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回寫輕松系,打滾兒求收藏,求各種意見建議
情值飙升到100,今天世軒送佩珊一條完全一樣的花裙子,佩珊因為肚子太大不能穿,心情值滑落至50,這個效果顯然是不同的。
日本商會不惜血本,從收益函數的角度,我們沒辦法跟他們抗衡——或者說代價太大——但是效用函數裏,我們有很大的優勢。
現在這個時候,雖然不平等條約簽了一大堆,用歷史書上的說法,已經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但是在魔王嶺這個風水寶地,國族矛盾之類的觀念,并不是太過深入人心。老百姓不想背叛自己的國家,但是并不介意跟外國人做生意——當然,這也是我覺得很應該的狀态。
作為花戶,喜歡選擇出價高、需求量穩定的香戶做生意,都是自然而然的。我家的花從前一般是賣給文家,不乏娘比較眷戀文家的因素,但對我來說,更重要的還是文家是多年的合作夥伴,有情意在,收購價也很不錯——當然,我們是過了他們比較嚴苛的質量關的——如果那時候,冷不丁寧家冒出來,開兩倍價買花,我會猶豫,不過跟文家保持合作,重新談個價格的可能性更大。
而香戶就更是這樣。本地的大香戶只有寧家和文家,質量和價格最高的香,也都是出自這兩家。其餘香戶,有的是專門做價格低廉的香品,有的是瞄準目标人群,譬如專門做老年人喜歡的檀香,因為文寧兩家也有相對平價的香,在平價市場當中,競争是比較激烈的。
訂好棺木之類的東西之後,所有人聚在一起開了個大會。寧老爺是商場老手,文老爺雖然這些年把很多事務交給世軒打理,但運籌帷幄的功夫一點不減。世軒在商場獨當一面,摸爬滾打四五年,放到現在也是小開裏的精英開,致遠實踐經驗有限,理論知識和思路卻都很好。而爹、我和安大哥,有更接地氣的思路——雖然這句好像自黑。
寧老爺和文老爺先分析了日本商會可能的招數。對花戶,無非高價收購原料,但這樣一來,小香戶不免面臨原料緊缺的問題,如果不能有比較完善的借貸體系,或者足夠原料供給,小香戶走投無路,就很可能要被吞并。
當然,理論上講,如果我們夠沒良心,可以在這個步驟裏分一杯羹。
我們一致認為,花戶那邊的主意不太好打。不在于花農讀書少之類,而在于我們沒有辦法提前确認日本香會的出價。的确可以跟花會長商量,在日本香會出價不過于離譜的情況下,适當提高我們的收購價格,但在這個環節上跟他們競價,不是上策。
理由很簡單,如果他們收購的花不多,影響不大;如果他們收購的花很多,沒有一定量的煉香設備,那些花根本無法保存,他們最後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虧本屯着,一條是低價轉賣。
小雅太郎打的如意算盤,一定是通過原料壟斷,壓垮小香戶,然後收購,以得到設備。不過這個辦法……嗯,某種意義上說,挺笨的。
中國近代的工業發展其實挺緩慢的,制香以手工勞動為主,可以形成産業的大香戶,才會有最完整的生産線。事實上,有些小香戶的儀器,連提純香精都很困難。惠子說過,他們帶來的,主要是打手和保镖,有能力煉香的,不過二十人左右,而其中擅長調香的,除了她自己,只有小雅太郎和他的兩個弟子。
如果小香戶本人不願意給他們加工原料,就是收購回來,小雅太郎也沒法鋪開生産線。而且不論他的技藝有多好,即便強大如寧老爺和我爹,用那樣的設備,也沒法提煉出高純度的香精,這樣一來,以他們所能取得的調香原料,想要占領最上層的香品市場,是無稽之談。
“如果他們大量收購的是單方香精呢?”我提出疑問。
文老爺一笑,“這就要靠世軒了。”
世軒站起身來,先對長輩們鞠了個躬,才侃侃說道:“世面上直接售賣的單方香精,除了檀香之外,量都很少。制香精的小商戶,基本都跟本地其他商戶有合作。雖然其間的關系不是鐵板一塊,但也是非常穩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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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樂顏說得沒錯,爹和我最擔心的,也是日本商會從這一環下手。所以,我們想要從今年開始,把單方香精的收購價格,整體提高一成。原料的支出固然是我們花銷的大頭,不過制香的利潤仍然很大,而且近年來物價上擡,爹和我也都發現,小香戶賣香精的收入越來越微薄,長此以往,只怕他們可能要轉向其他行業。所以這也并不算我們犧牲或怎樣。”
寧老爺眉毛一挑,和文老爺對視片刻,點了點頭,看樣子很是認可。
“小香戶利潤最薄,積極性也最差,他們煉香,更多是為了養家糊口。相對于暴利,穩定才是最重要的。日本香會可以許諾給他們今年的高價,但是前景未明,我相信小雅太郎不敢許諾每年的高價。這樣,我們還能留住大多數的單方香精來源。
“另外,不論文家還是寧家,都有大量自己的花田。我們每年生産的單方香精,自用之外,或多或少也都有剩餘。将這部分香精,以市場價賣給香戶,也是一個辦法。
“而今寧老板是四鎮香會的會長,這件事,我們相信,只要寧老板出面,我們能有一個不錯的結果。”
我見佩珊的次數不多,見文世軒也少。先前因為知道了他是魔王,以及他弄得佩珊未婚先孕,我對這位文二少爺的印象一直挺差的,到今天才覺得佩珊眼光很好。文世軒看起來的确是致遠所說的那類“弱不禁風小白臉”,不過舉止間非常有教養,考慮問題既有眼光,也很周全,實在是個厲害角色。
“世軒想法是很好,香精的收購價提高一成,我們也可以接受。不過這樣做真的足夠應對嗎?日本香會既然有兼并我們的野心,想必是肯下血本的。”致遠提出了他的質疑。
“也不盡然,日本香會的許諾,對本地香戶而言,未必真實可感。但是文寧兩家的聲譽,是他們可以信任的。”寧老爺先教訓了致遠一句,然後才道,“只有這一項準備,未必是萬全之策呀。”
文世軒繼續微笑着解釋,有幾分電視劇裏諸葛亮舌戰群儒的風采,“的确如此。日本香會的財力,我們并不清楚,但如果這兩項我們都能做好,我相信可以很大程度上遏制他們的侵入。即便他們能做成什麽,付出的代價也要大很多。那樣一來,他們就沒有能力再和我們兩家叫板。”
“可是我們的消息還不确切……”爹遲疑道,“依靠惠子能得到的消息也很有限,更何況惠子馬上就要嫁給逸塵,日本女人也是出嫁從夫,我們弄不到太多線索了。”
文世軒淡然一笑,“所以這一次,我要去努力探聽他們的秘密。日本香會現在正指望我給他們出謀劃策,因為他們以為,夏婵的證詞可以要挾我一輩子。我會引導他們,走到我們的防禦範圍裏。這是我的贖罪,也是我的抗争!”
那種自信和風采,簡直像小說裏的萬能男主,但是更加真實可信。
“文兄生得好兒子啊!”寧老板由衷贊了一句。
致遠亦道:“從前我爹常說我事事不如你,我今天才算稍微服氣了那麽一點。世軒,就沖你剛才那番話,等事情結束了,我請你喝酒!”
文世軒慨然應諾。
我忽然覺得,兩家的世仇是如此的脆弱,以至于只需要一次真心的惺惺相惜,就可以讓它轟然崩塌。
作者有話要說: 字數是湊不到3000了,但覺得這章結束在這裏比較好。
明天自己的生日party 我只能說盡量更 更不完就晚上熬夜後天貼。
可能是個人性格使然,我真的想加入樂顏致遠他們的中老年……推一下時代,你們懂的。雖然他們倆不會親歷(女主一定會想辦法逃的)會不會我加了就沒人看了……求意見。
☆、二四·相思調
“大哥,我有件事情求你。”商議結束之後,文世軒叫住致遠,“既然我們決定了要實施這個計劃,文家就會處在風口浪尖上。我想請求大哥,替我照顧佩珊一段時間。她心思細,在文府難免要擔驚受怕,我不忍心。”
他說話的時候,眉目微微低垂,愈發顯得沉靜溫和。
“佩珊是我妹妹,我當然也會為她考慮。”致遠道,“你問過佩珊自己的意思了嗎?”
世軒道:“佩珊是願意的,只是讓我每天想辦法給她報個平安。”
“她願意就好。有我在,你放心。”致遠微笑道。
“嗯,我也會幫忙的。”我笑眯眯地接話。
世軒釋然,“好,在計劃開始執行之前,我會想個合适的辦法,讓佩珊回來。”
為了讓小雅太郎放松戒備,世軒所用的辦法,是假裝和佩珊大吵一架,然後讓車夫套車送佩珊回來,裝作是佩珊一氣之下跑回娘家的樣子。
為了充場面,致遠跑到文家大鬧一場,具體的情況我沒有親眼看見,不過致遠說,雖然明知是做戲,他鬧出來的陣仗還是把我義母——也就是已經回歸文家的大夫人——吓得不輕。
果然,小霸王不是白叫的。
佩珊的身孕已經将近七個月了,肚子很大,人也圓潤不少。雖然穿着打扮還是在家做女兒的色調,但眉眼之間顯然已經是少婦的風韻。
因為我成長的時代晚婚晚育,我其實挺沒辦法接受佩珊二十歲沒過半就要當媽,腦子裏反反複複想的都是寶玉那段著名的論斷:女孩兒未出嫁,是顆無價之寶珠;出了嫁,不知怎麽就變出許多的不好的毛病來,雖是顆珠子,卻沒有光彩寶色,是顆死珠了;再老了,更變的不是珠子,竟是魚眼睛了。
佩珊不是那樣的,她的光彩更內斂,但是更動人。或許是将為人母的緣故,不再是我印象裏那個總是吵吵鬧鬧的樣子,整個人溫柔了許多。
我覺得蠻好的,致遠很不适應。
“我說佩珊啊,文家人沒欺負你吧,你怎麽蔫兒成這樣了……”致遠無奈地說。
佩珊摸摸肚子,“沒有啊。起初公婆心裏是有些別扭,不過早就沒事了。軒哥哥是魔王的事情被揭出來之後,因為我還是和軒哥哥一條心,他們對我的态度就更好了,不像是把我當媳婦,倒像是把我當女兒。大夫人和善,她回來之後,我的日子就比在家的時候還滋潤了。”
“哼,還不是因為世軒犯錯在先。”致遠滿不服氣。
佩珊有點無奈,“哎呀哥,你怎麽還揪着那件事不放啊。文家的家法是打板子,等這件事了了,軒哥哥還有一頓板子要挨呢。再說了,軒哥哥對我可是真心的。”語氣有點像哄小孩。
致遠被她搶白,有些尴尬,摸摸鼻子,“他是你丈夫,你們倆海誓山盟的,他對你真心還不是應該的。你過得好就一切都好了。”
“哥,還是你疼我。”佩珊笑得眼睛也眯起來。
他們兄妹倆說話的空,我沏了桂圓茶給佩珊,再磨了杯咖啡給致遠,向佩珊笑道,“他可不是疼你麽,前兩天巴巴地讓人去采購給孕婦補身體的東西,還做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摘抄,讓我和他一塊兒看呢。這桂圓茶的方子就是他按照古法配出來的。”
“嗯,感動吧。”致遠回複無賴少爺狀态。
佩珊狡黠地一笑,有一瞬回複之前女魔頭的模樣,“哥,你查這些方子,也不單單是為我吧。”
……我是無辜的啊!
“我費了那麽多工夫,結果你家那個小白臉,原來已經整了一本小冊子,這一回我也真服了他,這種緊要關頭,還能一心多用。”致遠替我解圍,指了指桌上一本薄薄的十六開線裝冊子。
“才不是他這兩天整理的呢,”佩珊道,“從我嫁給他之後,軒哥哥就一直在記錄我每天愛吃的菜。你也知道啊,孕婦的口味怪怪的,他就變換各種花樣。你看見的,是試驗成功的單子,你看不到的還多得是呢。”
“他也不扔啊。”致遠打趣。
佩珊橫他一眼,“大哥也替我把脈了啊,我肚子裏這個,十有八九是個男孩子。如果下次是女孩子,世軒總要做點準備的吧。誰像你啊,總是臨時抱佛腳。”
“哎哎哎,我可不是臨時抱佛腳,我這頂多算預演。”
……我聽不下去了,這還沒過門啊,你要不要這麽明目張膽地讨論生孩子。
“你們聊,我去找我爹了。”我找借口閃人,免得再弄得面紅耳赤的。
大部分時間裏,我爹人在佛堂。
寧老爺的白玉床和特殊的花木,能夠維持娘的身體不腐。爹雖然痛恨這種讓娘不能入土為安的方式,但我知道,他心裏也有一角,隐隐慶幸能和娘再度相見。我竊以為,這比讓他看到一壇骨灰更好些,
還沒走到佛堂,我迎面就遇到了安大哥。
“我剛才去找過義父了,他正準備去和寧老板研習香譜,你要是想找他,再等一會兒吧。致遠怎麽沒陪你一起來?”
“他和佩珊聊得正開心呢。”我笑問他,“安大哥——哎呀不對,該是文大哥了——你什麽時候跟惠子姐姐成親?”
“你願意怎麽叫,都無所謂的。我自己也是聽別人叫我安逸塵更熟悉。我聽義父說過了,你不打算改名,我也一樣。你要是覺得別扭,幹脆跟他們一樣,叫我逸塵就好了。至于婚事,惠子他爹已經點頭了,義父也已經跟他演了一出假合作的戲,過門定在七天之後。”
“七天之後?那你豈不是很忙!”我第一反應,是從前看《我可能不會愛你》,程又青和丁立威要結婚,日程表排得滿滿當當,到處都是事情,又是看房又是做賓客名單的。我覺得民國結婚應該更麻煩吧,畢竟沒有現成的酒店,菜啊肉啊廚子啊,全要自己操心。七天……簡直想想就恐怖。
逸塵一笑,“就是做禮服需要趕工,其他也都還好。文家有個很久不用的小宅子,就是你爹娘從前住過的地方,我爹把它收拾出來,送給你爹了。那裏正好就可以做我和惠子的婚房。而且這次結親,實在沒有多少賓客可請,你們牽扯進來都不好。就一切從簡了。”說到這裏,他的笑容裏多了些勉強。
呃,我當然可以說,婚禮還是人比較重要,但不熱鬧的話,新人總會有遺憾吧。
“對不起,我們……我們之前沒考慮到。”
他噗嗤一笑,“真是的,你道歉幹什麽。我是想說,以後我一定還要補辦一次婚禮。這一回是西式,那下一回就要中式的,熱熱鬧鬧地辦。到時候,你們可都不準缺席!”
“那我一定在!”
“這樣才對啊。樂顏,萬國香會在即,咱們都得打起精神才是。父輩的人經驗是多,不過我覺得,以你的天分,也夠格跟他們合作了。咱們可不能光顧着和日本香會之間的争鬥,忘了萬國香會的大事。”
經他這麽一說,我才想起還有萬國香會這個茬。果然長輩們是舉重若輕,倒是我這種小輩,一件事着急就忽略另一件。
“我知道啦。對了,萬國香會不單單是要評天下第一香,也涉及簽訂商貿的合同,是不是?”
“那是當然的了,魔王嶺産的香,是不可能在這一個地方賣完的。”說話的是致遠,“逸塵老弟,這麽巧,你也在。”
“嗯,剛好遇上了。你怎麽沒陪着佩珊?”逸塵問他。
致遠擺擺手,“你別提了,佩珊說她要給孩子做虎頭鞋,把我趕出來了。你說就她那個針線活,別說虎頭鞋了,能做出一只鞋就算謝天謝地。我可不想看災難現場。”
我和逸塵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好了,哪有這麽擠兌自己親妹妹的,要是佩珊知道了,一定沒你的好果子吃。致遠,你剛才說的合同,大致是什麽樣的?”畢竟那涉及我的本行,我的關注度比其他要高。
“能有什麽樣,就是我們出香,他們出錢來買嘛。”
“是用現銀,還是銀行的戶頭?”
“他們還是想用銀行,不過我爹覺得存折本之類,看着太不讓人放心,基本是選擇用現銀跟他們結賬。”
現銀的确看着讓人心裏有底,但是想想我們所處的時代背景,我實在不覺得,戰争打響,各自躲避戰亂的時候,我們還扛着幾箱子銀元。雖然我記得以實際價值論,有時候銀元的造價就高過了标價,很适合倒賣——其實這也是外國人不願意用銀元付款,卻願意別人用銀元結賬的原因,他們把銀元帶回去,熔鑄成銀子,獲取更高的利潤——但是這個時候,我覺得實用遠比其他重要得多。
“致遠,我覺得用紙鈔是個大勢所趨的事情。這次萬國香會,我倒是建議,我們讓他們用銀行支付。不過有一條,不要用民國的貨幣,就用外幣。”
“用外幣?為什麽?”不獨獨是致遠,逸塵也覺得奇怪了。
“西方列強,包括日本,之前都在試圖瓜分中國。現在我們雖然有了國民政·府,但局勢還是動蕩的。萬一真有什麽事情,票號會發生擠兌,而且就算我們兌出了銀元,也不好攜帶啊。現在民國雖然也發行紙幣,但購買力太不穩定了,外幣相對會穩妥很多。”
致遠還在捉摸,逸塵說:“道理是沒錯的。可是樂顏,你怎麽會想這些事情?”
“呃……我要嫁進來嘛,所以也做了些功課。”我只能這樣搪塞,“我的建議是,最好用美元。”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致遠疑惑地看着我,“美國的實力,完全沒法和英國、法國他們相提并論,就算是外幣,也該說是英鎊和法郎啊。”
我該怎麽告訴他們,二戰之後,美國會變成一個超級大國,以美元為核心的布萊頓森林體系,将是全球新的經濟标杆。而且美國完美避開了二戰期間的大部分戰争,甚至還發了一筆軍火財,因為接收猶太人而得到了智力儲備更是彌足珍貴,是我構想當中,二戰期間我們最好的避風港。
“英國和法國現在雖然強大,但那主要是因為他們有大量的殖民地,不過以後殖民地這種東西,肯定會逐漸消失,以這兩國的土地面積,他們再發達,都會是有限的。但是美國很大,作為一個新興的國家,他今天的成就已經很讓人驚嘆了。我覺得美元的前景更好。”
當然,我考慮過英鎊,不過二戰期間德國印制了大量英鎊的□□,直接導致了英國的通貨膨脹,我覺得那時候英鎊肯定受到了影響。
“我會想一想,”致遠說,“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在經商上似乎還有些天分。”
嗯……我大學四年讀來的天分……
作者有話要說: 3700的肥章。
相思調是月閣一款曲裾的名字,有個閨蜜很愛那套。
我不會告訴你們,我定了下周一的機票出去旅游到下周六……
目測能保證旅游期間每天兩小時寫作,但是當我跑到婺源或者廬山的時候,不能保證準時發。
不過這大半個月應該還是說明了坑品有保證吧。
☆、二五·未來者
話頭暫且到此打住,我知道致遠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起疑。以樂顏成長的環境,就算是文夫人從小教她讀書習字,她也不可能擁有國際化的視角。事實上我毫不懷疑,就連致遠自己,也只是考慮過怎麽跟外國人做生意,而從來沒想過加入外國人的生意圈。
逸塵走之後,致遠拉着我回了他的書房,關好門,問我:“你有事情瞞着我,是不是?”
我點頭。
“你不會想永遠瞞下去吧。樂顏,只要你是真心地想和我在一起,無論你有什麽為難的地方,我都可以想辦法幫你解決。”
他說得很嚴肅,很真誠。
“呃……這個……其實我一點都不為難,但我覺得你接受起來比較可能為難。”
“什麽意思?”
反正我現在也弄不明白,我和樂顏究竟誰是這身體的本尊了。在一切事情當中,似乎我才是主動那一個,而樂顏是從屬地位。“我有兩個人的記憶。”我選擇了一個最簡潔的敘述方式,“致遠,愛着你的那個人是我,知道一些你意想不到的的事情的人,也是我。我對你從來沒有過欺騙,但我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你能不能接受。”
致遠怔了怔,皺眉問我:“知道未來?是什麽意思?”
“我懂得經濟學,是因為在我的記憶裏,我念過四年大學的經濟學——就好像你知道的,安大哥念過醫學那樣——那段記憶裏的我,成長在近一百年之後的中國。所以我知道百年間這片土地上發生過什麽。
“你可能不相信,覺得是我妄想。你可以驗證一下的。萬國香會會在上海辦,你到那裏,可以打聽一下,是不是有些青年人和學生,在學習蘇聯,在讀一個叫馬克思的人寫的《共·産·黨·宣言》。這是我沒法編出來的東西。”
多年的政·治課教育雖然讓我吐槽無力,但是某些年份記得很清楚。1921年7月,我·黨就成立了,雖然對現在的民國紀年對應成公元紀年是什麽時候,我完全沒數,但是致遠的藏書裏,有1918年才出版的外文書——嶄新嶄新的,他肯定沒翻過——所以現在去上海,怎麽也能有幾個創始人出現吧。
我不好讓他去查湖南一師範的名單什麽的,打聽個”紅光閃爍“的讀物,應該還不是問題。
“樂顏,你先停一停,我真的需要想想。”致遠伸手阻止我繼續說下去。
我心裏很忐忑,雖然致遠涉獵夠廣,思想也不閉塞,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尚且覺得無法解釋,對他來說,就更不好接受了。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是好事啊。”
我沒想到,致遠會這樣回答。
“你說……是好事?”我一呆。
“對啊。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我不管你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喜歡的就是你,跟你的身份來歷都無關。這樣,你知道以後的事情,我們不就能少走很多彎路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啦,但是你不會覺得我是怪胎嗎?”呃,我覺得預防針很有必要打。
“你不過是懂的東西比我們多一點而已。不過臭丫頭,這件事我知道就好了,讓別人知道了,難免對你指指點點。你放心,你的建議,我會很認真地對待的。”致遠摸摸我的頭,“那你知不知道,我們魔王嶺以後是什麽樣子的?”
呃,能先告訴我魔王嶺在現代版圖上叫什麽嗎?而且理科生真的地理渣啊,沒準你說出來,我都不知道在哪兒。
“我不知道。這裏怎麽看都是南方,但在那個記憶裏的我,是北方長大的。而且我并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經歷,所以也沒有怎麽認真看過近代史。在那個時候,我們也有香,有很多國外的大牌子,可是我沒有聽過本土的什麽牌子。我覺得可能是和戰争有關。”
“戰争?”
1918年,一戰就結束了。而且照外國人還有心思來萬國香會來看,現在肯定是1918年以後。我忽然又想起來,這段時間似乎是近代民族工業的黃金時期,而它很快一去不返,不禁又有些莫名的感慨。
“前幾年,在歐洲有一場大混戰,你知道的吧?”我試探着問他。
“嗯,我沒有關注,但是隐約聽說過。”
“在以後的歷史裏,那場戰争,被稱作第一次世界大戰,也叫‘一戰’,之後還有‘二戰’,現在離二戰開始,可能也沒那麽遠了。我們的國家在1937年正式卷入二戰,戰争要持續到1945年才算告一段落。但之後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我只能告訴你,如果我們永遠都留在魔王嶺,哪怕我們僥幸在戰争中活下來,後面也還有很可怕的浩劫——甚至那可能是比戰争更可怕的事情。
“在我能想到的範圍裏,能避開戰争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到美國去,最不濟,在1945年以後,我們到臺·灣去。起碼能避開後來的事情。致遠,這就是我希望我們能多存一些美元的原因。”
致遠微微動容,很有些遺憾的樣子,“你是說,要我們離開故土?”
“能再回來的。”我急忙解釋,“未來的交通很發達,就算是坐着飛機,繞着地球飛一圈,也不過是一天左右的事情。等那些可怕的事情都完結,我們還可以回來。”
我沒有敢告訴他,那将是1980年代的事情,即便有幸真的活到了那一天,我們也已經垂垂老矣,青春不複。
我怕致遠會動搖。
馮骥才先生有一本書,叫做《一百個人的十年》。我高中時候就買了那本書,不敢多看,每天最多三篇,那段時間整個人都是有點抑郁的。有些事情的可怕在于連想象都成噩夢。我很清楚,在那個時代,致遠、逸塵、惠子,還有我的父輩們,他們都不會有好結局——我爹可能會是唯一的例外,但他對香的執着會害了他。
我想逃,我要逃。
我一貫認為,個體的小人物,在集體的浪潮之中是太脆弱的,甚至有時候最好的選擇,也不過是有尊嚴地死去。我膽怯,我不想那樣,更何況幾個地主的犧牲,在浩劫之中,幾乎完全沒有意義。我只願和我愛的人一起,好好活着。
“我能相信你嗎?”致遠垂下頭問我。
我一瞬間想不出證明自己的辦法,環顧四周,忽然想起上次看到這裏有些英文書,于是問他:“你的英文怎麽樣?”
“我能看懂一些,能聽懂一些詞,但是念不好,自己說也完全不行。”
我從架子上随手拿了一本英文書,翻開正文第一頁。
“Oliver Twist was born in a workhouse,and when he arrived in this hard world,it was very doubtful whether he would live beyond the first three minutes.He lay on a hard little bed and struggled to start breathing.”
畢竟是準備過出國考試的人,雖然很久沒說過任何英文單詞了,但是流利地念下這段,還是毫無壓力——畢竟這段除了一個workhouse,也就是些初中詞彙,而workhouse一詞雖然意思冷門了些,念法卻沒法再熟悉。
“這段話是說,主人公出生在一家濟貧院,當他降生在這個艱難人世的時候,他能不能活過三分鐘都成問題。他躺在一張又硬又小的床上,掙紮着開始呼吸。”
致遠拿過我手裏的書,再抓出一本英漢詞典,開始翻。片刻之後撂下詞典,嘆了口氣。“我相信你。”
我伸手放在他手上,“致遠,關于離開魔王嶺這件事,我求你一定要答應我。我跟你保證,我們一定能夠再回來。”
致遠很久都沒說話,癱坐在扶手椅上,手控着頭,一副讓人看了就覺得揪心的模樣。“臭丫頭,我真的該躲開你所說的那些浩劫嗎?”
我最怕的問題,終究還是出現了。
“那場八年的抗戰,如果你要留下,我就陪你留下。但在那之後,我絕不妥協。”
作者有話要說: 英文部分來自狄更斯的《霧都孤兒》,此書出版于1838年。
再PS 旅行期間我會按正常速度寫,可能第一天發不了,第二天就發兩章這樣。不過現在旅店應該都有WiFi吧。我是真的沒有存稿,覺得既然這篇是寫連載,與其存着,還不如一天多更一回。
☆、二六·當學霸
長遠的打算要有,短期的問題也要面對。在致遠的幫助之下,我成功弄懂現在是1927年,還有九年多時間,明日去愁明日愁吧,整天把日子過得悶悶不樂,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嗯……法國普羅旺斯的薰衣草很出名,玫瑰也不錯,其他國家的我不太清楚,但是我覺得我們增加自己的原料來源還是有必要的,可以嘗試一下哎。”我跟他建議。
“也對,不過那樣一來,加上關稅,成本肯定要提升很多,如果沒有足夠的訂單,我們的資金鏈會出問題。”
“嗯……的确是這樣。”我才想起來,這時候的運輸成本還很高,即便在定價上
計劃展開得很順利,寧老爺放出少女,坦陳自己煉香成癡,誤入歧途,而後指出世軒是另一個魔王。衆目睽睽之下,文老爺祭出家法,痛打世軒。于是世軒投靠小雅太郎,變成不會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