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兩章并作一章更新! (34)
不對勁,感冒了,但一直沒理。精神疲憊加上受了風寒,不發燒才怪。
但她現在是真心沒有力氣和任何人生氣,可能即便是面對沈黎川,她也沒力氣罵人了。
“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不舒服嗎?”李妙妙看她嘴唇都白了,很擔心。“前面就有一間診所,要不要先去看看?”
“不用了,先交完辭職信再說。”
秦妤一路堅持到了公司,李妙妙看她臉色越來越不對勁,一直喊她去醫院,但她都拒絕了。
相處了一段時間,李妙妙知道她骨子裏是個很倔強的女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麽。“真的不用我陪你去交辭職信?”
“不用了!”秦妤說完,走進了辦公室。
褚曼正翹着二郎腿修指甲,心裏盤算着怎麽再最後刁難秦妤一次。
她自己滾蛋,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天天看着這只騷狐貍在面前晃來晃去,褚曼就心塞。
“這是我的辭職信。”
“為什麽辭職?”
“理由辭職信裏面寫了。”
“我要你親口說。”
“沒什麽,就是不想做了。”秦妤一直在出冷汗,實在沒力氣和她糾纏。
褚曼看出她生病了,非但沒有一點同情,反而愈發想折磨她。“你當飓風是個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想你大概還不清楚,公司對實習生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一個人辭職,其他人也會跟着被辭退。你真是只害群之馬,誰攤上你都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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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已經承諾過,不會辭退其他人。”
“總裁?”褚曼翻了個白眼冷笑,“你少胡說八道了,總裁上次擺明了不吃你那套,怎麽可能會幫你?秦妤,你真以為是個男人就會被你迷惑?”
褚曼嘴上這麽說,但心裏也沒有底,因為這幾天她見識到了這只狐貍精有多會*男人。
公司那些屌絲男,都給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保不齊她背後*總裁,連他也着了她的道。
秦妤摸了摸額頭,出了更多冷汗,眼前也開始發昏了。“你可以打電話向他求證。”
“這點小事,需要麻煩到總裁大人?”
“總之辭職信我已經交了,就這樣!”
“你站住!”褚曼站了起來,拿起電話。“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人事處,炒掉那些人。”
秦妤還是有點擔心褚曼會亂來,“我說過了,總裁親口承諾過。”
“你說我就信?你當我是傻子?你和總裁是什麽關系?你不要臉地爬上他*了?”褚曼嫉妒得眼睛冒火。
“你別血口噴人!”
“還不承認?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不要臉!”
秦妤的耐心被徹底耗光了,本來心情就不好,哪裏經得起這樣的刺激,一下子也火了。“你罵誰不要臉?”
“就罵你怎麽了?天天在公司就想着*男人!騷.狐貍!拿總裁當擋箭牌,我看你八成是倒貼上去了吧?”
“我倒不倒貼幹你什麽事?怎麽?你嫉妒了?至少我還有倒貼的資本,你呢?你倒貼總裁都不要。”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褚曼氣炸了,大有要上去和她幹一架的架勢。
“說多少次都一樣,你就算倒貼總裁也不要……”
“你個婊……”
褚曼剛要罵人,突然看見沈黎川走了進來,愣了一秒鐘後立刻變了臉色,恭恭敬敬地,“總裁……”
秦妤現在最讨厭的人就是沈黎川,比對褚曼還讨厭一千倍一萬倍,回頭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背對着他。
但沈黎川步走了進來,與她并排站着,睨了她一眼。
他又問褚曼,“這是怎麽回事兒?”
“我……我循例問她辭職的理由,她不肯說。我讓她考慮清楚,如果她辭職,公司就要辭退另外一百多人,她就朝我發火,還威脅我,造謠是您同意不辭退其他人。”
秦妤真是佩服褚曼颠倒是非的本事,好像她才是弱勢的那一方。
她懶得去管沈黎川這次會怎麽幫褚曼,反正她已經辭職了,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然而沈黎川卻道:“是我說的……”
褚曼睜大了眼睛,眼裏流露出不甘與嫉妒,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可是總裁,這是公司的規矩,您不能為了一個人破例。”
“這是我的公司,我想破例就破例,還需要問你的意見?”
褚曼頭皮發麻,嘴唇不安地嗫嚅着,戰戰兢兢。
在秦妤面前被訓斥,她感到更難堪,恨都恨死她了。
“我剛才在門外已經聽的很清楚,你是如何刁難一位員工。我們公司,一向講究團結合作,你不适合繼續在這裏幹下去。”
褚曼驚呆了,不敢置信。“您、您的意思是要辭退我?”
“不需要辭職信,現在就請你離開。”
“總裁,您、您肯定是誤會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剛才已經聽得很清楚,或者你認為,我耳朵出了問題?”
沈黎川微笑着反問,然而眼神卻有些森冷,令人不寒而栗。
漂亮狹長的眼眸微微眯着,暗藏危險,像一只腹黑的狐貍。優雅的皮囊,包裹的卻是一顆殘酷冰冷的心。
褚曼當然不敢這麽說,急忙改口,“總裁,對不起……請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會再這樣了……”
她在公司辛辛苦苦打拼了幾年,還犧牲了身體,千辛萬苦才爬到今天這個位子。就這麽被辭退,她不甘心。
沈黎川懶懶地掃了眼秦妤,褚曼會意,急忙求秦妤。
“對不起,之前是我的錯,都是我嘴賤。但我有今天真的很難,求你幫我求求情,放我一馬吧……”
褚曼都快急哭了,可憐極了,和之前趾高氣揚的樣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但正是印證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秦妤對她一點兒同情都沒有。
她這種人,留在公司也會繼續欺負下屬,她才是真正的害群之馬。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活該!
“我現在已經不是飓風的員工,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
秦妤說着就往外走,還聽見褚曼在身後哀求沈黎川,但這些都與她毫無關系。
進了電梯,沈黎川也追了進來,“等等——”
她走到一邊,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多說。
真正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大抵如此,連發脾氣都不想發了,就是不想看多他一眼,多說一句話。
“我已經辭退了她……”
秦妤不做聲。
“聽見我說話?”
“跟我有關系?”秦妤冷笑着反問,“如果你是用這種方法讨好我,大可沒必要。因為我對于你、褚曼,以及你們公司的事情,半點兒興趣都沒有,我只想擺脫你們這些人!”
“你不舒服?發燒了?”
沈黎川探向秦妤的額頭,但她避開了,好像他身上帶有什麽傳染病菌似的。“別碰我!”
“現在去醫院。”
“不去!”
“別逞強,乖……”
溫柔溺*的語氣,與當年如出一轍。那時候她發燒了,不肯吃藥,他也是用這樣的語氣哄她。
……
“別逞強,乖……”
……
那時候她對于他一點兒抵抗能力都沒有,他的一句話,就能酥進她心裏。不管多苦的藥,她都能硬着頭皮吞下去。
然而現在,秦妤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只覺得惡心。
“沈黎川。”她咬咬牙,“我跟你沒關系,別再假惺惺!”
“我是真的關心你!你這樣,我會心疼。別和我鬥氣行麽?聽我的話,去醫院。”
“我去不去醫院跟你有什麽關系?看我這樣你不是應該很開心嗎?你達到目的了?”
沈黎川怎麽可能開心!
是!他利用了她,可是他一直在盡力避免對她的傷害。為了目的,他身不由己,然而她又是秦妤。
夾雜在兩者之間,他承受着雙重痛苦,也是飽受折磨。
如果可以,他最大的願望是她不受傷,哪怕她恨他,把他當成全世界最卑鄙的人都好,只要最大化減少對她的傷害。
“叮——”
電梯開了,秦妤快步走了出去。她現在頭腦昏沉,視線搖晃,好像下一秒都會暈倒,沒辦法開車,只能出去攔車。
沈黎川一路追着她,秦妤心裏很氣惱,但又沒有罵人的力氣。
“你別再跟着我好不好?”她氣若游絲,好像每說一個字都很累,上氣不接下氣,自己都不确定還能堅持幾分鐘。
“我擔心你!”
“我不要你的擔心!你別忘了,我是因為誰才會弄成這樣?”秦妤心裏很苦,苦的不僅僅是因為和蕭邦鬧矛盾,也是因為設圈套的人是沈黎川。
他這麽做,無疑等于摧毀了他們之前所有美好的回憶,他讓她感到非常失望、痛心。
她不是一個軟弱的女人,然而每個人最害怕的都是被最親的人從背後捅刀子,撕心裂肺地疼。
“對不起……”
沈黎川充滿了愧疚,“對不起,我沒想過要傷害你……”
“呵呵,沒想過?在你設那麽大一個圈套之前,你沒有想過後果?你不會想到,我和蕭爺會因為你分手?”
沈黎川無言,确實,這就是他的目的。
終究,他在他的目的和對她的感情之中選擇了前者,所以他必須承受這一切。
她把他當成最最很可恨,最最卑鄙龌龊的人,也沒有錯!
他的良心早在走上報複這條路時徹底殆盡,唯一僅存的,只是對她!
“對不起!”
“對不起?呵……呵呵,對不起我明知道這樣做會傷害你,我還是這樣做了?沈黎川,你的道歉還真有誠意。你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加虛僞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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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有我在,你休想和蕭邦在一起
“沈黎川,你的道歉還真有誠意。你認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加虛僞的人嗎?”
秦妤搖了搖頭,“你知道麽?以前即便你和我分手,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愛錯了人。我只是不斷反省,是不是我做的不夠好?是不是我對你而言已經沒有吸引力,所以你才會離開我……至少,是我配不起你!”
“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配不起的那個人是你!即便你那樣對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設計傷害你。”
“不管你的目的是針對我,又或者是針對蕭爺,你的行為都不可原諒,你徹底把我對你僅存的一點兒美好的回憶全都毀滅了。你真可怕!”
沈黎川在她這番控訴之中,臉發青發白,嘴唇也褪去了血色。緊握的拳頭,手背已突出了青筋。
每一個字,他都無法反駁。
默嘆,“這些錯誤,我無法否認,以後再談好嗎?我先送你去醫院……”
“我不需要……”
秦妤扭頭就走,每一步都像在踩高跷,搖搖晃晃,視線虛晃,她甚至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雙腿都是軟綿綿的。
就在預感下一秒就會暈,猝然被人從身後懶腰扛起,她虛弱地掙紮了兩下。“放開我……沈黎川,你……放開……”
暈厥之中聽着他安撫的嗓音,迷迷糊糊想起那個陽光溫暖的午後, 他扛着她走過走廊,她愛上他那一刻的心動。
秦妤忽然落下淚來……
她心塞得好難受,難以呼吸,透不過氣。
沈黎川将她塞進車裏,在她要逃下車時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拽進了自己懷裏。
秦妤此刻心也痛,身體也痛,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委屈,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融化了她掙紮的力氣。
送到醫院後,沈黎川給她安排了獨立的病房打點滴。
她半是暈着半是睡着,靜靜地躺在病*上,臉色憔悴,嘴唇發白,身子單薄得就像一個紙人。營養液順着輸液管一點點注入她的身體裏。
窗臺上的百合,在風中輕輕搖曳着,空氣潮濕,氤氲着春天的濕熱,讓人身子不舒服。
沈黎川一直默默坐在沙發上,偶爾過來探幾次額溫,給她擦汗,沒有和她說過話。
靜靜坐在那看着她的時候,他想,他寧願自己替她承受這一切的痛苦。無論是身體上的,或是心理上的。
究竟是因為過去七年的感情,讓她已然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她的痛牽動着他的心。
亦或者,他仍舊是愛着她的。
他不清楚。
他們在一起的七年,是懵懂青澀的七年。那時候只是覺得她可愛,柔弱,想保護她,看着她就開心,想和她親昵,不知道算不算是愛情。
分開的四年,他一直牽挂着她,因為過去的感情,也因為愧疚。
直到現在,沈黎川依舊搞不懂,過去算不算愛。而現在,又算不算。只是知道看着她受傷,他會比她更傷心。
靜默之中,*就過去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沈黎川再一次給秦妤量了體溫,溫度已經降下去了,也不再出冷汗。
她整個人像被榨幹了,毫無血色,肌膚也黯淡無光,憔悴得要命,正在昏睡。
親了親她的額頭,他出去晨跑了一圈,買完早餐回來,秦妤剛剛醒。
前一天大抵是因為沒有力氣和他對抗,這會兒稍微恢複了點精神,秦妤看他的眼神,又帶着恨意與抗拒。
但她沒有和他吵,只是把他視作空氣。
“早!我買了早餐回來,一會兒喝完粥吃藥。”
秦妤當他不存在,就要下*,沈黎川急忙放下餐盒,過去按住她。“你幹什麽?你現在生病了,不能走。”
秦妤起初只是無聲地掙紮了幾下,最後實在太煩,忍不住朝他嚷嚷,“放開我!”
“我不同意你出院。”
“讓開……”
“秦妤……”
“沈黎川!”秦妤皺了皺眉,瞪着他,無語地咕哝。“我要去洗手間。”
“……”
他這才放開她,但還是擔心她突然逃跑,跟上了幾步,直到她走進洗手間。
秦妤看着鏡子裏臉色灰蒙蒙的自己,好像*之間受了幾斤,整個人幹巴巴的,沒一點血色,真是難看。
她洗漱完畢出來,沈黎川就守在洗手間門口,剛伸手扶她,就被她一扭身子給躲開了,冷淡地問。“你怎麽還不走?”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我不放心。”
秦妤爬*,看着*頭櫃上熱氣騰騰的粥,沒理。
“你留在這才是給我添堵,我看着你就讨厭!你想我好過一點,趕緊離開。”
“看你喝了粥吃完藥我就走。”
“……”秦妤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如果你想離間我和蕭爺之後裝好人,然後趁虛而入,你就打錯算盤了,我沒那麽蠢。”
“誰對我好誰有心害我,我還分得清楚,別想用這種龌龊的招數對付我。”
沈黎川默嘆。“我沒想過這麽做。”
“也是……你的手段可比這高明,兜了那麽大一個圈把我騙到英國,讓蕭爺誤會我們的關系,你更高招。”
沈黎川捏了捏眉心,似乎永遠無愁慮的臉色也露出了一絲苦色,“別再夾槍帶棒地諷刺我好麽?我知道你讨厭我,但現在你生病了,就當我們暫時休戰?”
瞧他說的多麽簡單,輕描淡寫,簡直諷刺!
“休戰?你當這是一個游戲嗎?讨厭就是讨厭,怎麽休戰?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你徹離我遠點。”
“抱歉!辦不到!”沈黎川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在和她的争執上,勺了一小碗粥遞給她。“你昨天出了很多汗,喝點粥。”
“用不着!”
“喝完才有力氣和我吵,好麽?”
“不要!”
“乖!別逞強……”
秦妤一聽這幾個字就火了,劈手就将他手裏的碗打飛出去。
“咣當”一聲,碗砸在牆上,碎了,一些滾燙的粥燙傷了沈黎川的手背,燙紅了一大片。
秦妤惱怒的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
“我說過了,別再用過去那套來對付我,你別再讓我更惡心了,可以嗎?”
沈黎川冷笑,“我以為你對我已經惡心到了極點,原來還能更惡心?”
“你要離間我和蕭爺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可以滾了。”
“達到了麽?你以為這樣,你們就會徹底分手?”
“……”秦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難道這樣還不夠?你非要我和他成為仇人不可?”
沈黎川也是個有情緒的男人,即便足夠隐忍腹黑,但在氣頭上,也難免口不擇言,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秦妤,我明白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和蕭邦在一起!”
“……”她的手緊緊抓住*單,氣得眼裏怒火滾滾。“你不允許?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你憑什麽阻止?”
“我不允許,就是不允許,就這麽簡單!”
這絕對是秦妤聽過最荒唐的事情了,氣得她全身血液在發冷,身子一陣陣打寒顫。
“你搞錯了沒有?當初是你提的分手,而不是我。你不要我了,難道一個玩膩了的玩具,你也不允許別人碰。”
“你可以這麽理解!尤其,不會讓蕭邦碰!”
沈黎川咬牙,眼裏掠過一抹寒刃般銳利的恨意。
當初他們蕭家搶走了沈家的一切,現在,他就搶走蕭邦最珍愛的女人。
更何況,秦妤根本就不該屬于他。
從十一年前就注定了,她屬于他沈黎川。四年前分手,也是蕭家搶走了她,現在他只是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秦妤這一次清晰地意識到,沈黎川是針對蕭邦。她不清楚什麽原因,但她能肯定,自己只是他報複蕭邦的一樣工具。
男人之間的恩怨,她不想管,但刺痛她的是,沈黎川居然能把她,以及她們的過去當成武器。
看來她曾認為沈黎川是真心愛過她,只是她自以為是了。
倘若他真的付出過真心,不管出于什麽理由,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颠覆了秦妤長久以來對那段感情的堅信。
她就是覺得自己好蠢,蠢到以為不管怎麽樣,至少那七年的感情是真的。
也許他對她好,僅僅是好,不一定是愛。由始至終深愛着對方的那一個,只有她一個人。
秦妤真心已經到看他一眼都覺得難受的份上了,索性閉上了眼睛。
這會兒憤怒得已經不想多争執一句了,冷靜得出奇。“請你離開。”
沈黎川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些什麽,那些話,對他非常不利。他不該從一開始就暴露自己的目标,那樣會吓跑她,以後也不便離間她和蕭邦。
他為自己居然這麽沉不住氣感到了一些許惱火,在他親口說出那些話後,恐怕秦妤也斷然是不願意再理會自己的。
這樣的局面,他留下來也是一種錯誤。
瞥了眼襯衫上的粥,燙紅的手背,沈黎川暫且選擇退避,以免激怒她,後面的事情更不好辦。
“你留在醫院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良久,秦妤聽到了關門的聲音,病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
如進入戒備狀态一般緊繃的身體,瞬間軟下來,她感到精疲力竭,比生病了更讓她乏力。
事情太複雜了,她想不清楚下一步該怎麽處理,因為她不知道沈黎川會怎麽做。
她現在唯一清楚的一點是,她很想蕭邦,不僅僅是愧疚,而是思念。
這一次,她不再那麽猶豫,直接給給他打了電話,屏住呼吸。
此刻,在帝豪小區的高級公寓裏。
詹子旭正翹着二郎腿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明天官司的資料,蕭邦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從房間出來。
詹子旭愣了一下,樂了。
想起了高中那會兒,男生在外頭和在宿舍完全是兩個樣子。在宿舍的時候個個光着上身打游戲,一點形象都沒有,都一個尿性。
唯獨蕭邦從來不玩游戲,而且總是穿戴整齊,每天都很忙。他永遠是嚴于律己的那一個,簡直就是個機器人。
同宿舍三年,他從沒有見過他這麽邋遢。要不是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一定拿出手機拍下來,發給之前那些人看,保證他們跌破眼鏡。
蕭邦頂着一頭亂發也毫不介意,精神不太好,兩頰的胡須也沒剃,新生出了一些青色的胡渣。
他一屁股坐下,摸來煙盒就開始抽煙,別有一種頹廢的俊美。
詹子旭搖了搖頭,放下資料,好心關心他。“頭還痛嗎?我這兒有醒酒藥。”
蕭邦沉着張臉,不以為意。“沒事兒,那點酒灌不醉我。”
“昨晚可不像,大半夜叫我出去喝酒,結果光我一個人看着你買醉,還得費力吧唧地把你扛回來,我現在肩膀還疼。”
蕭邦管他疼不疼,眉頭一擰,特有男人味。“我再強調一次,我那不叫買醉!”
詹子旭心裏“嘁”了一聲,敢做不敢當!
“行!你不叫買醉,叫借酒澆愁。”
蕭邦朝着他的凳子就踹了一腳,差點就把詹子旭踹翻,他罵了句髒話。
“恩将仇報啊你!早知道我就不該管你,直接扔酒吧,反正那群女人如狼似虎地盯着你,說不定你就給人強了,到時候看你怎麽面對秦妤!”
“別提她!”蕭邦帶着負氣的意味,眼神卻很冰冷、嚴肅。
“我說你們倆,又怎麽了?這才和好多久,又鬧成這樣,消停點兒成不成?”
“我聽說她最近好像在做實習,是不是冷落你了?我說你好歹一個大男人,灑脫點行不行?別這麽粘人,給人家留點兒空間。”
蕭邦狠狠抽了口煙,心煩意亂。“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我這還不是可憐你?不過我可沒這麽多閑工夫管你們的事兒,這次我可不當和事老了。”
“沒人求你!”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看你這次怎麽把她求回來。”
蕭邦被這個“求”字刺激了,臉色一沉,“憑什麽是我求她?”
詹子旭聳聳肩,“我也不是那意思,不過确實是你比較緊張她。在這段關系裏,你暫時處于劣勢。”
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他對她上心,她心裏根本就沒有他。即便有,占的位置也不多,遠遠沒有那個叫沈黎川的王八蛋重要。
蕭邦也是矛盾,一方面他也想自己大度一點,畢竟那是她的過去,他改變不了什麽。七年的感情,她需要一點兒時間消化,他逼得太緊絕對沒有好處,相反會讓自己顯得更小心眼。
然而感情的事和工作就是不一樣,沒辦法保持理智。他的脾氣本來也很沖,求而不得,只是折磨人,又不舍得對她怎麽樣,只能死命虐自己。
越虐就越不平衡,總之就是一個死循環,可把他折磨得夠嗆。
“我就說嘛,女人是最麻煩的東西。尤其是這老男人第一次動真心,就更麻煩……呵呵,我可沒說你是老男人,你別對號入座!”
蕭邦掐了煙頭,死死按在煙灰缸裏,罵一句。“操.蛋!”
“你爆粗口也沒用,還是想想怎麽解決吧!你以前不是有一條信條叫什麽,遇到事情就解決,絕不浪費一秒鐘在操心上嗎?教訓我們的時候,頭頭是道,還特別輕蔑我們。現在呢?趕緊拿出你那雷厲風行的勢頭來!”
要依着蕭邦的脾氣,他能一把活弄死詹子旭。
媽蛋!什麽狗屁損友,出了事一點忙都幫不上,還在這幸災樂禍,要他來做什麽!滾犢子!
蕭邦心煩得要命,又伸手過去拿煙。這時手機震動起來,詹子旭看清屏幕上閃爍着個“妤”字。
他睨了眼蕭邦,只見他蹙眉似是猶豫了幾秒鐘,最後一賭氣給按成了靜音。
手機還在茶幾上震動。
詹子旭就這麽看着,帶着幾許戲谑的意味。“怎麽?妤的電話都不接?”
“你不接,我可接了。”
他作勢要伸手,給蕭邦踹了一腳,讪讪地扶穩了凳子。
手機“嗡嗡”地響個不停,就像放大了一萬倍,吵得蕭邦不得安寧。
他一把拿了起來,但最後又跟接了燙手的山芋似的,一把塞進了褲袋裏。
手機停止震動後,他有些失落。但它再次響起,他還是不接,焦灼難耐,別扭的要命。
詹子旭看着他那一臉便秘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感嘆。
“你這叫不作死就不會死,人家都主動求和了,你擺什麽譜,就當給她個臺階下?嗯?人家女生矜持,面皮薄,你就讓着點兒……”
“我們的關系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蕭邦抽了口煙,噴煙時也是很煩的那種語氣。
隔了一會兒,手機停止了震動,她沒再打來了,他的心也跟着暗淡下去了。
“你啊……遲早給自己折騰死……”
掏出手機,蕭邦的手指在秦妤的名字上婆娑着,神色複雜。
他不是不想接,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在逃避,怕她說出一些他不喜歡的話,惡化兩人的矛盾,怕自己脫口說出分手的話,難以挽回。
也怕……她是要徹底斷絕他們的關系,總之各種猜測,他唯一的處理方法,只是逃避。
病房內,聽着忙音,秦妤失望,憂心忡忡。
以前再怎麽樣,他都不會不接電話,估計是連聽到她的聲音都不耐煩了吧!
她一點也不怪他,她只是不停地責怪自己,為什麽要向他隐瞞,為什麽要傷害一個對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男人,她真的很愧疚。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她以為是他,急忙接通了。“蕭爺……”
“是我!喬泠。”
“……喬姐,有事嗎?”
“下周三我生日party,你有空嗎?”
秦妤潛意識裏不太喜歡和之前那些人接觸,但是一想到喬泠有可能會邀請蕭邦,不管他答應的概率有多大,她還是回答。“有!”
“那好,改天我托人把邀請函帶給你。”
“謝謝!”
挂斷電話,秦妤依舊擺脫不了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會去嗎?
詹子旭上班去了,蕭邦哪都不想去,留在他公寓,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等他再一次去拿的時候,才發現已經抽完了半包煙,煙灰缸裏都是煙頭。
沒有煙草的鎮定作用,神經疼得更厲害了。
這時候進來了一條短信,是喬泠邀請他參加生日晚宴。
他想到了秦妤,還是有些矛盾的。但渴望見到她的心情,戰勝了一切,最後還是回了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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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節假期結束了。新的開始,一起努力哈!!!
141.男人絕種了我都不嫁給你
喬泠近一周都在忙生日party的事情,三十歲是女人的一個坎,說實話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能避則避。
但喬家是京都的大家族,這個生日party,也算是對一種變相的宣傳,她不是單是為自己辦,而是為喬家辦。
早上起來的時候,喬泠照鏡子,在鼻翼兩側看到了一些小毛孔,皺起了眉頭。
雖說女人到這個年紀看得到毛孔很正常,但她一向注重保養,除了抽煙兇一點,偶爾喝酒外,沒什麽壞習慣,一時間大受刺激。
也許早就有,只是現在處在三十大關,特別敏感,一點兒毛孔都像在她心裏長了一個疙瘩。
化了個淡妝,遮掩熬夜工作的憔悴,去了公司。
剛進辦公室,點了根煙,吞雲吐霧。張羅生日party,可比公司那些事情繁瑣多了。從酒店選擇到賓客宴請,都由她一手包辦,還要一個個親自打電話通知。她就是個操心的命,什麽事情都喜歡自己親自來辦才放心。
助理薇薇捧着一束百合進來,“喬姐,你的花!”
一看到百合,喬泠就皺起了眉頭。
她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名貴的花收過很多,但沒有人知道她最喜歡的花其實是普通的白百合,只有一個人知道,想到這,她又是皺了皺眉。
“扔了!”
“哈?扔了?這花開得那麽好,扔了不是很可惜嗎?”
“那你拿去,總之別出現在我面前!”
“哦……”薇薇吐了吐舌頭,心想又是哪只蒼蠅在纏着喬姐,讓她讨厭到連花都看不得。“對了,這裏有一張卡片!”
薇薇遞了卡片就捧着百合出去了,喬泠打開一看,是晏寂城的字。他本人*狂妄,字倒是端端正正的宋體,像個中規中矩的人,真諷刺。
Anna,生日快樂,miss you!
Anna是兩人交往的時候,他對她的昵稱,當初一聽就令喬泠心神蕩漾,現在卻光是看到字就讓她惡心得起雞皮疙瘩。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裏。
煙抽了一根,拿過賓客資料剛要繼續看,電話響了。
“我是喬泠!”
“花收到了嗎?”一陣溫柔的笑聲,她卻沉下臉來。“扔了!你要讨好我,還真是搞錯了,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明天才是!但你明天要辦party,我擔心你沒時間收花,提前送了。”
“你監視我?”
“堂堂喬氏千金的生日party,轟動全城,所有權貴都邀請了,我怎麽不能知道?”
“你算什麽權貴,你就是個人渣,所以你也不在我邀請名單裏!”
“現在邀請也不遲,我明天有時間!”
喬泠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