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四節

學校附近那套公寓裏時的情景了,那時候她也像顧紫珊這樣每天變着法子來折騰他,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就咯咯笑的格外開心,如今想想,那時候他們多好啊,可現在,他就是想要她來折騰他都辦不到了。

這一住,不知不覺就住了一個多月,直到有一天,他猛然察覺到有點不對勁,顧紫珊那丫頭已經好幾天沒來折騰他了。

這麽一想,他自然就格外注意起她來,然後就發現她好像心情不大好,吃飯的時候都不喜歡說話了,顧文韬和程曦問她,她只說是工作上遇到了一點麻煩。

這天晚上他出來倒水喝,經過顧紫珊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裏面傳來說話的聲音,雖然公寓的隔音做的不錯,可她大概是很激動,所以說話的聲音很大,而那一聲“多多”更是無比敏感的竄了他的耳朵。

他也顧不上什麽男女有別了,直接一腳就踹開了房門,撲過去搶過了她手裏的手機,“你是不是跟那妞在通電話呢?”

“郝桀卿你神經病啊!”顧紫珊氣的抓狂,跳起來就去搶,可郝桀卿直接一個甩手就把她給掃到了床上,急迫的把聽筒放到了耳邊。

“喂,珊珊?怎麽了?”聽筒裏,傳出的卻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郝桀卿撇了撇嘴,随手把手機又扔回給了她,轉身出了房門,一邊走一邊還很不滿的咕哝了一句,“跟男朋友打電話說爺的妞做什麽?變态!”

可是,他沒料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他還沒起床呢,顧紫珊就敲開了他的房門,遞給他一張紙條,“這是多多在英國的地址。”

作者有話要說:

☆、你贏了

郝桀卿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呢,可發覺這一切是真的後反而還遲疑了一下,這丫頭突然良心發現了?不大像她的風格啊,他的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兩圈,“你不是忽悠爺的吧?”

顧紫珊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不信拉倒。”

“信信信,爺信。”他趕忙拉住她,把紙條給搶了過來,很寶貝的颠來倒去的看了好幾遍。

“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讓我爸媽知道,不然他們肯定在你到之前就把她給轉移了。”

郝桀卿嗤笑了一聲,“整得跟地下黨似的,至于嘛?”

話雖這麽說着,可他還是第一時間就聯系了卓雲,那厮也跟着他在北京待了一個多月了,早就閑得快發黴了,聽說要去英國,二話不說就定了兩張最早的機票,還找了個翻譯随行,沒辦法,在國內爺能橫行無忌,可到國外就沒法子了。

于是,顧文韬和程曦起床後就發現,那塊牛皮糖竟然不見了,房間裏被子還亂糟糟的,前一天穿的衣服鞋襪扔的滿地都是,兩人忍不住扶額嘆息,這人要真和多多好了,多多以後該多累啊。

錢多多走出教學樓就看到了花壇邊坐着的喬易,他低着頭,一邊看着手裏厚厚的原文書籍,一邊啃着面包,陽光從他頭頂的樹枝縫隙裏灑下來,在他身上投射出一層斑駁的陰影,那一幕美好的讓她忍不住想起了那些曾經屬于他們的青蔥歲月,那時候的他臉皮極薄,每次都是她主動去他的宿舍樓下等他,她就每次都故意在樓下很大聲的喊他的名字,然後看着他紅着臉在男生們的口哨聲中跑下來……

她走了過去,輕輕的喚了聲,“喬易。”

他擡起頭來,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東西就站了起來,“下課了?那走吧。”今天是多多家的廚娘索菲亞的生日,他們前幾天就說好了要幫她一起慶祝的。

“嗯,”她點了點頭,然後沖他示意了一下,“等等,你臉上髒了。”

他随意的抹了一下,“好了嗎?”

“另一邊。”

他又在另一邊抹了一下,可還是沒抹掉,錢多多便伸手幫他擦了一下,原本只是很簡單的一個動作,沒想到他卻因此笑了起來,那笑容燦爛的幾乎能灼傷人的眼睛,原本就英俊的臉龐也因為這一個笑容而更加深刻起來。

可下一秒,“錢多多!”一個飽含着怒火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她驚愕的擡頭,就看到郝桀卿怒氣沖天的向她走來,那腳步急迫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了起來。

郝桀卿只覺得胸口像是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燃燒,剛剛離得遠他沒看清,可現在走近了才發現,這小白臉不正是那妞跟他好之前談的男朋友嗎?還是她主動去追的,追了整整一年才追上!沒想到居然又搞到一起去了!

可就在他走到距離錢多多幾步遠的地方時,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女人,直接就擋在了他跟前,對着他擺出了一副攻擊的姿态,“站住!”

“呵,看來爺沒白教你,還知道請保镖了?”他邪笑着揮了揮手,“卓雲,這個女人交給你了。”

話音剛落,兩個人頓時就打成了一團,郝桀卿繞過戰圈走上前來,直接一把就扣住了錢多多的下巴,那眼神兇狠的恨不得能扒了她的皮吃她的肉,“錢多多,你他媽的跟爺說什麽尊重,讓爺在A市等着你,結果呢?你居然跟這小白臉跑英國來風流快活?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要逼着爺弄死你是不是?”

喬易也吓了一跳,随即就發覺他認識這個人,不但認識,而且還印象深刻,因為,當初多多就是為了錢跟了他,也是他,卑鄙的用他的家人威脅他,讓他不得不背井離鄉,跟多多徹底斷了聯系。

他憤怒的一把扯開了他的手,挺身擋在了錢多多身前,“對一個女人動手,你還是不是男人?”

郝桀卿這才擡眼看向他,嘴角微微的揚起了一個邪氣的笑容,“爺是不是男人,這妞可是最清楚了,要不你問問她?”

那露骨的話讓喬易頓時脹紅了臉,“無恥!”

他笑了笑,臉上的笑容倏地斂了去,猛地擡起一腳對着他的胯下就踹了過去,幸好錢多多對他的秉性已經了解的一清二楚,見他變臉就知道他要動手,所以很快速的拉了喬易一把,才讓他不至于落個斷子絕孫的下場。

可是,這個動作卻是徹底的激怒了郝桀卿,在他看來,這妞就是選擇站在那小白臉一邊公然反抗他了!他怒極反笑,嘴角的笑容深的讓人不寒而栗,“好啊,有了舊情人給你壯膽,你連爺也不放在眼裏了是吧?媽的,你信不信爺現在就弄死他?”

校園裏人來人往的,他們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來看熱鬧,還有人對着他們指指點點的,錢多多的臉色也是無比的難看,“郝桀卿,你在國內胡作非為也就算了,能不能別到國外來丢人?”

“你嫌爺丢人?”他冷笑了一聲,“你以前跟着爺的時候可是把爺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現在就為了一個小白臉,就嫌爺丢人?錢多多,爺是對你太縱容了,你都忘了自己是誰了是吧?成!爺現在就弄死他,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背着爺找小白臉!”

說着,他上前一步,勾起一拳沖着喬易的臉就打了上去,他早就看這個小白臉不順眼了,以前沒弄死他是他的失誤,他現在就來彌補這個失誤。

他的身手喬易不知道,可錢多多知道啊,他出手要是不狠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坐上現在這個位置,而這人又一向都是無法無天的,他說要弄死他,那絕對不是玩笑,來不及細想,她一把推開了喬易,擋在了他跟前。

郝桀卿這一拳真的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可拳頭都要打到那小白臉了,那妞卻突然冒了出來,他心裏一驚,本能的反應就是收手,可那麽快的拳速,想要立即收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盡量的減輕力道,扭轉了拳頭打出去的軌道。

砰的一聲,是拳頭擊打上皮肉的聲音,郝桀卿感覺到自己的拳頭也在隐隐作痛,他的臉都白了,忙不疊的去查看錢多多的傷勢,“妞……”

可是,那妞卻好端端的站在那裏,只是,她的懷裏多了一個男人!那個小白臉竟然趴在她的肩膀上,和她緊緊的抱在一起。

那尚未完全熄滅的怒焰再一次竄了起來,他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一手拎起他的後頸一手握拳就準備打上去。

“郝桀卿!”錢多多随手拔下頭上的發簪抵在了自己脖子裏,“你敢再打他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這可真鬧的太嚴重了,那邊卓雲和女保镖都停下了打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讓人膽戰心驚的一幕。

“錢小姐,你別沖動,先放下手裏的東西好不好?”卓雲慢慢的走了過來,試圖勸阻她,其實他都不太明白這事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明明卿爺下飛機的時候心情還挺好的,不過就是看到她給那男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污漬,多大的事啊,這都拿命來搏了!

“你站住!”錢多多瞪了他一眼,手裏的發簪加重了一點兒力道,眼看着就要戳破她的肌膚了,吓得他趕緊停了下來,“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別沖動。”

郝桀卿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你就是為了這個小白臉,拿自己的命來威脅爺?”

她沒說話,只是冷着臉瞪着他,臉上的表情嚴肅而認真。

“呵,”他突然輕笑了一下,“爺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脅,你想死就去死,看看爺會不會因此改變主意!”

“是嗎?”她笑了笑,手裏竟然放松了力道,卓雲忍不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他這口氣還沒嘆完呢,就看到錢多多猛地把那根簪子對着自己的脖子戳了過去。

他吓的臉都白了,那可是頸動脈,這一下下去可是真的會要人命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就聽到郝桀卿暴喝了一聲,“住手!”那個小白臉随即被他甩在了地上,他瞪着她,幾乎睚眦盡裂,一雙眼睛也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你贏了!”

錢多多沒理他,扔掉手裏的發簪就撲向了喬易,“你怎麽樣?撐不撐得住?我送你去醫院。”然後擡頭沖女保镖吼了一聲,“去開車!”

郝桀卿這才注意到小白臉的臉色是不正常的蒼白,随即就明白過來,剛剛那一拳,是他幫那妞給擋了!那一剎那,連他自己都無法準确的形容自己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把他讓給我

就在錢多多把喬易送到醫院沒多久,警察就找上門來了,原來是學校的同學報了警,他們循例在病房做了筆錄,在警察問到她和郝桀卿的關系時,她猶豫了一下便回答道,“他是我前男友。”

她和喬易的筆錄基本上是一致的,再加上現場有很多目擊者都看到了事發當時的情形,所以這件事很快就定性為前任和現任男友為争風吃醋而惹起的暴力事件,可因為郝桀卿拒捕,不僅不配合調查反而還打傷了好幾個警察,所以被警方以襲警,妨礙公務罪強行逮捕。

這一下可把卓雲給急壞了,在國內卿爺做什麽都沒關系,因為他的身份背景就在那裏,沒人敢動他,可在國外不一樣啊,那些外國人誰認識他?誰會給他面子?

他先是去找了錢多多,想讓她請顧文韬幫忙,可她正在氣頭上,那人莫名其妙把喬易打成重傷躺在醫院,現在都一動都不能動,她恨不得他能多關上幾天呢,根本甩都不甩他。

眼看着三天過去了,他卻連探望一下都不被批準,無奈之下,他把電話打到了C城,現在也管不了卿爺會不會不高興了,先把他弄出來再說。

薛一衡倒是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可這事還真挺複雜的,畢竟是在別人的國度裏,還打傷了警察,要是處理不好随時會被居心不良的媒體渲染成兩國之間的糾紛,所以他每一步走的都挺謹慎。

喬易因為郝桀卿那一拳引起了脊椎骨折,也是他運氣好,傷的并不是太嚴重,沒有引起其他并發症,所以只需要卧床休息,錢多多也終于能松了一口氣,只是每每想到那天醫生說的話就後怕,他說喬易這情況要是再嚴重一點就會引起癱瘓,甚至會危及生命!

這也是她無法原諒郝桀卿的原因,她都強烈懷疑他是不是有暴力傾向,上次是她做流産的時候他差點把那個醫生掐死,這次又是喬易,那下次呢?會不會有一天他真的會殺人?人命在他心裏就這麽無足輕重?

因為醫生交代他必須卧床休息三個月,所以他不得不申請了休學一個學期,對此,錢多多覺得特別愧疚,畢竟這事也是因為自己而起的,她就給他請了一個護工,怕他一個人無聊,每天一下課就去醫院照顧他,一日三餐也是由家裏的廚娘做了送過去,她只希望他能早日恢複,別留下什麽後遺症就阿彌陀佛了。

在他受傷後第三天,顧紫珊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這個消息也趕了過來,她來了,錢多多自然功成身退,可是,當天晚上,顧紫珊就哭着跑到了公寓,她吓了一跳,趕緊讓她坐下,“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不會是喬易的傷有什麽問題吧?”

她搖了搖頭,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擡起頭來,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多多,我什麽都不跟你争,爸爸,媽媽,家裏的一切,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我也不跟你搶着做姐姐了,你把喬易還給我好不好?”

錢多多一怔,“你怎麽了?是不是誰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你別聽那些謠言,我和喬易早就結束了,現在你才是他的女朋友,你別胡思亂想好嗎?”當時那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醫院照顧喬易,所以他們會誤會她和喬易的關系也很正常,不排除珊珊是從別人那裏聽到了什麽。

“我不是胡思亂想,”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哽咽着說道,“自從那天他回來,在家裏見到你,我就隐隐的猜到他心裏還有你,可是,我以為我們在一起的四年足夠讓他放棄你們那段短暫的感情,可是,我錯了,就在你來英國的第二天,他就向我提出了分手,我沒同意,他就向我坦白了,他說他愛的是你,他從來……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他問過我你的行蹤,我沒告訴他,因為我知道他肯定會來找你,可是……我到今天才知道,他居然去航空公司查了旅客名單……每天那麽多航班,你用的還是爸爸特意為你改的名字,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那麽執着的一個人,那天我打電話給他,他跟我說他在英國,我就知道他找到你了……是我告訴郝桀卿你的地址的,可我沒想到他會……”

說到這裏,她已經泣不成聲了,“多多,對不起,我知道我很過分,可是,我真的愛他,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你已經有郝桀卿了,我也知道他配不上你,可是……其實他對你挺好的,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錢多多也忍不住落下了淚,她傾身抱住了她,“我知道,我都知道,珊珊,對不起,我很抱歉我和喬易的那段過去會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傷害,我們是姐妹,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喬易,或者是其他別的東西,我都不會跟你搶,永遠都不會!”

顧紫珊擡起頭來看她,滿臉都是淚,“真的嗎?”

她用力的點了點頭,“真的。”

郝桀卿在警局了關了一個星期,最終是薛一衡和顧文韬一起出面才把他給弄了出來。

從懲戒所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車門上吸煙的兩個男人,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連看都沒有看薛一衡一眼,只是沖着顧文韬說道,“你怎麽來了?”

顧文韬掐滅了手裏的香煙,沉沉的看了他一會兒,第一次這麽嚴肅的說道,“郝桀卿,看來我上次跟你說了那麽多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我收回之前說過的話,并向你重申一下我的态度,你和我女兒的事,我不同意,請你以後不要再找她,也別再讓我再看到你!”

“哎,”他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你莫名其妙吧?爺怎麽惹你了?”

顧文韬沒再理他,扭頭看向了薛一衡,“薛先生,我知道他是薛家唯一的男丁,你疼他寵他那與我無關,但是,我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我有我的底線,我希望你能管教好自家的孩子,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我再看到他來糾纏我女兒,我不會再忍,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說完,他再也沒有看他,徑直打開車門就上了車,汽車轟鳴着疾馳而去,把這兩個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片刻之後,郝桀卿茫然的看向了薛一衡,“那家夥吃錯藥了?說什麽呢?”

薛一衡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是他們太縱容他了,以致于他惹出那麽大的禍,居然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他已經說的夠清楚的了,請你以後別再纏着錢多多。”

“切”他滿不在乎的嗤笑了一聲,“那是爺的妞,怎麽叫纏着?”

“你知道顧文韬為什麽那麽生氣嗎?”

他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他确實覺得挺奇怪的,那男人給他的感覺就是挺儒雅一人,脾氣挺好,真不知道這次怎麽會生那麽大氣。

薛一衡看着他,慢慢的說道,“錢多多走了。”

郝桀卿一愣,“走了?去哪了?”

他搖頭嘆息,“這就是問題所在,沒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包括顧文韬。”

“不可能!”郝桀卿猛地提高了嗓音,“他肯定是騙你的,他是不想讓爺去找那妞才這麽說的。”

“我聽卓雲說你前陣子在顧家住了一個多月?他如果真的反對你們在一起,根本不會讓你進門!可現在他的态度突然轉變,我覺得應該是真的。”

看他在很短的時間裏變了很多次臉色,薛一衡不由得嘆氣,“你們的感情怎麽樣我不知道,但錢多多這個姑娘我想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她是一個很重視親情的人,錢馥香死後,她更珍惜她現在所擁有的,可是,她這次為了離開卻是不惜連這些親人都放棄了……桀卿,她的決心有多堅定你還不明白嗎?”

從他講完這些話之後,郝桀卿就一直都沉默着,薛一衡看了他一會兒,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桀卿,在處理感情的問題上,你确實做的不好,如果你一直都不改變,那麽,即使你再遇到十個錢多多,她還是會離你而去的。”

郝桀卿抿着唇,難得的沒有反駁他,他只是低頭看着腳下的土地,眼神幽深,讓人看不清那裏面到底裝着的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東施效颦

A市,A大附近的公寓。

卓雲敲了好一會兒門都沒聽到裏面有回應,只好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就在錢多多的卧室裏看到了郝桀卿的身影,他正趴在那張小書桌上,手裏還拿着一本書,腦袋卻埋在胳膊彎裏,赫然已經睡着了。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上前小心的抽走了他手裏的書本,然後就看到了那本書的封面:戀愛寶典,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郝桀卿猛然驚醒,擡頭看到是他“啊”了一聲,“什麽事?”

卓雲趕緊斂去了臉上的笑容,“車備好了,是不是現在就出發?”今天是錢馥香的祭日,按照慣例,他是一定會去祭拜的。

“嗯,走吧,”他站了起來,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身上坐的皺巴巴的衣服,“有那妞的消息嗎?”

卓雲搖了搖頭,“沒有,”随着他的站起,他也看到了書桌上散落的幾張錢多多的照片,不知道為何突然間有些心酸,遲疑了片刻,他很小聲的開口道,“卿爺,已經三年了,錢小姐不會回來了,您別再等了。”

自從錢小姐三年前失蹤,卿爺從英國回來就徹底變了一個人,他從酒店搬了出來,就住在她當年住的那個小公寓裏,他戒了酒戒了煙,開始認真的打理自己的生意,甚至還請了一個老師專門教他英語,最讓他意外的是,他竟然還改掉了動不動就喜歡打人的毛病,現在他們這些保镖的日子可比以前要好過多了。

可是,看着他的改變,他卻忍不住的想嘆氣,如果他早一些覺悟,早一些改變,錢小姐是不是就不會走了?他知道卿爺一直都沒有放棄要找回錢小姐的決心,可是,都已經三年了,他們用盡了辦法卻根本找不到她的一點蛛絲馬跡,算算她今年都25了,當初既然是下定決心走的,說不定早就嫁人生子了,他再這麽等下去怕也是希望渺茫啊。

郝桀卿看了他一眼,“爺沒等她,不過現在的女人要不就濃妝豔抹的讓人倒盡胃口,要不就醜的讓你食不下咽,爺還真沒找着好看的。”

卓雲抿唇沒再說話,其實他想說的是,當初他第一次見錢小姐的時候她不也濃妝豔抹的像鬼一樣?可他老人家不是也一眼就相中了?哎,原來這男人也是會口是心非的。

墓園,一如既往的安靜,只聽得到他們的腳步聲和微風吹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遠遠的,他們看到錢馥香的墓前竟然有人在祭拜,因為隔得遠,并不能看清對方的樣子,只能依稀分辨出來是一男一女,可卓雲卻看到郝桀卿的腳步猛地停頓了一下,臉色突變,“妞?”

随即,他就大步的沖了上去,卓雲也趕緊跟上,走的近了才認出那男人是顧文韬,而那女的正背對着他們跪在墓前,所以看不到她的臉,只是那瘦削的背影,那清湯挂面的發型,倒真的和錢多多如出一轍。

郝桀卿根本沒心思跟顧文韬寒暄,他急切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就把她轉了過來,“妞……”

卓雲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還真的是她!那臉型,那眉眼,還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眼裏多出的一點滄桑和成熟。

可是,郝桀卿卻是頹然的松開了她,原本充斥了滿臉的激動和興奮瞬間蕩然無存,“是你。”

聽他的口氣,這女孩應該是顧紫珊了,卓雲不由得又多看了兩眼,還是沒看出來這兩個人有什麽不同。

顧紫珊對這一點也是好奇的要死,“喂,郝桀卿,我和多多到底有什麽地方長的不一樣?你為什麽每次都能一眼就看出來?”

郝桀卿撇了撇嘴,一邊接過卓雲手裏的花放到墓碑前,一邊不甚在意的說道,“你長得沒那妞好看。”

一句話,讓顧紫珊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我們明明長的一樣的!”

郝桀卿翻了個白眼,“爺說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對了,爺前幾天學過一個成語,叫什麽來着?哦對了,東施效颦,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明明是長頭發,不知道抽什麽瘋學那妞剪短了,害他白高興了一場。

“你才東施,你全家都東施。”

他無視她氣急敗壞的神情,還頗為嫌棄的掏了掏耳朵,不耐的說道,“你們拜完了沒有?拜完了趕緊走,爺還要跟她說話呢。”

顧紫珊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顧文韬一把抓住了,他輕輕的扯了扯嘴角,“走吧。”

看着父女兩離開,卓雲也識相的走遠了,郝桀卿這才一屁股坐到了墓碑邊上,沉默了片刻開始說道,“對不起,爺還是沒找到她,你說她到底是去了哪裏呢?都三年了,她就算不記挂着爺,也總該回來看看你這個做媽的吧?這丫頭太壞了是不是?要不是爺年年都來給你上墳,你這裏都沒人來了,等她回來,爺一定幫你好好教訓她,不過你就不要出來吓她了,她怕鬼,有一次爺跟她看恐怖片,她都吓哭了……”

在墓園待了一上午,一直到中午才回城,不出意外的,他的心情也低落了許多,卓雲見車廂裏的氣氛有些沉悶,便打開了電臺廣播,裏面正在播放着新聞:一種新型傳染病在西非地區大規模爆發,已經引起了成百上千的平民死亡,各國都已經組織了專家團前往西非救援,中國救援隊也已經準備完畢,不日即将啓程……

“換首歌聽聽吧。”郝桀卿皺着眉頭吩咐道,這種悲慘的新聞聽了更讓人覺得心裏堵得慌。

“是。”卓雲趕緊換了個頻道,悠揚的樂曲在車廂裏飄揚開來,他才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晚上,他躺在錢多多的小床上看電視,百無聊賴的換了無數個臺,可還是覺得無聊,其實他不喜歡看電視,可是,如果不看電視,這房間裏就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了,那種安靜的感覺能把他給逼瘋了!

想起以前總嫌那妞吵,那張小嘴說起來就沒完,一丁點破事就能在他耳邊叨叨叨半天,現在她不在了,可他卻萬分想念那個時候,哪怕是她叉着腰罵他,又或者是扯着嗓子跟他吵架,他都覺得,那是一種……幸福!

他的眼睛落在電視屏幕上,卻只是無意識的在看着那些閃動的畫面,至于裏面在說什麽,他是根本沒在意。

突然,在屏幕上閃過某個畫面時,他猛然就坐了起來,幾乎是飛撲到了電視機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裏,記者正在攝像機面前解說着現場的情況:西非傳染病肆虐,除了各國的官方機構外,很多民間團體也組織了醫療隊前往當地救援……

在他的身後,是一間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裏面或坐或躺着很多患者,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忙碌的穿梭其中,而他的視線就像是被膠住了,死死的盯在一個角落裏,那裏,一個年輕的女醫生正在和一個黑人小朋友說着什麽。

卓雲趕到的時候郝桀卿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了,客廳的電視機定格在某個新聞片段上,看到他,他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機票定了嗎?幾點的?”

“卿爺,”卓雲無奈的看了一眼電視屏幕,“西非正在爆發傳染病呢,現在還沒找到根治的辦法,您不能去……況且,現在也不能确定那就是錢小姐。”

郝桀卿猛地瞪圓了眼睛,手指着屏幕角落裏一個小小的人,“你眼瞎?那妞就在那裏!”

“這……”卓雲還真看不出來,那人穿着隔離服,從頭到腳都被包裹着,攝像機拍到的又只是一個側面,還那麽小,他除了能确定那是個女人之外,根本什麽都看不出來,“卿爺,要不我先帶人過去看看,如果确定是錢小姐,我保證立刻就把人帶回來。”

“你拿什麽保證?”郝桀卿斜着眼睛瞪着他,“你确定那妞見到你不會跑?如果她再跑了,爺要到哪裏去找她?爺可沒那個耐性再等三年!”

卓雲抿了抿唇,還是有些猶豫,“可那邊現在是傳染病疫區。”

“疫區怎麽了?那妞去得了,爺怎麽就去不了了?”他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別再啰嗦了?你要怕死就在家待着,爺一個人去就成!把機票拿來!”

卓雲嘆了一口氣,“我跟卿爺一起去。”

半夜三更的,他老人家一個心血來潮要去西非,卓雲只得照辦,可機票易買,誰還半夜給你辦簽證?況且他老人家還要的那麽急。

所以,卓雲真的是半夜把人家從被窩裏挖出來給他辦手續的,原本至少需要5個工作日的事情愣是幾個小時就給辦好了,可他老人家還嫌慢,碎碎念的把卓雲給說了一大通,直到上了去馬裏的飛機才終于閉上了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

☆、天使

A市沒有直飛到馬裏的航班,他們不得不在巴黎轉機,然後再在馬裏首度巴馬科轉坐汽車趕往那條新聞的發生地卡伊。

馬裏是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一下飛機,一股熱浪便撲面而來,空氣中散發着各種令人難以忍受的異味,郝桀卿的眉頭忍不住深深的皺在了一起,他實在是無法想象,那妞那麽愛幹淨,又怕熱,又怕髒,竟然會待在這樣一個髒亂破敗又熱氣騰騰的地方!

正值傳染病的高發期,到處都是兵荒馬亂的,他們差不多找了整整一天才終于找到了那個在新聞裏出現過的帳篷,此刻郝桀卿一行已經都像是從泥堆裏爬出來的了,灰頭土臉的連衣服本來的顏色都看不出來了。

在帳篷外面,他就聽到了裏面傳出唱歌的聲音,唱的是英文歌,他聽不懂,歌聲也參差不齊,聽上去頗為雜亂,但是,那種純淨的嗓音,那歌聲中透露出來的希望,都讓人覺得,那就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歌聲!

掀開門簾,郝桀卿一眼就看到了那群在角落裏唱歌的孩子,他們都是一臉的病容,可是,他們的眼睛卻都是那麽的明亮,他們的視線全都落在站在他們中間的那個年輕女醫生身上,跟着她一邊拍手一邊唱着充滿希望的歌曲。

他的視線落在女醫生身上就再也移不開了,幾乎是貪婪的把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打量了無數遍,突然間,他竟是有種錯覺,他仿佛看到她的身體周圍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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