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是不是也可以說……十八歲的時候,除了喝酒,我也經歷了自己的成人禮?

其實嚴格說來也不算吧,那天晚上江睦荻并沒有真的怎樣,最後剎車的時候,他滿臉糾結地說:“你喝了酒,所以……你同意我也不能夠……或許你不是真心的呢?”

但其實,我是真心的……

我可能是有點醉了,可我腦子依舊清明,我清楚地知道他在做什麽,也清醒地知道我喜歡他這樣做。

我十分明白而确定地知道我願意……我想要他繼續……

但我确實渾身發熱,腦子發暈,覺得軟弱無力,又醺然沉迷。也許真的是醉了才出現的理性偏差也說不定。

我有點理解為什麽人們酒後容易亂性了,那種不管不顧只想要快樂的滋味,真的很美妙……

那天晚上江睦荻摟着我下樓,準備送我回學校時,我一看到卓敏淇就緊張得要逃。

其實沒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可我還是很心虛,生怕最親近而太了解我的閨蜜能一眼看出什麽來。

但突然之間,我對她好像也多了一層理解。

那個樂新……是不是也給過她同樣的快樂?哪怕不是同樣的,只有江睦荻給我的十分之一的快樂……

我也能理解她對他的忠貞不渝了。

然後,一晚上我都沒睡好。

如同跟江睦荻在一起的第一天那樣,我反複想起那整個過程的點點滴滴,每一個鏡頭都化作慢動作,緩緩重播,只是與第一天純精神的幸福感不同的是,那種必須親身體驗的快樂,放在回憶裏反刍也只能還原一小部分而已。

第二天,我的十九歲生日。

早上起來,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是同宿舍姐妹們送的,第二份就是快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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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暮崖還能有誰……

這份禮物頗為奇怪,看着是份拼圖,可是一般拼圖不是盒面上都會有完整的圖樣嗎?

它沒有,就是一個米白色印着暗花的盒子,飾以粉色緞帶蝴蝶結。

不得不說,這真是迄今為止李暮崖送我的最有品位的一份禮物了,可問題是……

這裏面的拼圖數量巨大,又沒有參考圖案,只能根據背面的數字來拼,可貌似又不是按順序排列,而是存在着某種規律,你要先拼出一部分找到規律,才能順利拼完全部。

這是……學霸在比武招親嗎……

所以我将盒子原封不動蓋好,給李暮崖發了條微信致謝了事。

相比之下,江睦荻送我的禮物是簡單明了的好,讓我一目了然的喜歡——

潘多拉的手鏈!

我拆開包裝看到,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在Moody’s的生日派對現場,當着全體員工還有我同學,我剛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心領神會,彎腰附耳。

我悄聲說:“這個……很貴吧?”

他也在我耳邊悄聲說:“給我老婆的,多貴都不夠,我只是還沒敢送鑽石,怕吓着你罷了。”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後面的每一次在一起,我們都沒法再像之前那麽純潔如水了。

他總是想要,我也總是想要……

原本我們就不太跟別人在一起,此時就更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消失,好讓我們可以随時随地……

不但身邊的人覺得多餘,就連不在身邊的人都覺得累贅。

李暮崖的消息,我已經很久都沒怎麽好好回複了。

偶爾我給他回複确有正事的消息,就會發現之前一大片都是他在自說自話——

從哪兒看到的特別搞笑的圖,發給我,配上一句點評;

天氣預報帖,提醒我注意變化所導致的溫差;

某個剛爆出的聳人聽聞的事件,與我的健康和安全可能有關的,示意我多加小心……

我覺得很疑惑:為什麽我不是那種渣女體質呢?就是說……譬如目前男性□□所帶來的快感給我打開了一個新天地,那我為什麽會只沉迷于江睦荻一個,而不對更美少年的李暮崖也生出邪念、反倒覺得他比以前更煩了呢?

那些來者不拒的女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啊?

再度好好和李暮崖說話,已到了十一月。

那天中午,我下了課徑直跑去Moody’s。

排課最多的大二,那天難得下午到四點才再有課,算是比較閑,所以事先答應了午飯就去試新菜。

那天我是真的很純潔地沖着試菜去的哈,因為江睦荻有事出去,事先說了大概到晚飯才能回來,店裏白天都是卓敏淇看着。

我一進門,卓敏淇打眼看到我,就叫身旁的服務生通知廚房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來。

我樂呵呵地過去:“這麽周到?掐着點兒讓我一進門就有得吃?”

她嗔了我一眼:“你上了一早上課餓壞了吧?以前每天中午回家路上你都嚷嚷餓還要沿途買零食先墊墊,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我笑起來,悶頭就要往餐桌走,她一把拽住我往洗手間拉:“先洗手再吃飯!”

我“嗬”了一聲:“老板培訓得不錯啊,以前可沒這麽嚴格的好習慣!”

她認真地說:“那必須啊,這工作是你賞我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怎麽都得做好!”

當下她先上廁所,我直接洗手,正在烘幹時她從洗手間裏出來,壓着聲音對我說:“我來那個了,我說怎麽剛才就覺得肚子越來越不舒服呢……”

我問:“衛生巾備着嗎?”

她苦着臉:“沒……本來有的,上次用完了,我一直說再拿過來,可一忙就老忘,現在我這日期還老不準……”

為啥現在日期老不準?流産後遺症呗……

我說:“你坐着,我去給你買衛生巾。”

她叫住我:“哎,拿我鑰匙上我家拿去,我得用那種藥用的,不然一會兒疼得厲害了我整個下午都得躺着,都沒法上班了。”

我心疼地說:“那你別上班了,回去躺着吧?”

她堅決搖頭:“你們家老板不在啊今天,我必須得盯着!”

我拿着她的鑰匙出門前,她好像是忽然想起來,追加了一句交代:“悠然,那個……”

我回頭,看她有些不自在:“樂新在家呢。”

我還沒來得及在表情上有所反應,又聽她道:“不過他應該在睡覺,不妨事的。”

出了門,我有些糾結。

卓敏淇已經交代過了,附近的便利店和小超市都沒有那款衛生巾賣,那是她網購來的。我倒是記得學校超市好像有,不過跑趟學校超市可比去她家遠一截,我不嫌麻煩,她可未必等得了。

說是親閨蜜吧,到底沒辦法太不見外,正是因為她知道我讨厭樂新,我反倒不好意思說他在那我不去了。否則她得自己跑不說,也顯得我特別不容人、下閨蜜面子。

唉,總得調整心态吧,卓敏淇這輩子……萬一就是這個人了,難道我還能因為他跟閨蜜斷絕關系不成?說到底他也不關我的事啊。

話雖如此,路過便利店,我還不死心地進去看了看,确認是真的沒有那款衛生巾,才死心地往卓敏淇家走。

算了,她說了來着,樂新每天都是過的美國時間,白天睡覺晚上清醒,我就去洗手間的地櫃拿一下,又不用進他們卧室,應該連照面都不用跟他打。

這麽想着,我心裏基本上踏實了下來。

等到上樓的時候,我的心理活動已經主要變成了他們倆這帶時差的生活,怎麽能過得到一塊兒呢?

到了卓敏淇家,我往敞着門的卧室看了看。

很安靜,某人要麽睡得正熟,要麽壓根就不在家。

我屏着呼吸,輕手輕腳地走到洗手間裏去。

女主人蕙質蘭心,物品都分類擺放得井井有條,盡管我是第一次來,但按照卓敏淇之前給出的清晰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那包一拿到手上就能嗅到隐隐中藥清香的衛生巾。

我站起來,走出洗手間卻吓了一大跳。

那個樂新不知怎麽的居然醒了,正蹙眉站在卧室門口,疑惑地看着我。

我有些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潦草地打了個招呼:“吵醒你了?不好意思啊,敏淇大姨媽來了,不舒服,我來給她拿一下衛生巾,這就走了。”

說着,我大功告成地往門口走,剛要開門,冷不丁有一只手随着從身後逼近的腳步聲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我失驚地回頭,惡心男人的口氣撲面而來:“祝悠然,你真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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