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鬧劇落幕
紅雲下定決心, 決心把蕭氏的的謊話揭穿。
她從座上起身, 一個沒站穩便跪在了地上，這可吓壞了趙槿榆。
趙槿榆忙在攙扶她，心疼道：“你怎麽跪到地上，地上涼。”
紅雲的膝蓋上腫了一塊，又泛着紅。她強忍着疼痛，手輕輕拍了拍趙槿榆的手背，虛弱道：“放心好了, 我不會有事的。”
趙槿榆松開了她，她知道紅雲是個倔強的家夥，紅雲特意跪着, 是希望勾起平陽王對自己的憐憫之心。
她感覺到自己的膝蓋有血滲出，可紅雲強忍着，把力氣保留到去給全場人說真相。
紅雲眸中有微光, 她哽塞道：“當時奴婢準備去門口等待郡主, 這時就被大小姐叫了去，說要給我道歉。”
“奴婢那時候還挺開心的，以為大小姐真要給奴婢道歉。可沒想到的是, 奴婢剛一靠近，大小姐就自己跳下去了。”
此話一出, 四座皆驚。
蕭氏一聽很是惱怒，她站起身來指着紅雲道：“一個賤婢竟敢口出狂言，是被懲罰地不夠嗎？”
趙槿榆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起身大罵道：“夫人要記住, 本郡主的人誰敢動，就相當于對本郡主不敬！夫人如今如此激動，是不是心虛？”
蕭氏被她說得說不出一句話，她只得坐回座上，不再說話。
趙槿榆環顧四周，她集齊了府上的侍女家丁，聲音揚高了幾分：“本郡主不會偏袒任何人，希望你們可以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可他們都退縮了，各個都面面相觑，不敢出一言。
他們，都在怕蕭氏。
蕭氏竊喜，這下誰敢給她指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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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槿榆心中有些慌亂，這些人不敢出來指認，那麽就相當于坐實了紅雲的罪名，那蕭氏兩母女在府中更加猖狂。
平陽王看不下去了，他一拍桌子，大聲道：“你們若不站出來說明當時情況，那麽你們就不要在王府呆下去了！”
此言一出，他們頓時騷動起來。誰也不想失去一份工作，可惜在蕭氏的高壓下，他們又不敢說什麽。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她躬身道：“奴婢可說出當時情況。”
平陽王擡眸一看，這是桂嬷嬷。她的眼皮雖然已經搭下來，但她的眸光依然犀利如鷹眸，如年輕時一樣。
蕭氏捉緊了椅子上的把手，這女人怎麽回來了？
桂嬷嬷是前王妃的陪嫁丫鬟，盡心服侍王府十幾年。這十六年來，她未曾放棄過尋找王妃去世的真相。
全家仆都知道，桂嬷嬷是全王府膽子最大的一個，她不怕蕭氏，甚至會公然跟蕭氏母女唱反調。
趙槿榆反而對這個嬷嬷産生了興趣，她還真是頭一次看見不怕死的人。
桂嬷嬷十分從容，她知道蕭氏不會放過自己，淡淡道：“當時奴婢路過，親眼見得大小姐自己跳下去湖裏。這一幕，可是很多人都看見了。”
說罷，桂嬷嬷便把頭扭向家仆群那邊，對着其中一個人道：“小葉，你說是吧!”
家仆群中一個侍女垂着頭，她手捉着身側的裙擺，心中緊張不安。
她沒想到桂嬷嬷會把她供出來。
小葉無奈，只得從隊伍中走出來，低着頭承認道：“确實是大小姐她自己跳下去的。”
這群下人！
蕭氏站起身來，她再也忍不下去了，破口大罵道：“你們幾個下人不要亂說話，我女兒怎麽會那麽傻自己跳下去！”
平陽王聽着這些女人在大吵大叫，他心裏越聽越煩躁，幹脆不聽蕭氏再說下去，一拍桌子，聲音揚高了幾分：“夠了，吩咐下去，好好找一個郎中給金菊治病，病好後禁足一個月！”
蕭氏一陣怨恨，這平陽王明顯是在包庇！
蕭氏哪敢善罷甘休，她甚至跪到了平陽王跟前，抽泣道：“王爺，求求你，一定要好好查查呀！”
她要為金菊讨一個公道。
平陽王壓根不想理她，他一臉淡漠道：“本王做出這樣的決定已經是仁至義盡，你若要這樣胡鬧，本王定休了你。”
蕭氏感覺從頭涼到腳底，她當年不惜放棄貞潔的名聲，要皇上把她賜婚給平陽王，哪怕做妾都願意。
十幾年來的付出，他竟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她癱坐在地上，眼前早已一片霧氣。
趙槿榆小心翼翼地把紅雲從地上扶起，紅雲此時眼眶早已盈滿了淚水，可想而知她有多疼。
桂嬷嬷也上前來，攙扶紅雲進房間。
趙槿榆坐在床頭，親自查看紅雲的傷勢。
衣服還沒褪去，就已經看見幾道血紅的傷痕。趙槿榆小心地慢慢把衣服從紅雲身上剝落，衣服甚至與血肉相連，這傷口可見是觸目驚心。
這些人，下手真狠！
趙槿榆恨得咬牙，心想一定要狠狠給打紅雲的人一點教訓。
她會一點醫術，趙槿榆把了她的脈。
慶幸的是，她的氣息平穩，脈象也正常。
看來沒有傷到五髒六腑。
可是，卻傷到了外皮和筋，這創口又大又深。
趙槿榆決定先開幾位藥調理一下身子，然後再研制一些藥去以防長疤。
她微笑道：“小紅兒，這幾天你莫要再幹活，好生歇息。我去給你開幾味藥，你好生調理就行。”
紅雲感動地熱淚盈眶，她用袖子擦去眼淚，吸了吸鼻涕道：“槿榆，真是太謝謝你了，我還擔心我會連累你。”
趙槿榆搖頭，她彎腰安撫紅雲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若我不學會保護別人那我的人就會被別人欺負。”
紅雲把頭埋在臂彎裏，不再說話。
趙槿榆眉頭一蹙，這筆賬，她遲早要好好算清。
她大步走出房間，見一家丁來，就上前捉住他的衣領，逼問道：“打紅雲的人是誰？”
家丁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住了，她眼神陰鸷，好似地獄中的修羅，要要他的命一般。
家丁顫抖着身子，他支支吾吾道：“是…是阿羅和姜歷。”
阿姜和姜歷，以前在皇宮裏做過侉子手，後來就一直跟着蕭氏。
是時候，給這兩個人一點教訓。
趙槿榆召集了幾個力氣大的家丁，去找這兩個人算賬。
阿羅和姜歷心裏有種預感，怕趙槿榆會來教訓他們。
可他們的預感成真了，趙槿榆果然帶着幾個男人來，把他們打成了瘸子。
此情此景被很多仆人看見了，他們都怕了趙槿榆，平陽郡主不好惹。
此時消息傳到了蕭氏哪裏，金菊剛剛退了燒，郎中給金菊開了藥，說她沒什麽大礙，只是染了風寒，調理一下身子就好。
金菊從昏睡中蘇醒，一睜眼就見得正在床邊照顧她的蕭氏。
她突然間感覺蕭氏憔悴了不少，眼眶子也又紅又腫，像是哭過。
金菊心疼自己的母親，她握着蕭氏的手，問道：“娘，你怎麽哭了？”
蕭氏用帕子擦去眼淚，道：“我怕你有事，再也醒不過來了。”
金菊眼裏一陣酸澀，她安慰着蕭氏，道：“娘，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沒事！”
蕭氏臉上的眼角紋舒展開來，緊緊握着她的手，道：“對，沒事就好！娘就放心了。”
金菊颔首，回想起今早的鬧劇，她又複問道：“娘，不知趙槿榆的手下怎麽樣了？”
想起剛剛平陽王的決定，蕭氏心中的仇恨之火便熊熊燃燒起來。
她道：“紅雲被那個賤人救了回去，而起王爺還下了令，等你病好後，便禁足一個月。”
這無疑是給金菊一個晴天霹靂，她犧牲自己的身子，只想要趙槿榆這個家夥受到懲罰，如此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金菊咬着牙，道：“這不可能，娘，為什麽那個賤人沒有受到懲罰？”
蕭氏無奈地嘆了口氣，她也無能為力，道：“那個女人回來了，還當場指證了，說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那個女人是那個桂嬷嬷麽？
金菊氣得捉起了床單，她的指甲削得如刀一般鋒利，差點把床單抓破。
她本以為這個桂嬷嬷離開了，沒想到她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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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完那兩個不要臉的蕭氏手下，趙槿榆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
眼前突然來了一個中年婦女攔住了她的去路，她福了福身子，道：“郡主。”
趙槿榆眼見這個婦女有些眼熟，這不是剛剛幫她的嬷嬷麽？
她随即扶起桂嬷嬷，道：“嬷嬷莫要客氣，若不是你，我也沒辦法贏。”
桂嬷嬷搖了頭，她眼中仿若有光，道：“不，這是奴婢應該做的，郡主您是我主子的女兒，奴婢自要幫您。”
主子她說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嗎？
趙槿榆曾聽紅雲說過，有一個嬷嬷曾經是母親的陪嫁丫鬟，她不但梳洗王府，還會公然跟蕭氏母女作對。
這個人，是桂嬷嬷沒錯了。
讓她意外的是，桂嬷嬷眼睛竟然濕潤了，她道：“當年主子身死，您也跟着不見了。當時那蕭側妃說您死了，可奴婢不信，找了您十幾年。奴婢外出期間，也是聽人說王爺的女兒回來了。如今一看，郡主您長得跟主子真是一模一樣。”
說罷，桂嬷嬷用手抹去眼淚。她的手又蒼老又粗糙，老繭更是十分堅硬。
趙槿榆心中一酸，這嬷嬷究竟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淪落到這種地步？
“老天保佑！”她的臉終于綻開一抹笑意，道：“老天終于把你找回來了！”
趙槿榆從未見過如此衷心的丫鬟，為了自己的主子奔波了十幾年，只為了報答自己的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