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交情?

回院子睡了一覺, 起來已經是午後,房間四處窗戶大開。孟玉拆住的院子在西園往裏面, 靠近後街的地方。

房子後面有一個小型池塘, 岸邊生着些蘆葦、荇草,暑天最易招惹些蟲蟲蚊蚊。孟媽媽便叫幾個丫頭用軟煙羅鋪了一層窗紗, 既通風又防蚊蟲。

白露在窗根底下做鞋子,聽見床帳子後有動靜, 倒了一杯冷茶, 孟玉拆接過來一口喝了個幹淨,“什麽時辰了?”

白露往前頭瞧了一眼正廳的挂鐘, 笑道:“醜時末了(三點)。”

孟玉拆坐起來, 慢慢梳理淩亂的頭發, “前頭有人來沒有, 大夫人可回來了?”

“都是些府裏來串門的,姑娘睡了,我沒叫她們打攪。這個時辰想必該回來了, 還沒聽說呢。”

孟玉拆點點頭,叫白露服侍着起來穿了衣裳。

午後正是悶熱的時候,老夫人的前院是一個回字形狀,中間一條小甬道, 廊下一座小橋。橋下從山澗引進來水, 庭院的假山石上嘩啦啦的淌下來一條小溪。

廊下有丫頭婆子瞧着貓狗打架,門前站了兩個人,正是琥珀跟劉媽媽。劉媽媽跟在大夫人身邊形影不離, 她在這裏,看來大夫人回來了。

時常屋裏伺候的丫頭這會兒都在門外候着,孟玉拆一思索,便知道想必是大夫人有什麽不方便其他人聽的話要跟老夫人說。

她也不進去了,走到廊下去看那些倦怠的鳥雀。琥珀跟劉媽媽守在門前,原還想着找個什麽借口攔人,當下笑道:“咱們家表姑娘事事周到通透,不怪老夫人疼愛。”

劉媽媽随和一笑,“正是呢,大夫人也說表姑娘仁善,玲珑心思,方方面面都想得到。”

随即又嘆了一口氣,往緊閉的房門瞧了一眼。今兒她随大夫人到長公主府,應邀前來的人家不少,她家大姑娘在裏頭也算數一數二。

從長公主招待安國公府的态度便瞧的出來,大姑娘風華超群,大夫人瞧在眼裏,喜在心裏。

本來都好好的,要開席的前夕,大姑娘随着舞陽郡主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便見舞陽郡主臉色難辨。沈家随去的人一頭霧水,在長公主府,也容不得放肆。

期間長公主有什麽話要說的模樣,偏偏不開口,還是大夫人有決斷,在要離開時悄悄問了幾句。大長公主瞧着面色為難。

Advertisement

這一次大家心照不宣,誰都知道是在給皇家挑兒媳,自然不能馬虎。是以每人的生辰八字都要經過嚴格的篩選。

請的人便是濟遠寺的悟智大師,沈清蘭随舞陽郡主出去好巧不巧遇見正在招待悟智大師的公主府郡王。

舞陽郡主也是個調皮的,拉着沈清蘭悄悄躲在後頭,恰恰聽見悟智大師說的話。

大夫人雖不知曉是什麽批命,但瞧長公主神色隐晦,便知道不好了。

大夫人福了一禮,微笑道:“我也斷不能全信那個,只是公主話說一半實在叫人心焦,還請公主解了我這疑惑,臣婦感激不盡。”

長公主也覺得這事做的不像話,本來悄悄的請大師看一眼,不行的不動聲色的刷下去。偏偏舞陽那丫頭莽撞,拉着沈清蘭聽了個正着。

她尴尬笑道:“其實也不是不能告訴你,大師的意思呢,你家大姑娘是極好的,難得的宜家宜室。只是說這幾年時運不濟,晚幾年成婚便大富大貴,順順遂遂。”

沈清蘭站在不遠處,看見大夫人一臉嚴肅的拉着長公主說話,心裏的不甘沸水一般沸騰。費了多少心力安排,先将消息賣給悟智,叫他在徐閣老跟前去讨個好。

既成全了他,也于她有利,就等着這一日長公主請悟智大師看字的時候。說一句她如今八字與皇家相沖,晚幾年成婚貴不可言的話。

臨了臨了,悟智大師方才說出那話,公主府的小郡王竟然帶了雲生子進來。這位雲生子乃是與悟智大師分庭抗禮的道家仙師。

早幾年在民間宣揚道法,漸漸聲名鵲起,永嘉帝找人煉丹,有人将他舉薦上去。便叫他乘了風,此人詭谲聰穎,能言善辯,是永嘉帝跟前的大紅人。

順天府一座恢宏大氣、金碧輝煌的玉皇廟,滿城側目,萬人巴結。沈清蘭想到他就氣的牙癢癢,前世永嘉帝被賢王囚禁,後者以攝政王的身份入主朝廷。

先前跟永嘉帝親近的雲生子竟然毫發無傷,成了以陰狠毒辣著稱的賢王軍師,便足見此人見風使舵、陰奉陽違的本領。

今日對方一句,‘若要富貴安泰,沈家大小姐今生恐怕都與皇室無緣’,不是徹底斷送了她往後嫁給趙楚铮的希望。

大夫人從長公主嘴裏得知雲生子的話,臉色一沉,勉強笑道:“我是不信這些的,既然是雲道長說的便罷了。今兒晚了,臣婦告辭。”

長公主将人送出院門,轉身氣道:“去把小郡王給我帶來!不知道今日府裏宴請的都是嬌客,他把雲生子請來幹什麽?”

其實是因為長公主一早決定請悟智大師來坐鎮,小郡王是唯恐天下不亂、愛看熱鬧的性子,專程邀雲生子來打擂臺的。

底下人自然不敢這麽回話,只小心翼翼道:“郡王也是從太後宮裏出來遇見了雲道長,順嘴請他來。”

長公主扶額,還好沈家大夫人沒說什麽。只要她把這裏的消息截住,不要外傳,只叫宮裏知曉,想必也沒什麽。

沒了沈清蘭,世家貴女多得是,皇家子弟還怕沒有妃嫔?

“……娘說說這都是些什麽事,前兒悟智大師給二丫頭下那樣的批命,今兒雲生子又編排清蘭,咱家的姑娘八字都叫說成什麽了。”大夫人倦容明顯。

老夫人靠着鎖子錦靠背,臉上的褶皺仿佛都沉靜了,默了一會兒,“你也不要想太多,就是這樣的批語只要不傳出去,誰知道呢?過會兒你派人跟阿素一道,去公主府走一趟,長公主是伶俐人,她知道分寸的。”

這是要叫陳媽媽去讨一個封口的示下,大夫人蹲身一福,“多謝娘為清蘭着想。”

“有什麽打緊,都是我沈家的姑娘。既然悟智大師說清蘭不宜早嫁,你就用這個借口罷,皇家進不去也罷了。”老夫人聲音低微下去,顯見的累了。

大夫人還不甘心,沈清蘭身份尊貴,在往前走一步未嘗不可。她跟侯爺都樂意叫她嫁進皇家,如今是可惜了。

老夫人見大夫人杵着不走,臉色沉厲道:“你們的閨女,指望她好無可厚非,可也要瞧瞧形勢。如今東宮虛位,幾位皇子都成年了,往後的事情瞬息萬變,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公爺回來了,叫他來我這裏一趟。”

大夫人連忙誠惶誠恐的應下。

沈清蘭一直在屋裏等消息,靜靜的坐在桌前想事情,仔細理了一遍。雖然出了雲生子這一道岔子,好歹她不會在明年嫁進皇家了,遠離了五皇子,便遠離了前世的悲劇。

至于雲生子說的這一生想要平安富貴,都不要打皇家的主意,她根本不放在心上。重生回來她便知道,謀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她知道往後一切的大事,所有人的結局,處在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高度,為什麽不能為自己拼一把。

芙蕖掀開簾子,見沈清蘭端坐,便站在門邊等她回神。沈清蘭眼角一瞟,“怎麽樣?”

“夫人回來便進了老夫人的院子,關起門說了半個時辰,出來之後臉色輕松。過了一會兒,老夫人院裏的陳媽媽帶咱們劉媽媽便套車出了門。”

聽芙蕖這樣一說,沈清蘭便知道陳媽媽帶着老夫人的面子去善後了,畢竟老夫人出自另一個大長公主府,說起來還是長公主的親姑姑。

晚上老夫人屋裏傳話,今兒身子不适,免了請安,孟玉拆便回了院子。

谷雨興沖沖的進來,擠到白露身邊坐下,“方才我跟二夫人房裏的杜鵑從東院回來,大夫人今兒一回來便躲進老夫人院子,足足半個多時辰才出來。二夫人四處派人去打聽,我跟着聽了一耳朵,姑娘猜怎麽着?”

白露一個板栗子敲下去,笑道:“要說就快些說,少拿姑娘尋開心。”

孟玉拆也笑道:“快說罷。”

“我的個乖乖,悟智大師是真厲害,前兒說咱們二姑娘八字硬,今兒又說咱們大姑娘要晚嫁才能富貴。你們說他是不是跟咱家姑娘有仇,幸好姑娘沒見過他。”

白露皺眉,“少胡說了,這樣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孟玉拆疑惑的也是這點,長公主替皇家選媳婦,便是請了悟智大師去瞧八字看面相,該是悄無聲息,斷不能鬧的人盡皆知。

怎麽二夫人叫人去打聽就知道了,谷雨一個小丫頭還聽到了,處處蹊跷。這樣于世家貴族面子有礙的事情,怎麽能傳出來?

大夫人不會不為沈清蘭考慮,即使晚嫁這話無關緊要,拿在嘴上說也不好。除非為了掩蓋更加叫人不堪的事情……

孟玉拆輕輕蹙了眉心,“那今兒下午老夫人院子跟大夫人院子有什麽動靜沒有?”

谷雨搖搖頭,她只注意二夫人那邊了,其他的不清楚。白露道:“這個我知道。晚上老夫人傳話不用去請安,我跟姑娘回來的時候,看見劉媽媽開了倉閣找了那扇玻璃炕屏,跟陳媽媽一道出門了,說是給劉姨媽家裏送去,過幾日不是她生辰嗎?”

親姐妹之間用得着送這麽大的禮,怎麽連老夫人身邊的陳媽媽也去了?孟玉拆本能的不信。

過了一天,府裏便都知道悟智大師斷言大姑娘沈清蘭晚嫁兩年便可更加富貴,一生順遂。二夫人知道沈清蘭嫁不成皇家了,好好開心了一場。

謠言傳了一日,大夫人便嚴厲懲處了嚼舌根子的仆婦,仿佛惱羞成怒,再無人提起大姑娘的事情。

雖然這經過一波三折,孟玉拆還是因着先前的懷疑發現了一些事。沈清蘭前世穩穩當當的嫁給了五皇子,這輩子因為悟智大師的批命,與皇家無緣。

不管悟智大師給沈清蘭的批命是真看出來的,還是與沈清蘭有什麽交易,沈清蘭都暴露了。

原來還真有人跟她一樣,是重新來過的……

得知近在咫尺的地方,有一個人也同樣知曉上輩子的事,孟玉拆越發小心了。之前本也低調,不敢跟前世的行事為人背道而馳。

如今更添了小心仔細,對待沈清蘭越發注意。

而此時,在皇城底下一座三進的小院,趙楚铮悄悄從後門進去,一改彎腰駝背的僞裝。院子裏靜極幽極,仿佛沒有人居住。

只是那布置,小橋清泉,假山塢島無不精致、可愛,可見是費了心思布置的。走到正廳坐下,悄無聲息的上來一人布了茶。

這時計武從門外進來行禮,趙楚铮一手撐着臉,俊臉修眉,卻黑壓壓沉郁的很。

“……小郡王請了雲生子來,原本悟智的話無傷大雅,沈家大小姐這幾年不宜定親,晚幾年也有進皇家的可能。雲生子一開口,她也就與皇家無緣了。安國公府派人去見長公主,雲生子的話除了當時的幾人,便無人知曉。不過宮裏的貴人卻不曾瞞過。”計武将打探來的消息分說明白。

趙楚铮早自懷裏取出一封信,看完後伸指彈了彈,噗呲笑道:“我以為她繞這麽大圈子幹什麽,原來是這幾年不想嫁進皇家。難不成過幾年就能嫁了?”

計武沒說話,自跟了趙楚铮開始,他便知道這位小主子是比其父成王還要有成算且心思深沉的人。

“往後盯着沈清蘭,怕是會有好多驚喜。”趙楚铮站了起來,“跟我去練武室。”

這話一出,計武臉上一陣牙疼的表情,趙楚铮的機智聰慧叫人心驚。他的練武天賦便叫人驚悚了,計武乃是成王的暗衛,手上的人大多武藝高強。

貼身的,自然是暗衛中的佼佼者,趙楚铮第一次要跟他切磋的時候他沒怎麽在意,沉着應對。幾次下來,便吃不消了。

他的招數多是出其不意、一招致命,先前趙楚铮還敗在他手上。

幾次下來,竟然默不作聲将他的招數全學會了,被打趴下一次,半點不氣餒,爬起來再來。多來幾次,計武再不敢掉以輕心。

偏偏趙楚铮學會了他的手段,還要他将會的本事全教給他。練武室在宅子深處,綠樹環繞之地,趙楚铮随手挑了一根□□,舞的虎虎生威。

計武堅持了兩刻鐘,兩人打成了平手,他抹掉額頭上的汗,微微喘氣,“主子,屬下輸了。”

趙楚铮扔掉槍,欺霜賽雪的一張臉,兩顆眼珠子黑魆魆的,“你會的都教給我了嗎?”

計武汗顏,覺得自己當了十幾年暗衛的尊嚴遭受了挑戰,有些憋屈,“主子天賦異禀,屬下會的已經傾囊相授。”

吃飯的本事都交出去了,只聽趙楚铮哦了一聲,“暗衛部幾百人,還有人比你厲害嗎?”

計武想吐血,這位主子是不是以為誰都像他自己一樣這麽有天賦。貼身跟的自然都是最好的,郁悶道:“沒了,不過有幾人有獨門絕學。”

趙楚铮的聲音提了高度,顯然很感興趣,“現在他們在哪裏?叫來教我練武。”

這是打算将暗衛一鍋端嘛?計武無言,不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能只他一個遭主子虐待,所以毫不猶豫死道友不死貧道,“有的在外出任務,有的守在順天府聽差,我叫他們來?”

“好。”趙楚铮應了一聲,計武端了臉色,“楚老夫人那裏派給主子的人怎麽安排?”

這位楚老夫人便是趙楚铮的外祖母,認出他之後,一心想法子認他回皇家,還派了人給他使喚。若不是趙楚铮攔着,恐打草驚蛇,楚老夫人已經想辦法将他摘出安國公府。

“既然是給我使喚的,就吩咐他們做事,你注意一下。”趙楚铮回的漫不經心,絲毫不操心那些人有什麽不妥。

橫豎他現在沒有什麽能給人算計,又道:“還有那位雲生子,跟永嘉帝很親近?”

計武仿佛沒聽見他這樣稱呼自己的生父,恭敬道:“雲生子煉丹了得,自他進了宮,皇上這兩年果然身子強健了不少,是以很是器重。”

趙楚铮扯了扯嘴角,“去知會楚老夫人,既然要往回去認,走哪條路都不如這些僧僧道道,沒見悟智一句話都當寶。”

計武一陣激動,主子終于肯在自己的身份上下功夫了。自從成王事敗,暗部所有人跟着趙楚铮,前幾年主子年紀小,也不大理會他們。

前段時間若不是楚老夫人病急亂投醫,認出他便想往皇帝跟前使勁,怕受拖累,趙楚铮恐怕還想不起來他們的用處。

他其實能猜到一點主子的糾結,成王是他承認的生父,可為了某些事他終有一天要變成永嘉帝的兒子。所以在永嘉帝忽略他的時候,他也下意識渾噩逃避着。

如今終于肯正視了,他們這些暗衛的存在便是完成成王的心願,既然跟了趙楚铮自然以他為主。有了要做的事情,也有地方使勁了。

趙楚铮揮退計武,自己到了浴洗池,脫掉衣裳,跳進池子。十三四歲少年的身軀已經很結實,寬闊的肩膀,精瘦的腰杆。

隐在水下的一雙有力的長腿,渾身使不完的精力力氣,他摸了一把臉,靠在池子上。微阖眼睑,想起了什麽,笑了一下,頓時潋滟生輝,漂亮的緊。

孟玉拆愣愣的看着跳下牆頭的少年,一時沒有反應。方才去了一趟大夫人住處回來,走到院子裏聽見不明的鳥叫聲,本想快些回去。

誰知西園到她院子的那扇門鑰匙叫婆子丢了,只能帶着白露繞遠路,路過與下人居住地的一牆之隔,沒走到頭便跳下來一個人。

白露吓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叫出來,四下看了一圈沒有人才望向自家姑娘。孟玉拆揮揮手,叫她走遠。

白露滿含擔憂又警惕的站在路口去了,孟玉拆借着滿園的月色打量那少年,應該剛洗過澡,頭發還濕漉漉的,似有若無的清香盈在鼻端。

本來想問你怎麽又來了,想起上次這麽問被他嗆回來,退後一步吶吶,“頭發不擦幹,會生病的。”

他的眼睛晶亮,本來就好看的不似凡人,朦胧的夜裏精致的輪廓,氣氛溫柔。美的似妖似魅,幾日不見,他竟然張開了些。

這也是沈瑕為什麽愛欺負他,沈瑕喜歡好看的東西,包括人。身為府裏的少爺,哪個清秀的小厮不跟他親近,讨好他。

只有趙楚铮成日黑着臉,當他不存在。他的眼裏越看不見人,沈瑕越愛看他被打的發抖的模樣,簡直暢快。

這些時日沒看見他,沈瑕腿好了便被送去學裏讀書,沒空欺負他,瞧着也不像被欺負了。前些日子兩人一言不合,生了一場悶氣。

今兒進來,他還在想怎麽逗她說話,在牆上蹲了好一會兒。蹲的跟他的人緊張兮兮,生怕被發現。他終于聽見這邊她的聲音,竟然會出現在這個原本不會來的地方,可不是天意。

他想也沒想就跳下來,還別扭着前幾天的事情,不知怎麽開口。她倒會服軟,開口關心他,那口憋悶頓時煙消雲散。

“我不會弄,你教一下我。”他幹巴巴道。

孟玉拆結舌,這大半夜的,在院子裏她怎麽教他絞幹頭發,“要不你開着窗戶,風吹一會兒,自然就幹了。”

他笑了,露出潔白的一顆虎牙,咬牙道:“行啊,去你屋裏,你屋子後面有個池塘,夜風肯定大。”

她吓到了,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媽媽看見會吓死的。”他想什麽呢?怎麽可能叫他去她院子裏。

趙楚铮平靜無波的哦了一聲,嘴角含糖,“是因為怕你媽媽吓死,所以不讓我進去嘛?”而不是她不願意讓他去?反正他是這樣理解的。

有點不對勁,她也點點頭,“是這樣的……”

趙楚铮笑了笑,換了個話題,“你家大表姐不正常,你小心一點。”他還是怕她有什麽閃失,可又不能說原因,那樣匪夷所思,誰信啊。

孟玉拆呼吸都輕了幾許,沈清蘭的秘密不止她一人知道?沈清蘭暴露的可能性大一點,她也處在危險中多一點。

“有、有什麽不正常的啊?我瞧她挺好啊。”她期期艾艾的打探,好奇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雖然現在她還不明白沈清蘭到底怎麽跟悟智大師交易的,但是沈清蘭達到了目的,很有可能是拿旁人不知道但她知道的事情說動悟智。

除了前世的發生過的事不做他想,而且還不是小事件,請動一位得道高僧為她說話,那件事的價值一定很大。

她得更謹慎了,即使沈清蘭暴露了,也不至于牽扯到她。趙楚铮眉心一蹙,不高興了,“你不信我。”

“我自然信你了,咱們的交情也挺好的……吧?我信你的,知道了。我會離她遠一點的,嗯,也會看着她。”她連忙保證下決心。

趙楚铮心裏舒坦了,但是又有一點不滿她說他們之間的交情,有什麽交情啊,他又沒把她當兄弟。可是這不是交情,他為什麽要關心她,為什麽不喜歡她跟沈珲走的近。

送走了一步三回頭、恨不能賴到天亮的人,孟玉拆輕輕松口氣,白露走上來,神色擔憂,“姑娘……”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孟玉拆打斷她,“方才那人就是跟我熟些,你也不要将他當成府裏的小厮,他的身份還不能告訴你。”

“是不是前幾年國公爺帶回來的啊,說是身份尊貴呢。”白露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孟玉拆驚了,“你怎麽知道?”

一看姑娘這表情,白露心裏順了,“一次偶然聽府裏伺.候的老人說的,也沒說明白,就說那個楚铮身份不一般。到底什麽身份?”

原來還不清楚啊,孟玉拆心頭一松,道:“這不是咱們該關心的,往後見着他禮貌些。”

作者:  實在對不住啦,昨兒有事,我又感覺我在單機,這篇文應該沒人期待,所以也沒請假,原來有仙女一直在等,實在對不起啦。

一更,過會兒還有一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