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嘩嘩嘩—”
衛生間外韓執倚着桌子一只手撐在桌子上手裏夾着根煙, 煙燃了一半, 他垂眸擡手吸了一口, 想起蔣沅之前說讓他剃胡子,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胡渣, 尖銳的觸感讓他收回了手, 心想,好像是該剃了。
衛生間的水聲停了, 韓執還在抽煙, 這時門被打開, 二人幾乎是同時朝對方看去, 都被突如其來的目光盯的無措。
蔣沅穿了一件T恤還是韓執的,衣服很長差不多到膝蓋位置,頭發濕濕的垂在肩上, 浸濕了衣服,長期在紫外線照射下她的臉沒有韓執起初見她的那麽白皙, 但是五官精致的人總會那麽的養眼。
韓執目光看似平靜但是眼眸下的暗湧流動, 蔣沅覺得額頭癢癢的一滴水珠貼着她的皮膚順着高.挺的鼻梁一直流到鼻尖滴落,她本打算擡手碰碰鼻子,但是手卻被韓執攥住,他拿過蔣沅手裏的毛巾在她鼻子上擦了擦,順便也将臉上有水珠的地方都擦拭一遍。
蔣沅木納的看着他,毛巾并不柔軟還有些紮臉,但是使用毛巾的那人卻足夠輕柔,到最後是粗糙滾熱的掌心覆在她臉頰上, 拇指的指腹在她臉頰上輕輕的摩擦,讓蔣沅産生一種錯覺,眼前的男人只屬于她的,無人能媲美。
他的粗魯無人能解,溫柔卻有跡可循。
她推開韓執的手,捧起他的臉吻下去,唇齒的摩擦,讓韓執手中的煙掉落在地,将她狠狠的壓在身前。
這時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二人被韓執驚了一下,別過頭低沉着嗓子問,“誰在外面?”
“哥們,是我,你們的朋友,奧戈。”奧戈手裏拿着幾瓶酒站在門外。
他直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撿起遞給蔣沅,才回頭走到門前,“什麽事?”
“我這裏有幾瓶啤酒,要送給你們。”
韓執挑了下眉,心放了下去,回頭看了眼正在穿褲子蔣沅揚了揚唇角,二人剛好對視,韓執朝衛生間偏了偏頭,示意她進去。
蔣沅穿着褲子一蹦一跳的進了衛生間,進去前還瞪了一眼韓執才進去的。
他把門打開,只見奧戈搖了搖手裏的啤酒瓶,然後扔給了韓執,他接住後奧戈道,“我住你們隔壁,”他朝裏看了看,“怎麽沒見蔣小姐?”
“她正在換衣服。”
衛生間裏蔣沅看着內褲上的一抹紅,陷入極度沉思。
“卡傑西弄了吃的,一會兒你們一起下去吃點。”
“嗯。”
之後兩人沒再多聊韓執關上了門,手裏拿着兩瓶啤酒,蔣沅這時從衛生間出來,臉色不太好,韓執将酒放在桌上側身見她一臉不舒服的樣子便皺眉,“你怎麽了?”
“我親戚來了。”
韓執立馬警覺起來,手已經摸上腰間的槍,“他們怎麽找到你的?”
蔣沅:“……”
“不是那個親戚,我來月經了。”
韓執也覺得尴尬側身拂了拂頭發,蔣沅圍上絲巾,走到門前,“你別出去,外面到處都在抓你,我去找有沒有衛生巾。”
韓執朝門口看了眼,然後拿過桌上的啤酒瓶,用桌角撬開瓶蓋仰頭就喝。
蔣沅走到樓梯口就看見蹲在地上玩球的彌塞爾,她看見蔣沅後便站起身來朝她露齒一笑,嘴邊有一對可人的酒窩,随後拉住她的食指往樓下走,蔣沅覺得奇怪但還是緊跟着她。
彌塞爾将她帶到底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子前,彌塞爾敲了敲門,“是我,彌塞爾,曼雅阿姨。”
這時門被打開了,一個圍着紗巾只露出一雙狹長眼眶眼睛的女人站在二人面前。
僅憑一雙眼蔣沅無法判斷這女人是哪裏的人。
曼雅目光掃了一眼蔣沅,低頭用手摸了摸彌塞爾的臉,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之後從包裏拿出一顆糖,輕聲道,“去吧,親愛的,諸神眷顧。”
彌塞爾拿着糖轉身又蹦又跳的離開了。
曼雅深吸一口氣直起身,目光也随之上移與蔣沅對視上,她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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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中心這幾天依然在大力搜捕韓執但是并沒有線索,貌似自那次在荒草叢裏現身後就再沒了蹤跡,但在這一群人并沒有就此作罷。
方央傷也養的差不多了,正在和大家在棚下探讨。
李嘉闫在聽彙報時想起自己那天收集的資料忘在林遇房間裏了便拍了拍方央的肩膀,“你去林遇房間的桌上把一個文件夾拿來。”
聽後方央不怎麽情願畢竟他是最不喜歡林遇的人,但是李嘉闫吩咐的他不得不去。
他走出團隊從一棵樹下經過來到林遇的房間門前,他擡手敲了敲門,沒聽見有回應他又擡手敲了敲,随後他往身後看了看沒有人,于是打開了門。
林遇從不會讓人進入他的房間,這就讓方央好奇了,反正這次是李嘉闫吩咐的,他想,林遇也不敢說什麽。
他進去後,房間裏很昏暗,但他可以确定裏面沒有人,方央小心翼翼的來到桌子前,用手在桌子上摸到一個文件袋想必這就是李嘉闫說的了,他拿起東西剛準備走腳下被什麽鐵盒子絆了一下,“哐啷”一聲,他聽見盒子被打開落了一些東西出來。
他驚慌的蹲下身去撿,但是摸到的一瞬他愣住了,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于是他起身打開桌上的燈,在橘黃色燈光照射下,手裏銀白色的子彈顯得十分刺目,在子彈上有一圈英文而最後“08”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用拇指指腹反複摩擦“08”。
在那一刻他腦海裏閃過一道光,他将那一箱子放在桌上,裏面全是08老式子彈。
為什麽林遇會有這麽多子彈還是Serpent曾經專用的。
難道這一切……公 衆 號-小!酒%劄-記
“你在這幹什麽?”
方央一驚急忙蓋上盒子,轉身看着倚着門而站的林遇,燈光下的他面容十分陰沉透着一股詭異,如果這一切是林遇策劃的,方央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後背開始冒冷汗,他用單薄的身體想要去遮擋身後的盒子。
但林遇早已看見了。他直起身緩慢的關上門,屋內的氧氣立馬變得稀薄起來,氣壓一下子降的很低,林遇面色越平靜眼神越波瀾不驚,就越是讓方央心裏發慌,頭一次他這麽害怕林遇。
他就像一位城市王從不暴露自己的想法,蹒跚時在鞠躬,鞠躬時卻在殺人。(注:改自赫塔·米勒的《國王鞠躬國王殺人》)
“我,我……那個闫哥讓我拿一下文件。”他的手背在身後關掉了臺燈,屋內陷入黑暗之中,他趁此機會擡腳往門口走卻在經過林遇時被他拉住。
“沒偷拿什麽東西吧?”林遇在黑暗中揚了揚唇,睨了方央一樣,陰陽怪氣的笑,使氣氛變得詭谲。
方央捏緊手裏的子彈,搖了搖頭,“沒有。”
“如果讓我發現少了什麽……”他沒接着說下去,只是拍了拍方央的後背,“別讓站長等久了,出去。”
方央點頭急忙開門走了出去。
林遇走到桌前打開燈,看着一地的子彈和桌子上的盒子,他傾身手撐在桌子上冷哼一聲,眼底浮起一層冰。
随後他打開電腦用波蘭語發了條消息給K:“我要殺了方央。”
“組織已經知道Serpent的大致位置了,有線人說在補給站見過他。”
“我知道了。”
自從方央從林遇房間出來就一直心不在焉,李嘉闫在安排巡查小組,安排到方央這他用手肘碰了碰方央,“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他回神。
“一會兒你和林遇一組。”
“不行!”他強烈反對引來其他人的目光。
李嘉闫也超級無奈,“本來你妍瀾姐和林遇一組,但你妍瀾姐發燒現在在肯亞。”
一想到是這樣的情況,還就非他不可了。
林遇這時候剛巧出來聽見了二人談話,他只是冷冰冰的擡眸看了一眼方央側身往車上走。
巡邏時方央開車,林遇坐在副駕駛打算給手.槍上子彈,但是他打開箱子發現一個彈夾也沒有。
“子彈呢?”
“忘拿了。”其實是怕林遇殺人滅口。
他默不作聲,突然車往前聳了聳,他以為是自己檔挂錯了,結果一檢查是準确無誤的,而這時車卻停了下來,方央踩了踩油門沒有反應,他一拳打在方向盤上,“這破車真該去檢修了。”
他下車繞到車前打開引擎蓋,一股白煙從裏面竄了出來,他咳嗽着弓着腰在檢查。
“你弄不好的。”林遇也從副駕駛下來,走到他身旁側身目光裏透着一股涼意,望進去就像是在下雪,白茫茫的無盡頭。
“那我打電話給闫哥。”
“不用了,我不會給你那機會。”他擡起手對準方央的太陽穴扣下扳機。
“砰!”
“當小偷是要付出代價的。”
方央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李嘉闫也開車在巡視突然接到同事都電話。
“怎麽了?”他單手掌着方向盤問。
“方央……他,他死了!”
李嘉闫猛地踩下剎車,“林遇呢?”
“他不見了,現場有08老式的子彈,你說會不會是Serpent報複我們?劫走了林遇?”
李嘉闫拂了一把臉倒在椅背上,沉重的消息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等我,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