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哭贏-05
百俊生,擁有二百零六張人皮非男非女的妖魅,靠人皮魅惑人族,身軀以二百零六塊骨頭組成,每一塊骨頭都出自不同的骨架,骨頭來自活人和死人兩種。
這種魅天生喜歡殘害世人,看上哪張人皮了,就會想方設法去得到,而得到那人骨頭之後,它便擁有了變成那人模樣的本事。
旁人都不知,剛才那張臉,是傅長言親娘的。
他一生下來就沒爹沒娘,除了一張畫像外,關于父母的情況和東西,什麽都沒有,甚至連父母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璃淵倒是隐晦的透露過,他爹已不在人世,而娘呢,生死不明去向不知,把他帶到魔宗後就離開了。
傅長言性子灑脫,于身世一事上并沒有太多糾結,反正璃淵當爹又當娘,養他養的挺好,沒必要死磕,讓他為難,又讓自個兒過得不順。
可他萬萬沒想到,活了二十四年,直正身死都沒有阿娘的蹤跡,今日竟會在此處看到她,便失了冷靜判斷,差點着了妖魅的道。
“你娘沒教過你嗎,越是好看的女人越危險,十有八九都是妖怪邪祟所化。幸好我們早有準備,那妖魅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你快走吧,別再上當受騙了,以後小心一點,妖物就喜歡你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埋頭苦讀沒見過世面,模樣又生得還行的窮書生。”
“清玄,慎言。”
宋清越眉頭微蹙,認為宋清玄的言辭不太禮貌,便出聲制止他。
傅長言剛從往事中拉回神志,聽了宋清玄的話,當即撲到宋清越身邊,兩手死死摟住他胳膊,一臉害怕的叫道:“真的嗎,那我這幾日得跟着幾位仙人了,否則那妖物又回來害我怎麽辦?”
言罷,說什麽都不肯放開宋清越,死皮賴臉扯着他,宋清玄等人很是惱怒,偏偏又不能對他一個普通人動手,只好忍氣吞聲讓他暫時跟在身邊。
說起來還得再多謝綿妹,百俊生逃走時,她和霓翩然馬上追了過去,沒追着,回來後殺氣騰騰要削了傅長言洩憤,宋清越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傅長言便又多了一個借口賴着同行。
原想拉上綿妹和翩然一起走,培養培養感情,但夜瀾霓氏的門規是不可與男子有什麽接觸,故而二人不肯同行,徑直離去。
傅長言就覺得好笑,既然都是為了捉百俊生來此,各大門派世家來的人那麽多,若清淩宋家和夜瀾霓氏聯手,以前者的追蹤術和後者的陣法,百俊生肯定是二者的囊中之物。
明明有更好更快的法子取勝,偏要為了所謂的門規家訓分開,正道的人,就是喜歡表面功夫,啧。
不過分開也好,正道人士越慢捉到百俊生,留給他的時間和機會就越多。
百俊生,他要定了,不管它是從死人還是活人身上取得骨頭,可以肯定的是它必定見過阿娘!
宋家的追蹤術是天下頂尖的,跟着宋清越等人,想必很快就會有百俊生的蹤跡。
果不其然,翌日,宋家弟子們就找到了百俊生的所在之地。
傅長言搭了一程順風車,随宋清越等人禦劍飛行至某個小鎮。
“羅盤顯示那妖魅就藏身在此,可鎮上人那麽多,它又披着人皮隐了氣息,我們要怎麽找?”
宋清玄懸在半空中,愁眉苦臉的望着腳下人頭攢動熱鬧非凡的小鎮。
聞此言,傅長言雙手環胸勾了勾嘴角,“啧,枉你們還是仙門修者,難道不知百俊生喜新厭舊的厲害,就算身上的骨頭還能用,它也要到處尋找新的人骨,收集新的人皮。”
“你一個窮鄉僻壤的書生,對我們仙門之事怎麽如此了解,還知道三師兄的名字,莫非你是魔宗奸細,刻意接近我們,有什麽不軌的企圖?”
“絕情公子”這個稱呼,本來也只有魔宗的人喜歡,正道的人從不那樣稱呼三師兄。
宋清玄心中警鈴大作,手按到薄劍之上。
他早覺得傅長言奇怪,一個文弱的書生,對妖魅和仙門卻半點敬畏懼怕之心都沒有,此刻還能說出百俊生的習性,着實不像個普通人。
傅長言撩一把頭發,懶洋洋道:“茶坊、書館、清樓,曉得是什麽地方嗎?不管是名門望族仙家大派,還是魔宗仙宗,你要什麽消息八卦,裏頭應有盡有,不信咱下去瞅瞅?”
“……”
幾人便落至一處茶樓,剛一進去,就見一頭戴儒帽的中年男子,捧着一杯熱茶說的眉飛色舞口沫四濺。
“聽說了沒?最新八卦啊,隔壁鎮子傳過來的,說千秋酆家最小的小公子酆乳豬,對,乳豬,應該就叫這個名,喜歡吃屎!!!吃屎啊,你們說這有錢人家是不是啥都吃膩了,所以連屎都吃起來了?”
“阿嚏!”
遠在深山老林搜尋百俊生的酆儒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道莫非是此地陰氣太重着涼了?
許是覺得坐在茶樓裏聽別的世家門派的八卦有辱家風,又或是幾人沒錢喝茶。
一行人便在聽完酆儒竹吃屎這件事後,離開茶樓往街市走去,尋了個視野極佳能将周遭盡收眼底的橋頭,五個人就戳那站着,個個挺胸收腹擡頭,站得筆直筆直,除了偶爾轉動腦袋之外,身體幾乎是一動不動。
傅長言嫌風大冷,便一屁股坐在橋欄邊,雙手抱胸看着面前吸引了無數妹子目光的宋家後生們,暗道他們是真傻還是真傻的沒話說。
站得高看得遠是沒錯,可他們穿着一毛一樣的衣袍往橋頭一站,那氣質和相貌,吸引了妹子們的目光不說,妖魅老遠就能看見他們杵在這,他要是百俊生,別說是現身了,一定有多遠跑多遠。
看了片刻,實在是看不下去,就起身拽着宋清越往橋下走。
“宋公子?”
宋清越疑惑的看着傅長言,沒有掙紮,順從的随他下了橋頭,宋清玄等人“叽叽喳喳”跟在後頭,對傅長言的舉動感到不滿。
傅長言将幾人拉到橋下楊柳邊,放開宋清越,雙手叉腰,“你們家不是有個折妖蛾子注入靈力後,用蛾子尋物的本事,怎麽不用?”
宋清越訝異:“宋公子連本門禦靈術也知曉?”
尋常人只知道他們修行之人能捉妖飛天,對他們有什麽法寶本事的,應當不了解才對。
傅長言親眼見過,自然曉得,不過不能說出來,便伸手捏一把宋清越白嫩的臉蛋,“連酆乳豬吃屎的事都能傳出來,你以為你們仙門修者有什麽是尋常人不知道的?大家吃飽沒事幹就愛聊奇聞異事,你們不是挺喜歡隔幾年就切磋比試的,路人機緣巧合見到就傳了出來,不光是我知道,估計全天下沒幾個不知道的。”
宋清越捂着被捏疼的臉慚愧地低下頭,“受教了。”
“……”眼看清越被人調戲,宋清玄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你這人,說話便說話,老是動手動腳做什麽?我警告你,不許打清越的主意……呃?”
傅長言:“捏個臉能少塊肉?”
臉頰被人一扯,剩下的話沒法說了,宋清玄飛快地拍開傅長言捏臉的手,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什麽家訓門規都抛之腦後,只想揍眼前的登徒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