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表白
董家聲拉了陶悠悠的手按到自己身上,那裏跳動得那麽激烈,奇妙的男人和女人的差異,陶悠悠緊張得不停顫抖。
“老師,你沒見過吧?想看嗎?”董家聲低低引誘她。
沒見過,真的有些好奇,怎麽個能屈能伸的樣子。
陌生的活力十足的世界,只是摸着,就讓人猶如火燒一般,心中迷迷朦朦眩暈快活。
要是親眼看了……不行,陶悠悠柔軟的身體變得僵硬,堅定地搖了搖頭。
拉着陶悠悠跌跌撞撞上樓時,董家聲無比懊喪,早知道,就不問老師要不要看了。
這次不是被電話打擾,可,又是做不成。
陶悠悠低垂着頭說不出話,董家聲的體貼讓她內疚之餘深舒出一口氣。
她還是沒做好準備,她也做不到麥柔音的灑脫不羁。
這晚兩人純潔地蓋被子睡覺,第二天是周末,陶悠悠不用上班,董家聲卻要加班,他得帶着考察小組成員向喬斯亮彙報工作,還有,給喬斯亮下通牒,是和解将屬于他母親的財産交給他,還是法庭上見。
陶悠悠睡得正香被手機鈴聲吵醒。
以後周末得關機,陶悠悠惱怒地坐起來拿手機。
“悠悠,媽怎麽辦好?”打電話的是陶媽,陶媽在電話那頭放聲大哭。
陶爸藏了個女人在家裏,就藏在齊中天的主卧室裏,也不知什麽時候找鎖匠開主卧的鎖的,女人呆多長時間了更不知道,陶媽昨晚吃壞肚子半夜起床上衛生間,聽到主卧裏有響聲還以為是進賊了。
她爸怎麽這麽無恥!
陶悠悠氣得一腳踢掉被子霎地坐起身。
Advertisement
“把那個女人扣着不要給她走了,我馬上趕回去。”
不知是那個阿美還是換了女人,不管如何,這是一錯再錯了,還公然把人招到家裏去,絕對不能忍。
陶爸藏着的那個女人是阿美。
“我跟阿美沒有不正當關系,我只是同情她,她的小賣部關了以後找不到工作,身上積蓄又不多,我只是想幫她讓她省點房租。”陶爸狡辯。
阿美原來坐在沙發的,陶悠悠進門後就站了起來,在陶悠悠的狠盯下瑟瑟發抖。
“求求你,我真的只是走投無路,我丈夫爛賭成性又嗜酒如命,喝醉了就打我打我沒半點人性,我不敢回去,回去他就拿我要脅我養女,逼我養女回家對她動手動腳,我女兒原來攢了一點錢,可是去年我大病住院,她辛辛苦苦攢下的那點錢都花光了,我不忍心再跟她要錢了,我女兒受了太多罪了,從小吃不好穿不暖,長大後又給那老不死的不停騷擾……”阿美低泣。
她這樣的話許是說了不少,把陶媽也打動了,陶媽已沒有上午給陶悠悠打電話時的憤怒,甚至還陪着抹眼淚。
她過得再苦跟陶家有什麽關系?
這是道德綁架責任轉移,把自己的苦楚移嫁到陶家人身上,陶悠悠氣得胸腔要炸裂了,偏還不能理直氣壯地大聲喝斥她,那樣顯得自己太冷血了。
要說她和陶爸沒有貓膩陶悠悠是絕對不相信的,真只是無路可去同情憐憫,陶爸完全可以和陶媽商量一下,而不是把人偷偷藏到家裏。
想到他們入侵了齊中天的私人領地,陶悠悠憤怒更甚。
“媽,你跟我去G市,爸,你還年輕,完全可以自力更生,茶葉店我要賣掉,新房我要鎖起來,這是別人的房子你也不能住下去,你愛幹啥幹啥去。”陶悠悠大聲說,懶得跟陶爸和阿美講理。
“你沒權力這麽做,鋪子房子是家聲買給我和你媽的。”陶爸又驚又怕,經過這些日子滋潤的生活,再讓他靠幾百塊一個月的下崗工資他活不下去。
“董家聲憑什麽買給你?”陶悠悠冷笑。
還不是女兒的面子,陶爸蔫了,女兒有個金龜婿撐腰,他也不敢十分惹惱她。
推開主卧房門看到衣櫃裏齊中天的衣物旁邊還挂着阿美的衣服時,陶悠悠一陣惡心,差點吐了起來。
陶悠悠把阿美的東西從衣架上扒下狠狠地扔了出去。
深藍色純棉枕頭上有幾根濃黑的女人長頭發,想到一個肮髒的女人睡在齊中天的床上,陶悠悠幾乎要瘋了。
她想抓着阿美拳打腳踢一番。
陶悠悠剝被套剝枕套,她想把那些東西一把火燒了,另買一套進來,但是她怕買不到一模一樣的,只能剝下來清洗幹淨再裝回去。
潛意識裏,她不想齊中天知道她的家人曾糟蹋過他的私人領地。
“悠悠,這些東西都洗一洗?”陶媽小聲問,她被女兒狂獅一樣的暴戾形象吓壞了。
“嗯,倒上消毒液消消毒。”陶悠悠嫌惡地說。
阿美抽泣着提着行李走了。
把東西清理完了,陶悠悠也不理廳中傻站的陶爸,提了水拿了抹布進房挨個地方抹拭。
衣櫃門窗臺床頭櫃……抹到床頭時,陶悠悠看到床墊和床頭靠背之間有一張紙,下意識就探了手指進去把紙張勾出來。
不知是不是她爸和阿美之間惡心死人的情書,陶悠悠厭惡地想,視線掃過時愣住了。
不是什麽情書,是醫院的診斷書。
紙張有些泛黃脆硬,顯然很長時間了,陶悠悠呆呆地看着格式化的方框裏的字。
每一個字她都看懂了,卻無法聯系到一處去。
“媽,我先回G市一趟。”陶悠悠抓起背包沖了出去。
陶悠悠打出租車回的G市。
“司機,開快點,我有急事。”她不停催促,一分鐘也無法等,她要找齊中天問個明白。
心理性-勃-起障礙!
患者名字是齊中天。
診斷日期是五年前,那時他還在青陽任教育局局長。
這是他拒絕自己的原因嗎?
他愛着自己,卻因身患隐疾只能推開自己!
自己還一直怪他恨他,不知他背後是多麽痛苦!
想到東萊那晚自己和董家聲親熱時聽到的齊中天瀕臨死亡似的絕望慘嚎,陶悠悠呼吸停滞了。
車窗外陷入夜的沉黑中,天邊隐約有雷聲傳來,沉悶的震響,不久,豆大的雨點争先恐後砸了下來。
沉寂裏雨點像千軍萬馬狂奔,沖擊着,讓人怎麽也冷靜不下來。
陶悠悠圓睜着眼睛定定地望着車頭燈漂浮不定的光暈,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思緒陷進一個又一個往事場景中。
得知自己因流言诽語被迫辭職離開學校時,他憤怒地大罵趙政,說趙政不守信用反複小人。
楚暢說,她和齊中天教師節領獎臺上握手許久沒松開,課堂教學賽時眉來眼去目光膠着良久。
原來她和齊中天的那兩次見面,在她心中暗流激湧的時候,其實彼此的情感已曝露無遺,動心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他離開教育局真的和自己有關,為了保全自己,他和趙政作了交換,他離開青陽教育局,自己留校。
到G市時已經下半夜了,小區路燈滅了一半,幽幽綽綽,暗沉沉沒有燈光的一幢幢樓房高深莫測,陶悠悠一點不害怕,腳步從沒有過的堅定和急迫。
來到齊中天房門外了,陶悠悠輕輕按下齊中天的手機號碼。
“這麽晚有事嗎?”他問,聲音裏有無法掩飾的關切。
“有事,我在你房門外。”陶悠悠輕聲說。
房間裏傳來咚一聲巨響,不知是他摔下床還是沖出來太快撞倒東西了。
房門在眨眼間便拉開了。
“出什麽事了?”齊中天抓住陶悠悠肩膀,緊張的視線上上下下掃視,一遍又一遍察看。
“我剛從青陽回來。”陶悠悠仰頭迎上他的視線。
齊中僵住,眼裏思索的情緒閃爍不定。
對他來說,那是難以啓齒的醜事,想必那張診斷書是他傷心時扔出去掉縫隙裏去的,他自己後來也沒找到,才被自己無意中看到。
陶悠悠覺得自己要感謝阿美了。
沒有這張診斷書,她将一直生活在黑暗裏,不會意識到齊中天雖然身材健-碩傲岸如山,面上總是波瀾不驚,可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也會沉溺愛欲也要有渴求,也會受傷。
陶悠悠靜靜站着,心中繃緊一根弦,那根弦等着齊中天輕撫過舒慢下來,也或者她自己剛烈地按下,讓它崩然斷裂。
昏黃的廊燈照在陶悠悠臉上,忽明忽暗的光映入明淨的黑瞳裏,攪起令人眩暈的漩渦,齊中天被吞噬了心神,搭着她肩膀的雙手不由自己收緊,緩緩将陶悠悠往懷裏帶。
毫無疑問,陶悠悠知道自己得隐疾了,她半夜裏跑來,是來告訴自己,她不在乎。
柔軟的身體貼上胸膛了,齊中天又霎地推開。
“等我,我穿衣服送你回去,”他轉身進房,剛才心急,只穿着大褲衩出來開門的。
又要逃避又要拒絕自己嗎?陶悠悠撲了過去,從背後環抱住他。
“齊中天,我喜歡你。”她說,臉頰在他光裸的背脊輕蹭。
像料峭春寒裏飄來陣陣梅花雨,香遠溢清,甜軟的女性氣息撲鼻而來,不帶情-色-誘惑的呢喃細語如春水暖透人心。
齊中天覺得自己醉了,醺醺然的幸福,心跳先是如初春小雨輕蕩,接着,雨勢漸漸大了,滴答滴答連綿不絕。
不要再拒絕不要再回避,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折磨她。
齊中天霎地轉身。
她真美,微微卷起的短發,簡潔的白色羊絨衫,及膝蓬蓬褶裙,如水般清新純淨明澈照人,十分可愛妩媚。
這個女人他想盼了很久,從她還是傻傻的小女孩開始。
她也愛着自己,并且也不在乎自己身體殘缺不全,所以,何必退縮呢!
陶悠悠仰起頭看他,緩緩地踮起腳尖,輕啓嘴唇。
齊中天俯下頭。
他們身高相差太多了,這樣彼此遷就,也還是親不上,齊中天猛一下抱起陶悠悠将她按壓到牆上。
身體淩空,失重會讓人彷徨不安,可陶悠悠沒覺得害怕,她只感到鋪天蓋地的快活。
齊中天一條腿擠進她腿間卡頂着她,他的膝蓋石頭似剛硬,陶悠悠被他頂痛了,她來不及讓他松開,面前一片漆黑,他真高,擋掉了她視線裏所有的光亮,他狠狠地抱住她的頭,熾熱的呼吸挾裹着勃發的欲-念,他的雙唇壓了下來。
陶悠悠在黑暗的深淵裏沉浮,齊中天吻咬着她柔潤的嘴唇,嘴裏含混地嘀咕,陶悠悠聽不清也沒想聽,他喚起她前所未有的情感……還有……翻天覆地的官能感覺。
“中天。”她顫抖着哭泣着喃喃喊叫,雙手無力地抓撓齊中天的肩膀。
“悠悠……”齊中天低呼。
“中天。”陶悠悠覺得饑渴,不由自主就挺身求-歡。
她無意的,只是出自本能。
這本能像雷電,瞬間将齊中天擊垮。
怎麽停下來了?陶悠悠茫然地睜眼看,随即意識到自己方才傷了齊中天的心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慌亂地解釋。
無意中的反應才最真實最尖銳。
齊中天沉沉笑了,将陶悠悠抱下地,柔聲道:“悠悠,容我保持一線男人的自尊,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