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馮氏集團公司離得不遠，是在鬧市區，林市标志性建築。
其實她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她表弟所在的公司也在馮氏集團大廈，只不過馮川他們是甲方自己的辦公樓，而她表弟他們是租的寫字樓。
金輝大概跟前臺打過招呼，前臺一聽她名字，馬上熱情地為她打開門禁，大大的眼睛在她身上不停地打轉。
進去的時候，金輝正站在走廊裏打電話，看到她時朝她招了招手，然後指沙發，示意她稍等片刻。
殷桃對他禮貌地笑了笑，沒有坐，趁着他打電話的時間打量馮氏集團辦公總部。
走廊的一側是牆壁，另一側就是落地玻璃幕牆，這裏似乎是兼具休閑功能的走廊區域，角落裏有一臺咖啡機，還有幾張卡座。
這裏是大廈頂端，從這裏望下去，真的是人如蝼蟻，還能看到外面首尾相接的車龍，慢慢行駛在不遠處的高架上，樓下露天廣場的白鴿就像白米粒兒，成群結隊地飛來飛去。
“嫂子，來啦。”金輝打完了電話，招呼她，“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忙，現在帶你去找馮總。”
殷桃暫時性忽略了這聲嫂子，“他忙嗎？如果很忙的話我再等等也沒關系。”
金輝挑着眉看她。
殷桃，“？？”
金輝笑着打趣她，“這要看什麽人了，你去找他，他再忙也要抽出時間啊。”
殷桃非常無力地說：“其實……”
“哎哎哎，別跟我解釋。”金輝雙手作投降狀。
殷桃只好說，“我今天有正兒八經的事情找他。”
金輝似乎笑了一下，露出一副“哦原來你們還有過不那麽正兒八經的事情啊”的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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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桃更加窘了，可是人家畢竟沒當面說出來，她突然跳出來解釋似乎有那麽點兒欲蓋彌彰的嫌疑。
金輝正了正臉色，“是秦江叫你過來的？”
殷桃拼命點頭。
“早上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馮總其實不分管銷售宣傳這一塊，他平時也不怎麽關心。但是他今天不知怎麽的心情不大好，看着也不像是為了這件事。”他又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嫂子，你們私底下怎麽相處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論起公事，你可能沒有我了解他，馮總一向公私分明得很，千萬不要把公事和私人關系混為一談。”
她也知道啊，可是她能說她是被逼的嗎？
金輝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先帶你去，先看看情況，你到時候見機行事。”
殷桃發現自己除了點頭，不會幹其他事了。
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一趟吧。
他一邊說一邊領着她往裏走，然後突然回頭，“他今天心情不好，難道跟你有關系？”
殷桃被他突然回頭吓了一跳，結巴着：“跟我、我有什麽關系？”
金輝哦了一聲，繼續晃着腦袋往前走。
這裏大概都是高管的辦公區域，人少安靜，更顯得這些高層的高深詭秘。
金輝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前停了下來，殷桃擡頭看了看，低調的銀灰色銘牌上刻着楷體黑字，總經理馮川。
門外還有一排椅子，坐了五六個人，手裏都拿着文件夾或者是圖紙，似乎在排隊等候馮川召見，就像……在醫院等着看專家門診一樣。
看到金輝帶了個美女過來，那些人眼裏同時有點疑惑，像是在打量某個依靠關系來插隊看門診的病友。
她厚着臉皮低着頭，當沒看見。
門虛虛掩着，金輝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然後打開門。
這裏大概在大廈的轉角，兩面都是玻璃幕牆，比起剛剛的觀光走廊，視野更寬。
馮川的辦公桌離門口很遠，但是房間裏光線很足，她甚至覺得能看清他手上的腕表。
他今天穿了一件簡單的黑色襯衫，手裏拿着一份報告，對面一個帶着眼鏡的男職員正埋頭彙報着什麽，馮川一邊聽一邊問幾個問題，臉上沒什麽表情，眉眼淡淡的，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在毛絨絨的地毯上留下一片片陽光。
專注的男人真是吸引人……
殷桃在心底說，霜河大大，你看我為了你犧牲了這麽高質量的男色，我真是你的真愛粉啊！
然後身邊人影一晃，金輝直接進去了。
也不管有人在彙報方案圖，旁若無人地在馮川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她看到馮川驀地擡頭，那雙黑黑的眸子，就這麽直直鎖定了她。
殷桃怯生生地站在門口，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走進去，可是人家沒說話，總不能這麽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吧？
還未等她做出決定，有人已經朝着她走過來了，好吧，不用再糾結了0.0
馮川直接撇下了那個正在彙報的人，走到她面前。
“來了？”他眼底平靜，看不清喜怒。
“嗯。”想到先前發給他的拒絕短信，她有點心虛和愧疚，甚至不敢擡頭看他。
“出去說。”話音剛落，已經走在她前面離開。
殷桃下意識地摳了摳包包的帶子，跟了上去。
馮川辦公室內。
金輝笑着拍了拍正在低頭彙報，絲毫不覺得彙報對象早已經離開的人的肩膀。
後者擡起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看到對面坐着的馮總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站着的金輝，瞪着綠豆一樣的小眼睛問，“老大呢？不聽報告了？”
金輝意味深長地看着他，“聽，當然聽，只不過不是聽你彙報。”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那聽誰彙報？”随後濃眉一皺，“我可是上周就預約好的啊，怎麽能插隊！”
金輝看了一眼這個通宵了好幾個晚上的可憐人，眯着眼看着在門口消失的兩人，“呃，可能她那個報告比較重要吧。”
眼鏡男瞪着眼，不死心地追問，“那老大上午還回來嗎？”
金輝摸了摸鼻子，一邊走一邊晃着腦袋，“估計懸啊……”
眼鏡男忙收起文件，小跑幾步跟在他後面，“這個項目這麽着急，好多事情等他決定呢……”
金輝跟他打着哈哈剛要離開，一直在門口候着的衆人圍住了他。
“馮總他等會還進來嗎？你幫我問問他。”
“金總，海露銀樓項目的樣板區範圍我已經劃好了，你幫我給他過目啊。”金輝是總助，其實叫一聲金總并不過分。
“馮總去哪裏聽報告啊？我只要他一分鐘，簽個字就行，你告訴我他在哪裏？！”
金輝聽到這裏忍不住了，問這人：“那他剛才出去的時候，你怎麽沒拉住他呢。”
那人嘀咕道，“我以為是他女朋友來找他，不好意思拉他啊，誰知道是被拉去聽報告了啊！”這些人顯然聽到了金輝剛才在裏面說的話。
金輝聽到這話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
有人馬上附和，“對啊，這女孩哪家公司的，這麽不懂規矩，沒看到我們先來的嗎？”
“就是。”
金輝心道，什麽規矩，在馮總心裏，她就是規矩。
他看着他們七嘴八舌的有點頭疼，說道：“你們先跟我來，我去翻翻馮總的行程，看看能不能排的下。”
衆人一邊埋汰着現在的小女孩太年輕太不懂事，一邊跟着他亂哄哄地離開。
馮氏集團總共占了三層，從56層到58層，辦公區域下面一層，也就是55層，整層都是餐飲休閑區。
馮川走得比較懶散，一步步的，殷桃乖乖跟着，遠看過去，就像個溫順的小媳婦。
她一邊走一邊打量着，發現這裏的餐飲區到處都是馮氏集團公司的logo，看來這也是馮氏集團旗下的産業。
馮川一直沒說話，直到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才開口，“昨天的短信什麽意思？”
？？
終于問起了，她還以為他要裝沒收到了。
她思考着該怎麽說才能讓他覺得不會難堪。
馮川撥弄着面前的咖啡，繼續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我們只是試試，不合适就和平分手，為什麽我要一個機會，就這麽難？”
殷桃看着他，他昨晚大概沒睡好，此刻才發現眼底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她腦裏突然靈光一閃，難道，金輝說他今天心情不好是因為她的短信？她嘴裏含着吸管，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馮川正微微眯着眼看着窗外，這個角度看去，他的眼角有點拉長，顯得深邃而迷離。
她突然覺得這張臉很适合化古風的妝容，他的膚色不黑，适合用淡淡的粉底，然後在眼睛處用深色的眼影打一打底，再用棕色勾一下眼線，他的睫毛很長，只要刷幾下睫毛膏就行，然後……他的眼角最好看，一定要細細勾畫，再把眉毛畫長一些……
“你在笑什麽？”馮川發現了她跟本沒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而且表情也不對勁，警覺地問她。
殷桃忙收起笑容，低下頭咬住吸管，她心裏內牛滿面，她剛才幹什麽了？又犯花癡了嗎？誰能告訴她，他剛才問了什麽問題啊……
馮川似乎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太沉重了些，又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突然輕嘆了口氣。
殷桃被這聲氣嘆得心裏有點涼飕飕，她吞了口口水，“馮總，其實……”
“叫我馮川。”
“好吧，馮川，其實我發那條短信，沒有別的意思，你沒任何問題。”
馮川的眼睛恢複了些神采，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殷桃用十分之一秒鐘想了想要不要把霜河大大招供出來，然後發現只能用這個理由，否則根本糊弄不過去，“在海南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是焚霜河的粉絲，我曾經發過誓，他不找女朋友，那我也不談戀愛。”
“又是那個焚霜河。”馮川後仰在椅子上，周圍的空氣冷了好幾度。
“嗯。”
“所以你昨天答應我以後，回家就後悔了？”
“……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