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瘾

兩邊一對上,三爺這邊先愣住了。

“二公子?”三爺瞪了眼,半晌才忙不疊地起身往門口來,“二公子怎麽突然想到到同興來?”

榮懷謹見到這種情狀,猜測是賭場跟軍隊之間的紛争,便退後了兩步,略略側過頭,對身後的阮玉貞低聲道:“一會他們要是打起來了,我們趁亂就走。”

阮玉貞聞言,連忙點了點頭。

可偏偏那先前闖進來軍官并不搭理三爺,一雙銳利而黑亮的眸子直接往榮懷謹這邊一掃,道:“我是來找榮二少的。”

三爺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場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二公子要不先坐,找二少有什麽事也好慢慢說。”

那軍官聽到三爺這話,冷冷一笑,并不搭理。然後便他看向榮懷謹,負手淡淡道:“我想請問二少,可曾見過容景桓和辜明堂?知不知道他們去哪了?”

這位軍官聲音清冷明亮,如同碎珠擊在玉盤上一般,即便他語氣不甚客氣,但這話說出來也比一般人說出來悅耳許多。

榮懷謹這會頭腦發暈,身上也出了一層冷汗,聽到對面軍官的話,目光動了動,淡淡道:“今日下戲之後景桓和大公子一起出去吃夜宵了,至于去的什麽地方,我也不清楚。”

話說完,榮懷謹忽然自己明白了什麽,辜明堂是大公子,那這個二公子不就是……

而這時,那軍官劍眉一軒,微微偏過頭看榮懷謹,道:“你所言不虛?”

“不敢欺騙二公子。”

軍官垂了眼,斂去一眸清光,只見他默默思索片刻,然後點了點頭。他一揮手,正準備讓圍起來的大兵退下,忽然站在對面的榮懷謹悶哼了一聲,一個踉跄,就這麽跪了下來。

阮玉貞是最先尖叫起來的,之後便撲了上去。

那青年軍官見到榮懷謹這樣,眸光一動,皺眉道:“怎麽回事?我可沒動他。”

阮玉貞握住榮懷謹的手,只覺得冰涼無比,又帶着一層冷汗,再看榮懷謹微微發抖,臉色慘白的情狀,立刻就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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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煙嗎!二少這是煙瘾上來了!”阮玉貞帶着哭腔對着衆人叫道。

那軍官原本想湊近來查看,聽到阮玉貞這句話不由得微微皺眉,沉默了一秒,然後他扭頭便向對面仍有些雲裏霧裏的三爺怒道:“還站着幹什麽!去拿大煙啊!”

三爺被噴了一臉,敢怒不敢言,這會便扭頭朝廳中的一衆打手吼道:“還不快去!!”

衆打手面面相觑一眼,只有灰溜溜地去了。

榮懷謹這會神智還算清醒,聽到要去拿大煙,心裏便一陣惡氣湧上來——他何曾在衆人面前這麽窩囊過?

于是他便猛地攥緊了阮玉貞的手,咬着牙也要站起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榮懷謹便被一把按住了肩膀。

“別動。”

榮懷謹微微一驚,他擡頭便對上了軍官那雙閃着利落光芒的黑眸。

而那軍官見到榮懷謹俊秀的臉上一片慘白,神情茫然中帶着幾分堅韌,瞳孔像是蒙着一層霧一樣,不由得心中微微動了動。

随即,那軍官便在阮玉貞的驚呼聲中一把将榮懷謹背到了背上,接着他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阮玉貞,低聲道,“好歹是總理家的公子,也不能就這麽被人看着。”

說完,他便背着榮懷謹扭頭大步流星地往賭場裏間的廂房裏走。

阮玉貞在原地愣了一愣,随即便快步跟了上去。

三爺見到這幅情狀,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自認倒黴,而就在這時,捧着大煙和煙具的狗腿子們都回來了。

三爺不想再蹚渾水了,見狀便朝裏間的廂房示了意,皺着眉頭擺擺手道:“去去去,把東西送進去!”

劉唐看了一眼那個打手,覺得那人賊眉鼠眼的,怕辦事不利索,便主動道,“三爺,還是我去吧。”

三爺看了一眼劉唐,思忖片刻,道:“行,你去。”

劉唐應了聲,接過托盤就走,而三爺這時目光動了動,忽然又叫住劉唐道:“一會你替我多盯着點。”

劉唐目光冷穩地點了點頭。

·

那軍官把榮懷謹背到廂房的床上,便将他放了下來,榮懷謹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又被他一把按住。

“你剛才跟三爺的事我在外面都聽見了。”

那軍官看着榮懷謹的眼睛淡淡道。

榮懷謹很少見到這麽黑亮有神的眸子,正想說話,忽然他又一咬牙,痛苦地低下了頭,這下他閉着眼,連睫毛顫抖時的陰影都清晰可見。

軍官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伸手想去握住榮懷謹顫抖的肩膀,結果他手指剛剛碰到榮懷謹漿的筆挺的西裝,阮玉貞就從後面闖了進來。

“二少!”

阮玉貞這一聲讓軍官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沉默了兩秒,他緩緩站起身,扭頭看向阮玉貞,道:“去服侍你們二少吧。”

軍官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冷冽氣質一直讓阮玉貞有些害怕,剛才他闖進門的時候便感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事。

而聽到軍官現在這麽開了口,阮玉貞簡直是如蒙大赦,對着軍官一點頭,便走到床邊去了。

軍官看着阮玉貞從懷裏掏出手帕來細心地給榮懷謹擦汗,然而這個位置阮玉貞遮住了榮懷謹的大半張臉,他根本看不清楚什麽。

半晌,軍官扭頭,自己緩緩地踱步出了門。

不過他剛一出門,就撞見了端着煙具上來的劉唐。

劉唐上來便揣度着叫了一聲‘二公子’,軍官淡淡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劉唐微微有些心驚,便連忙低頭道:“二公子吩咐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是現在端進去還是?”

“進去吧。”

軍官的好說話讓劉唐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端着托盤進了門,正想看看榮懷謹的情況,結果軍官就一個轉身從後面跟了進來。

劉唐被軍官的舉動弄得心跳加速,而這時阮玉貞也擡起頭來,看向劉唐和軍官這邊,他是很讨厭劉唐的,所以不動聲色地便皺了皺眉。

阮玉貞的這一點細微舉止被軍官看在眼裏,他目光一動,問阮玉貞:“會燒煙嗎?”

阮玉貞微微一愣,随即道:“會!我會的!”

軍官聞言目光動了動,便對一旁的劉唐道:“東西放下,你出去。”

劉唐原本答應了三爺要來當‘卧底’,這會聽到軍官的話便有些為難,但他是個聰明人,随即便笑着把托盤放了下來,然後點頭哈腰地出去了。

劉唐這邊剛走出門,後腳就聽到門裏一聲落栓的聲音,他心裏犯了嘀咕,有心想貼着耳朵聽一聽,但又不敢,猶豫了一會,他只有扭頭去回報三爺那邊了。

·

榮懷謹剛才這陣出奇地安靜,阮玉貞起先是以為他勁頭過去了,這會扭頭一看,發覺榮懷謹正把頭埋在一堆被子裏,手攥得死緊,身子還在微微發抖。

最重要的是——雪白的被子上已經暈出了一片鮮紅色的血跡來。

“二少!”阮玉貞尖叫一聲,伸手去翻榮懷謹的身子,可沒想到榮懷謹這會是拼了死力氣——他不想抽大煙,他知道這玩意只要一次嘗了,以後戒起來就難了,趁他還沒吸過,忍忍疼,戒了也就完事了。

阮玉貞畢竟是個唱戲的,力氣小,又柔弱,這麽又哭又喊又拽榮懷謹還是鐵了心不動分毫。

“讓開。”

阮玉貞聽到軍官這一聲,微微一抖,還沒動,就被人一把拉了開去。

軍官也看到了那雪白被子上的血跡,他以前也算是聽說過榮懷謹的所作所為,所以這會分外奇怪。

但是這會也來不及奇怪了,他目光一冷,上前便一只手反擰住的榮懷謹的一只胳膊,接着他将手往下一探,硬生生地把榮懷謹按在被子裏的下巴給掐着拖了起來。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讓軍官也不由得震住了。

榮懷謹眼眶微微發紅,臉色卻是慘白,嘴唇上沾着鮮血一只順着下巴滴下來,垂下的一只手臂上已經被他自己咬得鮮血淋漓了。

榮懷謹這個時候已經有點神志不清了,但他還勉強能認得清眼前的人,正在他動了動嘴唇,讓軍官不要管他時,他挨了一記響亮而有力的耳光,直接被扇趴在了床上。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為了一點小事就尋短見,你還是不是男人!”

榮懷謹聽到這話,知道軍官是誤會了,然而此刻他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軍官似乎也是怕他再做蠢事,下一秒便抽出腰間的馬鞭,迅速地将他的雙手反擰着捆了起來。

“二公子,二少身體弱,您這樣他受不了的呀……”阮玉貞見狀,忍着心痛上前哀哀懇求道。

軍官一言不發,捆好了榮懷謹,他又自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雪白的手帕,把榮懷謹受傷的地方給包紮了起來。

榮懷謹有心想要掙紮,但被反捆住了手,軍官又壓住了他的腿彎,這會他只能這麽挺屍一樣地趴在床上,心裏簡直是恥辱憤怒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虐又爽,我是不是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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