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較量
之後，顧慠似乎并不想再提這個話題，所以裴一也沒敢再說。
顧慠見裴一忽然沉默，想到什麽，掏出手機打開，點進微博，翻到熱搜榜其中一個話題，點進去。
“小哥哥，這件事你怎麽看？”
顧慠突然把手機遞到裴一面前，開口問道。
裴一眼神聚焦在顧慠的手機上，就看到放大的評論截圖，正是昨天晚上他回複自己粉絲的那句話的截屏。
顧慠見裴一眼神變了，就知道對方看清楚了內容，所以就收起了手機，好整以暇的等待裴一給反應了。
顧慠收回手機，裴一下意識的眼神跟着手機轉移，然後就落在了顧慠臉上。
一瞬間，裴一咽了一下口水，嗓子有些發幹，臉突然也有些燥熱。
“哥，我、我是早上才看到的…”裴一有些無厘頭的解釋了一句。
顧慠挑眉，突然湊近裴一，“那你昨晚看到會怎樣？”
裴一一僵，手指蜷縮了一下，要是昨晚看到……
“會睡不着麽？”顧慠問。
裴一頭一低，輕應一聲，“嗯。”
“會想我麽？”顧慠又問。
裴一一頓，眼睛使勁兒盯着自己的膝蓋，點頭。
顧慠一看裴一這反應，瞬間樂了，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裴一身上的戲服，開玩笑道：“裴老師，你這樣在外人看來，跟我欺負了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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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一聞言瞬間擡頭，四下看看。
“好了不逗你，我去換衣服。”顧慠看裴一瞬間緊張起來的姿态，莫名覺得可愛，便伸手在對方後脖頸處捏了一下。
等顧慠起身離開，裴一才後知後覺的恍過神，他伸手摸過自己的脖子，對方微涼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皮膚，那種刺激讓他此時渾身的汗毛孔都有些戰栗。
“裴哥，哥？你怎麽了？脖子疼？”喬喬去拿了個東西過來，看到裴一坐在椅子上，手指摸着自己的脖子發呆，疑惑道。
裴一被喬喬喚回神，視線從不知名的地方聚焦回來。
這個時候，今天的第一場已經準備開始拍攝了，裴一不再多想，直接站起身，朝着場地中間走去。
顧慠收拾好一切出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他此時回到休息區，遠遠的看着場地中間的黑色身影，修長的雙腿，一條随意的放着，另一條微微曲着。
場地裏，裴一此時正跟秦江和沙音韻對視而立，目光如炬。
“魏景澄，白鳳卿在哪裏？！”秦江看着裴一，怒目而視，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裴一冷笑一聲，看着對面的一對璧人，“世人都說白家家主宅心仁厚，怎麽連一個武功盡失的人窮追不舍？”
“魏景澄，白鳳卿曾經對白家做過什麽你應該最清楚，我殺他一千次都不為過！”秦江往前一步，劍舉過胸口，“我奉勸你不要跟整個白家為敵！”
“一個區區白家，我還不放在眼裏。”裴一冷笑。
“廢話少說，把白鳳卿交出來，我們不與你為難！”沙音韻跟着秦江往前一步，帶着怒火的說道。
“做夢！”裴一兩個字出口，劍已經出鞘，直襲對面面門。
“卡！”
随着邢元青的聲音落下，鏡頭定格在裴一揮劍的瞬間。
“準備下一場。”邢元青揮手說道。
幾個演員從場地走回來，化妝師開始緊張的換裝補妝，上午的安排有些趕，所以所有人都在一個十分緊張的狀态。
“《白鳳門》76-2第二場 action”
打板聲落，再次開始拍攝。
此時，魏景澄單膝跪地，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執劍撐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你們就是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對付他的，是嗎？”
魏景澄感覺頭一陣陣的眩暈，胸口一陣絞痛，嘴唇也開始泛青，顯然是中毒的跡象。
“在這種情況下，挑他的手腳筋，刺瞎他的雙目…”魏景澄說着，眼前一陣陣發黑，鏡頭拉近，他的眼眶卻生生被憋紅。
場地外，邢元青跟副導演一邊看着鏡頭，一邊點頭交流着什麽。
顧慠就坐在不遠處，單手撐着下巴，看着場地裏的裴一，對方生氣怒目之中帶着一絲哀傷，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倒是提高了不少。”顧慠點點頭，自言自語。
“啊？”
一邊的雲朵聽到顧慠低語，側頭往跟前湊了湊，“哥，什麽提高了不少？”
“啧，邊兒玩兒去。”顧慠看到雲朵伸過來的狗頭，不耐煩的揮揮手。
雲朵遭到嫌棄，撇撇嘴自動往後挪了挪，撓撓頭。
“小雲朵。”顧慠看着場地裏的裴一，此時對方已經撐着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怎麽了哥？”
雲朵聽到顧慠喊他，迅速回應。
“水。”顧慠朝對方伸伸手，視線卻沒有從裴一身上離開。
“哦哦！”雲朵點點頭，從旁邊拿出水打開遞給顧慠。
顧慠接過來，抿了一口，然後遞還給雲朵，說了一句：“開工了。”
雲朵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顧慠就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裏竟然難得的多了一個劇本。
雲朵有些疑惑，這場不是還沒有結束嗎，顧哥這是怎麽了？
二十分鐘後，裴一從場地裏走回休息區，一側頭就看到顧慠側頭正跟邢元青說什麽，對方聽到顧慠的話，不經意的朝裴一看了眼，然後又跟顧慠說了什麽。
喬喬這個時候走過來，給裴一遞了水，然後拿着小風扇給裴一吹風，古裝太繁瑣複雜，這麽熱的天，在大太陽下，還是挺熱的。
裴一剛拿着水喝了一口，顧慠就從邢元青那邊走了過來。
“哥。”
裴一連忙收起水，跟顧慠打了個招呼。
“緊張起來，給你個機會，接我的戲。”顧慠在裴一手中的水瓶上敲了一下，說完便走過去讓化妝師給他補妝。
“哥，顧影帝這話什麽意思啊？”喬喬在一邊聽的雲裏霧裏。
裴一此時卻突然有些興奮，握着水瓶的手指倏然收緊。
顧慠的意思是說，這場戲，對方會盡全力，這是提醒要他努力去接對方的戲。
這也是裴一一直以來都想要的，可是除了上次在s市的時候，他之後就再沒見過顧慠氣場全開的樣子。
其實他也能理解，畢竟如果顧慠氣場全開，有可能就會把鏡頭裏另一個人給比下去，不自覺的就會‘搶'戲，而這部劇主角本來就不算是他，所以對方平日裏都算是蟄伏狀态。
還有一點讓裴一興奮，因為下一場是他跟顧慠單獨的對手戲。
“快點兒，別耽誤事兒！”
邢元青還在催促場地布置，裴一也加緊補了個裝，然後拍攝差不多就開始了。
場景都是虛拟出來的，周圍都是綠色的背景布，鏡頭由遠及近，拉向坐在一邊的顧慠。
對方依舊是一身白衣，不過此時對方不再傲然屹立，而是坐在輪椅上，雙目雖然睜開，卻絲毫無神，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霧。
鏡頭拉近，他的臉也就是俊美無比的模樣，只是眉宇間卻染上了一絲化不開的郁氣。
突然，他的頭微偏，鏡頭極近，所以這個細小的動作捕捉的一清二楚。
緊接着，白鳳卿就嗅到一絲血腥味夾雜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傳來。
是魏景澄。
無神的雙目倏然變了，但是他行動不便，手腳更是無法動彈，只能努力的屏住呼吸聽着周圍的動靜。
“我…回來了。”
鏡頭一轉，一身狼狽渾身是血的魏景澄努力壓着胸口，盡量平緩自己的語氣。
“你、”白鳳卿張張嘴，眨了一下眼睛，“去的有些久。”
魏景澄努力忍着胸腔裏的悶疼，笑了一下，“怎麽啦，這麽快就想我了？”
“魏公子，不要開玩笑。”白鳳卿垂眸，睫毛顫了一下。
“好了好了，剛剛出去碰到熟人了，所以耽擱了一會兒。”魏景澄說着在不遠處坐下來，調整了一下氣息。
“白家的人。”白鳳卿依舊是那個姿勢坐在輪椅上，目光沒有焦距。
“怎麽可能，別胡想，你好好養傷。”魏景澄語氣突然拔高，語速了快了許多。
“是嗎？”
白鳳卿的語氣十分平淡，微偏了一下頭。
“當然了！”裴一生怕對方發現什麽，連忙回道。
場地外，邢元青同樣有些緊張的看着屏幕裏的兩個人，剛剛顧慠提議說要盡全力試試的時候，他還吓了一跳，因為在他的認知裏，裴一是不太可能接的下顧慠的戲。
并且這場戲主要是心理對峙，臺詞描寫十分單薄，主要靠的就是兩人表情細微的變化來闡述內心，所以近距離的鏡頭也會比較多。
這就像是無聲的角逐，場外人看到的，僅僅是兩人普普通通的對手戲，臺詞一般，語氣基調一般。
但是越是這種情節，就越考驗一個演員的功底，氣氛的緊張松弛程度，全靠場地裏兩個人來把控。
不過目前看來，還是顧慠在帶着整體的節奏，裴一自入場開始，就一直被顧慠牽着鼻子走，換句話說，顧慠的每一句臺詞都像是壓着裴一，每一個神态動作都是主動的，而裴一則恰恰相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