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早上,沒有客人的毛利偵探事務所。
毛利小五郎捏着啤酒罐攤在沙發上,電視機十年如一日的播報着新聞。
柯南和小蘭端着蛋包飯從廚房出來,就聽見電視裏女主持人悅耳的聲音。
小蘭看着電視,感嘆道:“話說起來,日賣電視臺的新聞已經好久沒看見水無憐奈小姐了呢。”
柯南尴尬的沖她笑笑:“說不定水無小姐有其他要緊事……”
“插播一條新聞,海上護衛隊收到船員報案,來自東京港到舊金山港航線上的船員,聲稱他們目擊了編號US27369197126貨輪的爆炸。
該貨輪為九天前轟動全球的世界生命科學大會襲擊事件後,恐/怖分子劫持的輪船。
根據護衛隊和美國方面的核實,被劫持貨輪确認沉沒,現場沒有找到幸存者,因恐/怖分子的身份問題,遇難人數暫時無法統計……”
柯南呆呆地看着電視新聞傳回來的現場視頻,手中的盤子差點掉在地上。
“柯南,你怎麽了?”
“小蘭姐姐,我記得淺野姐姐給你打電話說了她去美國參加學術會議了吧?”柯南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敢相信,“她那天就在現在新聞說的世界生命科學大會現場啊,後來她應該是被劫持上這艘船了。”
“什麽?!你的意思是北川小姐她……?”不等毛利蘭回答,毛利小五郎先從沙發上坐起來,有些痛心的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不是吧?”
毛利蘭也想起來了,有些不可置信:“不會吧?柯南你可別亂說!”
“我沒有!前兩天還聽高木警官說萩原警官請假救人去了呢……”
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都不說話了,屋內一陣沉默。畢竟身邊有朋友遇到這種事故,大家都不好受。
“哎……”毛利小五郎又拿起啤酒,狠狠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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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心裏更是自責。他在那天收到北川淺野要赤井秀一聯系方式的短信後就感到不妙,後來赤井先生通過美國那邊的消息确定她在恐怖分子劫持的船上。
但他連用自己的身份出國都做不到,更別說去救人了。他去質問赤井先生FBI為什麽不營救,對方只是搖頭,很可惜的樣子。
“這是上級的命令。我當然也想去救人,但那可是太平洋上,沒有武/裝力量完全沒辦法……”
再加上基爾的事情,柯南忙于和黑衣組織的較量。在那天晚上的碼頭遇到萩原研二和寺島淳後,才意識到他們要去幹什麽。
可惜那時候貨輪已經出發,他和赤井秀一面前還躺着暈倒的黑衣組織成員。
幸而萩原警官他們去了,他相信他們可以成功。
可是,現在看來……
拉格回到了日本。
後來,因為基爾成功到了美國,美國的據點暫時被FBI剿滅了。
如果拉格不是因為塞利斯的關系,提前回了日本,說不定還會被逮捕。
拉格看着面前這個帶着巨大攝像頭的人體模型。
“Boss。“
“好久不見,拉格,”機械音從模型身上的音響中傳來,“還不向我解釋嗎?你有女兒。”
“您早就知道了不是嗎?多謝,塞利斯這個代號很适合她。”
拉格和艾爾,都是啤酒的基本種類,塞利斯也是一款白啤酒。
烏丸蓮耶沒有繼續和他聊這個。他當初從貝爾摩德的資料那裏看見北川淺野的樣子,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她是拉格的孩子。
沒別的原因,這父女倆實在是長得太像了。除了那雙眼睛像艾爾,其他的地方簡直和拉格一模一樣,只是線條柔和了一些。
“哼。看在你光/輪/教和美國的事務都做得不錯的份上。”
“對不起,Boss,這是我和艾爾理念的分歧導致的。”
“艾爾想要她做個普通人。而我,Boss可以猜猜她為什麽會選擇生物專業。”
機械音似乎也來了興致:“哦?你的意思是,你想讓她進組織的研究所?”
“是的。雖然艾爾的躲藏我瞞報了,可是她并非背叛組織,我也已經流放了六年多,夠了吧?”
艾爾是黑客,本就神秘,其他組織成員長期見不到她本人并不會引起懷疑。後來有了塞利斯,更起了悄悄脫離組織的心思。
以她的技術和對組織的了解,隐藏母女倆的行蹤易如反掌。
拉格當然知道這些,雖然對于女兒的教育理念與妻子不同,但他還是裝作不知情。
既然他沒有脫離組織,去接觸北川淺野當然是不合适的。
一直到北川淺野長到十五歲,拉格都是從妻子發過來的視頻中看看女兒。
本想到了十八歲再告訴她一切,讓孩子自己選擇要繼續做普通人,還是跟着爸爸加入組織。
可意外來得太突然。
當時拉格正潛入光/輪/教執行任務。組織新開發了一款成瘾性藥物,要利用這些邪/教徒進行試驗。
藥物很成功,可光/輪/教留着始終是個定時炸彈。萬一哪天這些教徒染上其他的瘾,被警察抓住,查出來曾經服用過的藥,就會牽扯到組織……
拉格利用祭司的身份,鼓動教主行動,最後光/輪/教幾乎被一網打盡。
因為很多高層和教徒都是被現場擊斃,沒有機會到監獄中去藥瘾發作。
拉格的計劃很順利,如果不是前兩天收到艾爾出車禍的噩耗的話。
上一次與艾爾的見面拉格并沒有看出什麽異常。可發了瘋似的趕到現場的拉格,憑着黑暗世界行走的敏銳嗅覺,本能的覺得不對勁。
艾爾的車禍沒來得及瞞住,Boss也收到了消息,拉格多年來的瞞報也暴露了。
正好行動組有個叫琴酒的新人冒頭,Boss大發慈悲的把拉格流放去了北美洲地區,沒有其他懲罰。
“只是瞞報?拉格,不要以為這些年你的小動作我不知道,”機械音又變得聽不出喜怒,“念你是我多年的部下,已經仁至義盡。”
拉格沉吟片刻,食指敲了敲把手:“我知道的,Boss。”
“你先回去吧,最近沒有新的任務。”
拉格起身離開,随即傳來的是又一個噩耗。
二十天後,北川淺野的葬禮。
雖然上級和美國政府給他們的消息一直是失蹤,可是親眼目睹爆炸的萩原研二和寺島淳,早已默默接受了那個事實。
墓園裏,來的賓客不算很多。
“節哀。”獻完花的小泉裏奈朝萩原研二鞠躬,那雙眼睛藏在長長的劉海後,轉身拉着渡邊南走了。
萩原研二麻木的點點頭,繼續望着墓碑發呆。
送走呆了最久的毛利小五郎一家和寺島淳,萩原研二挪動了腳步,正對着墓碑上妹妹的微笑。
已經數不清多少天了,每晚的夢裏,都是淺野的微笑:“哥哥,再見了……”
他終于懂了她那個來電的意思。
萩原研二不知道在碑前伫立了多久,久到他的腿都有點麻了,終于轉身準備離開。
半山腰下的小道上,駛來一輛保時捷。
萩原研二看見從車上下來的熟悉身影,愣在原地。
“又見面了,萩原先生。”亞瑟朝萩原研二點點頭,和同行的黑西裝男人一起越過他,站到了北川淺野的墓碑前。
萩原研二沒見過的男人輕輕放下一簇白色的花,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閉上眼,随即睜開,轉身朝還在不明所以的萩原研二深深鞠了一躬。
“這麽多年來,謝謝你。”
亞瑟也和他一起向萩原研二微微彎腰。
“再見了,萩原先生。”
二人一起走向小道盡頭停着的保時捷,萩原研二反應過來,立馬追上前去。
“亞瑟!等等!你到底是誰?!”
終究是沒能趕上,兩人坐上保時捷,揚長而去。
貝爾摩德回望這個她停留過最久的安全屋,捏緊手中的行李,坐進車中。
往常她換安全屋從不帶行李,他們這類人,都是怎麽方便怎麽安全怎麽來。
行李袋中都是北川淺野的東西:做飯穿的爪印圍裙、筆記本、沒帶去美國的東大學生卡……
說來好笑,貝爾摩德一張北川淺野的照片都沒有,留給她的只有學生卡上那張唯一的證件照。
大一的北川淺野很青澀,還沒有留狼尾,和貝爾摩德印象中狡猾逗笑的樣子完全不同。
十八歲的少女目光平靜的看着鏡頭,微微翹起的嘴角透露出她對大學生活的期待。
貝爾摩德起初并不想從這裏搬出去。可每天早上起床的空虛,走到客廳內看見的空無一物的餐桌,幾乎要讓她懷疑自己得了ptsd。
晚上會夢見那晚的火海。
或者是家裏,北川淺野趴在床邊,對她彎起琥珀色的眼睛:“姐姐,起床啦。”
然後她猛地睜開眼,諾大的安全屋安靜得頭發絲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往常北川淺野在的時候,家裏就算只有她們兩個人,貝爾摩德也覺得十分熱鬧。或許是她的存在感太強,太吵鬧,老是圍着她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克裏斯,開電視嘛,家裏這麽安靜多不舒服……”
“姐姐今晚想吃什麽?盡管點菜哦!”
“怎麽又擦傷了,姐姐老是這麽不小心。等等,上次醫生給我留了醫藥箱……”
她沒接到的那通電話中,淺野又想說些什麽呢?
駕駛座上的貝爾摩德深吸了口氣,暫時把這些畫面都抛出腦海。轉動鑰匙,離開了東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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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必須要說明一下,不是淺野要故意死遁的,她不會主動做任何讓貝姐傷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