“你……你……”

不古你簡直太簡單粗·暴了!

媽媽看着不古手裏玩弄着刀具,以為不古會些媚俗的小伎倆,如此鬼畜的行徑豈不是要她欲仙·欲死?媽媽驚喜得心髒砰砰直跳,胸口急急起伏着喘着粗氣。

媽媽羞嗒嗒的走過去,坐到了床邊背對不古,起手遮遮掩掩的解自己的衣裳。

不古扯起自己的肚兜至胸下,“你幫我把這桃花印給改了。”

媽媽聽罷,目光變得詫異,撇過頭看向不古。只見不古低着頭自顧自撫着自己的肚子,上面刻着粉色俏麗的桃花,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媽媽恍然大悟,“夢幻”的畫面頓時被雷得外焦裏嫩,心頭如被潑了冰水,欲望支離破碎,熊熊的□□當即熄滅,留下一縷要死不活的輕煙……

媽媽失落的停住了卸衣的動作,不舍道:“姑娘到底什麽意思?”

不古握起肚皮上一塊脂肪,“你幫我把這桃花去掉吧。”

“什麽!?”

不古以為媽媽耳背,起身湊到媽媽耳邊大聲喊道:“幫——我——把——這——桃——花——修——掉——啦!”

媽媽終于心灰意冷,傷心低落的拿起了刀具,伴含着欲求不滿的埋怨,問道:“改修成什麽!”

不古吃力的大聲粗吼:“随意!”

媽媽被不古吼得憤怒的厲聲反罵道:“你吼那麽大聲做甚,老娘我耳朵清楚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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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古茫然的愣愣嬌輕“哦”了一聲,頓時顯得怯怯弱弱,像一只受到驚吓的貓。

窗外侵來了一縷涼風,随後窗外的雨聲悄悄響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打着屋瓦的聲音清脆好聽。天不作美,人們趕着回家避雨,街道的歡聲笑語漸漸退去,氛圍一下子變得靜谧和諧。如果不在紋身,不古定能好夢一場。

但總有一些不和諧的人喜歡做一些不和諧的事來打破這樣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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