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愛呢?
當維克托看見了雅科夫教練的時候,就好像在一片迷茫之中,終于找到了希望那樣,睜大了眼睛,冰藍色的瞳子也亮了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麽驚喜似的,他一邊說着“太好了”,一邊向那裏不茍言笑的中年人提快步速走去。
他微彎下腰,兩只手扶上雅科夫教練的肩膀,“于我而言,教練只有雅科夫你一個人,”維克托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只是不明顯的一點,和維克托一同居住時間不長的勇利作為亞洲人,也許并不能很好的看出來,但他也知道維克托這樣的狀态最好可以休息一下,否則估計回去就得壞事。
但白種人本身就皮膚白到不像話,這就是維克托可以一直得以掩飾,不讓勇利懷疑的道理。
但從維克托幾歲的時候就熟悉他的、同樣是俄羅斯人的雅科夫就不一樣了。
雅科夫幾乎是把他從小帶到大的人,雖然脾氣不好、和維克托的分歧也很顯著,就連現在都是惡狠狠兇巴巴地問“想回我這兒了嗎?”,但他卻看出了維克托差不多已經無法讓人察覺的忍耐。
他是不是不舒服了?
雅科夫确信自己的判斷。在他後面跟着的尤裏都可以看出這個中年的小老頭刻板得猶如刀痕的面容上,沒有被掩蓋完全的一種擔心。
雅科夫感覺得到,他不僅臉色比平時白了一點,就是放在自己肩上的雙手也在發着抖。起初,他也只是以為只是出了什麽事,後來看見維克托的嘴唇上沒有了平時的光彩和血色,才發現不對。
可維克托明顯沒有讓勇利知道的意思,雅科夫也就沒有提起。
“就明天一天,你能代替我當勇利的教練嗎?”維克托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
勇利這邊他真的不能放下心來,那麽,不管做什麽,就算是放軟語調請求這種事,也是可以做到的吧?維克托有些豁出去了勇利又是驚訝又是感動。
但在其他在場的人眼裏,他說出的這句話,則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了。
雅科夫看上去很兇又很暴躁,但實際上真的是一個疼愛晚輩的、心地十分善良的好人,就算是他對于維克托的不聽話非常生氣,但因為到底是心疼的,所以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并且叫來計程車把這兩個人送回酒店去。一是讓維克托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整理行李,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他這樣不在狀态的樣子出什麽事。
在車上緩了緩以後,維克托看上去好了一些,勇利幫着他收拾好行李箱的時候,就看見維克托在邊上沉默地低着頭,一言不發。
一般情況下,老是不說話的那個人,都會是勇利自己,而現在突然換了人,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維克托了。
勇利拖着箱子又陪他走出來,到了酒店的大廳裏時,維克托不讓他繼續送出門了。他在門口的位置轉回身來,站在勇利對面。脖子上,一圈一圈地圍着勇利給他圍上的針織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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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字一句地叮囑勇利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有什麽不明白的事情都要去找雅科夫。勇利剛想說什麽,緊接着維克托又走近幾步,将勇利擁進自己的懷中,在他的耳邊說,“有困難的話擁抱一下,他就肯定就會幫助你的哦!”
話是這麽說,可勇利感覺維克托只是想借這個機會,來汲取一個擁抱而已。他明明是比自己要高的那個,怎麽這個時候卻硬生生給人一股需要安慰的感覺呢?
勇利任他擁抱着自己,聽着這個銀發的男人在自己的耳邊,低聲說起表示歉意的那三個字,又聽他反複叫起自己的名字。他從來不知道,也沒有一個人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叫出這麽多的意味來,仿佛每一次都帶着維克托那種來自斯拉夫民族的清寒,更多的是他那種複雜到了極點的心情。
“就算是分隔兩地,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維克托在最後輕聲呢喃,就像是情人間的那種呓語一樣。勇利是知道的,維克托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我的愛也和你在一起”這麽突然的表白,知道維克托回日本的航班起飛後,勇利都一直沒有回過勁來。
之前說好了一個人就行的勇利,到了真的開始采訪,被諸岡主播問,為什麽沒有怎麽和雅科夫教練說話的時候,就有點感覺不自然了。盡管,那只是和維克托訓練時的一貫情況而已。
雅科夫是看着維克托成長為現在的這個“冰上的皇帝”的,不提老朋友的托付,就是多年的經歷,都讓他不會真的放任維克托的事不管。所以年紀還小的尤裏,一點也不明白教練為什麽同意了維克托的請求。
比賽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一個上場,埃米爾的四個四周跳都完美的完成了,就在他看到剛與妹妹争吵後出現的米凱萊之後,卻一個晃神,在緊跟着的一組連跳上摔倒。但這些事情,勇利都沒有怎麽注意。
在波波坐在場邊看出米凱萊表演中溢滿的“愛”時、在米凱萊決定徹底地放手時、在李承吉因為基本已經失去了決賽資格流淚時,勇利一直都在想着維克托昨天晚上,對自己說的話,還有不知道有沒有度過危險的馬卡欽這些事。
不得不承認,他有些鎮定不下來了,特別是在尤裏完美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表演之後。
這就是超越自己極限的表演,199.87分啊!
勇利又開始緊張了,這對于這個賽季的他,是已經久違了的感覺呢!他從一開始就在調整狀态,但被維克托不在身邊注視自己所影響,還是有了一定的失誤。
可就是在回憶着和維克托一起生活的一點一滴的時候,那些維克托說過的話、自己曾經宣過的誓,都閃現在了腦中,感覺又回來了。
那種被維克托注視着的感覺!
對了,維克托不是說過,他的心永遠和自己在一起嗎?勇利不再想那麽多了,他找回了和維克托在場時一樣的感覺。這個他世界上最愛的節目,他理應滑好啊!
只有在冰上才毫無保留地展現的那種愛意,還有突然的流暢感驚豔了幾乎是所有人,包括剛才一臉無語的雅科夫教練。
話是這麽說,不過到了k&c區的時候,雅科夫還是板着一張臉埋怨他沒有把維克托編的這個節目好好利用什麽的,“為什麽沒有做過萬一跳躍失敗之後的練習?”暴躁的小老頭氣哼哼地,看似責備卻實際上表達着關心。接着話題就被歪到了維克托為什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上面。
在雅科夫的滔滔不絕中,勇利這下知道了,有其師必有其徒是個什麽意思。和維克托一模一樣,典型的k&c說教大會!
因為及時調整成功,勇利雖然有一點失分,但好在并不嚴重,172.87的分數和他短節目第一的109.97分一起核算,暫時排在第三,應該是,有可能進入決賽的吧!
勇利因為自己前半段掉的鏈子,又要向神明祈禱了。在他之後出場的,只有JJ了,那麽看起來,進決賽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吧?
雅科夫別扭地吐槽着“比想象中得分要多一點”,忽然發現勇利老是拿餘光溜向自己這邊,他頓時扭過頭來,剛問完怎麽了,就收獲了勇利的一個軟乎乎的擁抱。
“СПАСИБО!”勇利小聲地在雅科夫耳邊說着從維克托哪裏學來的俄語的謝謝,用力地擁抱這個口是心非的教練。和雅科夫的大塊頭比起來,勇利還是顯得又小又可愛的。
他在滑冰的時候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維克托馬上就要回來了,對于維克托的告白和愛意,他想,他已經做好準備回應了。是時候,給維克托一個答案了,勇利意識到,不能一直被動地被維克托推着更進一步啊!一直讓維克托等待,是一件不公平的事呢!
勇利對自己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也憑借這次與米凱萊同分的情況下,中國站第二名的些許優勢,擦着邊地進入了決賽。他已經恢複了這些日子以來形成的平穩心态。
在迎面遇到米凱萊和薩拉,并且看到薩拉給予自己那個祝賀的擁抱時,原本已經放下了什麽的米凱萊習慣性地豎起眉毛的時候,勇利的第一反應就是——繼續抱!
也許是因為這一次沒有了維克托每次比賽前後都會有的一個擁抱,勇利在這個瞬間才想起來,沒有抱抱,還真的是一件無法習慣的事啊!于是他繼續一把抱住了正在狂叫的米凱萊。
咦,慘嚎聲似乎更大了,這是怎麽回事?哦,引出了一直對米凱萊超級傷心的埃米爾,勇利也就順勢抱了抱他。
等他抱完一圈,所有人都不好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擁抱大會嗎?真是可怕啊!馬力全開的勇利式抱抱什麽的……
恢複正常的勇利此時此刻趴在路邊的欄杆上,俄羅斯的夜色總是很早就降臨了,高緯度的冰雪國度,寒意總是過早地到來。站在飄了漫天冰雪的莫斯科街頭,勇利看着一直向視線盡頭延伸過去的路燈,在沿街一片清冷色調的光暈中,那些星羅棋布的橙黃色燈火,就顯得格外的溫暖親切。勇利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這個時候,已經挺晚了,街上早就沒有了行人,勇利一個人想着自己還有維克托的事情,趴在護欄上也不動彈,從遠處看感覺真是小小的一只。
大獎賽是最後機會了啊,作為愛着維克托的那個人,勇利開始考慮讓維克托回到冰上了。既然愛着他,不管能不能拿到金牌,都不應該讓自己成為他的束縛吧?維克托就應該在冰場上才對啊,怎麽能……
勇利的想法才冒出來一個頭,就受到了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尤裏的暴力攻擊。
尤裏一臉不樂意地抱怨着勇利亂跑的行為讓他找了好久。被踹在地上的勇利翻過身來,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是尤裏奧啊!”就說呢,除了尤裏他也想不出第二個人可以暴力得這麽毫無壓力。
“你怎麽回事啊?剛才那個很惡心的擁抱算什麽啦?”尤裏奧還是黑着一張漂亮的小臉,不過完全是一副別扭着表達關心的意思。“還有你的自由滑,不要把維克托不在沒辦法認真作為借口啊!你可以找借口,我可是盡了全力還輸給JJ了啊喂!”尤裏看出來這塊豬排飯并不因為進入決賽開心,于是十分不自然地想去安慰他。
“炸豬排蓋飯可沒有比我失落的理由好嗎!”尤裏說着說着就習慣性地一只手往勇利那個方向戳一戳。不過幸虧他及時想起來了自己出來找勇利,找了這麽一大圈的目的。
一個牛皮紙包裹的包裝袋被尤裏扔到了勇利的肚皮上,“這個送你,不是馬上就生日了嗎!”
有些意外地拆開牛皮紙,勇利才發現那裏面是尤裏每次最寶貝的皮羅什基,聽到他讓自己在這裏吃的時候,勇利驚訝地都忘記了爬起來。結果呢,一秒鐘之內尤裏就又變回那只炸毛的俄羅斯小貓了。
可是呢,勇利站起來在皮羅什基上咬了一口,才發現裏面是炸豬排蓋飯的時候,他可以保證,自己看見了,尤裏奧的表情和“沒錯!”這個詞的語氣,可是超開心的呢!
尤裏的爺爺親手做的皮羅什基,超好吃的呢!勇利一瞬間就變得心情好了起來。
切!說什麽23歲了,這副樣子看起來還沒有我年齡大啊!尤裏看着他臉蛋圓鼓鼓的樣子不停地腹诽。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勇利就坐飛機回了日本。本來維克托是和勇利說好了,想再趕回俄羅斯來的,但勇利腦子轉過彎之後,沒有讓他這麽做。回家什麽的,自己來就可以了,維克托已經在日本了,讓他這麽來回折騰,雖然維克托是不缺錢啦,但是這樣子完全沒有必要呢!
勇利非常艱難地說服了維克托,不要去做亂花錢的事情,在機場等着自己就好了。而這個男人在馬卡欽脫離生命危險後,自己反而一頭栽了下去,使得意識全程清醒地發愁着自己現在這個狗狗狀身體的馬卡欽擔心他,有沒有撞到頭。
馬卡欽終于知道那位大人為什麽讓自己一定要在主人轉化的時候,一定要看好主人了,因為,這真的十分辛苦吧!但是,這一次貪吃人類的食物,好像闖禍了怎麽辦啊啊!
維克托醒來之後,就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樣,一點有事的痕跡都看不出來了,至少是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沒有感覺出來。馬卡欽完全查不出原因地就突然脫離了生命垂危的境地,十分幸運地并沒有做手術,只經過幾次催吐,就撿回了一條命。維克托一睜開眼就抱着又活蹦亂跳了的狗狗。
他真的是很後怕的,現在他終于理解了,當年小維死掉的時候,為什麽會給勇利那麽大的打擊。想到勇利,維克托放開一直被自己抱着的巨型貴賓,摸出手機給勇利打電話。
他是想立刻就見到勇利的!
然而勇利卻勸住了他,讓他接受了自己關于帶着馬卡欽到飛機場等着就好這個提議。
又一天的暮色布滿天空的時候,有一肚子話想對維克托說,卻不知從何說起的勇利,在福岡國際機場的透明玻璃牆外,聽見了若有若無的狗吠聲。好像隔着什麽厚厚的東西一樣,聽得不是很真切。
正在沉思的勇利擡起頭來,就突然發現了那只已經安然無恙的狗狗跑過來,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自己還是其他什麽原因,整只汪都趴在玻璃上的樣子。他也發現了馬卡欽後面,坐在長椅上穿着深咖色風衣的維克托。
勇利的眼睛裏,都泛出了水光來,鎏褐色的瞳子變得像熱可可一樣,散發着喜悅的暖意。而維克托也在馬卡欽發出叫聲之後向勇利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維克托站起來了!勇利愣了一兩秒鐘,他的意識才告訴他,維克托想要做什麽。他拔腳向維克托奔跑的方向跑去,那裏是機場大廳的門口處。
兩個人隔着一道厚厚的玻璃牆并肩奔跑,在這一個瞬間,勇利仿佛有一個錯覺,那就是——他和維克托可以一直像這樣,一起跑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黑發的青年撥下自己的口罩,柔軟的黑色頭發向身後的方向浮動飄舞,那邊男人銀白色的發絲,也在空氣的吹拂下,劃過了優美的線條。兩個人都喘着氣,可誰也沒有舍得,放慢哪怕一絲一毫的速度。
出口的自動門打開的一瞬間,已經在門口站定的維克托如同每次那樣,張開了雙臂。勇利一點都沒有剎車的意思,他沖着維克托的位置就這麽徑直撲了過去。
在維克托的懷抱之中,勇利同樣将他抱住。周圍的人們還向他們投以探尋的目光,但現在勇利都不在乎了!馬卡欽還在一旁搖着尾巴自顧自地和某個靈魂做眼神交流,他現在已經确定了這個沒有完全化成人形的小孩就是上升為“勇利主人”的黑發青年口中,那只叫做小維的狗狗了。靈魂的力量不強,只是跟着勇利主人而已,但有淡淡的同類氣息,也許因為這樣才能夠變成現在的狀态。
在這個悠長悠長的擁抱裏,兩個人不需言說,沉默中的空氣都仿佛是在傾訴,單獨作戰的這兩天,有什麽樣的思緒,還有心事。
很久很久以後,維克托還是先開了口,“勇利,”他的聲音響在勇利的耳邊,不是平日裏的那種歡快,反而帶着一種認真而寵溺的意味。他用那種比平時深沉了一些的聲音輕輕開口,“我一直在思考作為教練,今後我還有什麽可以做的……”
“我也是……一直想這個。”勇利非常安定地趴在維克托的肩頭,這一回,他不再弄得自己臉紅了。下定決心的勇利突然結束了這個擁抱,緊緊地攀住維克托的兩個肩膀,神情格外的認真,“直到引退為止,我就把自己拜托給你了”
最近一直因為勇利的改變,受到了不小驚吓的維克托反應已經快得多了,他彎着嘴角笑出聲來,從自己的肩頭拉下勇利的一只左手,就這樣在人流來往的機場大廳裏,在他的無名指上印下一個親吻。
“好像是在求婚呢!”維克托平常就很容易變紅的鼻尖又出現紅暈了喔!
不過,事後才知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勇利的一大特點了吧,他有些腼腆地笑了起來,然後又往前蹭了兩步,繼續剛才的那個擁抱。
耳邊響起維克托“勇利要是一直不引退就好了”的話,勇利到底是忍不住了,淚花一直在眼眶裏打轉。他先是帶着鼻音和哭腔說“大獎賽決賽的時候,我們一起拿下金牌吧!”,最後,又在這個更長時間的懷抱裏,把腦袋深深地埋住。
“維克托……”勇利在馬卡欽把爪子搭上來的那一刻,叫了他抱着的這個男人,“維克托,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愛呢?”
這句話的尾音還沒有消失,維克托就把勇利抱得更緊了。
“你現在不是就已經說了吶!勇利!”打着卷的尾音昭示着銀發的男人開心激動的心情。
自己的告白得到了回應的維克托自然是很愉悅的了,然而就在他湊近勇利想要吻上去的時候,卻被勇利紅着臉推開了。
“維克托,你要做什麽?”勇利只能這樣問沒有用處的話。
維克托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去拖回早已被他們兩個遺忘的行李,回來以後直接握住了勇利的手腕,“你覺得呢,勇利?回應了我的愛意,還不能做這個麽?”這麽說着,他還是直接帶勇利離開了機場。
跟着維克托一路走,勇利一路糾結,過了一會兒他才在沒有人的地方拽住了維克托的衣襟,“那個,對不起,只是剛剛那麽多人……現在,随你了維克托!”眼看着勇利一鼓作氣地就把所有的話喊了出來,維克托覺得他簡直可愛到了極點。
“勇利果然是日本人呢,不要對不起啦,我會考慮勇利的想法哦!”維克托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把勇利拉到自己跟前。
勇利沒有抗拒地被維克托圈住,就聽到他像一個真正的貴族那樣問,“那麽現在,勝生勇利先生,可以嗎?”
“你……維克托你……”勇利憋了半天,憋出來了一句話——“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随你便啦!”
于是,下一刻,勇利感覺自己與維克托的距離又近了些,就像那次一樣,鼻尖都快要挨到了一起,他怔怔的樣子讓維克托笑得似乎更開心了。
維克托微微低頭俯下身,用帶着涼意的唇觸碰勇利緊張得有些顫抖的唇瓣。
連勇利自己也沒能夠料想,與維克托真的吻上了的時候,心裏面那種無措感反而消失了。這個人總是這樣,讓他覺得特別的安穩呢!勇利在維克托吻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一點暈暈乎乎的了。
起初,維克托只是淺淺地在勇利的唇上流連,但和那次冰場邊不一樣了,溫涼的觸感來回盤旋,像是初冬時分落在唇上的一片輕雪,半融半凝之間流淌出那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溫度。
溫柔,真的是獨屬于維克托的詞語,他明明是那樣強勢的一個人,卻又溫柔到極致,動作裏還夾雜着可愛的孩子氣,似是很想狠狠地咬一口好久都沒有讓他吃的食物,卻又不情不願地只是舔□□弄就放了過去。
當然,維克托才不想就這麽委屈自己地放過勇利,他只是在等罷了,等着勇利的主動回應。他漸漸開始用很小的力度吮吸起那兩片柔軟的唇瓣來,時不時地噬咬一下。
勇利被他弄得更加迷迷糊糊了,維克托的唇美好而誘惑着自己,他似乎都聞見了空氣中,那一縷冬櫻花的香氣,是來自維克托的身上,還是因為不遠處的轉角,哪一戶人家才從花室購置的插畫,勇利已經無暇分辨。
維克托的唇,香香的又有一點涼,一定很好吃吧?對好吃的東西讓人意外的執着,勇利就這麽試探性地伸出小舌動作很小心地舔了舔。趁着他這樣冒着傻氣的動作,維克托突然地卷住了他的舌尖,帶着一種挑逗的意味輕輕咬了一下,勇利就立刻全身有點發軟了。
這個時候,勇利再想做其他的動作就完全沒有機會了。維克托用舌将他又軟又滑的那一小塊軟肉納入自己的口中,溫熱又清純的感覺。他占據了主動的地位,帶動着那條小舌,在自己的主導下慢慢開始交纏。勇利看起來生澀得不行,但他時不時地一小點回應,又似乎是非常大膽的。
維克托的氣息淺淡而清郁。原來是這樣啊!勇利半夢半醒地想着。
知道懷中的人已經比較在狀态了,銀發的男人猛地扣緊了擁在勇利腰上的手将他壓向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