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為金輝他們下周一還要上班,他們大部隊的回程時間定在周日下午,回程前兩天,金輝問她們要身份證一起訂票,殷桃和于歡歡不好意思蹭吃蹭喝還要蹭人家的機票,找借口說她們已經訂好了,不跟他們一起走。

金輝一眼看穿了她們的小心思,笑着道:“我說你們……計較這些做什麽,我們老大回去時特地交代過,一定要保證你們安全回去,你們把我夾在中間多不好啊。”

殷桃抽着嘴角,“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遇到你們之前,不也是兩個人安全抵達海南的嗎?我上次看一條新聞,說四川有個七歲的小女孩,獨自坐飛機去找媽媽。”

于歡歡本來也想說什麽客氣一下的,被殷桃舉了個這麽典型的例子,她又把話吞了回去,幹脆在旁邊看着。

金輝跟了馮川那麽多年,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他撥拉着手裏其他人的身份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販賣身份證的,“你也說了,那是新聞,你要有個七歲的女兒,肯定不會讓她獨自坐飛機吧,對不對?”

殷桃還在扳手指頭計算等自己的女兒七歲的時候她該多少歲了呢,金輝半誘半騙地說道,“你們客氣一下就行了啊,姑娘家太倔就不可愛了,來,把身份證給我。”這口氣,真像哄小孩子啊。

殷桃客氣了一番拗不過他,只好讓他去訂票,于歡歡堅持要把兩人的機票錢給他,金輝擺擺手,“不要給我,又不是我出的,要還也要還給馮總吧……”話未說完,手機響了,金輝跟她們示意了一下,去旁邊接電話。

好吧……大不了回去了還他吧,殷桃這麽安慰自己。

金輝接到馮川的電話,先是報告了一下他們的行程,然後刻意說了一下剛才殷桃跟他客氣的事情,馮川沒發表任何意見。

他突然想起什麽:“對了老大,幫你去前臺問了,都說沒人撿到過什麽戒指,你306的房間也沒有找到。”

“游泳池也沒有?”

“沒有,就連燒烤店都跑去看過了。要不你再找找,是不是掉行李裏面了?”

“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

金輝瞥了不遠處的殷桃一眼,咧着嘴笑:“有些東西,丢了就是丢了,珍惜眼前才最重要。”

馮川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沉默了一會,直接挂了他電話。

金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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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很順利,回到林市,跟金輝他們告別,殷桃跟于歡歡回了宿舍,把東西都分類整理好,然後晚上随便吃了點東西,準備第二天帶着于歡歡去家裏蹭飯吃,順便把買來的貝殼和特産帶回去。

第二天,殷桃照了照鏡子,感覺皮膚黑了許多,正想問問某人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發現她還在睡覺,“咦,你怎麽還賴床呢,今天中午要去我家吃飯,你忘啦。”

于歡歡含含糊糊地翻了個身:“我在倒時差呢。”

“……”您老人家的身體可真敏感啊。

等于歡歡磨叽着起床,兩人回家時已經中午。

于歡歡很懂事,她給殷爸爸和殷媽媽都買了很多東西,殷媽媽連連說着不要客氣,“你還沒工作呢,要省着花。”

于歡歡樂呵呵地說:“你們要是不收,我都不好意思來蹭飯了。”

一句話逗得殷媽大笑。

殷桃發現她每次帶于歡歡過來吃飯,她媽媽都很開心,她家一般由殷爸掌勺,一聽兩個姑娘要回來吃飯,準備了一桌的菜。

殷桃忙着把廚房裏的菜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媽媽拉着歡歡的手,坐在沙發裏說話。她頓時覺得她倆就像古時候的娘倆,自己倒是像個丫鬟,她爸雖然在單位裏是個領導,但是回到了家……就是個廚師。

她聽見她媽問:“對了歡歡,上個禮拜殷桃跟我提過一個事情,不知道她跟你說了沒?”

于歡歡眨了眨眼睛,“雅蘭香苑嗎?”

“對。”

雅蘭香苑是一個中高檔住宅小區,小區全是精裝房,這套三室兩廳的公寓是殷爸很久以前買的,本來是想作為她的嫁妝,一直空關着,但是殷桃找到工作後,就提出想搬到雅蘭香苑住,因為那裏離她單位很近,可以省去路上不少時間。殷爸一直很寶貝這個獨生女兒,她說什麽就是什麽,殷媽媽本來不同意,但是後來想想也不是很遠,就答應了。

于歡歡點點頭:“那個小區很好的,殷桃跟我說過。”

殷媽媽:“殷桃說畢業後要搬過去,一個人住害怕,找個人合租也不安全,想跟你一起住,你的意見呢?”

“當然好啊,那兒離我單位也很近,我求之不得呢,不過我肯定要給殷桃房租的,她一直不肯跟我談這個話題。”

殷媽媽板着臉,“你這孩子,談什麽房租呢。”

于歡歡扭捏了一下,“那多不好意思呀,我已經在這裏蹭吃蹭喝好幾年了。”這馬屁拍的,殷桃白了她一眼。

殷媽媽果然笑得眼角細紋都出來了,“你這小姑娘真會說話。跟我們談什麽房租呀,你這麽一說,我是不是該付給你工資?”殷媽媽指的是于歡歡也經常去alicake幫忙。

殷桃揀了只雞翅膀邊吃邊走過去,嘀咕着,“不是跟你說過了嘛,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等你嫁人了,你想繼續住下去,有人也不會同意的。”

于歡歡在殷媽媽面前不好意思當場發飙,本想用那個馮川刺刺她,此刻只能裝鹌鹑,瞪了她一眼。

殷媽媽覺得殷桃說的有道理:“就是,你這孩子……我們本來不贊成殷桃出去住的,但是後來想想,她也應該有自己的小空間,那房子大,反正空着一間房,你平時跟她做個伴,我們也放心,不過你們畢竟是兩個女孩子,平時回家不要太晚,路上要注意安全。”

于歡歡不停地嗯着,到後來已經心不在焉,因為這只吃貨已經被殷桃手上的雞翅膀吸引住了。

時間不平不淡地在指尖匆匆而過,轉眼到了炎炎夏日。

夏天意味着畢業,殘忍的季節。

有人因為毫無着落的工作焦頭爛額,有人因為要失去相伴四年的同窗而黯然神傷,有人因為要出國而不得已跟心上人分別……學校周圍的大小飯店每天爆滿,路邊到處都是一箱箱喝空的啤酒瓶。

大四的學生們除了聚餐還是聚餐。不會喝的,不想喝的,喝不醉的,都借着裝瘋賣傻在學校裏明目張膽地瘋狂最後一回。

狂歡過後,只剩下各自的孤獨。

她和于歡歡以後還要生活在一起,沒有那麽大的感觸,只是在各自拿到畢業證書,看到扉頁上校長賀蘭德龍飛鳳舞的簽名時,才感嘆着終于畢業了。

兩人面面相觑地感嘆了幾分鐘,馬上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兩人都不是嬌氣的人,但是要打包這麽多東西,依然累得腰酸背痛,于歡歡在陽臺上俯視着樓下成對成對的小情侶,不免感慨:“你說我們為什麽不找個男朋友呢?沒有男朋友多吃虧,做苦力這種事情,只能自力更生。”

殷桃用幹淨的手臂擦了下汗:“後悔做了四年單身狗了啊?”

于歡歡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用點好聽的詞?”

“好聽的詞沒有。”殷桃用胳膊搭着她的肩膀,看着不遠處的樹蔭底下一對似乎在哭泣的情侶,也有點觸景傷情,“我們應該這麽想,如果有男朋友,萬一不是在一個城市工作,就要面臨分手的痛苦,那是多麽慘絕人寰禽獸不如的事情。”

“我發現你的成語水平也不怎麽樣。”

殷桃撇撇嘴,又進去忙活了。

于歡歡大概想起了什麽,在陽臺站了許久。

搬家的那天,殷媽一聲令下,殷爸爸過來幫忙,他是個國家幹部,在單位裏人家趕着給他效勞,在家裏,他就是老婆女兒的司機兼跑腿,殷爸爸和司機一絲不茍地幫她們把東西從宿舍搬到了雅蘭香苑,于歡歡看着這麽漂亮的房子直感慨,“殷桃的未來老公都不用準備房子了。叔叔,誰娶了殷桃真是福氣。”

殷爸爸平時不怎麽笑,聽了這話扯了扯嘴角,“你這古靈精又開始油皮了,行了我走了,你們晚上鎖好門,注意安全。”

“知道啦,謝謝叔叔。”

殷爸走後,于歡歡神神秘秘地問她,“哎,剛才你爸在我都不好意思問,那個馮川後來聯系過你嗎?”

殷桃愣了愣,她都快忘了這個名字了,“沒有啊,他為什麽要跟我聯系?”自從海南回來,馮川就像是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消息,果然請她吃飯什麽的,都是随口說說的。所有的暧昧和熱度都留在了那個美麗的三亞,就像做了一個夢。

于歡歡頗為可惜地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他對你有意思呢,唉……”

殷桃整理着東西沒說話,也沒問她有沒有跟金輝聯系過,只聽到她在背後嘀咕着,“也許他們最近很忙吧……”不知道是對她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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