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城堡重現
還沒有十六歲的尤裏表演節目,選曲是[鋼琴協奏曲B小調Allegro appassionato]。到了節目的後半,他的體力明顯消耗了很多,後外點冰四周跳還算成功,但高度還是大了一些折扣。
貝爾曼姿勢的燕式步因為尤裏屬于少年的軟度而十分優美,下面是後內四周跳接後外點冰三周跳。第二個跳躍因為落冰的原因,尤裏明顯地摔倒了。看臺上勇利有些擔心地握緊了拳頭。
看到這裏,也許別人尚不明白,維克托卻已經大概對尤裏的分數有了一個預估。但是不論分數如何,尤裏的潛力足以讓維克托把他視為對手了。足以,讓他正視。
“尤裏·普利賽提,自由滑得分是206.82分,”負責播報比賽結果的男聲響徹在冰場的上空,“綜合得分320.27分!”
聽到這樣的分數,從一大清早就坐在電視前看比賽,直到太陽冒出了地平線的時候還在堅守者的男人,終于很不厚道地大笑出了聲。雖然按照中國的季光虹的說法,尤裏相當于自己的師弟,可是這種情況下,當師弟遇見戀人,那就只有靠邊站了吧!
維克托聽見勇利以322.09的成績保持了首位,尤裏和克裏斯分別得了銀牌和銅牌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反應了。有的時候,勇利在遇見這樣的驚喜的時候,比維克托還要鎮定啊!
這一次的優勝是不同的,和以往的銀牌還有四大洲賽上的那枚金牌截然不同。沒有維克托陪伴出戰的這枚銀牌,證明了勇利現在已經具有的實力,證明了他與一年多以前天翻地覆的心理素質,還證明了他已經有實力靠自己作戰了。
獻花儀式以後,維克托不舍地關掉了電視。直播一結束,電視中關于世錦賽還有勇利的畫面,就陡然消失了。但維克托還沒有看夠那邊那個,站在領獎臺最高處的中央咬着金牌,帶着傻氣卻特別可愛的勇利!
也是,他怎麽會看得夠呢?這樣朝氣勃勃又可愛的戀人,換了誰都是看不夠的吧?
“日本的勝生選手第一次拿到了世錦賽的優勝,”直播中主持人這樣說,“而此時維克托教練無法到場,不知道他看到這樣的優勝是不是十分開心的呢?”
銀發的男人當然是很開心的,他親眼見證了勇利的又一次成長,當然是要開心的。
因為現在的時間還早,維克托便直接去了冰場訓練。因為自由滑全部比完的時間實在是太早,維克托到達冰場的時候,米拉他們幾個沒有去世錦賽的才剛剛開始訓練不久。
看到進來的維克托,冰場上正在練習跳躍的幾個人紛紛停了下來,并且向着維克托的方向滑了過來。銀發的男人慢條斯理地将大衣挂在一邊,又看似一點不着急的取下冰刀套,然而實際上,他剛剛微微有些發抖的雙手卻顯示出他激動的心情。
“啊!維克托,不是還在看比賽,這麽快就結束了?”當初快言快語地勸維克托如果不是認真地交往,就早點分手的女孩之一,來自葉卡捷琳堡的阿加塔一手插在腰間過來問他。
就是說話的功夫,當時和阿加塔一起和維克托說笑的拉伊莎也和米拉一起圍了過來。
維克托點點頭,肯定了阿加塔的問話,“從最後一組開始看,是很快的,”他在來冰場的路上,十分努力才合上了自己的心形嘴,做出在對外的時候一貫表現的禮貌和風度。
Advertisement
“并且,是一個非常好的結果,有人猜到最後誰是優勝者嗎?”銀發的男人踏進冰場,右腳蹬冰,以一個十分潇灑的姿态滑到幾位女生面前,一手抱着臂,另一只手在額前揮過,将剛剛弄亂了的劉海理順。
拉伊莎聽他這話有些不解,“難道不是我們尤裏嗎?”
維克托輕輕吹了一個口哨,連搖頭的動作都透露出愉悅的心情,“抱歉,恐怕你是猜錯了,這次得到金牌的……”
“不會是勇利、勝生勇利吧?”維克托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了米拉的驚呼。而且,她驚訝到話說了一半才想起來,勇利和尤裏名字的發音是幾乎一模一樣的。
而他對面的男人睜大了眼睛,“哇哦!米拉猜得很準啊,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對于這個男人絲毫不在意尤裏知道了以後會不會爆炸,完完全全沉浸在愉快的心情之中的樣子,米拉、阿加塔還有拉伊莎,以及其他聽到了這番對話的選手們,此時都想齊刷刷地翻上一個白眼。
還問人家怎麽猜到的,光看他維克托這樣的表情,還用猜什麽呢?恐怕不用腦子想都可以想到了。努力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阿加塔有些不明白地問,“那麽,我們的尤裏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呢?”
“啊?尤裏奧?”維克托一時沒有反應上來。
看到維克托一副茫然的樣子,米拉當場就想笑出聲來,“我說阿加塔,你問他做什麽?這邊不是明擺着剛剛維克托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尤裏身上嗎?”
順利地讓某個男人愣在了當場,潑辣的女生扯開嗓門開始解釋,“這個原因倒是也不難猜,我們的尤裏雖然技術動作可以拿出來和當年的維克托相提并論——非常強沒錯,可是在同樣不失誤的情況下,別忘了維克托的那位勇利以前可是在錯誤百出的情況下,還憑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步法、旋轉和感染力,收獲了無數冰迷的青睐呢!”米拉說完出頭去看笑眯眯地沖着自己的維克托,“維克托教練,你說是不是?”
“嗯……”維克托老神在在地,不點頭也不搖頭,反而将笑容擴大了一些,“嗯,當然是——錯!”他幹淨利落地冒出來了這樣一個字的判斷。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過來,銀發的男人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當然是錯的。固然米拉你剛剛說的小豬的那兩項優點,确實是這樣,不過尤裏奧可不是因為這個才失去金牌的!”男人他轉過身單腳點在冰上,“你們誰還記得,勇利他除了可以讓我驚豔的技術和步法之外,最讓我驚喜的一點是什麽?”
在一衆“你的‘最驚喜’我們怎麽可能知道,再別提記住了”的目光中,維克托慢慢從嘴裏突出一個詞來,“體力!勇利最讓我驚訝的就是他的體力呢!完全不像是亞洲人所應該具有的、超厲害的體力!”
心形嘴一開一合,維克托興奮得眉梢都飛揚了起來,“勇利的體力才是讓他在和尤裏奧的比賽中獲得優勝的原因哦!雖然說他的步法也好的沒話說,”維克托誇起勇利來那是不遺餘力的。“但是,他的體力連我都比不過啊!”雖然那個所謂最特殊的覺醒也是體力下滑的原因但是比不過就是比不過,維克托一向都是實事求是的人。
“尤裏奧才十五歲,到了後面,過高難度的編排就讓他感到勞累了。還有啊,米拉你說錯了一點,尤裏奧他可是摔倒了一次啊!可不是‘同樣不失誤’哦!”維克托十分高興地向女生們打了一個響指。然後,他就心情甚是愉悅地去練習自己已經比安排好的兩版短節目,何從上個賽季起就一直在練習的自由滑去了。
見能夠打聽到消息的正主都已經到一邊練習去了,看熱鬧的也就各自散開。只要維克托不怕受到尤裏奧暴怒的狂擊就好!
不過啊,在場的各位,只要你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維克托維克托說的話呢?
勇利還有最後一天的表演滑和banquet要參加,最快也要在聖彼得堡時間的第二天中午才能坐上飛機,也就是說,維克托需要等到兩天以後才能見到他了。
結束上午的訓練之後,維克托味同嚼蠟地吃完了今天的那一份、已經吃了好幾個月的沙拉,就從自家公寓的停車場提了自己的座駕,開車向城市邊緣的山區方向而去。
聖彼得堡位于幾座山脈臨近的地方,加上又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老城市,雖然在一兩個世紀以前,因為戰火的緣故幾乎城市毀掉了一半,但就是由于有隐秘的山林和某些其他的原因,山林裏的一些古老城堡卻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壞。
當然,一般情況下,人們是看不見那些城堡的。只有真真切切走到城堡所在的位置以後,被認可的人,才會看見矗立在眼前的,青灰色的傳統俄式古堡。
這一點在當地山腳下的農場主之間,一直是一個口耳相傳的秘聞。平常人不會知道,也不會相信。但維克托确實是知道的,這件事他是一年多以前和雅科夫教練告別之前才想起來的,那是很久遠之前的記憶了。
之前的十幾年,他的記憶裏一直有那個曾經和祖父一起生活過的古堡,還有花園,甚至還有那張祖父消失不見的時候,還和平日裏一樣擺在庭院中,朝向東南方向。但每當回憶起從那裏來到聖彼得堡的路徑的時候,存在記憶中的畫面便總會變得模糊,就像是凝聚了一團濃霧一樣。
也許,因為離開得太早了,所以忘記了,回不去了吧?維克托很久以來都是這樣想的。
但是在他決定去日本的前一天,有些事不一樣了。那天他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心情,維克托難得地開着車向着記憶中唯一清晰地城郊山林而去。
在平日裏的時候,維克托不喜歡開車,一是因為他是一個自由慣了的人,而是因為,在維克托看來,有人願意陪伴着一同漫步,是一件使人愉悅的事情。
但那天不同。
那天是一個黃昏,他在公路的盡頭停下車,卻不知道應該向什麽地方走。記憶就像是斷了片一樣,卻又偏偏無法放下。平日裏像銀白的星光一樣溫柔卻奪目的男人黯下了神色,他牽着想安慰他卻苦于現在是個普通的巨型貴賓狗狗的身體,無法說話的馬卡欽,漫無目的地在時而稀疏時而茂密的林間随意地走。
黃昏的餘晖在林間的葉片之下,投射出疏疏密密的光影,連最陰暗的角落都被金邊鑲嵌,讓晦色無處遁形。維克托不知道為什麽,擡頭看向最近的小山巒的時候,突然發現那一處的山背,有一絲不同尋常的、像是鮮血一樣的殷紅。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維克托終于暫時地提起了一點點興趣,他牽着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狗狗,安安靜靜地走進那座小山。也許是心血來潮吧,他沒有抱有任何希望地走着,從一片林子裏走出來,又向着下一片林子走去。
左右是不會走丢的,馬卡欽可以聰明地記下留下主人氣息的地方。
從傍晚一直走到第一顆星星挂上了白桦樹的枝梢,一直到了越過那座其實并不高的小山的山脊,馬卡欽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維克托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就被突然開始奔跑的馬卡欽帶着向前跑了幾步。馬卡欽像是突然嗅見了什麽熟悉的味道一樣,帶着維克托直直地奔向某一個方向。
“馬卡欽!乖了啦,不要這麽跑了!”維克托還在勉強自己笑着和馬卡欽說話。
但跑着跑着,他就有了新的發現。
是的,在山的背面,那個巨大的谷地裏面,有一座建築物的虛影,就像是半透明的一樣,而這座建築,維克托很熟悉。但快跑到那座建築物跟前的時候,似乎被什麽不牢固的屏障微微阻擋了一下,就順利的被馬卡欽拉着繼續向前了。
與此同時,維克托也好像聽到了是從很久以前傳入耳中的、來自祖父的輕聲嘆息。
直到這時,這棟建築物才清晰地出現在了維克托的眼前。看清了這虛影全貌的一刻,維克托驚呆在當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方才生出的興趣也在看到這裏的場景以後,被一種悲喜莫名的情緒所代替。這個地方,淡淡的青灰色、東歐式的風格、冷硬卻優雅的大理石、還有那樣熟悉的金屬對開的門……
這是——
曾經苦苦回憶了不知有多久的城堡!
維克托手上一直牽着馬卡欽的狗繩,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滑落在了地上,他突然加快了步伐,繞過前庭院中的噴泉,向着記憶中偏廳所在的那一角走去。
馬卡欽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但就在走到通向建築後面的那扇門前的時候 ,維克托反而停住了腳步。
這是……近鄉情怯嗎?
維克托在這一扇比起依舊氣派的大門,一點都不壯觀的門前躊躇了很久才伸出手,遲疑地将手附上優美大方的把手。他直到那時都沒有真的相信,自己曾經度過了美好的少年時光,卻一度在自己的生命之中消失不見的那座古老的城堡,就這樣因為誤打誤撞而再次呈現在自己的眼前了。
不敢推開那扇通向後花園的門,是因為那扇門的後面有太多的回憶,承載着太多的童年和少年往事。那是最美好的過去,也是最不願提及的曾經。
也許,心裏一直渴求着找回過去的這份心願,就是維克托在懂得了這麽多成年人世界的待人接物的同時,在私下裏卻還會孩子氣的一個原因吧!
那個晚上,維克托到底還是推開了那扇門,門地後面,花園裏當年修剪整齊的花枝早已長高,但并不像外面自由生長的那麽高。就像是,時間的沙漏減緩了流沙的速度一樣。那把椅子還放在最靠近古堡後牆的一片空地上,向着東南的方向。
一切都變了,但都沒有變。
心緒難平的維克托在這把椅子上,坐了一整夜,想過去,也想即将開始的、在異國他鄉的、新的生活。
自從那天以後,維克托去了長谷津,在那個日本的小鎮裏,他一天天發生改變。伴随着改變而發生的,是記憶中的迷霧漸漸散去。當維克托在巴塞羅那明确地意識到“Live”和“Love”的時候,那一段空缺的記憶,也終于重新清晰了起來。
如今,再一次和馬卡欽叢林間穿過,維克托忽然會想起祖父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維恰,看到了嗎,天上的雲變成了‘L’……曲折而又至簡,這就是愛與生活!”
“Love”和“Live”!
愛與生活!
會不會,這就是這件事的真正含義呢?
恐怕,祖父早就知道,他的消失會讓自己失去這兩樣東西吧!只有找回這兩樣東西,才會被這裏認可也是說不定的事情啊!
維克托一路走,一路勾起唇角想。
那麽現在,他可以真真正正地回到這裏了。
這一回,他是來找尋祖父的手記的,那本曾被他忽略了很多年的、很厚很厚的手記!那本因為身體的異常和反複的夢境而終于被他想起來了的手記!
因為前一陣勇利的比賽,加上其他的耽擱,維克托到了現在才真正踏上再次回到這棟東歐式城堡的路。
和上次一樣走過小山,來到山間的谷地上。果然,就如同他之前料想的那樣,和原來不同的是,維克托向着城堡的方向前進的路上,曾經感受到的不太牢固的屏障,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大門如同之前那樣自動開啓,維克托走進城堡的門,他并沒有意識到,原本應該落滿了灰塵的竟一塵不染。和青灰色的大理石外觀不同,建築內部,是莊重的深紅以及鑲着金邊的白色紋飾。這不像是在俄羅斯的內部裝潢,倒像是西歐的那種風格。
不清楚這樣古老的城堡是如何有一個連維克托都弄不清楚的識別系統的,維克托反正是可以沒有障礙地穿行。然而,到底是被忽略了快超過二十年的一本手記,維克托當時與祖父分別的時候年紀還小,自然是想不起來問這件事的,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這本手記,到底被祖父放在了什麽地方呢?
這個問題,僅僅靠着回憶是沒有用的,但維克托相信,祖父能夠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再次回到這裏,便一定會做下萬全的準備。那麽,現在就需要維克托自己尋找了。
一開始是毫無章法地四處尋找,馬卡欽被維克托囑咐,好好地待在客廳裏面。但是一個城堡的房間實在是太多了,少說也有幾十間的樣子,這樣的找法,怎麽可能找得過來?維克托回到客廳裏,抱着馬卡欽一點也不在意風度地在蹲在了地上。
“馬卡欽……我要怎麽辦呢?”維克托低聲地自語着。其實馬卡欽也是十分願意安慰自己的主人的,可是,一來自己在狗狗的身體中不能夠說話,二來那位大人也并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應該怎麽辦啊!
銀色的月光開始漸漸照進窗棂了,雖然房間裏點上了燈,但靠近窗臺的地方還是處于月輝的籠罩之中。維克托忽然想起來,祖父這個人其實應該也是很喜歡月光的吧?如果不是這樣,那麽他為什麽會在自己稍微記了點事的年紀,在教授自己書寫西裏爾文的時候,不停地讓自己重複書寫那一句詩呢?
維克托還記得那句話,意思是,“上帝已死在失火的天堂,只有溫情的月光才能照亮大地。”
曾經,維克托認為這只是像現在中國的孩子學寫漢字需要描紅一樣,祖父挑出了這句話讓自己練習。但他真正察覺到問題的所在,是在拜讀過米蘭·昆德拉先生的那本、著名的《生命值不可承受之輕》的時候,才赫然發覺,原句之中,根本不是自己抄寫了很多遍的“月光”,人家昆德拉先生所寫的,可是“溫情的太陽”啊!
想起了這句話,維克托腦中突然現過一絲靈光。
這句話之中,最特殊的就是改變了之後的那個詞了。月光!
月光這個詞,維克托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一樣,就在剛才,似乎他還見過“Лунныйсвет”這個詞一樣。
他努力的回憶起來,又順着剛才走過的路又走了一遍。
Лунныйсвет?
……
Лунныйсвет!
……
Лунныйсвет。
……
在一個轉角處的挂畫上,維克托突然看見了這樣一行字,意思是“但當你感到迷茫和無助時,請時刻想着血色月光的指引。”維克托開始感覺到,有什麽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握範圍內了。他恍然大悟地回過頭,卻意外地發現,在自己忽略了的地方,每幅畫上、每扇門上都寫着這樣一句相同的話。
“血色……月光嗎?”維克托心中有了一個猜想,今夜月亮正圓,他快步走回客廳之中,倏地拉開綿軟的窗簾。窗外的月光一如之前一樣清冷,帶着一種高貴的冷豔。但維克托在一杯咖啡的功夫之後,再擡起頭仰望時,卻發現那一抹玉色的亮光裏,有一絲暗紅,開始游移,逐漸變得更多,更亮。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
劍落落又來啦!
你們和我玩耍嘛(≧▽≦)
不要不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