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睡過不想負責?
于望舒做夢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會被一個男人逼問這樣一個問題,好像是做了負心漢一樣,被要求負責。
而這個男人,竟然還是陸明宴。
這還是她認知中的那個陸明宴嗎?
冷漠。
驕傲。
高高在上。
難以親近。
不缺女人前仆後繼。
最主要的,此類事對于他們那個圈子而言,不應該是很正常發生的嗎,何來的事後還要求負責這一說?
她作為女人,在事後都沒有提出來這樣無理的要求。
面對陸明宴的問責和他背後的滿床狼藉,于望舒不由得沉默。
“……那,陸先生想我怎麽負責?”
真是荒謬!
“于小姐。”
陸明宴撿起亂扔一地的衣衫,一件一件穿回在自己身上。離開那張床之後,他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冷靜自如的他,仿佛昨夜如餓狼兇猛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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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姐不會因為你喊我來,我就來,得到得太輕易,從而就以為我是個随便的人吧?”
穿好最後一件衣服,陸明宴才轉身,對于望舒說道。
他長腿窄腰,勁瘦有型,随便穿衣服的動作都看起來養眼至極。可這話問得委實是直白透了。
于望舒自然不會覺得陸明宴是一個随便的人,相反,他一點也不随便。
卓城的這麽多朋友裏,唯有陸明宴從沒有任何的緋聞,聚會時也從來是獨來獨往。
但沒見過不證明他就沒有,于望舒也只認為,是陸明宴不想帶而已。
陸明宴這樣的人,在女人這方面,絕不會缺。
“怎麽會?”于望舒旋即否認,順着陸明宴的話題繼續說道:“像陸先生這樣的,不知多少人求還求不來。”
有幾分恭維,卻也是真心實意的贊美。
她一時沖動,沒想過他真的會來。
他真的來了,她雖訝然遲疑,卻還是義無反顧将他留了下來。
倒也沒有什麽後悔,人這輩子總要沖動個幾回,她前二十幾年都是別人眼中的好學生好老師,懂事聽話,循規蹈矩,連第一次都總想留在結婚之後。可看看,她最後都得到了什麽?
得來了未婚夫出軌孟清盈。
恭維的話人人都愛聽。
陸明宴似乎對于望舒的回答還算滿意,略一點頭,緩步朝于望舒走來,“于小姐說的沒錯,有很多人求我,我都不見得會多看她們一眼。”
他腿長,不過幾步就走至她面前。距離太近,他又太高,于望舒頓感壓迫十足,下意識便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于望舒所在的位置已經是衣櫃前,再退兩步,後背便直接抵到衣櫃上,于望舒退,陸明宴便又再進了一步。
“于小姐應該記得,昨夜我拒絕過于小姐一次,理由是于小姐尚且還是卓城的未婚妻。”
将于望舒圍困在他與衣櫃之間,陸明宴輕聲說道。
“可于小姐執意要我來,我實在抵不過于小姐的熱情邀約。”
慢裏斯條,很舒緩的語調。三言兩語将一切的錯處全歸在了于望舒身上。
他本不想來,可她執意。
他又怎能抗拒她如此的邀請?
陸明宴埋首在于望舒脖頸之間,輕嘆口氣。
于望舒心髒狂跳,背緊貼衣櫃,由于陸明宴的過分靠近而踮起腳尖。眼睜睜看着陸明宴躬身靠近再靠近,看他埋首她肩膀,直至他的唇又抵至她的耳際……輕咬她一口。
耳鬓厮磨,垂聲詢問:“你既然已經得到了我。那麽于望舒,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和卓城分手?”
于望舒渾身一震,微微瞪大了眼睛。
在此刻,她終于明白,陸明宴剛才口中所說的負責,是什麽負責。
可她要怎麽說?
她只想要一夜,不想要以後?
她以前,也沒有看出陸明宴對于她有什麽別的想法,見過幾次,連正眼都沒給到過她。
就在昨夜,她單方面邀約,還被拒絕。
怎麽才過了一夜,就态度大變。
難道是食髓知味,想一而再,再而三?
于望舒已經和卓城分手,但她也不想再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陸明宴繼續牽扯不清。
一夜已經是她昏頭後的極限。
既然談到這個話題,于望舒也想趁此機會和陸明宴說清楚,奈何陸明宴抛出問題之後,似乎也不在乎什麽答案,只顧一路點火。
不知道怎麽的,最後又發展到了床上。
甚至不在床上。
陸明宴無以倫比的強勢。
但結束之後,又纏綿溫柔。
就像他的人現在給她的感覺,仿佛有兩幅面孔。在昨夜之前,清冷又驕矜,冷淡又疏遠,只短短一夜,這一切便都破碎在那些猛烈的,隐忍的,無所顧忌之中。
于望舒白天還有工作。
原本時間綽綽有餘,只不過在陸明宴的‘幹涉’下,就變得緊緊巴巴。
衣服還是得回家換,為趕時間,陸明宴親自送她歸家。
快七點了。
外頭天已經大亮。
車子駛出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我可以開個窗嗎?”于望舒轉頭問。
陸明宴開車,目視前方,輕點下頭,“可以。”
于望舒将窗戶半開,清晨凜冽的空氣吹散昨夜的所有绮麗,吹醒于望舒的頭腦。
各種因素幹擾,她始終沒有對陸明宴說清楚,她其實已經和卓城分手。
而昨夜也只是她一時頭昏。
昨夜的事,之于于望舒而言,已經算是越軌。
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受到刺激,以于望舒按部就班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發生。
不會再有下一次。
聽早晨陸明宴說的話,大約是有想再繼續意思。
于望舒能明白他的想法,不過就是床上合拍,一次之後,第二次第三次也順理成章,倒也不涉及什麽感情。只是陸先生擁有那群人裏鮮少會有的道德觀,才會追問她與卓城何時分手。
想必是想等她徹底單身,離開卓城,才能心無負擔。
她可以說,也可以選擇沉默。
反正以她與陸明宴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卓城與他那樣好,就算她不說,他很快也能從別的人口中聽見她與卓城已經分手的事。
于望舒望着窗外,風逐漸吹散她的思緒。
“我和卓城……”
“于望舒……”
最終,于望舒打算在下車之前,和陸明宴坦白一切,只是她才說話,陸明宴也默契開口,陸明宴的開頭是她,而她的開頭是卓城。
于望舒就見陸明宴幾不可聞皺了下眉,淡淡道:“你先說。”
于望舒本已想說她和卓城的事,但她敏感察覺到,陸明宴似乎并不想聽。
話到嘴邊,轉了個彎。
“昨夜的事……想必陸先生也明白,只是成年人的各取所需,沒有什麽別的意義。”
于望舒盡量讓自己說得沒什麽在意,畢竟女人的第一次,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但于望舒并不想讓陸明宴看出她有多在乎,既然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交付出去,她自己也不想去再在乎這些,沒有意義。
陸明宴皺了皺眉,轉頭沉沉看她一眼,似不明白:“什麽意思?”
而這句話聽在他耳裏,似乎又多了一層的意思和理解。
“不想分?”
垂着眸,又之前那個問題,緩聲問她。
聲音淡淡,讓人聽不清楚情緒。
于望舒搖了搖頭。
“我和卓城……”已經分了。
才想坦白,只是,不知觸及了哪根神經,陸明宴卻先皺了眉。
“既然不想分,那就別分。”陸明宴開口截斷于望舒的話語,下颌線微微繃緊,神情冷淡,“如你所說,只是成年人的各取所需而已,于小姐不必再解釋。”
慢裏斯條,仿若極不在意般繼續說道:“于小姐請放心,畢竟,我也沒有想插足于小姐與卓城的感情,更對做男小三,毫無半分興趣。”
“你不會以為……”過一會兒,轉頭,觑于望舒一眼,“我會糾纏你吧?”
于望舒只得在陸明宴的注視下搖頭。
“陸先生當然不會。”
她還沒那麽大臉。
陸家接班人聞名遐迩的陸明宴,自然是拿得起放得下。
算得上是不歡而散。
在那樣的情況下,再多的什麽解釋都顯多餘。
在陸明宴的話之後,陸明宴開車,兩人一路沉默,直至将于望舒送至小區門口。
于望舒下車,關門後,頭也沒回朝小區內走了進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之後,直至她的房子開窗人影走動,那一輛送她來的車,才緩緩開走。
卓城沒有耐心在空房裏苦等一夜,如于望舒所料,回家之後,房子空空,已然沒有了卓城。
時間不等人,匆匆換衣之後,于望舒又出門上班。
好在時間還來得及,沒有遲到。
周五安排有一早上的語文課,于望舒很忙,無暇顧及其他。到課上完後,才将手機拿出來看一看。由于昨天已将卓城拉黑,微信和手機卓城都打不進來,他倒是用新的手機號試着給于望舒發了信息也打了幾個電話。只不過于望舒在忙,到現在才看見。
無非都是一些求情悔過求複合的話。
于望舒擱置一邊,統統置之不理。
衆多的信息之中,有一條格外顯眼。
【盈盈一水間:有空嗎,見一面?】
盈盈一水間就是孟清盈。
于望舒看一眼,沒管。
但是孟清盈從來就不是你不理她,她就知難而退的那類人。于望舒從小學習舞蹈,孟清盈也學。她跟着孟儀寧進到于家之後,在孟儀寧的幹涉下,将她轉到了和于望舒一個舞蹈機構裏。
于望舒從小就是舞蹈的好苗子,很得老師們的喜歡,有演出時,于望舒也通常是站C位的那一個。
孟清盈很不服氣。
她也想站C位。
想方設法沒有達成,還惹了老師的厭,後來孟清盈匿名舉報了教她們舞蹈的那個老師。
老師丢了工作,于望舒厭煩和孟清盈再在一個地方學習,也沒有再繼續跳舞。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
表面看起來長相甜美,文文靜靜,實則壞到骨子裏。
孟清盈:【和卓城分手了?】
孟清盈:【呵,你不想見我,我也可以理解。我和他的事,你都知道了?】
知道于望舒作為老師,現在正是午休時間。
孟清盈不厭其煩,在這時又陸續發來兩條信息。
嚣張又挑釁。
而孟清盈的信息後面還有。
孟清盈:【卓城半夜來我這裏,他非常傷心。傷心是正常的,畢竟你們那麽多年的感情。不過你可以放心,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他的,我已經好好的安慰過他。】
【對于我和卓城,我感到很抱歉,可是怎麽辦,我也好愛他,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深愛上了他。可是每次他和你一起的時候,從來都看不見我,你享受着他的愛,一定不知道我到底有多麽的嫉妒。】
【你就是太保守,所以留不住他。女人啊,有時候還是要适當考慮考慮男人的需求,七年了你都不讓他碰一下,裝什麽純呢?我真的要笑死了。所以你看,現在他終于可以完全屬于我,謝謝你能成全我呀,我的好妹妹~】
一條又一條的信息發了過來。最後是一張卓城在她被窩中睡着的照片,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正好是今天。
天剛微亮,歲月靜好。
正好一抹陽光透過窗紗照射在淺綠色的被上。
孟清盈的話和這張照片徹底刺疼于望舒的眼。
猶記得分手時他悔恨不已,轉頭就又躺上了孟清盈的床。
誰能相信,他這待他們曾經的感情,能有幾分的認真?
縱然分手了,多年付出的真情也不可能說沒就沒。
于望舒看着這張照片,差點笑出了聲。
真是可笑。
男人的話,就是一個又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自以為誰也無法發現破綻,實際錯漏百出。
美人在骨不在皮,可于望舒的美,無論骨相還是皮相,都足夠好看,讓人見而難忘,能吊打孟清盈一百條街。
可她的确沒有孟清盈這樣能豁得出去,為達目的誓不罷休,以身體作為籌碼,只為了留住一個男人。
這麽多年,于望舒各方面足夠優秀,狠狠碾壓孟清盈,孟清盈從沒能在于望舒面前讨得了好。
孟清盈現在敢在她面前嚣張跋扈,不過是仗着于望舒已經和卓城分手。
于望舒本不想理她,但孟清盈踩着她的底線瘋狂蹦跶,嚣張過了頭。
垂眸,緩緩打字,于望舒回道:
【你猜,如果我現在和卓城說複合,他會同意,還是會拒絕呢?】
一句話,足以讓孟清盈由嚣張跋扈變得惶恐不安,由氣焰高漲變得暴跳如雷。
孟清盈幾乎是立即回複。
【于望舒,你敢!】
【你自己沒本事怪不了別人!我現在之所以能和卓城在一起,全憑我足夠有毅力,我足夠愛他,是他終于被我打動。你呢,只知道坐享其成,不想付出,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真是不好意思,搶走了你的爸爸,又一不小心搶走了你的未婚夫。】
【可我和卓城在一起的時候,他每時每刻都非常開心,他說你太清高,他在你面前完全不能放松自己,要放低姿态,要時刻讨好,讓他過得很累。哦對了,你是不是好久沒有參加他朋友的聚會?你不知道吧,他的朋友都是怎樣評價你?】
【高嶺之花呢!呵呵。懂這是什麽意思吧?他們都不喜歡你,你太清高了,太驕傲了,不合群。于望舒,可你有什麽可驕傲的?有什麽可清高?你和你媽一樣,連一個男人你都守不住。】
接着,孟清盈又發來許多照片。
全是她與卓城在一起的合照。
孟清盈故意這樣做,說這麽多的話,發這麽多的照片,其目的不過只有一個,就是想讓她徹底離開卓城。可孟清盈說她什麽都可以,她也不會在乎孟清盈的這些挑釁,千不該,萬不該,是孟清盈在于望舒面前提起雲檀。
她不配。
于望舒一張張點開照片。
是各個地點,不同時間段的照片。
有白天一起吃飯合照,夜晚也卓城那群朋友一起愉快舉杯,有在山上一起等待日出,有在雪場滑雪,也有在海邊嬉戲。
情之所至,他與孟清盈于朋友面前熱鬧相擁,在許多陌生人的面前動情接吻。
不只是卓城口中所說的逢場作戲而已。
一起攜手去過許多地方。
每一張照片卓城都笑得暢快。
那發自真心愉悅的笑容,無比刺眼。
【看看吧,卓城我和在一起,多開心,多幸福。】
【分手了就痛快點,千萬別回頭,你也別再來打擾我們。】
在最後,孟清盈終于暴露了她的真面目。
如果在沒有分手前,于望舒看見這些照片,不知會有如何的心痛。可現在,一張一張看完,也不過就是麻木而已。
于望舒:【原來有的東西真的會遺傳,會從娘胎裏帶出來。從前我還不信,不過看見你和你那小三上位的媽媽,我信了。】
【你做這麽多,不就是和你媽媽一樣也想上位嗎?那你就好好老實給我待着,我勸你別惹我。】
不管後面孟清盈再如何叫嚣,于望舒也沒再理會。
轉手将卓城的微信又加了回來。
卓城第一時間通過申請。
【老婆……】
這兩字後,顯示信息輸入中。
對于他要打什麽字說什麽話于望舒并不關心。孟清盈發的那些照片,于望舒一個不漏全發了回去,包括于望舒在孟清盈朋友圈下載的他的床照。
照片發完,多的一個字也不曾說,又重新拉黑。
一套操作下來,還沒用到一分鐘。
下午沒有課。
于望舒請了個假回家。
她将家中屬于卓城的東西全部打包,還有他曾經送給她的全部禮物,竟然兩個大的編織袋都裝不完。
原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卓城已不知不覺全面滲透入她的生活,縱然他沒有住在這裏,一天也未曾在于望舒家中過夜,可他的痕跡,卻已遍地都是,滲透于望舒家中的每一個角落。
将東西打包全部整理好,于望舒下單了同城快遞,全部寄回到卓城的家中。
後來又給家中做了個大掃除。
待做完這所有的事,一個下午不知不覺便過去了。
做事的時候,于望舒并不感覺到累。忙完後,本是只想坐在沙發休息兩分鐘,再做別的。可一坐進沙發,困意就找了上來,眼皮子直往下掉。
昨夜只睡兩三個小時,又耗盡體力,今天又是工作又是家務,于望舒終于受不了,飯也沒吃,就回了房間睡覺。
醒來後,再看手機,已經是淩晨一兩點,手機中,有一條兩個小時前由陸明宴發過來的信息。
陸明宴:【昨天和卓城分手了?】
半睡半醒,于望舒腦子都是懵的,不過陸明宴的這條信息足以讓于望舒清醒片刻。
她當然記得從昨夜陸先生一直在糾結于什麽問題,還因此拒絕過她,陸明宴是于望舒在卓城圈子裏所見不多的,道德感如此強的人。而這個問題,直到早晨分別時,也未曾得到她的澄清。
不過她沒想到陸明宴知道得竟然這樣快,她以為至少還要過個一兩天。
她這裏還沒有和誰說過,那麽傳播出去的,自然就是卓城。
信息發來兩個小時,她都沒回。現在這個時間點,陸明宴應該已經睡了。
出于禮貌,于望舒仍是回了一句。
【你知道了?】
夜色酒吧。
因着卓城失戀,酒吧買醉,拉了一群好哥們兒作陪。
這樣的場合,大家全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帶女伴,一屋子男人端着酒杯你來我往。
卓城失戀的原因說出來很簡單,一打聽便知,不過就是他和孟清盈的事被于望舒發現,東窗事發。
昨夜剛分的手,已經拉着郭志飛幾個喝過一回,後來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今天又是。
雖都是來酒吧喝酒,但沒有卓城那樣喝的,不管什麽酒,拿着就往肚裏灌,喝吐好幾次,誰勸都不行。
又一杯酒下肚,卓城徹底癱在了沙發上,臉色奇差,雙目放空。
左邊坐在郭志飛,右邊是展鵬。
其他人唱歌的在唱歌,劃拳的劃拳,還有去跳舞了。
“女人嘛,哪裏找不着,于望舒不過就是長得比別人更漂亮一點,分個手而已,就真讓你這麽痛苦,至于嗎?”
翟天宇平時玩得很花,在女人上沒有任何真心,他們這群人,将來的結婚對象都不一定是自己喜歡,利益結合比較多,實在看不下去卓城這為個女人要生要死的德行。
他不能理解。
“我也沒看出于望舒有什麽特別,沒錢沒背景,分了就分了,下一個更香。你這幾年就于望舒一個,去年才多了個孟清盈,這又怎麽了?我們這裏誰沒同時交往過三四五個。孟清盈就不錯,雖然長得沒于望舒漂亮,可也不算差,能帶得出去,人又合群,識時務,玩得開。昨夜人家擔心你,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找你,喊就來了,可不比你那個于望舒好很多?”
翟天宇就看不慣卓城這幅樣子,連着聲的數落。
卓城無力癱在沙發上,閉着眼,臉色發白,也不知到底聽沒聽進去。
卓城家中小有資産,性格爽朗重義氣,平時在這群人算是領頭的幾個,翟天宇郭志飛與他都相差不多,但今天這包間裏,除了他們,陸明宴也來了,就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他們都在一個群裏,平時要聚群裏吆喝一聲,想來自然響應,都會來。
本來上次聚會陸明宴已經來過,已經夠讓人驚訝,沒想到這次因為卓城失戀組的局,陸明宴又有空來。
來了沒說什麽話,問了幾句,就獨自坐在旁處,也不喝酒,不知在想什麽。
只在翟天宇說起于望舒是撩起眼皮子往這裏看了幾眼,後又開始擺弄起手機來。手機拿在手上,卻也沒看,就轉來轉去的把玩,就像是,在等待什麽。
郭志飛坐的位置,正對着陸明宴。
他陪着卓城喝了許多的酒,擡首時,就只見陸明宴正将手機拿起,他看一眼,忽而嘴角微勾,那瞬間一身的冷頓時全部消融,眉宇間極盡溫柔。
本也沒想着陸明宴能回複,冬日裏的被窩格外的舒服,于望舒沒有睡夠。信息發出去之後,伸手将手機放在一旁,閉上眼還欲再睡。
夜晚安靜,手機振動發出嗡嗡的聲響,讓昏昏欲睡的于望舒再度睜開迷茫的雙眼。
床頭手機發出微弱的光芒。
而後熄滅。
這時候回她信息的,于望舒只能想到一個。
拿來手機一看,果然。
陸明宴居然在這個時間點沒有睡覺,還回複了她。
陸明宴:【在哪兒?】
【于小姐,有關于你奪走了我的第一次,究竟應不應該負責這件事,我認為我們應該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