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虎狼鬥

“媽，這是果汁酒，你喝一小杯不礙事。”董家聲湊向陶媽給她斟酒，身體更緊地靠向陶悠悠，不規矩的左手往上襲，密密實實……攏住。

底下那只腳的大腳趾恰好在這時隔着襪子內褲擠進凹陷，陶悠悠短促地啊了一聲，額頭汗水簌簌而下。

“悠悠，你怎麽啦？”陶媽皺眉。

“嗆到了。”陶悠悠咳了咳，低縮着身體，淚水流了出來。

“喝口水。”齊中天和董家聲同時說，總算撤了腿和手。

“媽，你吃飽了嗎？咱們走吧。”陶悠悠飛快地站了起來推開椅子退離桌子。

“急什麽？還這麽多菜，阿潔晚上吃的很少，柔音也不怎麽吃。”陶媽皺眉。

“我吃飽了，這些菜咱們打包就是。”麥柔音雖不知桌子底下發生什麽，也看出陶悠悠快崩潰了，急忙站起來支持陶悠悠，不等陶媽再反對，喊門外服務員：“拿幾個餐盒過來打包。”

一行人出了辰天，董家聲開車帶着陶媽和麥柔音姚潔過來的，怎麽坐車又是個問題，陶悠悠拉陶媽要坐齊中天的車，陶媽要拽她上董家聲的車。

“老師，媽的住處我安排好了，就住705隔壁的703，兩室一廳，你和媽一人一個房間，今天原住戶搬走了，保潔公司已打掃清理幹淨，床褥用品全買的新的幹洗店洗好了，今晚就可以睡。”董家聲溫和地笑，眼角挑釁地看齊中天。

“家聲真是體貼周到。”陶媽老懷寬慰。

“都弄好了那我就不操心了。”陶悠悠賭氣道，松了陶媽的手，“姚潔……”她想說姚潔另一個房間給你睡你陪着媽，話到唇邊又吞回，眼睛瞪圓驚恐地看董家聲。

董家聲在她說話時從褲兜裏摸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粒不知什麽東西放進嘴裏。

“董家聲，你吃什麽？”陶悠悠尖聲嘶叫，沖到董家聲身邊一手按他脖子一手就探進他口裏，“你給我吐出來，快，吐出來……”

紅潤的面龐瞬間變得慘白，脆弱惶恐。

“怎麽啦？悠悠幹什麽啊？”董家聲被陶悠悠手指勾得不停嘔吐，陶媽莫名奇妙，問詢的眼神看姚潔看麥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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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柔音聳聳肩看向一邊的齊中天。

齊中天沉沉看着，陶悠悠手指勾得董家聲吐了一地了，又手忙腳亂摸紙巾幫他抹拭唇角，輕拍他背脊給他順氣。

“我們先走吧。”麥柔音輕嘆了口氣，低聲對齊中天說。

齊中天默默地轉身上車，麥柔音坐進了陸虎，齊中天大轟油門，陸虎飛一樣開出了辰天停車場。

汽車在馬路上如入無人之境飛馳，麥柔音同情地看着齊中天彪悍的大塊頭。

他鐵青着臉，臉龐陰沉得像烏雲密布的天空，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無神而空洞。

麥柔音想到電閃雷鳴暴風雨裏奮力搏擊覓不到歸路的蒼鷹。

“悠悠心裏愛的是你，董家聲追的很緊，可她一直咬着牙不肯同意，是你自己錯失良機留了太多機會給他們相處了。”麥柔音嘆道，也不知自己是想替陶悠悠辯解還是想鼓勵齊中天。

咔嚓一聲劇烈的磨擦聲，陸虎靠着路沿停了下來。

“下車。”齊中天厲聲喝道。

“悠悠關心董家聲疏忽你關我什麽事？”麥柔音大怒，她還從來沒給男人這麽粗-暴地對待過。

“我叫你下車。”齊中天下車快步走到副座側的車門，猛一下拉開車門将麥柔音擰小雞一樣提出車，又砰一聲關上車回駕駛座。

“混蛋，我祝你永遠追不到悠悠。”麥柔音氣得脫了高跟鞋朝陸虎砸去。

陸虎車早無影無蹤了，她連車屁股都沒砸到。

“氣死我了，瘋子神經病……”麥柔音破口大罵。

齊中天死死地握着方向盤，手背上青筋突突。

麥柔音戳中他的痛處了。

陶悠悠如今和董家聲糾纏不清的局面确實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對他的情意從一開始就表露得很清楚，盡管她眼神閃爍，經常用若無其事的态度掩飾，可那不經意間的嘟嘴撒嬌，那信任無間的直言……後來……天都山中閉眼邀吻，幾次鼓起勇氣表白，是他一直退縮幾次傷了陶悠悠的心造成今天的局面。

齊中天悶怒不已，卻找不到渲染的出口。

陸虎在G市的大小馬路上奔馳，一個接一個超速的拍照，齊中天恍若不見。

霓虹燈在夜的大都市裏閃爍，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少，三三兩兩摟摟抱抱的人出現在視線裏，齊中天木然看着，忽地，目光定在一個地方。

五彩缤紛的霓虹燈牌上橙黃紅綠燈流轉包圍着幾個大字——夢江南夜總會。

夢江南是G市有名的聲色場所，據說，那裏面集齊了各種類型的美女，進去的男人絕沒有空手而出的。

陶悠悠看董家聲吐得差不多了，又摸出他褲兜裏的小瓶子遠遠扔了，董家聲吐得滿頭大汗，她自己又驚又氣也是滿頭大汗，喘了半天氣抹掉汗水後想起齊中天，回頭看齊中天已不見，不覺悵然。

新住房收拾得妥貼極了，陶媽拖着陶悠悠在沙發上坐下，語重心長開始訓話。

“家聲等了你那麽多年，你但凡心是肉長的就不應該再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那個什麽……叫啥……齊中天一看就比你大很多，就像你父親似的，而且那麽高大，你嫁給他萬一發生矛盾，他一拳頭就能把你揍成肉餅……”

齊中天只比自己大了七歲，哪裏就像她爸了？他也不是野蠻人，不會對她動手的。

陶悠悠氣惱不已，當着姚潔和董家聲的面不便使性子起身走人，咬牙忍着。

“媽，我和老師的事我們自己處理，你不用擔心。”董家聲溫和地笑，岔開話題，說：“媽，你說的姚潔升職可以參加投資的事我考慮過了，讓她做我的秘書不大好辦。”

她媽提過讓姚潔做董家聲的秘書？陶悠悠很意外，不惱了，靜靜聽着。

“怎麽不行？”陶媽急了，說：“就算資歷才能不夠，她是悠悠妹妹你的小姨子，你要提升她誰敢說個不字？”

“做秘書經常要陪我出席酒會，要喝酒，酒桌上都是男人，大家喝醉了動手動腳是輕的，一個不注意把人……”董家聲說了一半不說。

陶媽領會了，愣了半晌說：“那升別的職位行嗎？悠悠就這麽一個妹妹，從小受苦，媽又沒本事，只能靠你了。”

“姚潔就算升了經理級別夠格投資她也沒錢投。”陶悠悠嘀咕，不想董家聲為難。

“沒錢可以湊啊，把青陽的鋪子和房子賣了。”陶媽狠狠瞪了陶悠悠一眼。

“媽，你別和悠悠急。”姚潔溫柔地笑，“媽，你今天坐車累了，早點歇息，我回去了。”

“好好，你回去睡吧。”陶媽對姚潔無條件服從。

“媽，我也有些困了，姚潔的事我會好好考慮的，你休息吧。”董家聲在姚潔走後站起來拉了陶悠悠進房。

陶媽還想說些什麽，又怕影響女兒女婿親熱，只得點頭。

陶悠悠沒掙，跟着董家聲進房，關了房門後惱怒地說：“不能違規提升姚潔，不然，喬董會怎麽看你，還有其他人也會有看法，對你開展工作不利。”

“也不是不能提升她，不過，肯定是不能做我的秘書。”董家聲俯身湊到陶悠悠耳邊，低笑說：“就算是小姨子也不行，老師，你放心，我身邊連只母蒼蠅都不會留。”

原來是要避嫌，陶悠悠瞪他，很是無奈。

話都說得那麽明白了，他怎麽就不死心呢？

“以後給我再看到你吃搖-頭-丸我就不理你了。”陶悠悠轉開話題嚴肅道。

“老師你嫁給我我就不吸。”董家聲耍賴。

他也不想來上這一招，可晚上那架式，陶悠悠差點就上了齊中天的車了，想到酒桌下面齊中天亂動的那條腿，他無法再鎮定，無論如何，昨晚那樣的事他不允許再發生。

陶悠悠感到深深的無力和疲倦：“我喜歡的是齊中天。”

“你也喜歡我。”董家聲說，要證明給陶悠悠看，猛一下張臂把人抱住，不管不顧就吻了下去。

眼下和以前不一樣，和齊中天明确關系了，不能再和他厮混，陶悠悠着急，拼命掙紮踢打，卻哪掙得過，不止沒掙脫，反把董家聲弄得更加火旺。

昨晚齊中天對她做過的事他也要做，董家聲猛一下抱起陶悠悠把她甩到床上。

“董家聲，你別胡來。”陶悠悠吓得尖叫，跑不掉，蜷縮着往床頭躲，哪躲得開，大山一樣沉重的身體壓了下來，不容她反抗，不容她閃避，舌頭在她口腔裏狂掃，作弄安撫：“老師，別緊張，很舒服的……”

他蹭擦着，發出像是痛苦又像是歡愉的吶喊，陶悠悠魂飛魄散，董家聲一手撐起身體，一手去拉褲子拉鏈要放出作惡的器物，陶悠悠抓住機會一把掀開他，也不顧衣衫不整，幾步往房門沖。

她快，董家聲更快，獵豹一樣迅捷無比從她背後竄過來，不往床上抱了，順着慣性把她壓在門板上，一件一件剝她衣服，剝衣服的同時，一雙手經過的地方摸了個遍。

面對面，再清楚不過地看到他的每一個動作，陶悠悠眼淚流了出來，這情形還是舍不得打他，只得哀聲哭求：“董家聲，你別這樣，我要嫁給中天的，你這樣我以後還有什麽臉面見他……”

不說還好，這一說，将董家聲的獸性盡挑動了起來，本來就失了控，猛一下就成了瘋狂的野獸。

老師的身體真香真軟，董家聲覺得自己瘋了，沒了理智，血管要爆開了。

陶悠悠吓得周身冰涼。

滾燙的人摸起來只覺涼絲絲更舒服，柔軟滑膩，像冰箱裏剛拿出來的果凍，清爽可口極了。

“董家聲，你再胡來我就生氣了。”哀求無效，陶悠悠哭着威脅。

董家聲僵住，胸膛還在急促起伏，喘-息仍是激動粗嘎，卻不敢再繼續下去。

積威成疾！他對陶悠悠的敬畏，并沒有因感情發生變化減淡。

陶悠悠讓他在生理上從男孩長成男人，心理上的師恩卻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漸淡，很奇怪很複雜的情感。

“老師，我很難受。”他撒嬌，身體繃得很緊，擠壓陶悠悠，讓她感受他的痛苦，像她哀求他放過她一樣哀求她：“老師，你給我不行嗎？”

哪能行，得了他略微松懈的機會，陶悠悠再不遲疑，推開董家聲，拉開門往外沖，董家聲追了出來，陶悠悠往回一縮進房，飛快地關上房門，落鎖。

“老師。”董家聲喊，要拍門又急收回手。

陶媽就在隔壁，被她聽到不好，雖然陶媽聽到了，過來幫着他把陶悠悠辦了都有可能，可是，老師不願意不能強迫。

“老師，你答應我今天晚上不去找齊中天了，我就走，不然……”董家聲壓低聲音隔着門板講條件。

不答應也不行，陶悠悠無奈應下。

大門響起拉開的聲音又關上，陶悠悠松了口氣，腿軟得站不住，哆嗦了半晌，拿手機拔打齊中天電話。

“不好意思，我會慢慢說服我媽的。”陶悠悠強笑道。

齊中天淡淡地哦了一聲，電話那頭背景音樂聲勁爆瘋狂。

“你在什麽地方？”陶悠悠皺眉。

“夜江南。”

陶悠悠對夜江南這個名字不陌生，手機從掌心滑落。

齊中天看着手機出了會兒神，緩緩按下了挂機鍵。

陶悠悠撿回手機，呆呆地看着手機屏，一整夜，齊中天卻沒有打過電話過來。

第二天是集資登記的最後一天，陶悠悠腦袋裏茫然空白，麥柔音登記了三百萬，她投入了所有的積蓄連同賣房的預算，其他人也差不多，基本上有房子的都賣房子了，很多人還問親友借錢。

中午，陶媽煲了湯裝在保溫壺裏提過來，喊了陶悠悠和姚潔到董家聲的總裁辦公室一起喝湯。

姚潔升職投資的事董家聲幫她辦妥了，将她拟入了青陽分廠的人事名單中，職務暫定為倉庫主管，跟經理平級，有資格參加投資。

姚潔的投資金額她自己填的，一百八十萬，是青陽那鋪子和房子賣掉後的大約價值。

陶悠悠有些惱火，自己不嫁給董家聲，房子鋪子賣掉後得把錢還給董家聲的，可現在她媽卻把房子過戶給姚潔。

“青陽房價這幾個月漲得真快，咱家那鋪面八十萬買的，現在如果賣可以賣到一百一十萬了。”陶媽有些惋惜地說。

“魚與熊掌難以兼得，舍不得就別賣呗。”陶悠悠刺道。

“說的什麽話？不賣你能替你妹妹出這個錢嗎？”陶媽發火。

有多少錢辦多少事，我又沒欠姚潔什麽，陶悠悠深感郁悶。

“媽，這老鴨湯真好喝，你也喝。”姚潔笑着打岔。青陽房價漲得很瘋，她其實舍不得賣，本來以為董家聲會說幫她掏這個錢的，誰知董家聲紋風不動。

不知他會拿錢幫陶悠悠投資嗎？姚潔笑問道：“悠悠，你投多少？”

“我沒錢，不打算投。”陶悠悠搖頭說。

董家聲拿湯勺的手顫了一下又如常。

六點下班，五點時登記基本已結束。董家聲閑适地踱進了行政部。

集資登記表彙總到郭濤案前了，董家聲笑問道：“郭叔叔，籌到多少集資款？”

“五個多億，正泰管理班子的人錢還真不少。”郭濤把名單遞給董家聲，壓低聲音說：“家聲，有件事我看你得上心，齊中天居然沒有投資，估計是不想幹了。”

董家聲默默地盯着通訊銷售部的名單。

五個分區銷售經理加上人事經理李偉滔總經理齊中天總助邱慧琳，通訊銷售部本來要有八個名單的，但現在只有六個，齊中天和陶悠悠都沒登記集資。

“你打電話問過嗎？”董家聲竭力便自己聲音不走調。

“問過了，他說他最近準備結婚，要置買別墅沒錢。”齊中天是正泰四條腿中的一條，缺了他正泰就瘸了，郭濤親自打電話問的，“這不是理由，你得有所準備。”

“我老師呢？”董家聲問。

“陶悠悠？沒登記。”郭濤奇怪，“她沒必要投啊，你的還不就是她的？”

是啊，自己的還不就是她的，可是，陶悠悠沒投資卻不是這個想法，董家聲微咬唇，說：“郭叔叔，幫我老師補上名字，投資金額五百萬，這個款項我明天劃到你戶頭，要繳款給財務部時你幫忙劃一下。”

“好。”郭濤應下。

董家聲沉思了一下，又說：“郭叔叔，你給齊中天再打個電話，就說，讓他幫一下忙，先認個數。”

“好，我明白了。”郭濤點頭。

董家聲剛上任，青陽派的中堅力量就流露出離去的念頭，對他的工作正常開展會帶來極大沖擊。

陶媽比董家聲更擅長圍追堵截，下午早早來到正泰，陶悠悠白天嘔着氣不找齊中天，下班後磨磨蹭蹭想等齊中天來哄她向他解釋他昨晚在夢江南的原因，沒等到，被陶媽拽個正着。

董家聲晚上要出去應酬，先把陶媽和姚潔陶悠悠三人送回住處，還特意上樓先喝了一大碗陶媽煲的湯，一面喝一面大誇，哄得陶媽笑逐顏開無比快活。

“家聲這孩子真難得，至情至性……”董家聲走後，陶媽又開始念叨。

陶悠悠聽得膩味，一整天沒和齊中天說過話心情很不好，真想跟她媽吵一架，勉強忍下找其他話題，還真找到了。

“媽，周末我帶你去查查眼睛，這邊醫院醫療條件好，應該能治好。”

“治一治也行，媽最近老覺得看東西有點模糊。”陶媽和陶爸離婚成全阿美，心中其實很難過，夜裏經常偷偷哭，這幾天眼睛總濕漉漉的，視力也越來越差。

齊中天這晚還是沒給陶悠悠打電話，陶悠悠又氣又傷心，咬着牙也不給他打電話，第二天看到公告欄出來的集資名單上有齊中天的名字時，氣得差點當場哭了起來，進辦公室後齊中天按內線找她，她生硬地問道：“齊總你好，有事嗎？”

她只注意到齊中天的名字，還不知自己的大名也在榜上。

齊中天想問她這件事的，聽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想起昨天下午陶家母女三人和董家聲親密離開的身影，不覺火起，霎地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