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哭贏-04

清淩宋家小輩不足為懼,便是綿妹,對付她,傅長言也是不在話下的。好歹是魔宗少宗主,先前街上時,若不是翩然出手,綿妹早中了他的癢癢毒刺,這會子渾身發紅冒痘了。

就是得問清楚些,宋钰那厮有沒有随這些小輩一并來此。

到底是天下第一厲害,璃淵都忌憚幾分的角色,傅長言要皮,也得看他在不在。

“三師兄未同我等來此,不知公子尋他可是有什麽要事?在下宋清越,若公子不介意,可與我說,我會飛信轉達給三師兄。”

一行人裏,相貌最為出挑清越的弟子往前站了一步,對傅長言拱了拱手。

宋清越,倒是人如其名,清雅端正的很,是宋家的風格。

“笑話!”

傅長言還未開口,便聽涼亭上方的綿妹冷笑,“他一個掘別人墳墓,偷盜陪葬品的賊子,豈配和霞姿月韻穆如清風的靈昀公子說話?”

“……”

傅長言便想,方才後背那一記重擊,應當不是出自宋家小輩之手,放眼周遭,除了綿妹,翻不出第二個對他下重手的人了。

他素來不愛和女人動手,可也不代表他不會對女人動手,譬如霓氏老尼姑,生前與她大戰過不知多少回合,愣是把她氣得發際線都往後移了一寸。

沒辦法,誰讓正道的人都打不過他呢,打得過的也打不着他~

對,他就是正道口中的天下第一敗類,排名比璃淵這個魔宗宗主還要高好幾名。

殺人放火奸?淫擄掠喪盡天良無惡不作,說的大抵就是他傅長言了。

不過他得聲明一下,死在他手裏的都是該殺之人,奸?淫完全沒做過,放火擄掠嘛……那是出于自保的還擊。正道人士也是有趣,打不過他抓不着他,就給他亂扣帽子,還在江湖散播謠言抹黑他,真是有辱仙風!

便仰頭對綿妹說道:“在下飽讀聖賢書,又豈會做出掘人墳墓那等有辱斯文之事?實際是我用癢癢草所制的毒刺趕走了盜墓賊,并好心為那人收屍,想帶回去超度之後,尋處風水好的地方另行安葬。”言至此,頓一頓,溫文爾雅一笑,“姑娘見過盜墓賊連白骨一并揣着上路的嗎?”

一席話,說的綿妹啞口無言,先前見他身懷黑氣才上前盤問,哪知他并非是魔宗之人,乃是懷中屍骨沾染了幾分魔宗之人的邪氣。而後以為他是盜墓賊子,無意間盜出了與魔宗有關系的白骨,結果此刻聽他所言,倒真是她一再誤會他了。

但綿妹是不會對男人低頭認錯的,她揮了揮手裏的雙劍,居高臨下怒視傅長言,大喝道:“巧舌如簧,誰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哼,不管真假,臭男人我告訴你,再不快滾,打擾我們辦事,當心你的狗頭!”

“綿妹,別這樣……”

霓翩然從面紗中伸出手,輕輕扯了扯霓綿兒的衣袖。

“師姐,依我看,這個臭男人說不定對咱們圖謀不軌,他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們?不然怎麽會凡事都有他摻和?”

綿妹深得霓氏老尼姑真傳,對男人的憎恨厭惡程度青出于藍,旁邊的霓翩然拉她都沒用,橫眉豎眼瞪着傅長言,一副随時出手揍他的兇惡樣。

傅長言便低頭,嘴角不留痕跡勾了勾,藏在過長衣袖中的手緊握,将方才不慎被花叢中石尖劃傷的傷口弄得更嚴重。

待黏稠鐵鏽的濕意溢入指縫後,一抹惡趣味倏地湧上心頭。

他擡手勾了一縷發絲在手,回身對宋家弟子們眨了眨眼,陰陽怪氣道:“姑娘怕是自作多情了,說起來怕你們不信,其實我喜歡男人,就喜歡……嗯~這幾位小哥哥這樣的~~~”

邊說邊扭動身體,還對宋家弟子抛媚眼,吓得他們情不自禁往後退了退,唯有宋清越鎮定幾分,嘴角還能挂着一抹幹笑,“公子莫要說笑。”

傅長言眉眼含笑的往涼亭踱了幾步,“哪裏說笑了,茶坊清樓都道清淩宋家弟子最是俊逸出塵,猶如天上仙人間豔,我心中愛慕,有何不可?”

說到這,他佯裝腳下一滑,身體往後倒去,藏在袖中的手奮力一甩,幾滴鮮血甩到符紙所制的封印罩上,封印罩立即如着火般焚開了一個口子。

“你!”

霓綿綿氣急,忙從懷裏掏出符紙要再設一個封印罩。

“公子小心。”

不愧是宋家的人,家風如此儒系,見他把封印罩毀了也不動怒,還能關心他的死活。

但不等宋清越過來,傅長言便自己爬起來一把扯下白綢上的符紙,還用流血的手掌在白綢上摸來摸去,嘴裏發出好奇的嘀咕。

“這些都是什麽玩意兒,瞅着很有趣,莫不是什麽法寶?嘿嘿讓我拿幾張回去辟邪~”

布陣之人靈力不夠,又或是沒料到會有人用血破陣,故而法陣輕輕松松就被破了。

困在裏頭的女子立刻飛身蹿出涼亭遁走,臨走前怕宋家的弟子追她,便将傅長言狠狠往後推去。

“哎喲哎喲哎喲喲~”

傅長言嘴裏怪叫着,身體直直往宋清越倒去,後者不得不收回薄劍接住他。

“多謝了啊多謝了,這美人瞧着弱不禁風的,力氣倒是大得很。”

說完老大不客氣整個人賴在宋清越身上,就差拿手勾住他脖子挂在他身上了。

宋清越俏白的臉紅了紅,優良家風使他站得筆直,沒有往後躲或是動手推,任憑傅長言沒骨頭似得靠着。

“公子可是哪裏傷着了?容清越為你看一下?”

傅長言便想:這小子年紀輕輕有此氣度和胸懷,他日定能成大器。死了那麽多年,沒想到這一代仙門修者的穩重定力,竟比宋钰那一代還要強,真是後生可畏。

不過也不是所有小輩都有宋清越這個氣度和胸懷,另一名弟子看不下去,幾個大步走到二人身邊,甚是粗魯地将傅長言扯過去,呵斥道:“摔一下還能把腿摔斷不成,自個兒站好,別打我們清越的主意。你看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也不會放跑百俊生!”

百俊生?

傅長言心中一震,滿腔期冀瞬間煙消雲散。

是他癡心妄想雙眼蒙霧,竟是忘了世間還有百俊生這種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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