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四節

時候去了,這兩個人就完全的是沒有親人了,而且,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也看出來了,郝桀卿的背景并不像她一開始想的那麽單純,她還是希望多多能找個單純一點的,年紀差不多的。

看到她的床上亂的不成樣子,她就走進去幫她收拾了一下,她的包包就扔在床頭櫃上,連拉鏈都沒有拉,她又是嘆了一口氣,幫她把東西收拾好,可是,無意中,看到包包裏放着的一個小盒子,雙手微微的顫了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把盒子拿了出來,仔細的看了一下盒子背面的說明,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她沒有看錯,這一盒,确實是避孕藥!

錢多多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錢馥香站在自己的床頭,因為背對着她,所以她也沒看出什麽異樣,笑嘻嘻的跳過去,“媽媽,我去做早餐。”

錢馥香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郝桀卿去外面買了,”頓了頓,她伸出了一只手,“多多,你的包包裏,為什麽會有這個?”

看到她手裏的避孕藥,錢多多只是眨了眨眼,連表情都沒變,“啊,這個啊,是調經用的,我大姨媽老是不準,老師給我推薦了這個藥,怎麽了?”

錢馥香眉頭微皺,“這個……是避孕藥。”

“我知道啊,”她睜着大眼睛看着她,片刻之後才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媽媽你不會以為我吃這個是避孕用的吧?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麽可能要避孕?”

錢馥香依然還是盯着她的眼睛,“你沒有騙媽媽?”

她嘻嘻一笑,“我騙誰都不會騙媽媽。”

雖然錢多多說的斬釘截鐵,可錢馥香心裏還是存了一個疙瘩,在下一次去醫院做化療的時候還特意偷偷的問了一下鄭醫生,聽到他說避孕藥确實可以調經,這才松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

除夕這一天,郝桀卿依然還是在錢多多家裏過的,早上陪她去菜場買菜,下午和她一起貼春聯,還一起在樓下花園裏堆了兩個雪人,手牽着手嘴巴咧的大大的,倒也挺可愛,有幾個老太太看到還忍不住打趣了聲,“多多,帶男朋友回來過年啦?小夥子長得可真俊。”

老流氓一聽可得意了,那眉毛都快要掀到天上去了,錢多多沖他翻了個白眼,笑眯眯的對着那幫老太太說道,“這是我叔,還沒女朋友呢,奶奶你們要是有合适的對象給他介紹介紹啊。”

老太太自然當她是開玩笑,又調侃了幾句就走了,等她們一走,郝桀卿就抓住了她的下巴,用力的搖了搖,哼了一聲,“爺是你叔?”

錢多多眨眨眼睛,“我媽媽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都上小學三年級了,你說你是不是我叔?”

郝桀卿有些意外的眨巴了兩下眼睛,半晌後才啊了一聲,“你媽未成年就生你了?”

錢多多飛起一腳踹了過去,“你會不會算數啊?我媽媽21歲生的我,怎麽會是未成年?”

默了片刻,他又突然問道,“怎麽從來沒聽你提到過你爸?”當初他派人查她的資料時就沒查到她的父親,這麽長時間也沒聽她們母女兩提起過,有些奇怪。

錢多多聳了聳肩膀,“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媽媽沒跟我說過。”

郝桀卿沒再開口,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生了孩子,卻絕口不提這個男人,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那個男人做了什麽傷透她心的事,讓她不想再提,其二就是這個孩子是某種意外情況下的産物,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下午,錢馥香和錢多多一起包餃子,郝桀卿不會,只好坐在一邊看電視,可看她們母女兩一邊幹活一邊聊得起勁,他也眼饞了,非得要去幫忙,結果越幫越忙,餃子沒包成功,那地上,桌上,甚至是他自己身上都被弄的亂七八糟,要不是當着錢馥香的面,錢多多不敢放肆,這會兒這搗蛋份子早就被她揍的滿頭包了。

從中午開始,郝桀卿的電話就一直響,他出去接過一個,回來後就一臉的陰沉,再響起來的時候他就直接關了機,可等到他們包好餃子,卓雲就出現了,郝桀卿看到他就沒個好臉色,當着錢多多的面就吼了起來,“要是給那個老不死的來當說客的就自己滾出去,爺不打你。”

卓雲一臉的無奈,“卿爺,薛先生說老爺子病了……”

話還沒說完,一個搪瓷盆子就沖着他的腦門飛了過去,錢多多是見慣不怪了,卻是把錢馥香吓的夠嗆,看到卓雲連躲都沒躲,硬生生的被砸到了腦袋,卻連吭都沒吭一聲,臉色都變白了,“這……郝……有什麽事好好說,大過年的,別……別動手。”

“媽媽,”錢多多拉住了她,“你別管他,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去做晚飯吧。”她心裏清楚着呢,她平時怎麽鬧他都可以,可他生氣的時候絕對不會去撩他的虎須,不過說真的,和他在一起這麽久,除了她上次鬧分手的時候,還沒見他這麽生氣過呢。

郝桀卿的臉上一臉的寒霜,“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真以為爺是三歲的小孩子這麽好騙呢?你打電話給那老不死的,大過年的,讓他別出來壞爺的興致!”

“老爺子好像真的病了。”

“你覺得爺會信?那老頭跟他是一夥的,就想把爺騙回去!你趕緊給爺滾蛋,爺看到你就眼疼,再不走,爺打斷你的腿!”

卓雲跟了他那麽久,自然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猶豫了片刻還是退了出去。

雖然晚飯只有三個人一起吃,而且還不是一家人,可錢馥香母女還是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在媽媽的監督下,錢多多沒敢在菜裏放郝桀卿最讨厭的蒜泥,心想着大過年的,就放他一碼。

趕走了卓雲,郝桀卿的心情也很快就好轉了,在錢多多做飯的時候,他就在她身後轉悠,時不時的偷吃兩口菜,錢多多看到就操起鍋鏟打人,廚房裏鬧的雞飛狗跳的,錢馥香看着也忍不住笑,其實,自打郝桀卿搬過來之後,她們家倒真的熱鬧了許多。

六點,晚餐正式開始,郝桀卿還從隔壁拿來了一瓶紅酒,各自喝了一小杯,雖然不是一家人,但氣氛倒是真的好。

正餐吃的是餃子,按照風俗,她們一開始在包的時候就包了一個“幸運”餃子,在肉餡裏面塞了一塊錢硬幣,誰吃到這個餃子就喻示着來年會走大運。

錢多多一邊吃就一邊在找着幸運餃子,吃了一半的時候,郝桀卿突然把自己的碗推了過來,順手把她的碗拉了回去,撇嘴,“你這個看上去比較好吃,爺要換。”

錢多多跳了起來,“你神經病啊!不都是一樣的餃子嗎?換個毛線?我才不要吃你剩下的,把碗還我!”

郝桀卿不理她,端着碗坐到一邊兒去了,不一會兒就呼啦呼啦把剩下的餃子全都吃掉了。

錢馥香看她氣呼呼的都不吃了,只好嘆氣,“那媽媽的給你吃吧。”

“不要!”她硬邦邦的說道,那老流氓的口水髒死了,不能給媽媽吃!憤恨的又瞪了他一眼,坐下來把餃子當成他的人狠狠的咬下去,“哎喲。”

“怎麽了?”兩個人全都看了過來,老流氓的眼睛還亮晶晶的。

“咬到硬幣了,牙疼。”她得意的瞅了郝桀卿一眼,舀起餃子展示給他看,“是你要換的吧?把幸運餃子都換給我了,你明年肯定要倒黴,倒大黴,哈!”

“多多!”錢馥香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今天是除夕,不準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餃子郝桀卿可是咬了一口的,看來是知道這個是幸運餃子才故意跟她換的,這樣想想,這老小夥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吃過了晚餐,自然是看春晚了,雖然沒了本山大叔的春晚已經沒什麽看點,可作為大多數國人在這一天必看的節目,他們還是不能免俗。

錢馥香在九點的時候就先去休息了,看到她的房門一關上,老流氓也就原形畢露,逮到錢多多的嘴巴就啃了過去,錢多多被他吓死了,揮起一巴掌就把他拍了開去,低喝,“到房裏去!”

一年的最後一天,老流氓也不知道為什麽特別興奮,幾乎是世界末日般的抵死纏綿着,當新年的鐘聲敲響,窗外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煙花爆竹聲,兩人也在同一時刻到達了天堂,眼前煙花絢爛,唯一能看得清的,便是對面那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溢彩流光,比煙花更為絢爛美麗……

大年初一,錢馥香作為長輩還給兩個小輩一人出了一個紅包,當然,郝桀卿那一個最終還是進了錢多多的口袋。

可這年一過,郝桀卿就突然憑空消失了,電話也關機,連帶着連卓雲也不見了,錢多多暗暗的咒罵了他好幾頓,喂不熟的白眼狼,吃了她們家那麽多飯菜,走的時候連說都不說一聲的,太沒禮貌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年後半個月就開學了,再加上錢馥香開始第三次化療,錢多多也沒心思去管他的事,反正他那麽大的人了,身邊又有那麽多保镖,想也知道出不了什麽事。

春天來了,錢多多突然發現身邊的人都成了一對一對的了,就連安小萌都默不作聲的跟青梅竹馬好上了,好像一時間就只有她形單影只的,郁悶的她想咬人,要不是那老流氓使壞,她現在也應該和學長或者體育男好上了,他拍拍屁股走了,她卻還要在這裏經受這種精神摧殘,太過分了。

三月的時候系裏組織了一次春游,不遠,就在臨市的青陽山,自願參加,費用自理,錢多多一開始沒想去,一個是要花錢,還有一個是不是很喜歡爬山這種運動,可錢馥香一直慫恿她去參加,她拗不過她,就真的去報了個名。

3月15號,錢多多坐上了去B市青陽山的汽車。

3月16號,錢馥香一大早就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給吵醒,打開門,快兩個月沒見的郝桀卿意外的站在門口,風塵仆仆的,像是剛從什麽地方趕回來。

老流氓一向沒禮貌,看到錢馥香也不打招呼,開門見山就倆字,“妞呢?”

錢馥香還是有些不習慣他用妞來稱呼自己的女兒,愣了一下才說道,“呃,多多去B市了,系裏組織的活動,三天後回來。”

“哦。”他皺了皺眉頭,沒再說話,轉身就往隔壁走。

看着他疲累的背影,錢馥香猶豫了片刻還是在他關門的時候問了一聲,“待會吃飯要不要叫你?”

“不用,爺累死了,要睡覺。”

他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一連幾天的失眠讓他根本醒不過來,直到第二天門鈴響起。

依稀覺得那門鈴響了很久,可是他累得不想動,就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可那催命一般的鈴聲就是不消停,一直響一直響,吵得他火冒三丈,噌的一聲就坐了起來,連鞋都沒穿就蹬蹬蹬的走了出去,渾身的煞氣,只想着把門外那人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他用力的拉開門,黑着臉吼了一聲,“找死呢?”看到眼前的人,渾身的氣焰卻又瞬間減弱了大半,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什麽事?”

錢馥香被他吓的後退了一步,可想到多多,她還是咬了咬牙,“我剛剛看到新聞,青陽山地震了。”她不想麻煩他的,可是,在A市,她只認得他一個有權勢的人了。

郝桀卿一臉的莫名其妙,“青陽山地震關爺什麽事?”他連青陽山在哪裏都不知道,這女人跟他說這個幹嘛?要不是因為她是那妞的媽,這會兒肯定被他扔到樓下去了。

錢馥香顫着唇,臉色蒼白的說道,“多多在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她是爺的人

錢馥香就看到郝桀卿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頓時就變了,“靠”了一聲立刻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大概想起來自己光着腳穿着睡衣,趕忙又走了回去,也不關門,當着她的面就在那換衣服,錢馥香有些尴尬的後退了一步,轉過了身。

很快,他換好衣服穿好鞋子出來,一邊急匆匆的往外走,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備車,爺要去青陽山。”

電話那邊應該是提出了反對的意見,因為她聽到他的嗓音驀然就拔高了,“爺不是跟你商量,五分鐘之內不到爺樓下,爺廢了你!”

他挂上了電話看到錢馥香還跟在他身後,有些煩躁的扒了扒頭發,生硬的說道,“那個……爺會帶她回來的。”

錢馥香淚眼朦胧的點了點頭,“謝謝。”她明白,他這是在向她承諾。

郝桀卿轉過身就走了,走到樓下,車還沒來,他又擡頭看了看,見錢馥香就站在樓道的窗戶前看着他,他突然就沖她笑了笑,“爺帶她回來,她就是爺的人了,你不許反對!”

錢馥香愣了下,沒答話,郝桀卿大概也沒打算要她的答複,所以說完了拔腿就走了,心裏還把卓雲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派個車都這麽慢,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坐在車上,卓雲還在試圖勸說他,“卿爺,青陽山那邊地震,交通不便,車都開不進去,還是我帶些人過去吧,一有錢小姐的消息就通知您。”

郝桀卿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你?爺叫你備個車都這麽慢,指望你,怕那妞都死了你還沒找着……”頓了頓,他突然又呸了一聲,很小聲的咕哝了一句,“壞的不靈好的靈。”

卓雲還是很緊張,如果是在A市,那卿爺想去哪裏想做什麽他都不會阻止,因為A市就是他的地盤,誰看到他的車隊都是繞道走的,可是,B市不一樣,卿爺和那邊的關系一直處的很僵,他這樣貿貿然過去萬一有個什麽閃失可如何是好?“卿爺,這次地震也不是很嚴重,錢小姐也應該不會有事的,不定馬上就回來了,您還是在A市等她吧。”

郝桀卿一腳就踹了過去,“哪來那麽多話?再說一個字就給爺滾下去!”

見他态度如此堅決,卓雲也只好默了,私下裏把保全工作又提高了一個等級,求神拜佛的希望錢多多那小祖宗千萬別有事,最好他們一到就能找到她,然後順順利利的帶回來,千萬別出什麽岔子。

A市到B市,汽車也就三個多小時,郝桀卿一開始還打了幾次電話,可幾次都打不通後,他的臉色就有些凝重的可怕了,他不說話,保镖和司機也不敢說話,車廂裏的氣氛沉悶而壓抑。

大概也是不滿這尴尬的氣氛,他又一腳踹向了卓雲,“嘴巴長着幹什麽的?說話!”

卓雲無比的蛋疼,先前可是這祖宗不準他說話的,這會兒又要他說什麽?想了想,他只好說道,“卿爺前陣子回C城,錢小姐去酒店找過爺兩次。”

“哈,”這個話題很顯然對了郝桀卿的胃口,他得意的挑起了眉毛,“爺就知道那妞會想爺。”

卓雲其實挺無語的,他走了将近兩個月,錢多多就去酒店找過他兩回,他也能高興成這樣!

“那妞這段時間都幹什麽了?說來爺聽聽。”

卓雲努力的回想着留在這邊的保镖彙報給他的那些消息,可是,說句良心話,還真沒什麽事情是值得一提的,可他也知道,他要真說不出什麽,這祖宗肯定又要打他一頓,所以,他想了想,盡量斟酌着說道,“卿爺回C城後,錢馥香就去醫院做化療了,這段時間一共做了兩次,每次錢小姐都陪在醫院,期間出去逛過兩次街,都是一個人,還去過幾趟超市,買了……balabala……”

很枯燥的內容,不外乎錢多多這天吃了什麽,做了什麽,前排另一個保镖聽得都快睡着了,卿爺卻依然津津有味,只覺得這段時間沒能回來真是太遺憾了。

好不容易到B市,卓雲都快要吐血了,他覺得他都能把錢多多在這兩個月裏的生活寫成一本書了,當然,這書大概也只有卿爺一個人會買。

因為發生了地震,路上很堵,尤其是前往青陽山的路,因為進出的車輛非常多,都已經開始采取了限行,除了救災的車輛,其餘車輛一律不準進去。

郝桀卿一聽就火了,堂堂卿爺禦駕親臨,居然還不讓進?要不是爺的妞在裏面,就算是磕頭求爺進去爺還不樂意呢。

卓雲趕緊在他發飙之前拖住了他,“卿爺,您坐着,我來處理。”

在他和那邊交警協商的時候,郝桀卿還是沒耐心的下了車,他一下去,其他車裏坐着的保镖也齊刷刷的下來了,黑壓壓的一群人把他圍在了中間,看的卓雲眉毛直跳,剛交代過他們要低調,這架勢能低調的起來嗎?B市的那些主事的怕是很快就都知道卿爺來了吧?

交警看到這麽多人還是有些發怵的,可上級的命令就擺在那兒,放他們進去就是違紀,不免有些左右為難。

郝桀卿聽了一會兒,突然推開了身邊的一個保镖,打開車門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歪歪扭扭的在上面寫了兩個大字“救災”,然後啪的一聲把這張紙夾在了雨刮器上,挑眉看向了交警,“看到了沒?爺是來救災的!”

“這……”交警一頭的黑線,哪有這樣的?要是一個個都學他這樣,這秩序還怎麽維持?

郝桀卿徹底失了耐性,擡手指了指他,輕飄飄的吐出了兩個字,“揍他。”

黑衣保镖自然沒有異議,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吓的其他經過的車輛扭頭就跑了,在附近執勤的其他幾個交警也立刻跑了過來,看到這兒黑壓壓的一群卻也不敢貿然動手,郝桀卿一屁股坐在了車頭上,叼着香煙嚣張的指着汽車上的紙,“爺都說了,爺是來救災的,憑什麽不讓爺進去?”

這些交警自然明白這會兒自己是處在劣勢,要是跟這群人對着幹,他們這幾個小警察今天都要橫在這裏,好漢不吃眼前虧,放他們進去就是,裏面是震區,這會兒到處兵荒馬亂的,就算真出了什麽事也跟他們沒有關系,想到這裏,為首的一個交警立刻笑着說道,“一場誤會,一場誤會,是我們同事沒弄清楚,既然各位是來救災的,那自然可以進去。”

郝桀卿這才哼了一聲,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十幾輛同色同款的轎車嚣張的呼嘯而過,只留給他們一長串臭烘烘的汽車尾氣。

對這次地震,電視新聞裏只說是一場6級的地震,傷亡不重,所以一開始他們也都以為不嚴重,可到了現場之後才發現,其實真實的情況要比新聞裏嚴重許多,雖然只是六級的地震,可因為地處山區,很多建築都坍塌了,一眼看過去幾乎都沒什麽完整的房子,道路上到處都是倒下的樹木和山石,縱然他們的車子性能絕佳,也依然被颠的渾身酸痛,到最後,他們只能棄車,徒步進入損毀最嚴重的地區。

郝桀卿又試圖撥打錢多多的電話,可發現自己的手機也沒了信號,想必是地震引起了信號的暫時中斷,只好放棄。

他們不知道錢多多在什麽地方,只能以青陽山為中心點,先去附近的各個賓館酒店,問詢有沒有從A市過來的大學生旅行團,說的簡單,可青陽山畢竟是一個旅游景點,附近的賓館酒店多如牛毛,而且他們又是步行,這效率還真的高不到哪裏去。

兩個小時後,終于在一家快捷酒店的一樓大堂找到了他們,可是,錢多多卻并不在這些人中間。

行走了這麽長時間的山路,還動不動遭遇一場餘震,郝桀卿這會兒已然處在爆發的邊緣,沒看到要找的人,立刻就發飙了,“爺問你們,錢多多呢?”

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大姑娘小夥子,遭遇地震就已經吓的夠嗆了,這會兒又被一群看上去像黑社會份子的人團團圍住,有些膽小的姑娘都哭起來了,還好有一個看上去沉穩一些的男生開口說道,“當時很混亂,很多同學都受了傷,帶隊的老師就讓我們這些沒受傷的先回來了,錢多多可能是受了傷,所以應該是被送到醫院去了。”

“哪個醫院?”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附近這幾家醫院吧。”

于是,一群人又趕往附近的醫院,可醫院裏的情況更嚴重,來來往往的到處都是傷員,不是腦袋被砸了,就是胳膊腿上系着繃帶,耳朵裏充斥着各種叫喚呻印聲,鼻子裏聞到的也都是消毒藥水和血液的刺鼻氣味,無端的讓人心浮氣躁。

一連找了好幾家醫院都沒有找到錢多多的身影,郝桀卿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他決定,待會找到那妞一定要狠狠的揍她的屁股,明明是那麽懶的一個人,抽什麽瘋來爬山呢?爺長這麽大都沒走過這麽多路,都快要累死了!

找到錢多多的時候天都黑了,郝桀卿終于在一家醫院的急診走廊裏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那頭俏麗的短發看上去灰蒙蒙亂糟糟的,沒了往日的柔亮光澤,右邊胳膊上還纏着繃帶,小腦袋也耷拉着,看上去有些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

☆、鮑魚魚翅吃多了也得換換口味

其實事情到這裏就應該圓滿結束了,卓雲都松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找到人了,那自然只要把她帶回去就一切OK了。

可是,這個時候偏偏還就出了狀況,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那人大概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腦門上纏着一圈繃帶,視線在坐在門口的人群裏轉了一圈,大概覺得錢多多一個小丫頭挺好欺負,于是擡腳踢了踢她,“喂,讓個位置。”

錢多多擡頭看了看,身邊确實沒有空的位置了,而這個男人傷了腦袋,肯定比她胳膊上的傷要嚴重,所以倒也沒說什麽,站起來就走到一邊兒去了。

可卿爺不樂意了,憑什麽爺的妞都受傷了還要站着?那破玩意兒算個什麽東西,也能讓爺的妞給他讓座?

于是,他臉一黑就上去了,身後的那些保镖自然也都跟着上去了,這麽一大群人,存在感又那麽強烈,錢多多自然也不可能看不到,可看到郝桀卿一身的髒亂,整個人都像是被吓着了一般愣住了。

郝桀卿也不看她,視線在一群人裏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中年男人身上,擡腳踢了踢他,“哪受傷了?”

中年男人見這一群不良分子也有些害怕,聞言趕緊說道,“頭。”

“哦,”他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輕飄飄的指了指他的腿,“拖出去,打斷他的腿再給他坐。”妞給他讓的座,至少他得斷了腿才能體現出妞的高尚品格嘛。

“是。”一群黑衣保镖一秒鐘都沒耽擱,上前就架住中年男人拖了出去,那男的吓的臉都白了,忙不疊的喊救命,可誰敢招惹這群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人?一個個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敢救他?

錢多多終于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趕忙叫住了他們,然後嘟着嘴看向了郝桀卿,委屈的說道,“卿爺,你大老遠的趕過來就是為了打人家的腿嗎?”

那委屈的小眼神把他給勾的心癢癢的,一手就把她給撈了過去,扣在自己懷裏,低頭啃了一口,“爺是來找你的,你媽想你了。”

她擡手把自己的胳膊露在了他跟前,“既然是找我的那就別管他了,我受傷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保镖把男人給放了,然後還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傷處,很別扭的哄了一聲,“爺摸一下就不疼了哈。”

一群保镖雞皮疙瘩掉滿地,一個個都把視線轉得遠遠的,假裝不認得他。

其實錢多多只是皮外傷,并不嚴重,可因為胳膊是被鋼筋給劃傷的,她在這裏等着就是為了打一針破傷風。卿爺表示爺也是個遵守秩序的好公民,所以很安分的陪着妞在外面等,一直等到輪到她了才跟她一起進去了,一點兒都沒有插隊。

聽說那針要打在屁股上,卿爺又不樂意了,妞那白白嫩嫩的小PP,除了他哪還能給別人看?可是,他不會打針!猶豫了許久,看在打針的是一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倒也勉強同意了。

打完針,再陪着錢多多去了一趟酒店,向老師請假先走,然後再步行去停車的地方,一行人坐上車返程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十點了。

卓雲很識相的跑到另一輛車上坐了,司機跑不掉,只好自覺的放下了前後座之間的隔板,卿爺都快兩個月沒見着這妞了,想必也等不到回到A市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呵!

郝桀卿自然忍不住,一進車廂就抱着錢多多啃了起來,可這妞胳膊上有傷,屁股上又打了針,他還沒碰到她呢就在那裏哼哼唧唧的喊疼,搞的他也沒了興致,只好扒了扒頭發坐了起來。

可沒一會兒,錢多多就感覺到肩膀上一沉,剛剛還在跟她說話的人竟然一頭歪在她肩膀上睡着了。看着他眼睛下方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她輕嘆了一口氣,慢慢的挪了挪身子,把他放下去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其實,今天她受到的震撼挺大的,先是遭遇地震,眼看着整個世界在自己眼前颠覆坍塌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等着那一刻來臨,那種絕望害怕的心情她到現在還記得,在那一刻,她多希望她不是一個人,多希望有個寬厚的肩膀抱住她,跟她說一聲別怕。

而更大的震撼,卻是來自郝桀卿!她真的沒想到他會過來,雖然她也知道這人平時就一直很縱容她,即使她爬到他頭發尖上耍橫他都随她,可是,他那麽懶的一個人,又那麽怕死,卻為了找她千裏迢迢的趕了過來,還徒步走了那麽多路……

出了震區,手機就有信號了,她第一時間就打了個電話給錢馥香,那麽晚她還沒睡,幾乎是手機一響就接起來了,“多多!”

“媽媽,是我。”她的鼻子有些發酸,在地震來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

“你沒事吧?郝桀卿過去找你了,你們遇到沒有?”

“嗯,”她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沉睡中的男人身上,一只手無意識的撥了一下他的頭發,“我們見到了,我沒事,現在正在趕回來呢。”

錢馥香也有些哽咽,“好好好,沒事就好,路上小心一點,媽媽在家裏等你們。”

“媽媽,都這麽晚了,你就別等我了,我回去自己開門就行。”

“沒事,媽媽想見你。”

錢多多咬了咬唇,還是點了頭,“嗯,那待會兒見。”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錢多多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倚着車窗睡着了,醒來的時候是平躺在了汽車的後座上,車裏卻沒有人了,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疑惑的坐了起來。

車窗外圍了一圈的人,除了郝桀卿經常帶在身邊的一群黑衣保镖,還有一些陌生的男人,他們各呈一個半圓将為首的兩個男人護在了中間,那架勢有些像香港電影裏經常可以看到的兩個幫派對峙。

因為郝桀卿是背對着她,所以她看不見他的樣子,透過重重人牆,她看到了他對面那個男人,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板寸頭,長得還不錯,很陽剛,個子比郝桀卿還高了些許,臉上雖然在笑着,可那眼神卻顯得有些陰狠。

只見他突然伸手狠狠的打了身邊的男人一個耳光,“怎麽辦事的?卿爺大駕光臨,怎麽不告訴我?現在弄的我這個東道主多失禮?”

那男人後退了一小步,躬身道歉,“對不起天哥。”

郝桀卿一行全都沉默的看着,沒人說話,那男人教訓完屬下之後就轉身朝着郝桀卿燦爛的笑,“卿爺難得來B市,怎麽一來就要走啊?這一路上黑燈瞎火的,萬一有個閃失小弟怎麽擔待得起?不如在B市多待幾天,也好讓小弟盡盡這地主之誼啊。”

聽到這裏,錢多多推開車門下了車,輕聲喚了句,“卿爺。”

“哈,女人?”男人頗有興味的挑起眉看了過來,随即吹了個口哨,“原來卿爺喜歡這一款的,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鮑魚魚翅吃多了也得換換口味,”郝桀卿邪笑着轉過了身來,看向錢多多的目光卻帶着狠厲,“進去。”

錢多多卻沒動,只是微微撅起嘴巴看着他,“卿爺,人家累死了,什麽時候可以回家?”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沒看到爺在跟天哥說話嗎?進去等着。”

“我不嘛,”她跺了跺腳,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這地方一點兒都不好玩,我要回家!”

“再吵爺弄死你!”他嫌惡似的啐了她一口,轉身看着天哥,無奈的撇嘴,“這丫頭被爺寵壞了,不懂事……”

還沒說完呢,錢多多便走了過來,瞪了他一眼之後笑眯眯的看向了對面的男人,“天哥,很感謝您的熱情款待,不過B市這地方不好,還鬧地震呢,我想回家了,下次您老去A市的時候我和卿爺一定好好的招待你,今天我們就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說着,她一把攥住了郝桀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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