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人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拍拍他的肩膀,“我說大偉你的節操值10斤麽?”

那個大偉頗嫌棄地揮開那人的手,繼續向殷桃露了個良善的笑容,“不如我先給你示範一下?”不等她回答,他然後轉過頭看衆人,“不過,要有個姑娘跟我搭檔啊,誰來啊?”

很多人會意,開始怪叫着一個女孩的名字,殷桃猜這兩人之間可能有點……說不清的關系。看他一臉奸計得逞又假裝矜持的表情,她敢肯定這個大偉等這個示範已經等很久了!

大偉在場中間被騰空的地方,搬了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

被叫到的女孩笑嗔了那些人一眼,倒是很幹脆地站起來,拿了一只小酒杯走過來,随後仰起頭,無比熟練地把酒杯放嘴唇上,随後保持着仰頭動作,一步步走到大偉身邊。

因為他是坐着,于是她慢慢蹲下來,把酒喂到他嘴邊,大偉斜着嘴笑了一下,一口把酒喝掉。

周圍人配合地爆出一陣掌聲,有人在嚷着大偉豔福不淺。

大偉笑着問殷桃:“怎麽樣,看懂了嗎,小妹妹?要不要再示範一次?”

那個女孩聽聞,踢了他一腳,大偉捂着腿誇張地慘叫着。

殷桃挺讨厭他一直叫她小妹妹,搞得好像她沒見過世面一樣,這麽一想,骨子裏的叛逆壓過了傳統的那一部分。

有人給她遞過來一個小酒杯,不是剛才那個,而是裝着滿滿的白酒,晶瑩剔透。

馮川依然置身事外的表情,從始至終不動聲色地看着她,看着她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在下什麽決心,然後依樣畫葫蘆,仰頭、把酒杯放到自己嘴上,小嘴微張,貝齒輕咬杯座,刻意裝得極其自然,眼睛裏透着一絲倔強。

長發大概是很久前燙過,只在發梢看得出來卷卷的,臉上沒有任何化妝的痕跡,玲珑精致的小臉帶着兩片紅紅的薄雲,獨特的氣質使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幹淨。

他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今天她穿了一件墨綠色長款包臀針織衫,前面一個非常大的卡通圖案,剛看到的時候,他皺了皺眉,然後腦海裏閃現出一抹玫紅色,心想着,這只狐貍還是狗的動物真有這麽好看麽?有必要從裏到外都穿着它嗎?

殷桃把酒喂到馮川嘴裏時,正對上一雙深邃如潭的眼睛,溫潤地看着她,這目光讓人感覺很舒服。

她甚至有種錯覺,他們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她聽到自己如撞鹿般的心跳,一股酥麻的感覺迅速竄至全身。她略微低着頭讓他夠着酒杯,誰想到馮川卻往後退了退,碰都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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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愣,又咬着杯子往前湊了湊,馮川依然避開了。

她怕杯子裏的酒灑出來,不能仰頭看他的眼睛,只能在餘光的視線範圍看到他緊抿的嘴唇,弧線優美,所以她根本看不到他眼底裏一閃而過的笑意。

這麽多人看着,馮川又不配合,殷桃覺得有點尴尬,又有點惱,這算幾個意思?!

馮川低嘆了口氣,這個小姑娘真是開不起玩笑,然後忽然主動湊過來,就着她唇邊的杯子,把酒吸吮得一滴不剩。

剛才的惱怒還未來得及散去,就被一陣悸動替代,殷桃都忘了站起來,依舊蹲在他身邊。

剛才喝的時候,他鼻尖輕輕滑過她的臉頰,只覺得她身上帶着一股少女的清甜,隔着一個近距離四目相對,這雙水靈的大眼睛因為緊張而不停地眨着,瞬時滿臉的酒意仿佛都湧上了頭頂,此刻的馮川腦中只盤旋着一個問題,如果沒有那麽多人看着,他是否就這樣親下去了?

他細細打量着她,在她出神的時候,喝得一滴不剩。

不同于馮川,殷桃此刻卻是在想另外一個問題,她看見他剛才喝的都是紅酒,現在又喝白酒,這麽混着喝不會醉嗎?而且從嚴格意義上說,剛才算是馮川主動喝的,而不是她喂的,如果那些人雞蛋裏挑骨頭,讓她重新來一次,那怎麽辦呢?

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整潔的下巴,和性感的嘴唇,唇上因為抿了酒濕漉漉的,然後魂飛天外地想着,如果重新來一次,也似乎不錯……

馮川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收起她嘴上的杯子,站起身道,“好了,娛樂節目到此結束,接下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殷桃回過神來,紅着臉揉了揉臉,剛才咬着杯子,腮幫子有點酸。

衆人則是一臉的意猶未盡,尤其那些單身男,仿佛剛才殷桃喂酒的對象是自己,各自在回味。但是老大都發話了,只好磨磨蹭蹭收拾東西準備撤離。

馮川拿起外套,問殷桃,“你住哪裏?”

殷桃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聲音像蚊子,“雅蘭香苑。”

馮川:“我送你。”

“你不是喝酒了嗎?”

馮川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司機已經在樓下。”

喔對了,這人好歹還是個總經理,有個司機什麽的也不足為奇。

有人從身邊走過,跟馮川打着招呼,一個個離開。

她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一邊往前走,一邊跟馮川說,“不用了吧。我住的很近打個車就到了。”

馮川穿上衣服時,正好看到她被魚貫而出的人群擠到牆角去了,他伸出手拉了她一下,然後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往外走,一邊道,“最近沒看新聞嗎?有女孩子上了黑車被殺害,晚上一個人回去很不安全。”

殷桃:“……”

馮川又轉過頭看她,大概因為喝多了,眼眶有點紅:“我現在頭很暈,不要跟我争論,就這樣。”

我什麽時候跟你争了……殷桃在心裏腹诽着,想掙開他的手,卻掙不開,只能由着他牽着自己往外走。

他今晚确實喝了很多,兩個公司的人幾乎每人敬了他一杯,有些人還不只一杯,雖然金輝替他擋了不少,但是殷桃依然覺得他此刻走路都有點不穩當。

司機果然已經等在樓下,一輛黑色的奧迪a8。

殷桃本來還想等人少一些了再坐他的車,可是馮川已經打開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她瞄了他一眼,一條腿剛邁上車,就聽見有人在背後叫“馮總”。

是秦江。

她僵着腿躊躇,到底是上車呢還是不上呢,而且為什麽會有一種偷情被抓包的感覺……

怎麽說秦江也是自己老板,她收回腳,站在馮川旁邊,乖巧地叫了聲“秦總”。馮川也跟秦江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們趕着回去,都忘了跟您打招呼。”

殷桃非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麽你要說“我們”,我沒說趕時間啊……算了,不跟喝多的人一般見識。

秦總剛才去洗手間醒了醒酒,此刻眼神明亮,聽聞這句話也是愣了愣,然後表情玩味地看了殷桃一眼,跟馮川說:“沒什麽事情,就是告訴你一下,電視機已經讓人搬到您後備箱了。那就這樣,再聯系吧。”然後對殷桃說道,“楊梅啊,好好照顧馮總啊。”

她已經懶得去糾正他了,只是裝作沒聽到,耷拉着眼皮,盯着自己的鞋子。

一路上馮川沒有說話,他一上車就倒在後座閉目養神。

殷桃雖然沒喝酒,但也有點頭暈,倚在窗口看外面飛逝的霓虹燈光。

“累不累?”馮川突然問。

“嗯,還行,不累。”就是本來打算去買鞋子的,只能周末去買了。

她心裏還有個疑問,“這個……貴妃喂酒是你們慶功會的節目?”

馮川懶懶地回答,“也不算節目,是去年一個樓盤大賣,我哥一時興起搞了個聚餐,有人起哄着表演這個。”

原來如此。

“那個俯卧撐又是什麽呢?”

話音剛落,司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一個剎車,殷桃毫無防備,整個人差點撞上前面的座椅,她連忙抓了抓身邊的東西,然後坐好。

司機有點抱歉地說着對不起。

殷桃善意地說了句“不要緊”,然後才發現,她抓的是馮川的大腿……

整條腿繃得緊緊的,手抓上去有點打滑。

她馬上縮回了手,她可不想被他懷疑是要吃他豆腐。

馮川不知何時已經轉過頭看她,窗外頻閃而過的燈光在他臉上忽明忽暗,迷離的水光似是要從他眼底蔓延出來,有什麽東西在車裏慢慢發酵。

殷桃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卻被他一把拉了過去,湊到她耳邊問,“想知道?”

殷桃覺得有點癢,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其實她已經後悔問了……聽馮川的口氣,這個俯卧撐,肯定也是個專用術語……

“俯卧撐比較适合酒吧玩,所以剛才有人說比較……色|情,你确定你想知道?”

殷桃唰的一下臉紅了,還好車裏燈光比較暗,看不出來。

司機是個老實的中年大叔,大概也感覺到了車裏異樣的氣氛,雖然裝着專心致志地看着車,但是頭僵硬着一動也不敢動,還非常體貼地替他們打開了音樂……

殷桃羞愧得只想躲起來。

“嗯?”他不放過她,在她耳邊繼續問,帶着濃厚的鼻音又重複問了一遍,“想知道嗎?”

然後,她還沒來得及出聲,就是一陣天旋地轉,轉眼已經被壓倒在座位上,在這麽狹小的空間裏,她的頭咚地一聲撞到了車門。

雖然不是很疼,但她此刻很想哭。

其實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可能今天吃多了的緣故,反正就是很想哭。

聽到這個聲音,馮川似乎清醒了些,把她往他身邊拉了拉,捧着她的頭說道,“我看看,撞疼了沒有。”

她惱羞成怒地推他,馮川把她抓得更緊了,反而吃吃笑了一聲:“還能動,說明不疼。”

殷桃被他的笑聲驚悚了一下,她突然懷疑,他可能真的喝醉了……因為紅酒的後勁大,所以剛才沒發現,他其實醉得厲害。

也不知道前面的司機大叔聽到了什麽,他好像又把聲音調高了些,殷桃悶悶地想,為什麽要調高呀,他們又沒幹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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