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嘿,妍瀾姐,你下次也送我個剃胡刀呗。”方央湊過去道。

徐妍瀾正在擦拭槍,然後別過頭看了他一眼,“你想的到挺美的。”

方央擡了擡鴨舌帽,露出笑臉,“你給林遇買剃胡刀的事都在保護中心傳遍了,同為男性我也要,不然你就是偏心。”

徐妍瀾将槍插.進皮帶裏,一邊拿起桌上的彈夾塞進馬丁靴裏,一邊揚了揚眉,“我就是偏心。”

這時她的目光越過方央看見了正朝這邊走來的林遇。

“林遇。”

他低着頭像是沒聽到覺得陌生,直到徐妍瀾喊了他第二聲他才擡起頭來。

“真是的,連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沒反應。”

聽到這句話的林遇忽然眯起眼睛,随後垂下眸,想到今天不該他執勤,于是他側身進了房間,只聽“嘭”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方央倚着身後的桌子,冷哼一聲,“看看他那樣子,欠揍。”

“你這嘴也幹淨不了多少。”說完徐妍瀾往車裏走準備去執勤了。

“妍瀾姐,你等等我。”

林遇站在窗邊見二人開車走了他才放下窗簾,他走到桌前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用MSN發了一條用肯亞語的消息。

“查爾斯,禮物還滿意吧?”

過了幾分鐘。

“可是Serpent沒有死。”

“他離死不遠了。”

“我等你好消息,Brice。”

之後他合上電腦背靠在椅子上,雙眸自然垂着,似乎在想什麽,他活動着脖子,往後仰時嘴角微微上揚。

^^^^^^

嘉達國際機場。

李嘉闫坐在車裏不停的看着手表,食指敲打着方向盤,他等不過了,開門走下去,他從車前走過站在機場大門前。

夜裏在接機幾乎沒有了,只剩下李嘉闫。

他單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拂了拂寸頭在來回踱步。

這時機場的自動感應玻璃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身穿棕色皮夾克的男人。

李嘉闫頓住腳,他是第一次見這個男人,小麥色皮膚,眉毛密而黑,此刻男人摘下墨鏡,一雙黝黑的眸子犀利的能将你一眼看穿,還有高挺的鼻子,五官可以說很立體了。

男人主動上前伸出手,用中文道,“你好,李站長。”

李嘉闫先是一愣随即握住那只手,“你也是中國人?”

男人溫和的笑了笑,“是的,你可以叫我Brady或者韓承譯。”

“你叫我闫就好。”

二人松了手。

韓承譯背了一個背包和一個行李箱,裏面裝了必備的藥品還有衣物,李嘉闫本來想幫他搬進後備箱但是他拒絕了。

“坐了這麽久的飛機應該很累了。”

韓承譯關了後備箱門,“還好。”他想起什麽來回頭看了眼那條機動車道。

仿佛眼前就是柯利福那天出事的場景。

“警方怎麽說?”他問。

“非正常車禍。”随即李嘉闫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那些警察因為不想插手就不了了之了。”

“好吧,”話到此處,他的确也感覺到了疲勞,飛機經過一片雨層時颠簸的十分厲害,他精神始終高度集中,“車禍的事明早再處理。”

“那就先上車吧,我們先回保護中心。”

整個通向肯亞的國道上只有一輛車,四周一片死寂,遠遠看着就像是手電筒,那光微弱的在黑夜裏蒼白無力到可以忽略不計。

坐在後座的韓承譯看着窗外一片漆黑,他回頭看着後視鏡裏李嘉闫的額頭問道,“你來這裏有多久了?”

李嘉闫笑了起來,“記不太清了,應該也有□□年了吧。”

“你當初為什麽會來這裏?”

“那年火鍋店煤氣爆炸,家裏人都死在那了,就剩我一個了,既然活下來了就想着幹點有意義的事。”

“抱歉。”

“沒什麽的,”李嘉闫擡眸看了眼後視鏡,“我倒是覺得你挺不一樣的。”

韓承譯輪廓分明,眉目間透着英氣,五官不像典型的東亞人那樣不立體,而且他還自帶了一點狂野,但他的性格卻是溫和的。

“我聽說你來自ICPO?”(ICPO:國際刑警組織)

“是的。”

“那是個好地方。”

韓承譯聽笑了,将手肘撐着窗框手指在唇邊摩擦,“那可不一定,闫。”

“比如?”

“那裏的美女随時會向你舉着槍,‘嘿,小子,想嘗嘗我的子彈嗎?’”

“哈哈哈哈。”

二人一路聊的還算不錯,進入肯亞城時韓承譯将窗子移下,冷空氣一下子灌進了車裏,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裏,早年就聽說這座城亂的很,這裏是沒有警察的,殺人随意,但是肯亞每年人口數量還在增長,平均壽命卻在十五歲。夜晚下的肯亞是死灰一片。

他記得初到ICPO時,就有同事去往這裏,在追捕一個名叫Serpent的偷獵者,雖然至今那人還在逃。

幾個小時後到達了保護中心,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大家還沒休息,都圍在圓桌前讨論着昨天發生的事情。

二人下了車,所有人聞聲都擡起頭來,站在窗後的林遇拉開了窗簾的一角。

方央上前喚道,“闫哥。”

李嘉闫點頭拍了拍方央的後背,随後側身介紹,“這位是來自ICPO的韓警官。”

“你好,韓警官。”

大家向他問好。

韓承譯朝大家點了點頭。

李嘉闫看了眼在場的人突然覺得少了誰,便問了句,“林遇人呢?”

徐妍瀾見大家都沒有說話于是解釋道,“他今天可能不舒服,進屋休息去了。”

“妍瀾姐,你怎麽老幫那小子說話,你見過天天不舒服的嗎?”

“夠了。”李嘉闫聽不下去了,“阿央,林遇是你的同事。”

“大家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在幹什麽?”

徐妍瀾斥道,“阿央別這樣對站長說話。”

方央氣的握緊拳頭,回頭瞪了眼都不準備幫他說話的那群人,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遇的目光短暫的停留在方央身上随後就落在李嘉闫身後那個男人身上。

他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敵意,剛解決掉一個這會兒又來一個,他陰狠的雙目在緩緩放下窗簾後消失殆盡。

對于剛剛那場鬧劇李嘉闫感到十分羞愧,自己的人都要起內讧,還讓韓承譯看見了。

“時間也不早了,韓警官跟我去住的地方吧。”

然後二人往另外一間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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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沅一激靈從睡夢中醒來,她直起身,身後的卡爾和迪亞睡的正香,呼嚕聲此起彼伏,她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韓執,直到在洞口發現了被月光拉的很長的影子。

“這人怎麽老喜歡呆在洞口。”

她本來打算繼續睡的,結果借着火光發現了一只蠍子,頓時睡意全無,她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眼洞口,于是拉開睡袋,披上沖鋒衣快步走了出去。

“喂,”她站在韓執身後,見他沒反應,便坐在他身邊,然後上下打量他,“你這人怪的很。”

韓執低頭,一把K9軍用匕首在他掌心翻轉,他擡頭看了看天,一副心情沉重的樣子。

“這把K9有些年頭了,不過你保養的很好,看着跟新的一樣。”

聽後韓執詫異的回頭,“你怎麽知道?”

他曾問過肯亞的兄弟,但是他們都不知道這把匕首的名字,直到幾年前他去了一次中國,一切都明白了。

“我曾經是名戰地記者,見過不少槍支彈藥,自然知道。”

韓執第一次有想和她說下去的沖動,“那你為什麽來這?”

在話出口一瞬,蔣沅像是被電擊一般,她長睫顫了顫,攏起了沖鋒衣,她将自己包裹着,眼神裏充斥着大量的驚恐。

她額角鼓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那裏有什麽,只知道是只兇獸,尖銳的爪子會從表皮撕扯她,她在躲,躲進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你看上去很害怕。”

她艱難擠出個很是無力的笑,“是嗎?”她別過頭,驚恐的眼神褪去,露出一雙陰郁的眼睛,“你的這把匕首有故事嗎?”

“沒有,但或許有,只是忘了。”

“聽起來真傷感。”她仰面朝天,她曾聽說運氣好的話在帕寧能見到銀河,因為帕寧屬于暗夜公園,有些時候還能見到星座,她就在夜空裏尋找。

突然她用手肘碰了碰韓執,“喂,你看那。”

韓執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黑幕上全是繁星閃爍,只有她手指的那七顆星格外明亮。

“看見了嗎?那是獵戶座,一個最有力量的星座,也是能帶給人們希望的星座。”

他向來都是忙着逃命,根本沒有空閑去關注別的,今日一見,這奪目的黑幕像是個無底洞,看久了又更像是海底的暗湧,他被卷入,深陷其中。

“我想看一次銀河。然後在見過一切黑夜後我想看一次日出。”

“你這女人還真麻煩。”

“那是你不懂。”

“你最好快點激怒我,我好把你丢出去。”

蔣沅湊到他眼下,眼角向上一翹,狹長的眼眶裏的眸子變的閃動迷人,她聳了聳鼻子,微抿着嘴,咬字肯定,“你不舍得。”

韓執冷笑一聲,一手将匕首插進皮帶裏,一手準備去抓蔣沅,誰知道她眼疾手快站起了身躲過了他的手。

蔣沅就站在他身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随後她偏着頭擡起下巴,很是挑釁的朝他勾了勾手。

韓執嗓子幹的厲害,他眯起眼睛舔了舔門牙,像只潛伏許久的獵豹,突然動身,快準狠的撲倒獵物。

蔣沅被他死死的摁在一塊大石頭上,無法動彈。

他滾熱的氣息撲打在她冰冷的臉上。

韓執急促的呼吸聲在告訴她,忍不了了,可是在他如同深潭的眸子裏她只感受到一片寒冷,他在克制自己。

蔣沅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觸碰的她的臉頰時,明顯感覺韓執往一旁躲了躲。此刻蔣沅眼裏有一顆白色的小光點,在閃動着很迷人。

“告訴我你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雙十一了,要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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