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吧的夜還在?繼續。

本來陸明宴沒來,他們一群人?還要放肆一些,縱然自己沒帶女伴來,但?是?酒吧裏?面都是?女的,随便勾勾手就有。喜歡就一起玩,玩開心了再?過個夜。總之不會讓自己閑着,但?陸明宴在?,大家?卻不自覺收斂。總歸就是?陸明宴氣場太強又太禁.欲,平時怎麽玩都可以,在?他面前?不知不覺就有點放不太開。

翟天宇剛才說了大堆,卓城沒有反應。

過一會兒,才又重新坐起來,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就往嘴裏?灌。

他旁邊的郭志飛想攔,沒攔住。

“城兒,別喝了,再?喝又醉了!”

卓城狠灌一杯酒,也不是?刺激過甚還是?酒太辛辣,不知怎麽就笑了,笑着笑着,笑出了淚:“你們沒有真心愛過誰,你們不懂,你們不明白。失去了她,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我生不如死,我真的會瘋!”

見他如此,在?座的人?都覺得他有些魔怔了。

不過就是?失戀嗎?

至于?痛苦成?這樣,又瘋又死?

郭志飛就說道:“知道于?望舒是?什麽樣的人?,當初你就不該……現在?後悔也晚了。”

翟天宇:“太誇張了你,城兒!女人?千千萬,不必非在?一個樹上吊死吧!”

卓城卻不再?理會,又無力癱回在?沙發上,搖頭喃喃:“你們不懂,都不懂……”

都知道他喝醉了,說什麽也白說,索性?放他一個人?自己在?那冷靜一會兒。

郭志飛見他這樣,也沒別的辦法,暗嘆一聲,轉而注意力又落在?了他對面的陸明宴身上。

就見到陸明宴骨節分明的長指在?手機上打字,似乎在?回誰的信息,後來就算沒有再?動作,視線也一直落在?手機上,微微勾起的嘴角,臉上盡是?溫柔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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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勾起郭志飛的好奇。

要說認識陸明宴這麽久,他都是?不近女色,理智到近乎冷酷。怎麽忽然對着手機這樣溫柔?

只是?這個疑惑也只在?腦子裏?稍閃即逝,很快他又被其他人?拉着去喝酒。

剛一杯酒下肚,就聽見不遠處展鵬的大嗓門在?喊:“宴哥,要去哪兒?”

擡頭一看,陸明宴手中握着手機,邁着長腿正往外走,聞言留下一句:“有事,先走了。”

推門,走了出去。

包間裏?,大家?都喝嗨了,誰也沒有為陸明宴的離開多半分的注意。

卓城喝醉後,閉上眼睛又躺倒在?了沙發上。

“怎麽辦,今天晚上誰送他回去?”翟天宇問。

“答應了娜娜今晚上要早點回去,我不能?送。”李繼第一個說道。

“我也不行,喝了酒,不能?開車。”

郭志飛這一晚上都在?陪着卓城喝酒,他也快不行了,無力揮手:“你們送。”

說來說去,最?後也沒一個,翟天宇喝最?少,但?是?他現在?窗戶這裏?,正對着樓下大廳,看中個樓下舞池跳舞的女人?,那妖嬈的舞姿,火辣辣的身段,仿若能?勾魂。蠢蠢欲動,是?斷然不會想在?現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翟天宇說道:“為什麽要我們去送,他沒人?來接嗎?昨天不就是?孟清盈來把他接走,今天再?讓盈盈過來接一次不就得了?”

孟清盈被卓城帶着來過兩三次,她性?格好,和卓城幾個朋友都相處得不錯,還互相交換了聯系方式。

翟天宇說完就掏出手機。

郭志飛看他要打電話給孟清盈,趕忙伸手阻攔。

“別!昨天讓孟清盈來接他,他醒了以後差點沒打電話把我罵死,我可不想再?挨罵一次!”

翟天宇:“怕什麽!誰讓他自己喝那麽多,還怪我們咯?盈盈不比于?望舒好?我就問,這麽多年?,于?望舒正眼瞧過我們沒?看我們像什麽垃圾。別以為我不知道。在?她心裏?,我們就是?一群混子,靠着家?裏?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仗着學習成?績好名牌大學畢業,于?望舒打心底裏?就瞧不起我們!”

“不過她看不起我們,我也沒見得有多喜歡她。現在?好了,城兒和她分了,正好再?另找一個。都不用去物色,就有一個現成?的!要讓人?走出失戀最?好的辦法是?什麽?就是?馬上開展另一段感情啊!”

翟天宇大道理一堆,說完再?度拿起了手機撥打電話。

看卓城這兩天醉生夢死喝成?這樣,郭志飛竟然被他的歪理給短暫的說服了。

等他把手機撥通,當真喊了孟清盈郭志飛才如夢初醒。

晚上來的時候,卓城還專門交代了如果喝醉,絕不能?喊孟清盈來,他和孟清盈已經徹底斷了。

結果……完了!這下真的要完!

轉頭看看尚且躺在?沙發上神志不清,口中喃喃喊着于?望舒名字的卓城。郭志飛在?這時候,很慎重在?考慮,如果他頭上頂個鍋蓋,明天能?否逃過卓城的追殺?

陸明宴走出包間,走向電梯。

給于?望舒打完信息後五分鐘,沒有收到于?望舒的回複。

手機輕握在?手中,直到走至電梯前?,摁下向下的那個按鍵,才将?手機打開,摁下那一串爛熟于?心的電話號碼。

于?望舒這頭,是?被陸明宴發過來的那一句吓到了。

……第一次。

陸明宴??

以陸先生前?一夜的持久與?技巧,看起來實在?是?不像。

更何況,陸明宴的相貌身份地位皆擺在?那,主動的女人?前?仆後繼,但?他現在?卻告訴她他還沒有過,要求負責?

陸先生又在?和她玩笑?

如果陸明宴不是?在?開玩笑,那就更荒唐了!他是?第一次,難道她就不是?了嗎?

為什麽會要讓她負責!

荒唐!

荒謬!

關于?這個問題,于?望舒是?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了,只幹脆當做沒有見到。

不過話說回來,第一次就能?那麽……也算是?天賦異禀了?

思緒持續發散,不自覺就回憶起了一些不該回憶的,于?望舒将?自己裹在?被窩裏?,閉着眼搖了搖腦袋。

也就在?這時,手機又開始持續振動起來。于?望舒看了手機之後,就将?手機順手擱在?枕旁,手機一響,她便睜開了眼,整個房間裏?,就只有那一處,持續亮着光。

不用看,于?望舒都猜到是?誰打來。

起初她沒接。

但?是?手機持續嗡嗡的響,仿佛在?催促什麽。

于?望舒想忽視掉它都辦不到,終于?還是?伸手。

“喂?”

冷夜裏?,于?望舒的聲音輕而低柔,于?寂靜的室內響起。

“在?哪兒,于?望舒。”

電話通了之後,便只聽陸明宴在?電話那頭問。聲音低而清越,透着陸明宴獨有的冷,隐帶着一股強勢的味道。

可不知怎麽的,于?望舒竟然從這樣的聲音中,聽出了一股子的柔軟來。

一定是?她才睡醒産生了什麽錯覺。

既然已經打電話來問,于?望舒沒法子再?不回答。

“在?家?。”

電話擱在?耳邊,于?望舒輕聲說道。

“等我,一會兒就來。”

電話那頭,陸明宴聽見于?望舒的回答後,只說了這麽一句,便強勢挂斷了電話。于?望舒聽着手機嘟嘟的聲音,有那麽一瞬間的懵。

怎麽就要過來了?

于?望舒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淩晨一點半鐘,時間已經很晚。

這個時候來,很難不讓人?多想。

等等,陸明宴說他要來,他知道她住哪裏?嗎?

是?忽然斷線了?

于?望舒看着手機想。

可事實證明陸明宴并不是?忽然斷線,後來陸明宴就真的沒再?打電話過來。

于?望舒從知道陸明宴要來後,就處于?一種很懵的狀态。

一是?不知道陸明宴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地址,他問都沒問一下就挂斷了電話,二是?不知道陸明宴為什麽要來,這個時間點,他來……做什麽呢?

該不會真是?來找她負責?

冬日夜冷,于?望舒舍不得離開她溫暖的被窩,她也不知道陸明宴究竟什麽時候來,到底會不會來。最?後,她伸手,開了燈。

靠坐在?床頭,想了想,終于?還是?給陸明宴發了一個她家?的地址。

陸明宴來得不慢。

感覺也就沒一會兒的時間,門鈴聲就響了起來。

于?望舒這時候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也做好了他會來的準備。

門鈴響起之後,于?望舒往身上套了一件外衣,穿起拖鞋去為陸明宴開門。

榕城的夜比白日低上好幾度,非常的冷。于?望舒這個房子裝修時沒有安裝地暖,冬天她也不喜歡開暖氣,覺得太幹。

門開之前?,先從監控裏?看了一下,确定了門口的确實是?陸明宴,才開了門。

“陸先生怎麽這麽晚來?”

門開之後,并沒有立即邀請人?進來。于?望舒擡起頭問。

于?望舒對于?自己的地盤有一種很微妙的界限感。連卓城,這麽多年?,也只在?她的家?中待過白天,從沒過夜。

不是?卓城不想,而是?于?望舒不允許。

陸明宴今天晚上參加了一個晚宴,在?晚宴上,從手機上看到了卓城失戀的消息,又去酒吧續了個攤。

沒人?知道,他在?得知于?望舒與?卓城分手之後,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酥麻,刺疼,說不出的酸脹感,刺得胸口悶疼。

這種感覺,只有昨夜他将?她擁進懷裏?的時候,才有過。可是?她卻這麽的壞,連分手都不告知,讓他明知她有男友有未婚夫,他身處于?陰影之中見不得光,也忍不住要向她靠近。

那對他是?多麽大的誘惑。

無人?能?懂。

十?幾年?,從學生時代,他目光便追随她,比卓城更認識她更早,比卓城喜歡她更久。

眼睜睜看着她成?為了卓城的女朋友。

多少次,看着她就那樣被擁入卓城的懷中。

她與?卓城分手。

迫不及待,他只想見到她。

只想擁抱她。

只想,以後她都只屬于?他。

但?是?,陸明宴無疑是?理智的,無論此時心情如何,他也知道不能?在?于?望舒面前?表現出一星半點,如若不然,只會吓跑了她。

她那樣警惕,早晨時,還說要與?他劃清界限。

可是?,他還是?沒能?忍住。

對于?于?望舒的問題,陸明宴沒有回答。門開後,見到她穿着毛茸茸的居家?服,清淡着一張清麗絕塵的臉,微微張嘴,略顯疑惑的神色望着他。

他胸口滿脹。

伸手,輕拉她入懷。

只是?一個很短暫的擁抱,在?于?望舒詫異的微微睜大雙眼時,還沒來得及反應,陸明宴就已将?她放開。

一個擁抱的時間,陸明宴收斂住自己所有的情緒。

垂頭,看着于?望舒的懵懵而驚訝未散的雙眼,輕聲問道:“于?小姐,我特?地過來,不請我進去嗎?”

于?望舒被陸明宴的這個擁抱給弄得有點懵。

怎麽也沒想到陸明宴上來就先抱了下她。

不過很快就放開,好像是?朋友見面的時候一樣?像陸先生這樣經營上市公?司,經常跑國外,恐怕是?很熟悉國外的禮節,也不知不覺将?這個習慣帶到了國內來。

于?望舒在?心中為陸明宴找到一個自認為很合理的理由,便也沒有再?為一個擁抱而多想什麽。

畢竟昨晚都那樣親密過了,這一個擁抱,又算得了什麽呢?

但?難免因陸明宴突兀的舉動,而擾亂了心神。也就沒再?糾結剛才的那個問題,側身給陸明宴讓路。

“請進。”

于?望舒擡頭,對陸明宴說。

她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麽模樣,因剛才在?睡覺,頭發披散在?肩膀上,并沒有完全的清醒,還有些睡眼惺忪,睫毛長而翹,臉頰微微的泛着紅潤,唇因着腦子裏?有疑惑未解而微微嘟着,穿一身毛茸茸的居家?服,她現在?看起來頂多像是?十?八歲,才剛結出果子的青澀水蜜桃。

有別于?往日清淡疏離的模樣。

陸明宴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動,壓下那心中強烈想撫摸她的沖動,輕點下頭,他跨步走了進來。

于?望舒從鞋櫃中拿出一雙拖鞋。

這是?準備給卓城的鞋。

過年?的時候準備年?貨,去超市裏?看見有打折時候買的,因着卓城在?這裏?一直有舊拖鞋在?穿着,暫時還沒用上。

當然,現在?卓城的舊拖鞋已經一并讓于?望舒在?下午的時候掃地出門。

“你穿多少碼?這雙拖鞋四十?四碼,新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穿。”

于?望舒将?這雙駝色的拖鞋放在?陸明宴腳邊。

卓城的腳碼在?男士中不算小,這個碼子應該基本都能?穿上。就算小了也只能?将?就,目前?只有這一雙能?給陸明宴穿。

于?望舒的家?中出現男士的拖鞋,再?正常不過。陸明宴一看便知,這本應該是?誰的,四十?四碼的拖鞋對應四十?三碼的腳,正是?卓城的腳的碼子。

他人?高,腳也長,比卓城穿的還要大一個碼子。平時買拖鞋要買四十?五四十?六。

陸明宴垂頭看一眼拖鞋,斂下眉目,回答道:“能?穿。”

于?望舒聞言,點點頭。

便也沒在?繼續關注這鞋子的問題,自然沒注意到陸明宴穿上這雙拖鞋之後,微微露出鞋底面的腳後跟。

待陸明宴穿好鞋,兩人?一前?一後的房內走去。

于?望舒想起此前?一直在?疑惑的問題,走的時候問他:“如果我不發地址給陸先生,陸先生能?找到……”我的家?嗎?

只是?于?望舒還沒有将?話說完,手腕忽而被後面的那人?握住。

于?望舒疑惑轉頭,目光才剛觸及陸明宴,人?卻已經被陸明宴一個使力,拉了過去,他的手很順當便搭在?了她的細腰上,将?她整個環在?懷中。

“……陸先生?”于?望舒只來得及一聲驚呼。

在?于?望舒錯愕的眼神中,陸明宴雙目盯在?她微張的薄唇,喉結微滾。兩三秒,陸明宴将?視線轉移至她的雙眸。陸明宴聲音微啞低沉:“于?望舒,能?不能?不要再?叫我陸先生?”

距離太近了……

雖然已做過男女間最?親密的事,但?她與?他實則沒熟到這個程度,于?望舒仍不習慣,手移至陸明宴的胸膛,微微有些推拒,卻難抵陸明宴的力氣。

“陸先生?”

于?望舒錯愕。

不叫陸先生,那要叫什麽?

似乎他們還沒那麽熟。

陸明宴不是?關注別人?情緒的人?,唯獨除了于?望舒,關注她仿佛已經成?了他的本能?。而他現在?,敏感的從她的視線和語氣中,感受到她對他的陌生和疏淡。

眸光微暗,眼睫低垂。

這時候于?望舒才驚奇的發現,原來陸明宴的眼睫毛,竟然也是?那麽的長,像把小扇。

不過也是?。

陸先生本就是?格外英俊的,只不過由于?他累積過高的財富和地位,很容易讓人?忽略他本身。只能?說俊美?的相貌之于?他,并不是?必要,而只是?錦上添花。

“……陸先生?”

于?望舒開始推拒他。這樣的姿态過于?親昵,于?望舒很不自在?。

卻在?這時,陸明宴忽而埋首下來,親咬一下于?望舒的耳垂,帶着一股于?望舒都察覺不出的輕微不甘。

男人?的心,于?望舒不懂。

但?是?身體上的碰觸,卻讓于?望舒頓時便僵住,不再?動彈。

她異常敏感,耳垂尤甚。

陸明宴肯定已經發現,才總是?喜歡在?她的耳垂邊緣流連忘返。

呼吸溫熱,唇流連于?她的頸,些微的沙啞,讓總是?清冷的聲音染上別樣的性?感,靠得極近,貼靠在?于?望舒耳側再?度說:“……不要再?叫我陸先生,叫點兒別的。”

于?望舒難以抵擋,也是?在?對上陸明宴,她才終于?知道男色的可怕之處。

以往和卓城一起的時候,任是?再?火熱的氣氛,她也能?冷靜叫停,輕易抽身。

可是?這對于?陸明宴,卻行不通。

似乎對于?他,她奇異的失去的抵禦的力量,于?望舒将?之歸結為她與?陸明宴不同尋常的關系,畢竟曾經那樣親密過,身體已經有了記憶。

只得求饒一般的音調問道:“那,那……要叫你什麽?”

明宴。

老公?。

親愛的。

腦中瞬間閃過他所知道的所有的親密的稱呼,最?終将?那些癡妄悄然掩藏,選了一個最?平常的。

輕聲誘哄,“乖,叫我的名字。”

“……陸,陸明宴。”

于?望舒以為聽了陸明宴的話,陸明宴就能?放過她。

然而,她卻不知,她嬌柔喊他的名字時,他最?是?難耐。如昨晚,如現在?。

他極力隐忍,才能?忍下想将?她禁锢在?懷再?不讓她去看別人?的沖動,他已冷眼旁觀夠了她與?卓城。陸明宴視線觸及她那誘人?的唇,眸光越深越黯,終于?微偏下頭,輕輕含住。

于?望舒其實并不是?那麽喜歡與?人?接吻。

就連卓城,也很少。

這種唇齒相交,相濡以沫的感覺,讓于?望舒感覺過于?親密,她向來不太喜歡。

但?陸明宴總是?一來就盯準她的唇,昨天夜裏?如此,昨天清晨如此,今天一來也是?如此。

待他夠了,終于?将?她的唇放開。

于?望舒才要大吸一口新鮮空氣,卻忽而由吸氣變成?了驚呼。

“別……”

她讓他來,真的沒想過要做別的。

她昨夜已經做夠了。

今天身上還疼。

“放心,今天晚上不做。”

嘴上這樣說着,行動卻與?嘴相反,彎下腰,伸手勾住她的腿彎,将?她攔腰抱起。

在?于?望舒的驚呼聲中,直接将?于?望舒抱着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他看着瘦,實則都是?肌肉,勁瘦結實。應該是?平時都有健身,輕輕松松就将?她抱起。

卧室有兩個,都關着門。

“你的房間是?哪一個?”陸明宴在?門前?駐停。

于?望舒真不習慣讓人?抱來抱去,何況還是?在?自己家?裏?,她不是?沒腳。可是?很顯然,陸明宴性?格強勢,并不聽她的。

索性?破罐子破摔,将?頭埋在?陸明宴懷裏?,而手,則指向主卧室。

于?望舒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陸明宴的确什麽都沒做,但?又好像什麽都做了。

于?望舒癱在?床上沒有力氣,目空看着天花板,聽從卧室之中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

陸明宴去洗澡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又發展成?現在?這樣,明明在?陸明宴來之前?,她還想得好好的。

和陸明宴說清楚昨夜那件事,還有什麽負責不負責。

既然大家?都是?第一次,那就扯平了,何來負責一說?

雙方開誠布公?說清楚,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

可……

想象很順當,實施起來卻困難重重,面目全非。

從陸明宴走進這個房子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開始不對勁了起來。

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就先滾到了床上。

好吧,不是?滾。

總之就是?越理越亂,亂了套了。

明明她不是?喜歡那件事的人?,現在?卻看起來她很急色似的。

不僅享受到了,還哭得很大聲。

陸明宴洗澡并不花多長時間,家?裏?以前?還有卓城的一些衣物,不過今天統統被于?望舒打包快遞走,一件不留。

所以陸明宴出來時,只能?在?身上圍一條于?望舒給他找的浴巾。

陸明宴洗完澡後,到床上來,他的頭發只用毛巾随意擦一擦,沒有滴水,但?卻還是?濕的。

于?望舒不能?讓他就這樣上她的床。

她的床,說起來連卓城都沒躺過,今天卻……唉,總不能?翻臉無情,享受過之後就将?陸先生一腳踢回家?,天都這樣晚了。

“等等,頭發吹幹再?睡。”

連陸明宴裹着浴巾走過來,于?望舒從床上爬起,再?從櫃中找了吹風遞給陸明宴。

陸明宴吹了頭發,他發短,耗時不用兩分鐘,就全幹了。

這時候,于?望舒已經很自覺躺在?床的那一邊,給陸明宴讓出了可供睡覺的位置。

陸明宴看那大半張床的空位,于?望舒只占據了一張床的床沿邊。沒說什麽,陸明宴關燈之後,躺了上去。

于?望舒感覺到,随着陸明宴躺在?床上,床微微往下陷。

今天晚上又和昨天情況不太一樣。昨天她确實是?累極了又弄髒了床,兩個人?只能?躺在?那麽小半張床的地方。而今天,她才剛睡了好幾個小時,人?還清醒着,累倒也就剛才累,現在?緩過來了就還好。這種格外清醒的情況下,卻偏偏要和陸明宴躺在?同一張床上睡一覺,別提心中有多尴尬。

還要同蓋一條被子……

如果不是?怕嫌棄得太明顯,她都想去櫃子裏?另外找一床被子出來,一人?蓋一床,分開睡。

而現在?,也是?不能?這麽做了,和趕他出門一樣的道理,有享受過就翻臉不認人?的嫌疑。

從陸明宴上床之後,這麽多年?獨屬于?自己的床被陌生的氣息侵襲,于?望舒不自覺身體微微僵硬,崩直了背脊。

幾分鐘沒有其他的動靜,于?望舒背對着,只能?感覺到陸明宴躺在?床的另一邊,離她還算有點距離。

她剛才睡太多,現在?太清醒,根本睡不着。

又幾分鐘後,一直維持同一個姿勢有點累,于?望舒有點想翻身了。

可是?她又怕陸明宴還沒睡,聽見她翻身的動靜,不太好。

于?望舒又忍了一會兒。

實在?忍不住。

才想微微轉一下身體,從身後,忽然傳來陸明宴的聲音。

“于?望舒。”

他的聲線本來就偏冷,好像也沒有睡意,所以聽起來格外平穩冷靜。

冷不丁冒陸明宴喊她的名字,于?望舒微愣了一下。

忽然一只大手伸至她的腰間,稍稍一收攏,就将?她帶入男人?炙熱的懷中。

“睡過來點兒,隔那麽遠做什麽?”

剛才聽着還隔一段距離的聲音,不過片刻,便從頭頂上傳了來。

于?望舒被陸明宴攬入懷,整個兒都僵硬了。

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抱她,各睡各的不好嗎?抱在?一起做什麽,想翻身都不方便。

最?主要的,她跟他根本不熟!

“很緊張?”

陸明宴低沉的嗓音輕聲問道。

倒也不是?什麽緊張,就是?覺得沒這必要。抱在?一起睡哪裏?能?有自己一個人?睡舒服呢?想怎麽翻身就怎麽翻身,昨夜和他一起睡了幾個小時,睡得她脖子僵。

但?是?這些話是?斷然不能?在?此刻說出口的。

在?他懷中,她輕輕搖了搖頭。

“放心,不會再?對你做什麽。”他又說道,像是?保證。

對于?此,于?望舒只輕輕“嗯”一聲作為回應。

記得他剛才抱她進來前?他也這麽說。

結果呢?

她腿酸。

不過陸明宴既然願意說話安撫她,她也沒有再?繼續防備他的道理。

說來說去她只是?不習慣,自己的床上忽然多了這麽一個大男人?。原本她一個人?睡着翻身打滾都綽綽有餘的大床,一下就嫌小了。

“有關于?負責的事,你說你第一次……”

壓在?心底的疑問,在?此時,于?望舒也問了出口。她終于?翻個身,将?頭索性?就埋在?他懷中,這樣他便看不見她問這個問題時的難為情。

總要問清楚,不然陸總三天兩頭拿這件事來要求她負責,過于?荒唐了。

陸明宴聽她主動提起,倒是?低低一笑。

“是?我的第一次。”

他首先說道。

于?望舒看到短信的時候,是?真的不信。現在?由陸明宴自己開口說,也是?半信半疑。

她擡起頭,滿是?不解,反複問道:“真的?”

陸明宴被質疑後倒是?沒有不開心,把玩于?望舒的頭發,在?指尖纏繞,溫柔纏綿。

“真的。”他好脾氣又回答一次。甚至對于?望舒說出了理由:“平時太忙,沒有什麽時間去交女朋友。”

于?望舒覺得他這個理由不無道理。

是?她看他經常和卓城那群兄弟混在?一起,誤會了他。

事實上這世上的确有這麽一類人?,他們只喜歡工作,只喜歡賺錢,沒有其他什麽世俗的欲望,陸明宴應該就是?比類人?。

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這麽想着,于?望舒奇異的感覺到安心,自己也不知自己在?安心什麽。

“那麽,有關負責的事……”

這件事陸明宴已經多次提及,于?望舒想不記住都很難。

只得來陸明宴輕聲的笑。

“放心,也不會讓你負責。”

“而且,于?小姐也是?第一次,要負責,也應該是?我對于?小姐負責才對。”

于?望舒安靜聽完,臉頰有點紅,不由得嗔道:“那你還……”老是?說要她負責。

于?望舒埋首看不見的地方,陸明宴的眼,只落在?她的身上,黑暗中,他的神色極致溫柔,輕聲道:“是?逗你的。”

他卻是?想對她負責,可她未必肯。

這個回答讓于?望舒哭笑不得,可她人?在?陸明宴懷裏?,想氣又氣不起來。

未免憋壞自己,幹脆又找個問題問道:“那你今天說來我家?,地址都不問我。我要是?不發給你地址,你能?找到嗎?”

也是?剛才陸明宴才來時,于?望舒就要問的問題,結果被陸明宴一來就抱着人?親接着又抱去房間的流氓行徑帶偏了去。

“我知道你住在?哪兒。”

話問完後,便只聽陸明宴如此回答道。

于?望舒大吃一驚,腦袋都鑽了出來,黑暗中直接與?陸明宴對視,“你怎麽知道?”

陸明宴垂頭看她,過一會兒,才回答:“以前?和卓城一起到過你這裏?,可能?你忘記了。”

于?望舒聽了他說的話,努力回想,卻發現沒有任何記憶。按理說,他來過的話,她不可能?不記得。

“是?什麽時候?”于?望舒又問。

陸明宴根本不用像她一樣,需要努力去記憶中翻找,有關他們倆為數不多在?一起為相處過的記憶,他全都曾一遍遍的回憶過,爛熟于?心。既然于?望舒問,他便輕聲說:“是?在?讀書的時候,你大學第一年?的生日。”

經由陸明宴這麽一提醒,于?望舒終于?記了起來。

她大學第一年?的生日,也是?她與?卓城在?一起過的第一個生日。卓城為給她驚喜,喊了許多朋友一起藏在?她家?中,為她祝生。

那是?她自雲檀去世以後,過的第一個熱熱鬧鬧的生日。

她現在?想起來,只記得當時來了許多人?,一起玩得也很開心。她當時對手工藝品很感興趣,還給每個來的人?都送了一份自制的小禮物。

她倒是?不記得,當時陸明宴也在?了。

于?望舒恍然大悟,“原來那一天你也來了。”

陸明宴一雙手都纏上了于?望舒的腰,輕聲應答:“嗯。”

她當時眼中只有卓城,根本看不見他,最?多也只與?他說過一兩句客套話。

每次見面都是?如此。

後來,又說了一些話。

一直到于?望舒累了。

開始犯困。

“睡吧。”

他在?她耳邊輕輕說道。

于?望舒“嗯”一聲,困意來襲時,擋都擋不住,眼皮子直往下掉。

不過她還是?撐着精神最?後問到:“你說你明天早上還有個座談會,是?幾點啊?”

陸明宴:“早上八點半。”

于?望舒:“那好早,你也早點睡……”

“嗯。”

……

于?望舒的記憶只到這裏?,後面便一片空白了。

第二天的早上,于?望舒清早起床時,陸明宴早已經離開,他睡的那半邊床鋪早已經變得冰涼。

起床的時間就很晚,做飯花點時間,下午還有家?教。

中午于?望舒吃飯時,收到于?音潔的信息,明天周末,為結婚做準備,邀她一起去看看床品。順帶她也想買一兩套新的帶回家?。

于?望舒很确定她不可能?再?與?卓城複合。

她也不打算對誰隐瞞。

回複:【不必了姑姑,我和卓城已經分手了。】

就這簡單一句話,在?于?家?,不久後掀起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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