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策
不過外套畢竟不是人,發完火之後榮懷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對,便彎腰将那大衣撿了起來,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就轉身去裏面的房間換衣服。
正在榮懷謹把辜明廷的大衣挂起來的時候,榮懷謹忽然看到大衣裏面的口袋裏露出了一張相片的邊緣。
如果是只是邊緣沒出現人像倒也罷了,可偏偏榮懷謹看着那人臉覺得異常眼熟,所以他一個不注意就伸手将那照片取了出來。
畫上的少年跟榮懷謹有八分相似,穿着白色的西裝站在一群人裏面,背後是一個教堂,後面的草坪上還有鴿子飛起來。
榮懷謹稍微猜測了一下,便知道這時榮懷文的照片了,因為榮懷謹根本就沒有出國留過學,這照片裏面的景色又确鑿是國外。不過現在的榮懷文倒是跟榮懷謹長得不怎麽像了,一個是留了一點胡子,另外則是壯實了一些,看起來更多是沉穩英俊,再沒有之前那種俊秀的瘦削模樣。
一邊猜測,榮懷謹一邊把照片翻過來一看,果然,背後還有榮懷文漂亮的一排英文落款。
看着這張照片,榮懷謹忽然有點毛骨悚然起來,難道辜明廷心裏面喜歡的實際上是榮懷文,只是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也難怪辜明廷那天會格外注意到榮懷文的女朋友……
越想榮懷謹越覺得這事實在是可怕,當即他便把那張照片放進了辜明廷的大衣口袋裏,準備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把衣服還回去。
同時,榮懷謹也準備回家好好提醒榮懷文,千萬離辜明廷遠一點。
不過這事卻是榮懷謹想多了。
辜明廷昨天氣走了榮懷謹,心裏過意不去,大晚上地又親自開車去了一趟榮公館,得知榮懷謹不在,辜明廷心念一轉便猜到榮懷謹去找阮玉貞鬼混了,雖然他生氣,但表面上卻還是替榮懷謹遮掩了過去,說榮懷謹替大帥辦公事去了。
榮懷文不知道榮懷謹究竟哪裏得了辜明廷的青睐,出去辦個事都要軍長親自回來通告,簡直是有點惶恐了,也不敢怠慢什麽,連忙把辜明廷請進了自己的書房。
辜明廷倒也不客氣,就随便坐下,榮懷文出去叫榮總理過來的當口,辜明廷在書房裏轉了一圈,就看到了那張夾在書裏的照片。
因為現在的榮懷文跟年輕時候長得不像,所以辜明廷便自然而然的認為那是榮懷謹,然後就很自然而然地将那張照片收進了自己的口袋裏——他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對。
榮懷文常年不看照片,便也沒發現這回事,跟父親把辜明廷招待一番送走之後兩人嘀咕了一通,一致覺得榮懷謹這是在大帥面前吃香了的節奏啊。立刻又都高興起來。
這些內情,是榮懷謹一點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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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榮懷謹便去了醫院找戒煙的醫生,醫生有單獨的工作間,他先讓榮懷謹服了藥,洗了澡,換了一身柔軟的衣服,接着就讓榮懷謹單獨待在一間小屋子裏。
這幾日在外人看來榮懷謹基本沒什麽太大的異樣,全是因為醫生已經算好了榮懷謹會發病的時間,所以每到這個時候榮懷謹便自發自動地過來了,偶爾榮懷謹半夜也會犯病,他就事先在浴缸裏放整整一缸水,每到那個時候就泡進去,一邊打哆嗦,一邊沖水分散注意力。
這個方法是醫生不知道而且不贊成的,但榮懷謹覺得這種事不能半途而廢,所以便咬牙堅持了下來。
這一次煙瘾發作到結束持續了将近兩個小時,榮懷謹自己在密室裏滿地打滾,好在那間密室地上都是柔軟的地毯,也沒有什麽硬物,可饒是這樣,榮懷謹身上也還是青紫了好幾塊。一直折騰到最後,榮懷謹滿身冷汗地倒在地上,雙目無神地望着天,微微喘氣,他被汗水浸透的碎發搭在額頭上,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白皙的鎖骨,堅韌沒有了,這會的模樣實在是分外俊秀柔弱。
醫生在外面透過小窗子看着裏面的情形,一面佩服榮懷謹的意志力,一面又覺得這個少年實在是生的好看,默默摸了摸下巴,他倒是打起了榮懷謹的主意。
醫生不是不知道榮懷謹的背景,但白人在租界裏向來都有點權勢,也都很自大,他又被辜大帥罩着,更是有些肆無忌憚。
就在醫生琢磨着要不要配一劑藥來暗中把榮懷謹弄一次的時候,一個他的熟人來了。
辜明堂。
辜明堂也是個花花公子,不過因為他跟醫生都是上面那個所以這方面并沒有太多交集,但是他手裏那些稀奇古怪的藥品卻都是從這弄來的。
這會他随便拿了兩個瓶子看了看,便湊到醫生耳邊說了幾句話,那醫生本來低着頭,現在聽了兩句,臉上便露出暧昧地笑容來,低聲道:“你可要小心些,軍長這樣身份的人還是玩的不要那麽狠,萬一大帥知道了——”
醫生的嗓門偏大,辜明堂連忙擺擺手制止了醫生的話,然後他擠眼一笑道:“我家那位跟我好得很,就是生手,那裏還不怎麽松軟,我就是想……”
說到最後辜明堂聲音壓低了下去,那醫生跟他交頭接耳咕哝了一會,便笑了起來,末了他拿了兩個試管,道:“好了我知道了,我先去配藥,你在這裏等我。”
辜明堂擺擺手,那醫生便扭頭走了。
他自己在原地轉悠了一會,忽然聽見裏面的屋子裏有稀裏嘩啦的水聲,不由得豎起了耳朵,走了過去。
辜明堂第一反應是醫生金屋藏嬌,其實他之前跟醫生也經常資源共享來着,現在也是——畢竟容景桓還是個軍長,不可能讓辜明堂為所欲為。
榮懷謹這會剛剛過完煙瘾,正在隔間的浴室裏洗澡,他每次發完瘾之後都特別虛弱,連站都很難站穩,但醫生這裏只有淋浴,他也只有勉強用手撐着牆,彎着腰,用花灑在身上澆水。
外面的門是沒有鎖的,因為害怕榮懷謹出狀況醫生要時時注意,所以榮懷謹怎麽也沒料到這個時候辜明堂會進來。
地毯是軟的,踩上去一點聲音都沒有,辜明堂聽着裏面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和微微喘氣的聲音便有些血脈噴張,他咽了咽口水,便悄悄走到了那浴室門邊,緩緩擰開了那門鎖,再小心翼翼地往裏一看。
榮懷謹背對着辜明堂,正低着頭往背上澆水,大量的白色泡沫被花灑裏面的水流沖刷下來,一部分流走了,一部分還積在他的腳踝旁邊。
榮懷謹最近才開始鍛煉的,以前的那副身體是異常軟弱無力,現在練了一個多月,稍微有了一層肌肉,才看着不那麽白斬雞了。
而這些鍛煉的成果看在辜明堂眼裏簡直是如同珍寶一般,容景桓畢竟不是什麽富家子弟出身,全靠氣質取勝,相貌也不出奇,身材也沒那麽好,辜明堂對他完全就是那麽一股子迷戀的勁,其實單從身材來說,容景桓是連普通的小倌都不如的。
榮懷謹并不知道背後有這麽一個人在盯着,沖完了水,他把花灑放在一邊,便伸手拿過毛巾開始擦背,他手臂舒張的時候帶動了兩片形狀優美的肩胛骨和背部那一層薄薄的肌肉,實在是優雅随性極了。
水珠順着榮懷謹冷白色的肌膚滑下來,從腰線一直到下面那隐秘的所在,修長的雙腿十分筆直,也沒有一絲贅肉。
辜明堂這會趴在門縫上,就恨不得只把人壓在牆上給就地□□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榮懷謹默默皺了皺眉,他感覺到後背有一絲冷風吹進來,他迅速地便轉過了頭,然後他便看到了那貼在門縫上的一雙眼睛。
辜明堂見到是榮懷謹,當即吓得往後一仰,摔倒在地上,而榮懷謹反應極快,飛速地用浴巾往腰間一裹,接着便一腳踹開了門。
當榮懷謹看到了坐在地上還有些不知所措的辜明堂時,他想也沒想便狠狠地一腳踹了出去。
等到醫生回來的時候,辜明堂正拼命掙紮着被榮懷謹按在洗手池邊喝着冷水,醫生見到那水花四濺的場景,再看着榮懷謹閃着冷光的陰狠眼神,自己也吓壞了。
他當然是猜到了怎麽一回事,但這會他也不能戳破,只能裝作和事老的模樣,驚慌失措地沖上去勸架。
作者有話要說: 搓着手準備寫一發肉,想想寫什麽呢?以前的二少跟阮阮?還是阮阮做夢跟現在的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