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秋果用牧小童給她的衣架,将衣服架好,放到女宿舍樓後晾衣服的地方。
因為剛開學,這裏幾乎沒有晾曬的衣物,晾衣繩上還積着雪。
她抹開雪,将毛衣挂上去。
毛衣在寒風中搖搖晃晃兩下,沒多久就沒凍得硬邦邦的。
“嘿!”秋果擺出拳擊姿勢。
“哈!”她一拳怼上了硬邦邦的毛衣。
“咔嚓咔嚓”幾聲,她錘碎了些冰。
秋果呼出一口氣,燦爛一笑,“好的,你贏了,我怼不起你,拜拜喽。”
她跟僵硬的毛衣袖子握了握手,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過了會兒,跟女生晾衣場間隔的鐵栅欄上探出一個腦袋。
陳星南雙手搭在栅欄上,嘴裏叼着一根棒棒糖,歪頭眯起眼睛。
……
秋果與楚李白約在教學樓和實驗樓之間。
楚李白只是單單站在那裏,就引得周遭的女同學不斷偷看他,他褐色的小卷毛軟踏踏地貼在臉頰旁,顯得乖巧又可愛。
果然,好看的人的身邊也是好看的人。
嗯,沒錯。
秋果悄咪咪移動腳步,站到楚李白身邊。
楚李白吓了一跳,回頭見到是她才笑了起來。
他舉起手,“你來了。”
秋果感覺到無數視線落到自己頭上。
她将手伸到臉頰旁揮了揮,卻不知自己在別人眼中就像是個招財貓。
楚李白的眼睛彎成一道新月。
他帶她逛校園,最後來到最南邊下陷式操場上。
此時,操場上還殘存着冰雪,活動的同學并不多。
楚李白:“我們學校有間操時間,通常在下午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冬天會把做體操改為跑操,一般需要繞着操場跑四圈。”
秋果看着這個廣大的操場,“這麽多圈啊。”
楚李白哈哈一笑,“別怕,現在操場上還有冰雪,至少在雪化前是不會有跑操的。”
“對了,秋果,你曾經見過祢爾玉嗎?”
秋果正端詳着與操場隔着一道栅欄的隔壁高中。
聽到楚李白的問題,她轉過頭,茫然說:“沒有啊,我以前不認識他。”
雲朵和泥土,玻璃和鑽石,怎麽可能相識?
楚李白抓了抓頭發,“是嗎?有沒有可能你見過他,但是你不小心忘了?”
秋果笑了,“祢爾玉這麽……出挑,我若是見過他怎麽會記不住?”
楚李白若有所思:“也對。”
“他從小到大都生的好,又一直伴着那種奇怪的病,但凡見過他,或者了解過他一點情況的人,怎麽會把他輕易忘掉?”他低聲喃喃。
那這就奇怪了,祢爾玉記得秋果,秋果卻不記得祢爾玉。
“真相只有一個!”
他身子一轉,面朝着秋果,倒退着前進,“秋果,你是不是出過車禍,失憶過?”
秋果:“哈?”
她無奈開口:“我想我不是什麽韓劇女主吧?”
即便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被逼着撞車碰瓷,她都沒有答應。
“也是。”楚李白撓了撓臉頰,“那你曾經來過海城嗎?”
秋果笑了笑,伸出手,迎着寒風,将臉頰邊的碎發撩到耳後。
楚李白注意到她的手,微愣。
她的笑容像是一陣捉摸不透的風,“來當然是來過的。”
只是她來不是為了讀書,而是為了掙錢。
也許他們的車經過她工作的店。
楚李白“哦”了一聲,沉默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踩着操場上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
“喂喂喂,同學,同學!”不遠處栅欄的另一邊,一個牽着粉紅心形氣球的男生趴在上面,不停地招呼一個正在打籃球的男生。
明明積雪都還沒化,那個男生居然穿了一身短袖打籃球,空曠的籃球場上只有他一個人高高躍起,捧着籃球,伸手一投。
橘色的籃球砸在籃筐上,搖搖晃晃,從籃筐中央落下。
落下的籃球在冰雪上打了個跐溜,一股腦兒地滾到栅欄旁。
栅欄另一邊的男生一把按住了籃球,“嘿嘿,同學,你老婆在我手裏,你過來過來。”
打籃球的陳星南翻了個白眼,晃晃蕩蕩地走了過去。
他腳踩在栅欄上,不耐開口:“說吧。”
“嘿嘿,”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位同學,你幫我個忙呗,今天是我妹妹的生日,這不我們兩校都開學了嘛,也沒法兒給她慶祝,我特地帶了禮物和氣球,你幫我送給她吧。”
陳星南冷哼一聲,“沒空,滾。”
“別啊。”
男生拍了拍籃球,“這麽好的籃球呢,上面……咦,還有簽名,你不要你老婆了嗎?”
“老婆個屁,老子才不需要。”
陳星南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他想了又想,不耐煩揮了揮手,“行了行了,我幫你成了吧?快拿出來。”
隔壁學校的男生笑眯眯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看樣子裏面裝的是項鏈,又把手裏拿着的三個氣球交付給陳星南。
陳星南一臉煩躁,将氣球的線纏繞在小指上。
秋果遠遠看到他這一動作,猛地向前一步。
楚李白原本正等着看陳星南笑話,一見秋果這副模樣當即愣住了。
“秋果?秋果?”
他連喚了幾聲都沒有止住秋果匆匆奔向陳星南的身影。
楚李白皺了皺眉,跟了上去。
陳星南将小盒子随手揣進兜裏,一手夾着籃球,另一只手自然垂下,只是小拇指上綁着三根細細的線,拴着三個粉嫩的心形氣球,跟他高大精悍的外貌一點都不相稱。
“請等一下。”
他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腳步不停。
“陳……陳星南。”
陳星南耷拉着眼皮,無趣地回頭瞧了一眼。
他眼皮一撩,語氣莫名,“是你?”
秋果奔到他面前,“陳同學。”
陳星南不耐煩,“幹嘛啊,有事嗎?”
楚李白偷偷跟在後面,暗中觀察。
秋果雙手緊握,她擡眼望着比自己高上許多的陳星南。
她抿了抿唇,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好,我叫秋果。”
“唔。”陳星南支吾一聲。
秋果探過身子,杏眼明媚含水。
“或許,我們見過?”
“呃……”陳星南抓了抓臉頰,“不,不就是在女……男廁所嘛,我既然說了我不會說出去,那就一定會守信。”
他眉頭一皺,兇巴巴問她,“喂,你該不會懷疑我吧?”
秋果柔柔一笑,“不,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我說的是,我們在小時候是不是見過?”
陳星南眼睛上看,像是在冥思苦想。
他搖了搖頭,“都那麽久遠的事兒了,誰還會記得啊。”
秋果垂下眼,笑了笑,“說的也是,都那麽久遠了……”
“你那是什麽表情?”陳星南的眉毛擰巴着,一臉煩躁。
秋果擡起頭,“抱歉,打擾你了。”
“啧。”陳星南嘴裏不耐,手卻掏進了兜裏,可小拇指上綁着的線卻卡在了兜裏的鑰匙上。
他更加煩躁了,只得把籃球換了只手臂夾着,用另外一只手去掏兜。
秋果看着他,不知道他這一番手忙腳亂究竟要做什麽。
終于,他千難萬難地從兜裏掏出一枚糖,還是一枚大白兔奶糖。
秋果吃驚地看着他手裏的糖,長着校霸臉的一米八男生随身揣着奶糖吃……感覺讓人有點出戲。
陳星南不滿地叭叭:“你那是什麽表情啊,這……這糖可不是我的,對,不是我的。”
他撇嘴,抿抿唇,輕哼說:“這是我在路上撿的,給你了。”
說着,他蹙着眉毛,萬般不舍地将這枚大白兔奶糖放進了秋果的手心。
秋果愣愣地盯着兩只掌心的糖。
陳星南看到了她掌心的傷口,大大咧咧說:“你手心怎麽都是傷口啊?難不成你是什麽武鬥少女,學武練出來的?”
秋果小聲吐槽:“你漫畫看多了吧?”
陳星南自顧自說:“你一定要吃啊,不吃也別扔了,這可是最後一枚了,可惡,學校超市根本就沒有賣的。”
秋果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弟弟,你暴露了自己啊。
陳星南說罷後,轉過身,背對着她揮了揮手,一臉潇灑從容。
背對着秋果,他一陣龇牙咧嘴。
陳星南一臉痛苦,低聲嘀咕:“我是瘋了嗎?居然把最後一顆糖送人了,女人真是可怕。”
他正走神想着自己的糖果女神,卻差點一頭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陳星南剎住腳,一擡頭,便看到一臉冷漠的祢爾玉。
他最看不慣祢爾玉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
陳星南立刻露出嘲諷表情,“喲,你出院了?”
祢爾玉目光沉沉注視着他,眼中一片冰封冷凝。
作者有話要說: 祢爾玉:明明是我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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