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批命
谷雨推門進來,白露靠在門邊做鞋子,嘴裏黏着針線,笑道:“一天到晚的不見人影,又跑到哪裏去瘋了。”
谷雨也不理會人,自己倒了一杯楓露茶來吃,笑吟吟的瞧着幾雙眼睛盯着她。白露笑道:“谷雨這小蹄子皮癢了,姑娘等你回話呢,只顧着自己吃茶。”
孟玉拆端起茶,湊到嘴邊卻沒喝,确實想聽聽谷雨的說辭。
“方才我去老夫人院子給琥珀姐姐送鞋樣子,聽幾個老婆子說話。二老爺不是請悟智大師對八字,二姑娘跟那位李公子八字不合呢。”
白露笑罵,“還用你來說,府裏誰不知道二姑娘與李家公子不成了。那悟智大師到底怎生說?”
“你聽我慢慢說嘛。”谷雨道:“兩人不但八字不合,大師還說二姑娘八字硬,一生不順遂,于姻緣上妨礙也大着呢。那李公子更不堪,壽薄命短,半路隕落。”
白露跟孟媽媽俱是一臉驚懼,這可了不得。孟玉拆卻愣了,前世兩人的命運可不就是那樣嗎?悟智大師全說到了點子上。
“所以呢,李夫人飯都沒留便走了,二夫人也氣的不輕,又不能指摘大師什麽。二姑娘這會兒還在屋裏鬧呢,淚天淚地的。”谷雨說完也是唏噓。
孟玉拆交代這些話不可拿出去傳,任何人問起只說不知道,幾個大丫頭們連連保證。估摸着時辰,孟玉拆起身收拾好自己,往老夫人房裏去。
幾位夫人都在,二姑娘趴在老夫人懷裏哭的眼睛紅腫,傷心至極。“老祖宗,孫女沒法活人了,叫我絞了頭發,去廟裏當姑子罷。”
老夫人虎着臉,“渾說什麽?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值當你這樣。悟智大師也不是神仙,也不能斷言就那樣準,你放心這話傳不出去。誰敢亂嚼舌根子,我第一個不饒她。”
本來也只是要老夫人一個态度,既然有了這個保證,沈清柔抽抽噎噎啜泣,也不尋死覓活了。二夫人恨聲道:“也不知咱們如何得罪了悟智大師,給我女兒下這樣的批命。”
又隐晦的瞧大夫人一眼,“雖說是大嫂介紹來的,我斷斷不信大嫂有這等冤枉親侄女的心。”
大夫人愁眉,“你這話說的倒是怪我了,悟智大師給批姻緣八字旁人求還求不來呢。我好心為侄女着想,還落不得好?”
二夫人是氣極了,八字硬的批命,往後沈清柔再想找個好人家那是難上加難。就是跟大房沒關系,也覺着人家在瞧她笑話,要攀咬一二,何況是大房介紹的悟智大師。
眼瞧着老夫人面色也不善了,沈清柔自聽說那批語,便要死要活在屋裏哭。這會兒好容易來請安,叫老夫人勸住,就拉扯起旁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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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二夫人吃挂落,沈清柔忙朝大夫人行禮,“是侄女的錯,今兒無狀,望大伯母憐我命苦,寬宥一二。”
大夫人不好再說什麽,二夫人怕婆母也不再開口。孟玉拆自進來瞧見那邊的形容便躲進了耳房,聽說商議完了才出來。
坐到會子,老夫人屋裏擺飯,夫人們點完卯回房,吃完飯姐妹們便拉着沈清柔軟語安慰。沈清柔在姐妹們面前自來強勢,不肯示弱,這會兒傷心懶的應酬。
說了幾句便有些冷場,沈清麗厭惡沈清柔非常,樂的瞧她悲态。沈清柔不配合,便拉着沈清佳先走了,沈清芸拉了拉孟玉拆的袖子,示意她走。
兩人便結伴出門,後面房裏只剩了沈清蘭沈清柔姐妹,沈清柔想起前些日子在沈清蘭面前的作态,如今沈清蘭不知如何笑話她。
一股無名火便蹿上來,‘嚯’地站起來,眼睛噴火,又嫉又恨,“你別得意,我知道是你詛咒我的,那悟智大師也是你娘請來的,還不知有什麽勾當。往後我不會處處低你一等。”
沈清蘭最不屑跟沈清柔玩這些內宅的小把戲,那股睥睨、淩駕衆人之上的高傲着實叫人氣悶,沈清柔狠狠的咬牙。
“那我就等着你翻身了。”冷笑一聲,也走了。
孟玉拆陪沈清芸回院子,沈清芸笑哈哈道:“你瞧見沒,二姐哭的眼睛都腫了,以往那麽高高在上,現下如何呢?”
“你可小聲些,叫她知道你笑她,要撕你的嘴。”孟玉拆提醒道。
“我怕她不成,以往我是懶的跟她計較。還沒譜的事兒,誰不藏着掖着,偏她跟二伯母生怕人家不知道,攪的滿城風雨,怪的了誰。”
不想跟她議論沈清柔的事,孟玉拆忙轉了話題,“過幾日你生辰,還沒說你想要什麽呢。趁早告訴我,若準備的賀禮不合你喜歡,我不換的。”
沈清芸果然抛開了沈清柔的事情,“不行,你得準備我喜歡的,還不能我告訴你,不然有什麽趣兒。”
“二位妹妹從老祖宗屋裏來嗎?”
說的高興,蜂腰橋對面便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沈清芸兩步奔過去,喚了一聲三哥。孟玉拆蹲身行禮,沈珲連忙叫起。
“有些日子沒見表妹,今兒我買了些零嘴,過會兒給表妹送些去罷。”沈珲看見孟玉拆的眼睛便晶晶亮,歡喜的很明顯。
孟玉拆側過身子,躲過他滾燙的視線,心下有些不自在,“沒什麽。只是爹娘一周年快要到了,我抓緊日子抄寫往生經,供奉佛前也是我的心意。”
提起孟家夫妻,沈珲也為她惆悵,開解道:“姑媽姑父在天之靈必保佑表妹平安順遂,萬望表妹保重自己。等表妹哪一日要去濟遠寺,我随表妹出門。”
“多謝表哥。”
然後只瞧着沈珲和沈清芸說話,輕易不再開口,即使沈珲想誘她多說兩句,也被四兩撥千斤的擋回去。
沈清芸要拉沈珲陪着去見三夫人,想起三夫人的唠叨勁,耳提面命的叫讀書,沈珲渾身一顫,“你自己去罷,我還有事先回房了。”
沈清芸哼了一聲,帶人走了,沈珲于孟玉拆并肩,送她回去,“表哥有事先去忙,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那不過是推脫的借口,他只是想跟她多待些時候,“我的事不打緊,先送你回去。”
孟玉拆看了看沈珲,笑道:“過幾日到芸表妹的生辰,表哥說我送她什麽好。”
沈珲原本想跟她說什麽,孟玉拆先開了口,便不好再談其他,“一個小生辰罷了,表妹準備些姑娘們玩的荷包、絡子或者香囊就是了。”
這些東西也太稀疏平常,沈清芸時常挂在嘴邊的‘玉丫頭是我的知己’,這份生辰禮便不好随意處之。“罷了,我還是自己想。”
沒有幫上忙,沈珲臉上一赧,“表妹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大忙幫不上,要點胭脂水粉還成的。”
孟玉拆忙謝過,她可不敢麻煩沈珲。三夫人看這個兒子與眼珠子無異,打攪了他向上求學,就罪過了。
告別了戀戀不舍的沈珲,孟玉拆便帶人回院子,看見白露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孟玉拆提醒道:“不準胡說,不管他怎麽表現,也想想三舅母。”
三夫人就沈珲一個兒子,學問雖比不上沈望沈琏,家世一點不差,想必将來的婚配也不低,她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若真有什麽牽扯,倒黴的一定是她。白露臉上瞬間黯淡下去,嘟嘟囔囔道:“姑娘哪裏不好了,跟沈家的幾個姑娘相比,我瞧着姑娘更好些。”
孟玉拆好笑,“我就是再好,無父無母這一條也是天大的不好了。”
想一想也覺得心酸,不過算起來失去的父母的日子已經過去幾十年,她早已習慣,卻免不了身邊人總走不出來。
沈清柔跟李家公子的婚事黃了,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自二月份劉姨媽一家上京來國公府拜見了一回,這回又邀請了大夫人過去。
孟玉拆戴孝在身,不宜四處走動,只在府裏陪着老夫人。這次出去,在張家遇見了忠順王王妃,端午前下了帖子,說是邀各家姑娘賞菊。
孟玉拆聽回來的人說起這事,便知道,宮裏怕是将皇子們選正妃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前世沈清蘭嫁給五皇子前期蟄伏,後卻是煙花一瞬。
如今她會怎麽辦?
作者: 解釋一下,這不是一本權謀文,我也寫不出來,就是小言。因為男主的身份不明,前世的事情許久沒交代清,所以才有朝堂上的事情,後面男主想辦法恢複身份就啦~咱們開開開心心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