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試下真僞

不用看都知道連照情過來時是如何殺氣四溢,江原手裏攥着羅網,心裏默默在想該用一個什麽樣合适的理由才能證明這晴空霹靂非他故意。

一時情急,救人心切,這算不算?

一地狼藉中,晏齊走過來。

江原擡頭想要解釋:“晏峰——”

晏齊:“別看我。”

不想被雷劈。

江原:“……”

出了這檔事,忘憂丹的事自然擱置一邊不提。連照情以‘受了驚吓不便讨論請各位改日再來’這樣一個合理充分又有人情味的理由,把人都攆出了浮隕臺。老和尚本來不情願,白晚樓暈了又不是連照情暈了,怎麽就不能說話了?

連照情說:“晚樓身心不适,你們若留下來,可有把握應對?”

慧根看了眼被人負在身後的白晚樓,這個樣子,身心再不适,也不可能再驅使萬仞劍如何如何吧。但他在別人地盤,別人的師兄面前,不好直言。只說:“晴天霹靂乃天災之兆。岳仞峰屬地高,如今又萬裏無雲,此事太過于蹊跷。連宗主如果不介意,老衲自當留下,有事可替宗主照拂一二。”

連照情:“很介意。”

慧根:“……”

成沅君看在眼裏,打了個圓場:“慧根大師,素聞無情宗師兄弟情誼深重。”說到‘情誼深重’四個字他自己都覺得是在睜眼說瞎話。

但好話這東西,就是聽着好聽,不管你是不是放屁的。

成沅君繼續道:“白長老忽逢此禍,恐怕連宗主也無心招呼我們。小王另有別院,距此地不遠,不如随小王先去小住一二日,待連宗主将此事善了,再與我等共商大計。”

哦?

Advertisement

這倒也是個辦法。

眉山老道和慧根商量了一下,這次本不是三花大會,而是在三花大會前,找連照情磨磨耳根。但連照情說讓走他們就走的話,面上也太難堪,仿佛是他們怕了白晚樓。

暫撤此地倒是一法。

于是眉山老道說:“那就暫時不妨礙宗主處理內務,過幾日再來拜訪。宗主若有事需幫,大可随意提。能力範圍內,我等定當盡心全力。”

可以。

來幾次都行。

反正結果不會有改變的。

場面上的話總是又動人又好聽,連照情笑了笑,給了他們一個面子:“也好。三花大會時還要請諸位幫襯,此次事出突然,招待不周,還請諸位前輩見諒。”

一來一回他們把話都說完了,卻沒說到重點。成沅君左右看了看,說:“那只小蝴蝶,宗主可有想法,知道是什麽人幹的嗎?”

這才是重點。

眉山和慧根頓時看向連照情。

白晚樓發瘋,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發瘋。倘若是無緣無故,豈非是落人口舌,就算此刻打發了眉山和慧根,也攔不住天下悠悠衆口。

成沅君這話的意思,也是在給連照情尋理由。那只小蝴蝶是晏齊親眼所見,成沅君親身所受。成沅君于此事,是一個極好的證人。

天下悠悠衆口,無情宗從不在乎。

只有弱者才會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何況成沅君也不是單單給無情宗找場子,還是借這機會把蝴蝶的事告訴給眉山和慧根聽。成沅君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個好心的人,也從來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不管這蝴蝶用來對付誰,拿他當靶子使,他心情就很不好。

連照情看了成沅君一眼,倒也沒有無辜他一番‘心意’。似笑非笑:“暫時不知。正好叫大師和道長曉得,出入這浮隕壇的人,本宗都記在了心裏。若叫本宗知道誰敢動到無情宗頭上,本宗——絕對不會放過他。”

雲行取了兔子回來時,一切塵埃落定。

白晚樓當然被送到房裏,總不可能叫他躺在地上。因為有白晚樓護着,江原倒是沒傷分毫。連照情把人送走,回來再見到江原時,江原已經重新帶上了羅網。

連照情看了江原很久,方說:“我都沒見到那只小蝴蝶,為什麽只有你瞧見?”

這是實話。

連照情離白晚樓那麽近,幾番出手都沒留意,江原離得遠,還遮着眼,怎麽也不可能看得比連照情他們清楚。他又是從哪看到這只小蝴蝶的。

江原心想,這天下生物俱有靈性,不是只有人有靈而已。他慣會與這些小東西打交道,幽冥蝶又豈會不認識呢?但顯然是不能告訴連照情的。

江原只說:“那只小蝴蝶本在成王爺身上,他搶了白長老的玉兔時,那只蝴蝶在發光,所以我才看見。想來是那只蝴蝶作祟,成王爺才會捏碎白長老的東西。連宗主一心挂念白長老,注意力不在成王爺身上,那蝴蝶不過指甲蓋大小,不留心也正常。”

這話說得很實在。有時候旁觀者清,當局者才迷。指甲蓋大小的蝴蝶,成沅君穿的本來就珠光寶氣,遮掩一只蝴蝶實在不是難事。

連照情若有所思。

他說:“你怎麽知道是蝴蝶驅使的淮南王,也許本來就是他藏的蝴蝶。”照江原的口吻聽來,卻像是成沅君也是其中的受害者。難道不會是成沅君施為嗎?

當然是因為成沅君蠢啊,才會在起來應戰時就中了招。但江原沒有反駁連照情的話,只表現地很誠懇:“嗯,也有這種可能性。”

心裏卻在想,你要是懷疑他,當時就把他扣下,何必現在提起這件事。懷不懷疑成沅君另說,這些話明擺着說給他聽,分明就是在試探我。

果然聽連照情下一句就說:“但我又怎麽知道,是不是你故意的?”

如果是江原放的蝴蝶,又賊喊捉賊,倒也不是不可能。連照情當然可以懷疑江原。畢竟就眼前的結果來看,江原沒有受累,倒是白晚樓不但被雷劈了,還暈到現在都沒有醒。天下間想叫白晚樓吃虧的人自然是很多的。

江原很坦然:“我的毛病,晏峰主知道。連宗主信不信,我都沒有二話。”

晏齊确實知道。

雲行也知道。

此刻雲行手裏握着那只寒玉兔子,忍不住上前一步,低聲說:“此事弟子可以替江原做擔保。弟子與他共處兩月以來,他确實一直以黑紗覆眼,直到弟子不小心摘下,才知其中緣由。因此一事,小江才不與弟子多有接觸,但他勤快肯幹,幫襯同行弟子不少忙。”

“此回事出有因,叫白長老受傷,應非他故意。”

“看出來了。”連照情往後靠了靠,“晏齊都沒開口,你就急着替他說話。看來江原在你心裏很是有些份量。”說罷他看晏齊,“你們峰內的弟子,倒也是個喜歡多嘴的。”

晏齊面不改色,狐貍眼一彎,光明正大地護自己門下的犢子:“雲行是大師兄,向來公正嚴明。他說的是不是假話,宗主試試就知道了。”

試?

這東西怎麽試。

連照情撐着下巴看了江原半天,後說:“那你看看我。”

江原猝不及防:“啊?”

連照情道:“你不是說,你的眼睛看不得好看的人?”

要如此試,那倒是很簡單。天下間無人說他不好看,就連蘇沐,也曾說‘遍江南十裏煙雨,不如我無情宗夕陽連翠照晴。’他總得親自驗證一下,方知晏齊和雲行是否信口開河。

畢竟江原這個毛病,連照情可沒親眼見過。誰知道白晚樓是怎麽暈的。

連照情好整以待坐在那等江原動手。

“……”卻是江原有些猶豫,“那萬一不劈怎麽辦。”

連照情愣了愣,随後才怒道:“你說我醜?”

作者有話要說:  白晚樓:讓我看看是誰在我昏迷時想泡我男朋友。

江原牌卸妝鏡,你值得擁有x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