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直到卓城和孟清盈坐上車,于望舒才将手機放下。

卓城的車子開了。

于望舒輕聲問道:“能跟上那輛車嗎?”

聲音之中,百般壓抑,該憤怒的在家中就已經憤怒過,該傷心的也在家中傷心了,如今親眼見到事實,反而無喜無悲,塵埃落定。

陸明宴轉頭看于望舒,那一眼似有許多言語在當中,似關心,似擔憂,總之,情緒複雜。

但是于望舒并不在乎。

她的全幅注意力,只在前方那輛熟悉至極的藍色跑車上。

于望舒還記得卓城說過,這個跑車的副駕座除了她,其他所有人都不能坐。

現在孟清盈卻舒舒服服坐了上去。

諷刺。

“陸先生,再不跟上,他們就走了。”見那輛車開動,于望舒轉頭提醒。

陸明宴開了車。

一路無話。

陸明宴的車尾随卓城的車開進濱江路。卓城的車十分顯眼,很難跟丢。

車流彙入濱江路,這一刻,于望舒已經知道卓城載着孟清盈是要去哪兒。

孟清盈比于望舒大一歲,也比于望舒早一年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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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望舒在高中畢業時,于朗聲孟儀寧以讀書近為由,讓她搬離了于家,住進現在的這個房子。

她住進這個房子的同時,孟儀寧以她有房産,可是孟清盈卻什麽都沒有為由,在同年給孟清盈購置了現在這套房。

房子買在濱江路,買房的時候,孟清盈為了炫耀,還專程打電話讓她來看。

她沒來。

但是她知道。

卓城開着載着孟清盈,要去的,是孟清盈的家。

一切塵埃落定。

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孟清盈家後,于望舒不再緊緊盯着前面那輛車看。

“卓城出軌了。”

于望舒忽然轉頭,對正在開車的陸明宴說道。聲音低而啞,因為哭過,也吐過。

被于望舒盯着看的陸明宴微微一怔,而後偏頭看她,眸中神色有些許複雜。

沉默已代表所有回答。

于望舒不是來找陸明宴确定,也不是來找他興師問罪。

她轉回頭,目視前方,再度看向那車流中顯眼無比的跑車。

“你知道。”

她輕聲說道。

“你們都知道。”

在他們這幫人的眼裏,她是不是就是個笑話?

或許是已做足心理準備,再見到跑車果然駛入孟清盈的小區時,于望舒已沒有什麽驚訝,只有果然如此的篤定。

她甚至沒有忘記用手機拍下這一幕取證,就和在火鍋店門口時候一樣。

待卓城的車子看不見,于望舒才收起手機。

“走吧。”

于望舒轉頭對陸明宴說。

陸明宴卻沒有立刻開車,他仔細盯視着她的臉,微微皺着眉,眼眸中的擔憂藏不住。

“陸先生盯着我看做什麽,是怕我現在哭出來嗎?”

于望舒微微笑了笑,雖然笑比哭還難看。

扭過頭,于望舒:“放心吧,已經哭過了,不會再哭了。”

不會再為卓城掉一滴的眼淚。

車子開動,行駛在路上。

半道,于望舒的手機響起。

這道鈴聲同時引起車內兩個人的注意,陸明宴也轉頭看了過來。

兩人心中都似是對打來的人是誰,有所感應。

于望舒垂眸一看,是卓城。

她接了這通電話。

“老婆,你在做什麽,剛才我給你發了好多條信息你都沒有理我。”

電話那頭,傳來卓城略微抱怨的聲音,緊接着說道:

“我和郭志飛他們已經吃完飯了,郭志飛想去月夜,拉着我不讓走,老婆我就去一會兒,保證馬上就回來。待會我去找你,老婆你在家吧?一天沒見到你,老婆,我好想你!”

車內封閉,也沒有開音響。

卓城說什麽,從手機中傳出來,清晰得陸明宴都能聽見。

陸明宴眉頭輕皺,開車之餘,轉頭看向于望舒。

只見她手中拿着手機,神色漠然,臉上全是一副無動于衷,無喜也無悲。

他轉回頭,繼續開車。

于望舒的注意力都在電話上,不知陸明宴轉頭看她。

聞言,“哦”一聲。

“你來,我會在家等你。”她的聲音輕而緩,音色的關系,說什麽都帶點甜。單單只聽這聲音,甚至會讓人以為她心情還不錯,至少不會差。

看着車窗外倒退的街景,于望舒輕輕地:“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想問你。”

陸明宴開車很穩,平安将于望舒送回家。

“謝謝你,做了我一晚上的司機。”

小區門口,于望舒解開安全帶,轉頭對陸明宴說。

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如果不是因為沒打到車時間又趕得及,這件事,絕不該讓陸明宴來做。

于望舒沒等陸明宴說什麽,已開門下車。

沒想到陸明宴緊接着也推開車門,走了出來。

“于小姐。”陸明宴喊住正要離開的她。

于望舒轉頭。

陸明宴遠遠凝視她。

于望舒以為陸明宴會說什麽,然而,他始終什麽也沒有說。

直至于望舒再次轉身。

“……于望舒,明天,你會來吧?”

低沉的嗓音于夜空中響起。

不是于小姐。

是于望舒。

于望舒心中微動。

而後,轉頭,對陸明宴勾唇笑了一笑。

于望舒嗓音輕而柔:“當然了,陸先生。我們今天不是已經說好了?”

這天晚上,最終卓城也沒有來。

在臨近十點鐘時,卓城給于望舒打了一個電話,說被郭志飛拖着喝酒,走不開。

對于他的說辭于望舒未置可否,說那就等明天再談。

星期二于望舒有兩節家教。

下班之後,于望舒與陸晨一起坐車回陸家。

這次來接陸晨的不再是陸明宴,而是陸明宴專門配給陸晨上下學接送的司機。

陸晨開朗活潑,這一次沒有陸明宴壓抑陸晨的天性,陸晨一路都在與于望舒說話。

從他口中,于望舒知道了許多有關陸家的事,他的父母,親人,以及他的舅舅陸明宴。

在陸晨的嘴裏,陸明宴就是一個大惡魔,□□,霸道,又不講道理。

與于望舒對于陸明宴的冷漠難以親近的印象大相徑庭。

第一次補課進行得很順利。

大約是提前認識又在車上拉近了感情,整個過程陸晨都很聽話,雖然于望舒教的那些陸晨有許多不懂,但孩子聰明,一點就通。

于望舒教得不算吃力。

依照合同,于望舒留下與陸晨一同吃過晚飯,才離開。

這一天,于望舒沒有在陸家見到陸明宴。

同樣,她也沒有見到卓城。

在她回家之後,又收到卓城的短信,說要臨時出差,不能過來。短信中說,這次出差需要好幾天,歸期不定。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約。

于望舒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拿起手機,她編輯了一條信息,沒有任何的猶豫,發送了出去。

于望舒:【卓城,我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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