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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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不如将就在一起

作者:盛世愛

文案 :

性格完全相反的一對冤家,刻板考古學家與奔放女模特,如香奈兒搭配風油精,八字不合,性格沖突,既成婚約,不如将就。且看鬥愛之争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姚星辰:陸立風他爸,研究古董的,

他媽,研究古董的,

他,職業研究古董的!

你要我嫁給一個28歲還是處的古董?

陸立風:這個女人,色彩過硬,器型不對,膚淺粗糙無內涵,贗品。

要我娶她,不如終生研究古屍。

姚星辰:甭勸我,大齡女模特怎麽了?姐們兒就是開放,娛樂至死!

陸立風:不必再勸,什麽?我死板刻薄?

好,那你告訴我,CHANEL如何搭配風油精?

內容标簽:都市情緣 業界精英

搜索關鍵字:主角:陸立風、姚星辰 ┃ 配角: ┃ 其它:

☆、模特星辰

【膚白貌美,卻長了一張鶴頂紅的嘴。】

攝影棚裏,快門聲清脆如剪刀。

身材修長,凹凸有致的模特姚星辰站在攝影師面前,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拿捏精準,自信而專業。

“咔嚓咔嚓”,這一聲聲的脆響裁剪着女助理丸子的神經。

天氣很熱,她的四周,卻散布着寒意。

丸子左手握着一杯冰摩卡,右手握着一杯熱拿鐵,目色陰沉的看着鎂光燈下的姚星辰,握着塑料杯的手骨節分明,微微顫抖,指節處随着憤怒的上升而越發泛白。

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

此時此刻,丸子的女兒正發燒入院,作為未婚媽媽的她心急如焚,本想和姚星辰請個假去看女兒,卻被她要求去買咖啡,買就買吧,買來了咖啡她又嫌冰,折騰她去買熱的。

夠了,真是夠了!

“啪!”丸子手裏的咖啡杯被狠狠的捏碎,冰冷渾濁的液體溢滿了她的右手。

姚星辰…姚星辰!

藝人助理就不是人了嗎!

丸子眯起眼睛盯着鎂光燈下她美豔的臉,目光中充滿了厭惡!

跟這個婊子拼了!媽的!老娘不伺候了!

年紀輕輕的就這麽難伺候!她丸子給多少大牌當過助理?沒一個像她這麽令人難以忍受的!

就她姚星辰這麽次的人品,竟然能從鬥争激烈的模特圈裏安然無恙的活下來,還進入影視圈拍戲!

雖說演的都是小三姨太太争寵的妃子,不溫不火的,可經紀公司還為她出了唱片!出唱片!

呸!就他媽她唱那兩嗓子破歌,咿咿呀呀哼哼唧唧,活像是護窩的小母雞!

還好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網絡評選十大跑調女歌手,她當之無愧排第一!新浪熱門話題榜也将“姚星辰滾出音樂圈”刷上了前三。

粗俗、膚淺、沒文化、貪慕虛榮,這個女人,卸了妝就是路邊吃鹵煮的女屌絲,卻總愛在公衆面前裝女神!

明明在家的時候三天都不洗頭,還在采訪的時候腆着錐子臉說自己有潔癖!

呸!有一次丸子去她家接她的時候,正好看見她一邊做面膜一邊摳腳,簡直醉了!

不行,再也忍不了了!丸子的憤怒像是膨脹了的球,越來越漲,越來越漲,反正她也不伺候她了,幹脆撕破臉,臨走也要扒她一層皮!

見姚星辰拍攝完,下了攝影棚,“啪嗒”!女助理丸子将手中的爛咖啡一摔,趾高氣昂的瞪着姚星辰!

此時正是盛夏,攝影棚裏的空調似乎壞了,姚星辰再也站不住,脫掉廣告商提供的外套快步往洗手間走去,打算用涼水沖沖胳膊解解暑。

姚星辰的個子很高,與只有一米六的丸子擦肩而過,就像是摩登大廈與拆遷房站在一起,差距懸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丸子不甘心,攥着拳頭跟了出去!

姚星辰站在洗手間的水臺前,打開龍頭,冰涼的水又急又粗,如同那天晚上的某種情緒。

就像是那一晚,她被人反手扣在床上,動作急切而滾燙的進入。讓她渾身都變成凍結的冰雕,随着那沖撞而碎裂。

那天她被經紀人帶去和廣告商談續約,是在富商家的私人會所。席間免不了推杯換盞,幾杯入腹,已經飄飄然,酒量一向很好的姚星辰立刻想到被人下了藥,這種事只曾聽說未曾想到在自己身上發生,然而一切已經晚了,她頭皮一緊,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稍稍清醒的時候,眼睛已經被蒙住,陷入一片黑暗,劫色,姚星辰并不怕,大不了就當是一夜情,等自己清醒了再找經紀人算賬,若是有人故意整她,拍下了豔照,那就麻煩了。

黑暗之中,她什麽也看不見,意識之外很清醒,可四肢仿佛不是她的,唯有嗅覺,在視力休眠的時候變得格外敏感。

她聽見那個人的腳步聲,在床邊停下,他似乎看了她很久,又或是在看別處,總之好久好久也沒動作。

直到她已經快要昏厥的時候,窸窸窣窣,絲綢摩擦,她聽見了男人扯領帶的聲音。

他壓上來的時候,很沉很重,卻又不是那種臃腫的沉,所以斷然不是那個大腹便便的富商。姚星辰猜測他一定是個很高大的男人,肌膚線條摩擦在一起的觸感堅硬而有彈性,這人起碼經常鍛煉。

印象再深刻一點的,就是那人身上的香味,具體是哪款香水她自然辨不出,只覺得有一股淡淡的木頭和皂香味道,似曾相識,卻又飄逸難觸。

擦這麽獨特的木質香水,讓人靠近就仿佛置身于雨後清幽的竹園,這一定是一個有地位的男人。

溫和、細膩,他素日裏應該僞裝得很好,是個衣冠楚楚的大男子主義。

這一點是在她被他狠狠進出時冷然想到的。

這年頭,斯文的,都是敗類,禽獸的,都有衣冠。

水還在嘩嘩的流着,姚星辰從那段稱不上痛苦還是驚奇的回憶中掙脫出來,把一雙修長的手伸過去,指尖觸碰到冰水的那一刻,明顯的感覺到小腹狠狠的一抽,姚星辰打了個機靈,失神的望着鏡子裏的自己。

數秒後,鏡子裏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的臉,素日裏殷勤賣萌的丸子此刻像是換了一個人,死死的盯着她。

姚星辰一愣,慢慢轉過身去,看丸子的眼色不對,默然幾秒,忽然無助的笑了。

“丸子,你也發現了是嗎?”

丸子瞪着她,看着她稍顯蒼白的臉,壓抑着一腔的憤怒與不滿,冷冷的道:“發現什麽?”

姚星辰靠在洗手臺上,抽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夾在手上,用指尖碰了碰丸子的鼻子,裂開一個嘲諷的笑,讓人看了有點瘆得慌。

“我也跟你一樣…還沒結婚,就被人搞大了肚子…”姚星辰的語氣是有幾分悲傷,但卻撩了撩耳後海藻般的長發,幽幽的啐了一句:“真他媽倒黴…”

丸子一愣,全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麽,因為眼前的情況,遠比她那點小情緒來的勁爆。

“你懷孕了?”丸子怔怔的看着她平坦的小腹。

“嗯,”姚星辰甩甩手看着她,語氣輕飄飄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看來,你要暫時照顧兩個人了,不過沒關系,我姚星辰從不占人便宜,工資漲你三千。”

“多少?”

“你聾啊!老娘說工資漲你三千!”沒耐心是她最大的特點。

“啊?啊!那那…那咖啡不能喝了啊!對身體不好!我去給你買點熱牛奶吧?”丸子立刻像松弛的皮筋,換上一副蠢萌的笑臉,全然忘記了剛才的恩怨情仇!

“算了,”姚星辰有點不耐煩,夾着煙也不敢抽,放在鼻間聞來聞去:“你去給我聯系一家保密性好的私人醫院,不要街上發人流小廣告的那種,還有,要無痛的,我要技術最好的大夫給我做,如果大夫給你推銷什麽縮陰術,你告訴他,玩兒蛋去!老娘緊致如初!去吧!”

姚星辰到底點燃了煙,彈了彈煙灰。

“好,好,我這就去,馬上去!”

丸子轉身,後怕的吐了吐舌頭,幸虧剛才自己忍住了,否則上哪兒找這麽高薪的活兒去?

對了,剛剛忘了說,丸子的這位主子,膚白貌美,卻長了一張鶴頂紅的嘴。

☆、玉面立風

【玉面俊俏,一身的書香氣,看起來家教極好,像是早時候大戶人家滿腹經綸的少爺,只是這一身的黑衣黑褲,卻陡然多了幾分銳氣。】一個月前。

某私人別墅。

太陽落山時,B市的潮熱才漸漸褪去,橘紅的落日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卡在孤矮的遠山,不肯入棺。

龍崗中心區是著名的富人區,這裏背山面水,屬上風上水之地,地處卧龍山龍脈之上,依山禦湖,藏風納氣。很多富人在此買別墅,因東北見山,西南面水,旺丁旺財。

一棟中式風格的三層別墅內,一間卧室關着門,傳來一個猥瑣的聲音。

“小寶貝兒,眼睛睜不開了吧?這藥性可足了,你就別再掙紮了啊…”

此時,走廊裏走來一名戴眼鏡的男子,正欲敲門,就聽見裏面的女人迷迷糊糊的罵了一句。

“別他媽碰我…死肥佬…”

眼鏡男子隔着門,還是硬着頭皮敲了敲:“董事長,掌眼的來了。”

所謂“掌眼”,就是做古董鑒定的,是文物圈裏的行話。

門豁然被打開!谷董事長橫眉立目!站在門口,皮帶扣解了一半,在褲腰上懸着,“你他媽的!我看你是沒長眼!沒看老子在這辦事兒呢嗎!”

戴眼鏡的說:“我也不想壞了您的好事,這小模特也不是好不容易才騙來的,可是您現在怕是玩不了了,陸先生正在外面候着…”

“來的真不是時候!讓他等一會兒!”

戴眼鏡的一聽,眼疾手快的拽住他:“哎呦喂,我的親叔叔叔呦,您這是逗我呢嗎?您讓陸立風等一會兒?陸立風這個人可不好得罪,剛才他那小跟班的說,茶水涼了,我給續了,人家又不喝了,估計是等煩了,要走人呢!他要是走了!您這寶貝就沒人能看出真假了!”

谷董事長一橫:“我谷慶書讓他給看他就得看!來我這兒擺譜兒?老子挖了他的眼!”

戴眼鏡的看看表,額頭出了一層薄汗,也沒時間跟他墨跡,單說了仨字兒:“陸鐵金。”

谷董事長身形一震:“陸鐵金?他倆啥關系?”

“他可是陸鐵金的親侄子,沒人敢動他一根指頭的我的親叔叔喂,您趕緊的別磨蹭了!”

谷董事長當即就開始整理衣服,一邊扣着褲帶一邊随着他往出走,表情漸漸的認真起來。

“你這個龜兒子!咋不早說!”

別墅的走廊很長,戴眼鏡的一路走一路簡明扼要的小聲交代:“這位小陸先生別看年紀輕,可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古陶瓷鑒定專家,他爺爺就是大名鼎鼎的陸嵩寶老爺子,上世紀就在琉璃廠做學徒,後來開了古董鋪子,解放後在故宮博物院工作,是中國最早的一批古玩鑒定專家。”

兩個人在走廊拐了個彎下樓,谷董事長沉默的聽着,不停的點頭,戴眼鏡的接着說:“陸鐵金我就不說了,您比我還熟。而陸立風的父母也是文物圈的老行家了,他自小生活的環境和天賦,造就了令人驚嘆的好眼力,您收藏的那些個寶貝,可得悠着點拿出來,回頭小陸先生真給否了,您又上火睡不着覺。”

說話間,兩人已行至一樓,扶梯轉角處,只見廳堂的屏風後坐着一個人。

陽光透過屏風,隐約辨得出他身上着裝的顏色,黑色,森冷威嚴。

不知是不是光線拖長的緣故,他的四肢剪影格外修長,香爐袅袅的自屏風後升騰起,缭繞于周身,顯得格外寧靜致遠。

戴眼鏡的說:“看寶貝是其次,最好能夠交個朋友,哦對了,您可注意着點,聽說小陸先生家教極好,不要罵髒口讓人家不舒服笑話咱們。”

“知道了,什麽時候為人處事還用你教我了?”

谷董事長正了正領子,輕咳一聲,亮了相一般走下了樓梯,打老遠便高聲寒暄:“哎呀真是太抱歉!我剛才接待了一個客人,就讓陸先生久等了!真是失禮失禮!”

說話間,谷慶書步置屏風另一側,視線一闊,這才看見真人本尊。

不由得心下感嘆,真是一表人才。

玉面俊俏,一身的書香氣,看起來家教極好,像是早時候大戶人家滿腹經綸的少爺,只是這一身的黑衣黑褲,卻陡然多了幾分銳氣。

茶香袅袅,陸立風正襟端坐,英氣逼人的面容随着谷慶書的叨嚷微微觸動,更顯幾分不可侵犯的冷冽。天氣悶,他領口的扣子開了幾個,平直的鎖骨隐約浮現,泛着直叫女人嫉妒的白皙光澤。

太陽遲遲不肯落山,光線斜斜的插進來,打在他的周身。貼身的助理堂本十分熟習他的習性,知道他不喜陽光,便走到窗前,拉上了窗簾。

陸立風輕啓薄唇,禮貌的漾開一個微笑:“沒關系,我也剛到。”

聲音醇厚,如溪澗落水,低沉而不張揚,簡潔明了。

谷慶書搓搓厚重的手:“哎呀,我和你叔叔陸鐵金可是老朋友了,老朋友了,我今天請你來,就是想麻煩陸先生幫我掌掌眼,品評品評我的新寶貝。”

“不敢,”陸立風轉了轉右手拇指上溫潤的白玉扳指,眉目清明:“叔叔常提起您收藏頗多,我今天也是來開開眼。”

谷慶書一做手勢,戴眼鏡的就把一個方錦盒端來了。

盒子解扣一開,陸立風單瞄了一眼,眉如水上微波泛起波瀾:“漢代玉凳?”

“侄子你好眼力!”谷慶書明顯有攀附之嫌:“這寶貝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得到的。你給看看…”

陸立風仔細的查勘了一番,毫不拖泥帶水放下玉凳搖搖頭:“明代的。”

谷慶書和身邊的人皆是一顫:“明代的?不可能啊…”

陸立風淡淡的說:“不瞞您說,這是我今年見到的第三個漢代玉凳。”

第三個啊…媽的這玩意假的這麽多嗎?谷慶書和戴眼鏡的面面相觑。

“邳州古墓多,拖些剛挖掘的漢代古墓泥土糊上去做舊,專騙你們這種不懂古董的富商。”

“媽的!”谷慶書拳頭砸案,不禁爆了粗口。

陸立風面無表情,端起茶抿了一口。

半晌,見他還半信半疑,陸立風本想再非口舌給出詳解,卻突然聽見樓上“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幾個人的對話。

戴眼鏡的一愣,心說糟糕,走時匆忙忘關門,讓那個小模特給跑出來了!

“你媽逼姓谷的!”這一聲粗鄙的話可真的讓陸立風剛才隐忍着的厭惡表情,一覽無餘的暴露出來。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跌跌撞撞的下了樓,渾渾噩噩,披頭散發,一步打三個晃,指天大罵:“敢…下下藥,我姚星辰非片了你五花三層下酒不可!你給我出來!”

估計是藥力太大,這女人被自己的頭發遮住了整個臉,看起來像個女鬼,沒走出兩步,前腳跘後腳,陡然癱軟在樓梯上,打落了一個擺着古董的裝飾架,昏了過去。

姚星辰?

助理堂本聽到這個名字,立刻看向陸立風,果然,陸立風的俊美一皺,眯起眼睛朝那女人定睛看去…

谷慶書丢了人,趕緊黑着臉告訴戴眼鏡的,把人拖到樓上去,戴眼鏡的會意,趕緊沖過去把泥醉的人拖走了。

家裏的保姆趕緊将被她打落的一枚小物件呈過來,說:“幸好沒碎,我去給擺上?”

谷慶華瞄了一眼那枚章子,嫌棄的說:“壞了也沒事,破玩意早該扔了!”

陸立風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蹙起一道狹光:“田黃章?”

“是,低價買回來的,別人說是殘次品。”

“哦?怎麽是殘次品?”陸立風心說,不會是他在香港古董展覽會上看到的那一枚,落在了這俗人手裏?

“你看,”谷慶書把田黃章遞過來,指了指上面刻的字:“‘擁兵五十艹,為官十三少’,缺字,不全,估計年代久遠給磨沒了,也沒人能懂其中的寓意。”

陸立風拿在手裏看了看,眼睛一亮,沉默幾秒,又将那田黃章放下,看似溫和的目光帶着不為察覺的精明。

“樓上的女人,是電視上的模特姚星辰?”

谷慶書不明白他為什麽忽然問這個,只能笑着回答:“是,我最近喜歡上這個小模特,就請她來我家談續約。下了點料,這個小妮子就折騰起來了,真是潑辣。”

富商玩模特,早已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事,谷慶書說這話時,就像是在說,我今天新買的狗,給她做了個結紮,這樣稀松平常的事。

戴眼鏡的發現出一些端倪,他見陸立風一直朝樓上張望不言語,立刻低眉順眼的說:“怎麽,陸先生也喜歡這位美女?”

陸立風沒說話,只勾了勾嘴角,捏起一杯茶,貼到了嘴邊。

戴眼鏡的趕緊爽快的說:“喜歡您就帶走!她最近接了我們的代言,我保證她不敢聲張!”

谷慶書一聽,急了,臉色垮下來,瞪了一眼戴眼鏡的。

哪有把自己裏叼着的肉遞給別人嚼的?

不行!

戴眼鏡的在他身後推了推他的胳膊。

陸立風笑了笑,把那田黃章從錦盒裏拿出來,放入谷慶書的掌心去。

“這枚田黃章我曾在香港收藏家展覽會上見過,後來翻閱經史,發現它并非什麽殘次品,“艹”和“少”是“萬”、“省”的省略字,既‘擁兵五十萬,為官十三省’,據此推斷,史上唯有一人擁有此章,那就是左宗棠。”

谷慶書一愣,當即大喜,樂得暈頭轉向!

左宗棠的寶貝!那也是件世間唯一的無價之寶啊!

陸立風也不多和他多說,簡明扼要,說完就有要走的意思。

“想不到陸先生果然名不虛傳,見識了,見識了!”戴眼鏡的趕緊說:“老板,我看陸先生也累了,要不讓他去樓上休息休息?讓姚小姐好好伺候伺候?”

谷慶書一心都在手裏的寶貝上,哪還計較什麽女人?當即應允道:“好好!”

陸立風站起來,看了一眼堂本,堂本趕緊說:“陸先生還有別的事,就不打擾了。”

陸立風起身往外走,谷慶書握着田黃章在後面跟着,送他。

路過廳堂中央,方才姚星辰摔倒的樓梯口,陸立風忽然停住了腳步,擡頭向上看了看。

谷慶書喜獲至寶,心裏高興,一方面又想巴着他叔叔陸鐵金的關系,于是投其所好,說:“那女模特真的有幾分身段和姿色,我還沒動,要不我讓人給你備一間房?”

陸立風的眼中帶着幾分嫌棄,卻掩飾得很好:“不必,謝謝谷叔叔的美意。”

谷慶書一聽他稱自己為谷叔叔,覺得沒白忙活,又聽他說不用上去睡美女,更是高興,小模特還是他的。

沒想到陸立風說完就轉頭看向身側的堂本,眼風掃向樓上,冷淡的說:“阿本,把人塞到我車裏。”

戴眼鏡的和谷慶書面面相觑。

這是…打包帶走?

☆、池穆初心

【每個人都有兩個面,A面B面,A面屬陰,蟄伏着不可告人的執念。B面屬陽,流淌着清喜的澤泉。池穆是姚星辰的B面,無論走得多遠,看到他,她就能望見初心。】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

自動門緩緩打開,随着一雙皮鞋的踏進,空曠的大廳回蕩起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響。

門口的女接待員小張熱情而禮貌的對眼前高大挺拔的青年研究院打了聲招呼,響亮清脆。

“陸老師早!”

“早!”陸立風提着公文包,簡短有力的回應道。

身後跟着的堂本沖小張放電:“早啊。”

小張把方才用在陸立風身上燦爛如花的笑容收回,沖堂本翻了個白眼。

堂本早已習慣,在所裏,他與陸立風的待遇本來就是天壤之別。

陸立風正要走到指紋機前打上班卡,指腹剛剛按上綠色光驅,一條濕毛巾便擦了上來,直接碰到了他的手。

陸立風皺皺眉,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清潔工制服,瘦高個子的青年男子正拿着抹布在指紋機上擦來擦去。

另一個清潔工大媽眼看着陸立風面色有變,趕緊走過來對那人說:“池穆!我不是說過了嗎?所裏的研究員打卡的時候不要去擦指紋機!你沒記住嗎!”

那個叫池穆的青年人被大媽的嗓門吓了一跳,手立刻垂在褲線上,低頭不出聲了。

堂本正和小張套近乎,發現那邊的情況,便問小張:“那邊那人新來的吧?”

小張一臉花癡相:“是啊!剛才我們幾個女孩子還在議論他呢!他叫池穆,可能是咱們所裏有史以來最帥的清潔工了!聽說還上過大學呢!B市理工大學!”

堂本疑惑道:“B理工?這麽牛逼?跟我陸哥一個學校啊!那他有病啊,上過大學長得又帥來做清潔工?”

小張遺憾的嘟起嘴,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這裏有問題,智障,智力只有六七歲那樣。挺可憐的。”

堂本“哦”了一聲:“這樣特別的人說不定我陸哥還認識呢,畢竟一個學校的。”

兩人說完,一同看向陸立風,只見陸立風看了一眼那個叫池穆的男子,随即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紙巾來,擦了擦被他弄髒的修長手指,然後随手将那團成一團的紙巾丢進了池穆拖着的垃圾桶裏。

“看來不認識。”堂本收回目光,對小張說。

晚上五點,姚星辰就把自己的紅色寶馬停在了考古研究所門口,下了車。

走到了門口,姚星辰停住了。

研究所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盡管姚星辰很想了解一下池穆的新工作環境,可為了不給他添麻煩,還是選擇站在外面等他下班。

透過玻璃大門,她好奇的向內張望着,此時正是工作人員下班的時段,不時有幾個禿頂的老教授提着公文包出來,偶爾也有幾個年輕點的男子,但都是一臉化石相的眼鏡男,就說姚星辰對考古的男人沒什麽好感,這些男的見到她這種高挑性感的美女,居然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沒過一會兒,她恰好看見池穆出來了,拿着抹布,站在指紋機前擦拭着。

他的工裝是淡藍色的,背後印着橘黃色的LOGO,下面是一串電話。

姚星辰貼得玻璃門更近點,聚精會神的看着他。

池穆長得很秀氣,身形也修長,盡管穿的是工人裝束,卻也依舊挺拔俊朗,與她第一次見他的感覺一模一樣,幹淨,發着光。

“星辰啊,像這種路程分兩半的問題,全程的平均速度是2倍的V1*V2 除以 V1+V2,這是一個公式,要記住啊你這小腦子都想什麽呢?”

“終有一天,我池穆會成為國內最出色的外科醫生。”

腦海裏不知怎麽,就浮現出他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那麽的才華橫溢,那麽的傲世風光。

姚星辰不禁感到心酸,目及他背後,印着“為您服務”的廣告語。

如果早些年的他,看到自己穿着這樣的衣服為人清潔衛生,該會是怎樣的心情?

造化弄人。

他那麽聰明,那麽優秀…

眼睛裏有濕濕的涼意漫上來,姚星辰向上翻了翻眼睛,憋回眼淚,生怕把睫毛液弄暈了,不禁嘲諷自己:都說懷孕的女人情感會更加敏感,這他媽果然就發作了啊?

她小心翼翼的揩了揩眼角的淚,拿出蘭蔻氣墊CC,補了補妝。

“啪”,扣上粉底,姚星辰又恢複了平日的輕佻漫意,不經意的在室內一瞥,就看見一個大媽模樣的女工人站在池穆旁邊,用力的推了一下他,似乎正在責備他。

姚星辰驚呆了,當即推門進了研究所!

保安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趕緊追上來。

“池穆!不是告訴過你上班下班時段不許來擦打卡機嗎?”大媽訓斥道。

姚星辰拿着精致的手包,狠狠的往大媽後背上一拍,聲音提高了八度,橫眉立目:“幹什麽你!你推誰呢!再推他一下試試?”

大媽被這個彪悍的美女吓了一跳,睜大了眼睛!

保安圍上來護住了大媽和池穆:“這位女士,這裏是國家考古研究所,請您立刻出去,請您立刻離開!”

陸立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一邊往打卡機處走,一邊和身旁的堂本交談。

“阿本,谷慶書所有的約見都推了,就說所裏忙,沒時間。”

“嗳!明白!那人太俗!給錢又少!”

“你直接走吧,不是打完卡了?”

“嗳!打完了!那我就先走了陸哥?再見!”

“再見。”陸立風提着公文包,走過大堂,小張又殷勤的向他招了招手。

他今天穿的是純黑圓領T恤,白色休閑長褲,GUCCI休閑鞋,忙碌一天,并沒有其他人的倦容,卻像是吸收了一天的能量,比早上見他還要精神。

陸立風在小張的接待臺前停下,被不遠處的吵鬧聲所吸引,看過去。

保安說道:“這位女士,請您離開。”

姚星辰剛才也是腦袋一熱,見不得池穆受欺負,就沖了過來,現在看看池穆一臉驚吓的看着自己,反倒有些後悔了自己的沖動。

好不容易有公司肯錄用他,給他一份可以吃飽飯的工作,別再被她攪黃了。

姚星辰當即瞪了一眼那個推人的大媽,一邊往後退一邊微笑着說:“池穆哥,別怕,我在外面等你啊,你下了班我就帶你去附近吃最好吃的章魚小丸子,我有事和你說哦!”

保安又催促她,姚星辰一邊大步往後退,一邊說:“我等你啊!換工服別把鑰匙落在櫃子裏,還有啊,手機,手機要挂在脖子上記住了嗎?”

漸行漸遠的她退出了研究所,池穆站在打卡機前望着她,聽話的點了點頭。

“記住了,記住了。”池穆的聲音溫吞吞的,目光有些呆滞。

姚星辰安心的笑笑,推門走了出去,下樓梯的時候一不小心崴了一下,罵了一句三字經。

“陸老師?”小張眼見着陸立風站在這裏看了半天,有些疑惑:“您怎麽還不走?有事要交待我嗎?”

奇怪,陸立風從來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

陸立風收回目光,在小張的接待臺前,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她的桌子。

“陸老師,有事?”

陸立風的手指一直在桌子上點着,有些猶豫,但還是一臉認真的問出了口:“你知道,這附近有好吃的,章魚小丸子?”

小張愣了一下:“知道啊…”

“告訴我。”

這是一家海賊王主題的餐廳,開在B市大學城裏,因為是學生吃飯的時間,客流量很大,章魚小丸子家擠滿了人。

陸立風這樣的穿着扮相,與嘻哈迷彩的大學生們格格不入,幾個坐在一桌的女同學總是朝他這邊看,指指點點笑笑鬧鬧,他自悠然不動,點了杯清酒,坐在桌前獨飲。

而他身後的一桌,一個性感女郎,正在喋喋不休。

一會兒很溫柔:“來,加一點芥末醬,你最喜歡了,是吧?”

下一句又很粗俗:“哎呦我操,弄衣服上了。”

陸立風聽着,清酒入口,只覺得有一股摻了水的味道。

“池穆哥,你今天表現得很棒!第一天上班,就會擦打卡機了!”姚星辰說。

摻水的酒喝得索然無味,陸立風幹脆就着這女人的話下酒,聽到這裏,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難道會擦打卡機和會擦洗手臺是兩種技能?

池穆彎起眼睛笑了笑,像個七八歲的小孩子給家長彙報一樣,說:“今天,吃了雞腿。”

“呀?中午吃了雞腿呀?”姚星辰像哄小孩子一樣表情誇張,知道他夥食這麽好,打心底裏高興。

池穆見她高興,又得意的說:“還擦了廁所的瓷磚。”

“好棒好棒!”姚星辰有節奏的對着他鼓掌,有點像是傳銷組織的頭目:“池穆最棒!鼓勵!池穆最棒!鼓勵!”

池穆豁然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盡管他看似與常人沒什麽不同,卻在每次真心大笑的時候,笑起來都會比別人看起來蠢一點,傻一點。

陸立風可能也是閑的,忽然想象着如果這個女人有了小孩,被她這樣教育,孩子估計會越來越傻。

姚星辰每次看到池穆純淨的笑,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寶貴的恩賜。

她停下來,仔仔細細的看着他,眼底多了幾分認真。

每個人都有兩個面,A面B面,A面屬陰,蟄伏着不可告人的執念。B面屬陽,流淌着清喜的澤泉。

池穆是姚星辰的B面,無論走得多遠,看到他,她就能望見初心。

“池穆哥,你喜歡小孩嗎?”她忽然問。

池穆眨了眨眼,用筷子蘸了蘸芥末醬,抹到她唇上去:“喜歡。”

姚星辰舔了舔嘴上的東西,心裏很高興:“池穆哥,我懷孕了。”

池穆問:“什麽叫懷孕?”

姚星辰說:“就是肚子裏有小寶寶了。前陣子,我讓人下藥了,媽的一提那人渣我就吃不下飯!這種人就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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