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屋子裏飄散着淡淡的花香, 放在桌角的香爐上白色的煙霧缭繞, 漸漸的環繞在蔣沅身邊。

這個房間真的與其它的不同, 不僅有熏香還沒有潮濕感,并且十分的幹淨, 對面牆上有一張五芒星的圖片。

眼前的女人示意她坐, 然後為她倒了杯水,然後自己側身坐在椅子上并将手搭在扶手上。

蔣沅坐的渾身不自在, 直到曼雅将紗巾取下露出一張亞洲面孔, 她的瞳孔一縮明顯被驚了一下。

“很意外嗎?”曼雅拿起一杯水淺抿了一口, 放下時擡眸笑看着她。

“你是中國人?”

曼雅笑着不語, 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個深紫色印有五芒星的盒子,拿出裏面的塔羅牌,在她身前的圓桌上擺起了牌陣。

“抽一張。”她慵懶的笑着向後倚靠着椅背。

蔣沅不信塔羅牌但在遲疑過後抽了一張翻開擺在桌上。

是聖杯四/逆位。

曼雅拿起那張牌嘴角隐隐若若的有一絲笑。

蔣沅費解, 直問,“你看見什麽了?”

“放下過去, 沒入低潮, 未知,比想象的更廣也更灰暗,”說到此處她頓了頓,“你是攝像師,”曼雅擡眸目光與她交彙,淺淺的吸了口氣,“我也是。”

在聽她說出自己職業後蔣沅震驚了一下過後又因為她後半部分的話又為之一驚。

“你信奉塔羅牌?”

“不,塔羅牌揭示神谕, 沒有牌靈,而我信奉的,”她的笑意裏暗藏玄機,“五芒星。”

一束光的照射下,對面的五芒星與她相融合,她指尖隐隐的在手掌滑動,手腕的五芒星紋身随着動作一起一伏,神秘又玄機。

蔣沅知道五芒星因為一筆可呵成,便被人作為可以封印惡魔鬼怪的枷鎖。

“你說你是攝像師,那為什麽……”

“我的團隊抛棄了我。”她微微垂眸,眼裏黯淡無光,那段過往并不美好,“為了活下去,我把五芒星帶給了這裏的人們,而我,成了他們的巫師。”

“所以你找到我的目的是什麽?”

“我沒有目的,你每天可以到我這抽一張塔羅牌。”

蔣沅沒有拒絕的意思,哪一個身在他處的人不思鄉,更何況蔣沅也是中國人,“好。”

“我叫沈曼雅。”她向蔣沅伸出手。

“蔣沅。”

這時,蔣沅小腹隐隐作痛,她想起還有正事,“對了,你有衛生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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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承譯在接到李嘉闫的電話後急忙從警局趕去了案發現場。

他到達時方央被一張白布蓋着全身,身邊還有他的同事和兄弟,他揉了揉眉心,現場已經被破壞,他欲擠進去,卻被李嘉闫拉到一旁。

“你終于來了,”他回頭看了眼其他人才別過頭拉近他,攤出手裏的一顆子彈,“方央傷口裏的。”

子彈上還有血跡,還沾着肉沫,他接過手,用指腹抹去血跡露出一圈數字。

“08老式子彈,Serpent一直用的這種子彈。”李嘉闫補充一句。

“我聽你說,林遇失蹤了?”

“對,找不到人。”

韓承譯将子彈握進掌心裏,他單手拂了拂後腦左右看了看,偏頭看着李嘉闫,“你是怎麽想這件事的。”

“我們之中有內鬼。”

韓承譯眯起眼點了點頭十分同意他的說法,随後他做了補充,“還有,我收集到的所有證據都是指向Serpent的,但是他一個人是怎麽完成這麽多事?”

“但既然懷疑有內鬼,也不排除這內鬼是Serpent的人。”

“他逃了這麽多年,這人究竟是多久安插進來的,還沒有讓你發現過。”

李嘉闫也是自愧。

“我猜測,還有國際上的一些極端分子混進來了,”一邊說着一邊自顧自的搖頭,“這事絕對沒有你我想的簡單,但你說他們為了什麽?”

林遇有問題韓承譯是知道的,如果何偉還活着一起都好辦,林遇的身份一直是他所擔心的,真的是極端分子那麽一定還有同夥潛伏在肯亞,那就危險了。

眼下還不是急着找到林遇和韓執而是抓住內鬼,保護中心最大的隐患。

韓承譯突然拍了一下額頭,想到什麽重要的事,“咱們回保護中心。”

他急忙上車,李嘉闫給幾個同事吩咐了便也跟着上了他的車。

二人火急火燎的回到保護中心韓承譯先跳下車,他穿過棚子跑到林遇的房間門前,他扭了一下門把手,反鎖上了,他上下看了一眼後退幾步沖上前用肩膀撞門,連續撞了兩次才把門撞開。

後到的李嘉闫跟随他一同進入房間,林遇的房間很整潔,但是十分昏暗,韓承譯走到桌前打開臺燈,桌上空無一物,他拉了拉抽屜也鎖上了,李嘉闫那有備用鑰匙上前遞給他,三下五除二六個抽屜的鎖都被解開,他一個一個的翻找,在第三個抽屜找到了一臺筆記本電腦。

他拿出來放在桌上打開電腦,點擊用戶然後需要密碼,這個好辦,韓承譯已經想好讓刑警隊的同事處理。

他又接着翻找,在最後一個抽屜裏發現了一個鐵盒子,他将盒子抱出來一打開,裏面全是子彈,每一顆都是08老式,他手裏捏着子彈回頭看了眼李嘉闫,示意他上前。

李嘉闫上前拿起其中的一顆子彈,不由得震驚了,“他居然會有這麽多08老式子彈。”

“原來是他,聰明啊,”韓承譯發笑後冷靜下來,“林遇,他一直在模仿Serpent,企圖欲蓋彌彰,車禍,大象之死,方央之死等等都是他做的,他凄慘的身世是最好的擋箭牌,暗地裏的內鬼又助長了他的氣焰,他們這樣一群人竟為了什麽?”

“這要問他們了。”

聞後韓承譯回頭看他,“你似乎并不意外?”

“你別忘了,我也曾懷疑過他。”

他最終點了點頭眼神堅定,“先捉內鬼除去隐患。”

“嗯。”

“我馬上聯系我的同事。”說着韓承譯拿起電腦準備走出了房間,卻在下一刻被李嘉闫拉住手臂。

“電腦讓我來。”

“你會解鎖?”

他拿過電腦将它放在桌面,手在敲擊着鍵盤,“只是試試。”

結果一連輸入兩次密碼都是錯誤的。

李嘉闫手微微握拳在腦海裏回憶着,随即又敲下一串字母加數字。

這一次終于解開登入了進去。

韓承譯先是翻了翻郵箱,裏面空空如也,之後他又打開MSN,發現了僅有的聊天記錄,與一個叫K的人大約三四天會有一次消息記錄,而且很多話都接不上前一句,看來林遇早有準備删了某些重要都內容。

近期就是林遇今早發的,“我要殺了方央。”之後就沒有了。

“今天為什麽這麽巧剛好林遇和方央同組?”

“徐妍瀾突然發燒,被送去了肯亞診所看病去了。”

“突然?”韓承譯覺得這詞在這裏用的讓人起疑,“他們關系怎麽樣?”

“徐妍瀾喜歡林遇這事我們都還是知道的,”李嘉闫頓了頓壓低了聲,“你懷疑是她?”

“主要她生病的太過巧合,曾經處理案件中,也見過為愛協助殺人的。”

他合上電腦向外走經過李嘉闫時說道,“先去肯亞抓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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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補給站開始熱鬧起來,只要有桌椅的地方便坐滿了人,一邊喝酒一邊愉快的聊天,有三個動物學家因為意見不一趁着酒勁大吵,還有劃拳,擲骰子。

所有人都還是很友好的。

曼雅領着她在這群人中走過,有本土人見到她都向她颔首以表敬意。

“喝酒嗎?”曼雅想起什麽來,笑了笑,“我忘了你不能,那你等我一下,別四處走動。”

“嗯。”

她看着曼雅走進了人群裏,正當她無事準備找個椅子坐下來時,她的目光瞟見了不遠處的幾人,領頭的男人是個微胖的中年人,他時不時的在嘈雜的環境裏扭頭罵着身後人。

是汪主任,蔣沅認出來了。

她激動的大喊一聲,“汪主任。”但是再嘈鬧的環境裏,對面的人根本沒聽到,蔣沅褪去激動,取而代之是繁雜的內心,這時對面的人轉過頭來,蔣沅急忙背過身去,生怕就被發現。

她本可以就此逃走,但是她沒有,蔣沅只感覺身體僵硬無法動彈,身體裏就像是住着兩頭怪獸,無情的在撕扯她。

只能說,在心的默許下,一切不受大腦支配的行為都會是合情合理的。

她戴好紗巾,小心回頭,只見汪主任朝着這邊走來,她有些心慌,便疾步走出了人群中,她躲在木樁後面閉上眼睛。

眼前是溫馨的家,有父母在急切的招呼她嘗嘗他們親手做的飯菜,有弟弟纏着她要零食吃,有柔軟的大床,舒适的環境,心怡的工作,她真的很想回去,但是……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卻不想讓她這麽做,就在那一刻她鼻子一下子酸了,更開始有點崩潰,她捂着嘴仰面希望眼淚別不掙氣的流下來

她的大腦裏很亂,就像把毛線纏繞在一起,怎麽扯都扯不開。

“诶,是個女人!”一個渾身酒氣的本地男人手裏拿着酒瓶眯着眼一搖一晃都擡手指着蔣沅傻笑。

蔣沅瞬間睜眼,她欲走,便被男人一把拖住,蔣沅從腰間掏出韓執給她防身用的槍,然後抵在男人的額頭上。

她眼裏褪去平靜,是滾滾的怒火和即将溢出的淚,“滾!”

男人被冰冷的槍口抵着,清醒後咽了咽口水,酒瓶落在地上,摔碎發出聲響。他點了點頭急忙後退轉身跑掉了。

她松了一口氣,手臂軟了下去,倒退幾步靠在木樁上,聞聲來的曼雅見一地的玻璃渣和看上去才受刺激驚魂未定的蔣沅。

她像是猜到什麽上前,抹去她眼角的淚,将她嘴角的頭發挽在耳後,順勢伏在她耳邊很輕緩,用一種很久遠的口吻,“你知道為什麽我的團隊會抛棄我嗎?我曾被這裏的男人上過,之後,我以五芒星之名意殺了他,而你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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