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拱過來讓他招架不住
轟隆——
樹屋外劃過一道響雷,攜裹着閃電,一下照亮了室內。
紀琰打開了樹屋中存放的戶外電燈,暖黃的燈光亮起來,卻不足以驅散樹屋內的陰冷。
唐予白抿了抿嘴唇,說完剛才那句話後,便有些無所适從,甚至覺得有點懊惱......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怎麽就說出那句話的......
再去看紀琰,當然也是渾身濕透的狀态,額發滴着水,正在翻這裏唯一的一個衣櫥,從進樹屋之後,其實很少朝他這邊看,像是刻意避着什麽,倒顯得他剛才說完話之後的懊惱有些多餘。
外面的雨實在太大,連樹屋內的動靜都掩蓋了去。
唐予白捏了捏眉心,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直到紀琰喊了他幾聲,才反應過來——
“......小叔,這裏沒有洗浴室,不能洗澡,拿這些擦擦身體。”
紀琰拿着從衣櫥裏找到的換洗床單,伸手遞給唐予白。
“好。”
唐予白接過來,見紀琰那裏也有一個被罩,同樣是樹屋中留下用來換洗的四件套,只是這也意味着,兩人擦完身上,要在這裏住一晚的話,就只有床上那一套被子了。
而且......也沒有可換洗的衣服。
不過現在想這些實在有些多餘,當務之急是把身體擦幹,否則繼續濕透下去,加上變冷的天氣,恐有失溫的風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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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屋外面的雨一直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而且雨勢依舊很大,在這樣的雨勢中,樹屋內仿佛在上演着默片一樣——
耳朵裏除了雨聲,其實聽不到多少動靜。
然而眼睛卻依舊能看到很多,這樣一來,畫面流入腦海中,就顯得更為清晰和印象深刻了。
地上是散落的濕衣服,因為跑回樹屋時,雨勢已經很大,從外到內無一幸免,全部都濕透了,所以......現在兩人身上自然也沒什麽能留存下來。
唐予白悶不吭聲,脫衣服的時候眼睛也一直垂着,然而樹屋就這麽大點地方,他垂着眼睛,也能看見從紀琰那邊,一件件褪下來的衣服,和他一樣,都扔到了地上。
樹屋內也就一件床單和一件被罩,只有兩樣能擦身上的東西,總不能先蓋着,然後再脫掉濕衣服,所以無可阻擋。
正對着也不是,背過去也不能,唐予白側着身體,僵硬着脫完,還要盡量讓自己保持自然。
這沒什麽......他心想,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好歹唐予白也是個男人,很快“平穩”下自己的心情,脫完衣服後就用床單給自己擦掉身上的水分,不過因為沒衣服穿,擦完之後,還是得把潮濕的床單披在身上。
“頭發也擦一下,小叔。”
唐予白動作一頓,沒等回答,就見一雙赤足邁步過來,然後彎下腰——
“紀琰,你幹什麽——”
唐予白簡直要吸口氣,眼睜睜看着紀琰撿起地上的布料......
所有的,然後逐一擰幹。
“要挂起來,不然晾不幹。”
紀琰視線專注在衣服上,那被罩疊起,圍在他腰間,早已經收拾妥當。
唐予白視線不由得瞥上去,寬闊挺直的肩背,肌肉結實隆起,随着動作展示着過人的線條,流暢且充滿了肌理感,還有同樣線條分明的胸腹肌,上面還殘留着水珠,也不知道是囫囵擦掉,沒擦幹淨,還是頭發上掉落的水珠。
“你怎麽不把頭發擦一下?着什麽急?”
唐予白下意識道。
紀琰動作一頓,抿唇嗯了一聲,視線還是沒往唐予白身上挪過一眼。
“我擰完衣服就擦。”
頓了頓,又道:“外面太冷了,小叔擦幹之後趕緊去床上。”
唐予白:“......嗯。”
這種氛圍下,好像很多字眼都成了“敏//感”。
唐予白披着床單去到床上,又下意識看向紀琰——昏黃的電燈光暈下,給紀琰身上打下了不少陰影,那胸腹肌看着壁壘分明,格外彰顯着存在感,再往下,竟還有隐沒在被罩中的鯊魚線......
再次讓唐予白深刻認識到,經過這兩年,紀琰究竟變化有多大。
一個和他共處一室的男人......
............
唐予白想去把自己衣服拿過來自己擰幹,可現在過去,無疑要和紀琰挨得近,或許還會觸碰上什麽,以至于他手腳像是被桎梏住了一樣,坐在床上,怎麽都動彈不了。
然後就這會兒功夫,紀琰已經把所有衣服都擰幹了。
轟隆——
外面又是一聲響亮的悶雷,從天際劃過的閃電,又将樹屋照亮堂了些,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很快,屋子裏又暗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電燈放久了沒多少電量,還是原本就這麽暈黃昏暗,此時的樹屋,也只堪堪能看清人罷了。
等紀琰走到床邊,唐予白才又意識到,就算他不過去,紀琰擰幹衣服,也是要過來的。
畢竟樹屋裏就一張床。
咯吱——
木床難免發出了響動。
紀琰掀開被子,帶來一身冷氣。
樹屋裏也實在是有些冷了,更何況紀琰剛才打着赤膊,在外面那麽半天。
被子裏也還是冷的,唐予白手腳冰涼,可盡管如此,也比什麽都沒有遮擋強得多,他攥緊被子,往紀琰那邊拽了一下,但下一瞬間,手腕卻猛地被紀琰給攥住了......
唐予白動作倏然一滞,下意識看過去,正對上紀琰盯過來的視線。
兩人對視半晌,紀琰喉結滑動了下,啞聲道:“小叔的手......好涼。”
“很冷嗎?”
紀琰的聲音帶着磁性低沉的沙啞,看過來的目光,幾乎讓唐予白身體忍不住顫抖。
還不如不看過來......
唐予白想将紀琰的視線轉過去。
可紀琰就像是終于破了戒一樣,又或許是再也無法強硬扭轉自己的yu念,終于沖破了阻礙,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在強行壓制過後,是更難以抵擋的本能反擊,他慢慢朝唐予白靠近......
咯吱——
床又響動了一下,仿佛敲響在了唐予白心上,而身體也随着從手腕上蔓延翻湧的觸感,而止不住輕顫了起來。
唐予白猛地哆嗦了一下,雙手想要推拒:“紀琰,不許過來......”
“可是小叔,我很冷。”
紀琰低聲道:“小叔能不能行行好,幫幫我?”
“紀琰——”
唐予白有些心慌:“你......”
“小叔再對我心軟點吧。”
紀琰喟嘆一聲:“小叔這麽心軟,我怎麽可能忍得住呢......”
唐予白張了張嘴,還想要說話,卻驟然被攬住了腰身,不可控的靠近過去,嘴唇也被迫體驗着不容拒絕的鮮明觸感,視線傾倒,有種颠覆的錯覺,後背觸及到柔軟的床面,兩只手都動彈不得。
第三次接吻,仿佛點燃了不知存在于哪裏的火,熱氣上湧,好像連室內溫度都升高了不少。
唐予白唔了一聲,鳳眸眼尾紅得不行,口腔被占據着,舌尖被糾纏不休,皮膚相貼的觸感能擊潰他的防線,不由得被逼出了眼淚,眼前一片模糊,好像連心底的界限都失守模糊了一樣,危險的信號不斷襲來,卻怎麽都接收不住。
外面雨勢還能更大一點嗎?雷聲好像也更響了,弄得耳朵嗡鳴,仿佛連近在咫尺的聲音都聽不見了一樣。
有人說着幫他的字眼,然後模糊的視線中,只能看得到紀琰的身體往下,腦袋在輕輕晃動。
唐予白不知道自己嘴裏發出了什麽聲音,或者是說了什麽話,他猛地攥住紀琰的頭發,想要逼令這煩人的狗崽子聽話一些,但他又忘了,哪怕是兩年前,紀琰也比他高比他強壯,如今更是長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大概是因為先前總是裝作乖順的模樣迷惑了他,讓唐予白總下意識覺得能牽住這只小狗的繩子。
但小狗已經長成了大狗,拱過來的架勢已然讓他招架不住。
轟隆——
不知第幾次雷電閃過。
從下雨開始就氣氛不明的樹屋內,終于揭開了隐藏在假象下的暗潮洶湧。
窗外雨勢噼裏啪啦,聽得人心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這天地間仿佛就只剩下這一間樹屋,他們藏在其中,仿佛沒了所有的束縛和顧及,催促着唐予白放縱着,瘋狂着......
“小叔,我知道你還給自己留着退路。”
“那份轉讓股份的同意書,還有你現在的職位......我可以等,小叔,多久都可以。”
唐予白眨了眨眼,眼睛帶着潮意瞥過頭。
他想,紀琰為什麽總是這麽狡猾,這哪裏是只大狗,明明是當初他在野外遇到的那只孤狼。
可紀琰帶着他的手,唐予白沒有反抗,而是閉上眼睛,氣息不定的聽着雨聲雷聲,還有其他擾人心思的聲音......
............
下了整整一夜雨,直到天大亮,雨勢才像來時一樣,又驟然停了下來。
雨後的陽光很明亮,而樹屋選的位置也堪稱絕妙,能讓陽光透過層層樹影折射到屋內。
暖黃的陽光照亮了屋內的一切。
唐予白皺了皺眉,不堪陽光侵擾,下意識翻了個身,然後感覺身上壓着什麽......
随即,一小片陰影下來,陽光被擋住了。
下一瞬間,唐予白驟然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肌理分明的胸膛,再往上,是紀琰垂下來的目光,那樣專注的湖綠色眸子,仿佛野性還沒有消失一樣,只是暫時被滿足而休憩了起來。
然後聽着紀琰開口道——
“小叔,早。”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