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殷桃有點聽不下去了,這什麽跟什麽啊,為什麽男人也這麽愛八卦?!
她正了正身子,想出去解釋一下,沒想到那人又說:“不是吧,馮總看着不像閃電作風派啊,他不是沒有女朋友嗎?”殷桃在心裏淚流滿面地連連點頭,一直站着有點腳酸,她把重心換了只腳,繼續津津有味地聽下去。
“你這消息也太落後了,人家都在公開場合坐一起了,當着我們的面不好意思在明面上*呗。其實你說都是男人有什麽不理解的,領導也是正常男人,也會有需求啊是不?”
另一人聽到這裏似乎有點心領神會,壓抑又含糊地笑了幾聲。
殷桃還未體會出這個笑容背後的含義,那個叫大偉的又嘆了口氣:“但是人家這麽正兒八經地端着,我們只好裝不知道,陪着天南地北地聊呗。”
“那可真夠膈應的。”
“可不是,看着人家眉來眼去的,我們這些單身狗只能默默擦眼淚。你說都是一個公司的,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就是,要不我吃虧點,咱倆湊一對吧。”
“滾蛋。”
一陣風吹來,煙味竄進她鼻腔,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馬上捂住嘴。
裏面的兩人大概也聽到了,安靜了一會,然後那人感嘆地說:“看不出來,馮總喜歡這個類型的啊。”
殷桃憤憤地捏着拳頭,什麽這個類型,她這個類型怎麽了?她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她這個類型不是挺好的麽!
殷桃聽不下去了,沖了出去。
倒不是想解釋什麽,而是她已經快憋不住尿了0.0
雙手遮着臉,蹬蹬蹬快步經過這兩只,頂着兩束探照燈一樣的眼神,一陣風沖進裏面的洗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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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馬桶上時,殷桃非常郁悶地想,事情到底是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的呢?她什麽時候跟馮川眉來眼去了,她明明什麽也沒幹呀?!她就是怕說錯話,所以從頭到尾一直在兢兢業業地吃菜好不好?!
她特地在洗手間呆的久一些,趴在門口聽了聽聲音,确定那兩人走了,才拉開門走出來,跟做賊似的。
回到大包間,裏面已經熱火朝天地喝開了,所有人圍着兩位老總敬酒,秦總喝得臉紅腦門紅,一幅快醉了的樣子。
殷桃不敢再坐到馮川旁邊,她随便找了個空的沙發坐下,因為她剛才坐的地方已經轉變成拼酒的厮殺主戰場,有人跟馮川對着喝上了,馮川卻依舊來者不拒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一點醉态,只是偶爾看向門口,似是在找什麽人。
他的酒量真好啊,她記得以前畢業聚餐的時候光是喝啤酒就醉了……
第一個趴下的是馮川的助理金輝,他看上去應該也是個很能喝的,但是架不住k.l.早就預謀好的車輪戰,終于華麗麗地當場吐了,然後找個角落睡覺去了。
殷桃看着他大手大腳地趴在沙發上睡得撒手人寰,有點感慨,如今助理也是高危職業啊。
秦總已經大着舌頭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偏偏看到她時清醒了幾秒鐘,然後指了指殷桃,口齒不清地朝她吼,“楊梅,怎麽坐那裏去了,過來!今天別人都可以不敬,你一定要給馮總敬杯酒!”
他這一吼,所有人看向她,馮氏集團的那幫人也喝多了,借着酒意,像群猴子一樣叫喚着。
金輝倒下了,沒人能關照她了,馮川雖然清醒着,但是他被k.l.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自身難保,不可能幫她開脫。
殷桃心裏非常凄涼地想,看來這杯酒是逃不掉了,她想起以前每次考試時害怕,媽媽就安慰她,早死早超生,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點考完就早點解脫,不是更好嗎?
如今殷桃在心裏又把這句話默念了幾遍,是啊,早喝早超生,這麽一想,心裏放松了很多,她走過去坐到原來的位置。
桌子上全是酒水和打翻的杯子,一片狼藉。
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地拿來一個新的高腳杯,非常殷勤地給她和馮川倒酒,然後頗有意味地看着他們。
她看了看自己滿得要溢出來的酒杯,又看了看馮川只倒了一半的杯子,質疑:“為什麽給我倒這麽滿啊……”
馮川直接湊過來替她解答,“因為他們覺得,這樣才顯得你更有誠意。”滾燙的氣息撲在她右耳側,帶着濃厚的酒味,她一直很讨厭酒味,但是很奇怪,他身上的酒氣卻很好聞,還有一點點薄荷的味道。
有人指着他們笑道,“馮總,這可不對啊,我們這一大幫人都等着呢,你們倒是說起悄悄話來了。”
殷桃雖然來k.l.不久,但是畢竟和這人一個公司的,她認出他是k.l.編輯部的部門經理。
馮川直了直身子,笑着看了那人一眼沒說話。
殷桃趁機拿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想一口灌下去完成任務就閃人。
結果她剛要喝,那幾個愛鬧的不肯幹了,“哎哎哎,還沒說好怎麽喝呢,殷桃你現在喝了也是白喝。”
殷桃的手頓了頓,喝杯酒還這麽多規矩,她悻悻地把杯子重新放到桌子上。
馮川笑睨了她一眼,低聲道:“這麽想跟我喝?”
殷桃避開了一點,遠離他渾身的熱氣,免得被他燒起來。
馮川倒是腦子很清醒地問他們,“什麽怎麽個喝法,不是和剛才一樣嗎?”殷桃偷偷看了馮川一眼,他臉上雖然看不出醉意,但也有點上頭,因為喝了酒,聲音帶着點沙啞,好聽得讓人頭皮發緊。
有人不服氣地嚷道:“美女敬酒當然跟我們不一樣。這樣吧,殷桃一杯,馮總您兩杯,怎麽樣?”這是要灌死他的節奏嗎?
“不行吧,馮總怎麽說也得三杯。你們甲方不是最講究口彩嘛,三字頭,多好。”
衆人圍繞着馮總到底該喝幾杯的話題又是一陣七嘴八舌。
馮川見他們一時半會兒商量不出結果,幹脆放下酒杯不說話了,似是要看看他們到底能想出什麽新鮮的法子灌他。
有人站起來說道:“不對不對,今天是兩公司聯誼,又是美女帥哥的,喝法怎麽能這麽俗套!”
也有不耐煩地問他:“那你說怎麽喝?!”
馮川整個人後仰在椅子上,也不和他們讨價還價,仿佛接下來的事情跟自己沒什麽關系,只等着他們商量出一個結果,然後他準備好怎麽喝就行了。
殷桃突然覺得他們倆就像兩件商品,等着買家和賣家互相讨價還價,只等達成協議,交貨走人。
那兩只讨論得越來越起勁,“我聽說,殷桃之前就跟我們馮總認識的啊。那就不能跟我們一樣了,怎麽也得喝個交杯酒啊是不是?”臺下一群人連連附和,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看熱鬧。
交杯酒……這太過分了吧,殷桃想象着那個畫面,騰地一下臉紅了。
有人噴他:“交杯酒也俗!”殷桃用贊賞又感激的眼神飛快地瞄了那人一眼,連帶着覺得那人臉上的褶子也順眼多了。
“那麽俯卧撐!”俯卧撐是啥玩意?她的眼神馬上茫然了。
“卧槽……這也太色|情了,人家還是個小姑娘。”
“……得,我沒轍了,您看怎麽着吧。”
買家賣家沒有達成協議,讨論中止。
殷桃直覺俯卧撐這個詞在這裏應該不是個普通名詞,可能是個專用術語,正想問馮川什麽意思,馮川突然幽幽說了句:“如果你們平時讨論項目方案的時候也這麽敬業就好了。”
一幫人幹笑了幾聲,突然聽得一人聲如洪鐘地定乾坤:“不要說了!就用去年公司慶功會時表演過的節目,貴妃喂酒!”那人大概也喝高了,正站在凳子上搖搖晃晃。
慶功會?什麽貴妃喂酒?她只聽過貴妃醉酒0.0
k.l.的人都一臉茫然地看着說話的人,倒是馮氏集團的人都會心一笑,眼神不停地在殷桃和馮川身上游移着。
一些年紀大的老員工只在一旁但笑不語。
殷桃覺得眼角跳了一下,她覺得這個貴妃喂酒肯定不是個好詞兒。
有人笑着說道:“我看行。馮總,您老覺得怎樣?”殷桃聽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剛剛還在洗手間門口聊天的那個叫大偉的,這全場的人裏,只有這個大偉邏輯最清晰,還知道要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馮川終于等到機會說話了,低聲喝了句,“夠了啊,別太過分了。”
“這哪算過分啊?”大偉和藹地轉頭對殷桃說,“不要緊張啊小姑娘,貴妃喂酒聽上去淫|蕩,其實是個很單純很好玩的小游戲。”他想了想,補上一句,“我拿我10斤的節操跟你賭。”
……大哥您跟人在吸煙區的對話我又不是沒聽到,您有節操麽您?您這麽跟我賭,道上的姐妹都知道麽?
殷桃雖然一臉不信任,還是問了一句,“真的嗎?”
“真的。”大偉的态度特誠懇,随後眼神在她周圍掃了一圈,指着她的包說道,“比你包包上的珍珠還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