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Thanks to Tolstoy 31
望海國際大廈。果栀擡頭往上看，想要一眼看到最高層的話，會仰得脖子酸。
——感覺以後會好起來。
段嘉停好車，走過來，看着果栀的背影。
——這個姑娘，跟老板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頂層辦公室裏，弧形落地窗前，金發男人蓋着薄毯仰頭在椅子上睡覺。聽到鬧鐘響，他睜開了眼睛。伸手揉了揉後脖頸。
直起腰，在按掉鬧鐘之前，他把桌上的相框拿起來，輕輕吻了一下，又貼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然後，他緩緩地彎起眼睛，藍色的眼睛裏浸染上笑意。
跟着段嘉進了大廈，在電梯裏的時候，果栀收到一條短信。
「果栀女士您好：蘇武于2015-04-28 向您尾號4050的中行賬戶發起人民幣10000元的轉賬，請注意查收。本短信不作為入賬憑證。（蘇武留言：賠你的）【中國銀行】」
胸口一下子悶起來，鼻子也跟着酸起來。
沒等電梯門在目的樓層打開，果栀揪住了段嘉的衣角，“帶我去找洗手間，求你了。”
……
把自己關進小隔間，果栀捧着臉哭起來。
那讓她留在身上，每天都能看到，不安的時候可以握緊的，護身符一樣賴以紀念的戒指，就這樣弄丢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給她留下的東西，她就這樣丢掉了。
對不起。對不起。
……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段嘉已經不見了。手機裏有一條新短信：
「不好意思，老板找我，我得走了。文案部就在這一層，你找找看吧。今天是第一天，你的狀态貌似不太好。第一天就經歷了這麽多壞事，祝你以後擁有更好的運氣：)」
「謝謝，是我麻煩你了。」
沿着洗手間出去，果栀一路走。走廊很長，公司裝修得像畫廊一樣，歐式又文藝。牆壁上貼着各式各樣的海報，電影宣傳、歌手大賽、洗發水廣告，房地産公司廣告……應有盡有。
都是MG設計的嗎？她都不知道MG涉及的領域廣泛到這種程度。而且，印在在海報上為産品代言的明星，或者說挂在牆上的需要宣傳的産品本身，都好大牌……不少都是知名，而她用不起的那種。
MG，各個方面都遠遠超出她的想象，比在雜志上看到的要讓她震撼得多。僅僅是一堆海報就讓她有了這樣的感受。
她也是奇遇了，竟然被大Boss注意到了簡歷，竟然坐上了大boss助理的車。大boss助理段嘉說不要招惹老板，現在也想得通了。這麽巧合的事情都發生了，段嘉是覺得這種緣分會繼續發展吧。不過，她這樣的小人物，別說“招惹”老板了，除了年會之類的場合，要見上老板一面都是問題吧，段嘉想多了。
MG的大Boss，她的現任老板，從未在媒體上露過面，連名字都沒有對外宣傳過。一直是個很神秘的人。
……
找到報到的地方，立刻被小組長叫過去開會。他們都是星期一接到通知，今天過來上班的。
同期有4個，兩個男同事兩個女同事，其中三個人都穿得很正式，只有一個女孩子例外。因為她穿着幾乎是日式校服的水手服裙子來上班了……
去組長辦公室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就表現得特立獨行，她一個人走在前面，下巴微擡，視線高于水平線。
兩個男同事都盯着那個女孩看。另一個女同事，唔，跟她交換了名字算是認識了。女同事小聲地對她說，那個女孩子第一天就穿得這麽“不正經”，是等着要被開除了。
果栀忍不住看了水手服一眼，正好水手服也看過來。眼神漠然，有點漫不經心的味道。但是，果栀對這樣的眼神并不讨厭。甚至……
“試用期一個月，中途不辭職離開的，後果自負。公司的規章制度會發到你們的手裏，所有人都要背下來。”
“禁止手機、禁止零食、禁止上班時間渾水摸魚偷偷上網，禁止遲到早退，下班要打卡。”
“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所以大家都穿了正裝是吧？以後不要這麽穿了。”小組長前面的話都頗有一點雷厲風行的意思。以至于這句話一出口就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女同事黃秀妍把筆記本遞到果栀面前：
「是我聽錯了嗎？」
果栀看着那幾個字，沒有及時回複，又立刻聽到小組長說：“上班之後你們要注意提高穿着打扮的效率，注意我說的是提高效率，不是不打扮。”
“在MG上班你們堅決不能脫離時尚，形象太差被我抓到會扣工資。你們明天開始都給我整得閃亮一點再過來！”
好奇怪的要求，不過在對員工的創意要求嚴格的設計公司，好像也可以理解吧，總是穿着套裝沒準會降低對時尚敏銳的程度。果栀聽到旁邊黃秀妍嘀咕：“醉了……這麽說來時孝琳還歪打誤撞符合要求了？”
時孝琳？對，是那個水手服的名字。果栀又向她看過去，這時候，聽到小組長點名：
“在這裏我要批評一下時孝琳。”小組長的矛頭對準時孝琳：“穿‘校服’可以，又好看又萌。但是你在不知道MG規則的情況下，這麽穿，明顯就是不走心。”
時孝琳很緩慢地眨眼睛，沒有說什麽。
其實，時孝琳眨眼睛的樣子，跟布萊恩有點像。莫名的，果栀對時孝琳有了一點好感。所以聽到組長這樣點名，心裏有淺淺的同情滋生，忍不住為她辯解說，“也許是早就知道企業文化才這麽做的吧。”
等小組長向她看過來，果栀又說，“像MG這麽有名的公司，無論是網絡還是雜志上都能看到新聞報道，企業文化對外得到宣傳也不足為奇吧。之前學校裏有傳聞說在MG可以穿cosplay的衣服來上班，我們同學都說想來這裏應聘。我對MG好奇起來還特地上網查了。也許孝琳就是因為知道MG的情況才會這麽打扮的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一口氣能說那麽多話……而且說完之後，整個組長辦公室都好安靜。這種行為從一定意義上來算是頂嘴吧，她好像太沖動了……
組長還在看着她，一秒、兩秒、三秒、四秒，組長眉毛動了，看來沒有生氣。呼，松了一口氣。
——“是嗎？”
“嗯？”什麽是不是的？
“你說你的同學都對MG感覺不錯，是嗎？”
“……是的。”
“謝謝你，”組長居然走了過來，表情還很激動，握住她的手就開始晃，“MG的目标就是得到年輕人受衆的肯定。這個Cosplay的點子還是借鑒了韓方合作公司的創意，看來反響真的不錯。謝謝你讓我們知道這一點。”
真是意外啊……
組長說着，又轉過臉去問時孝琳，“你是因為果栀說的那種情況才這麽打扮的嗎？”
時孝琳彎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她說，“有可能吧。”
——有可能吧，有可能吧……
被拆臺了。比起開玩笑，時孝琳的意思更像是——不領情吧。果栀心裏的小人默默吐血。
變成了試用期的員工，果栀以為會有時間來适應一下。結果領到資料卡有了屬于自己的辦公桌之後，組長就給她，嗯，他們，安排了任務。
組長表示，接下來的時間裏，還會有很多個産品策劃的正式任務。而他們這些新人，收到的任務都是一樣的。到最後會投票選出最好的，和最差的。作品被差評次數最多的人，試用期之後要收拾東西走人。
——MG從來不缺人。
從第一天開始，就跟同事變成了競争的關系。但是，有黃秀妍在，好像不用擔心會變得形單影只。
中午，兩個人一個去7樓的食堂吃飯。黃秀妍跟她說，其實早在學校裏就認識她了。
“是嗎……其實我也覺得在哪聽過你的名字。”果栀端着盤子先坐下了，話說MG的夥食真好啊……不像食堂更像是自助餐廳。不過其他的女同事點的都是水果蔬菜沙拉之類的東西，大概是為了保持身材吧。夥食做得那麽好卻好像沒有派上用場。
“只是聽過而已？看來你是真的不認識我。”黃秀妍也坐下，“你最好的朋友跟我一個班。”
嗯，什麽意思？難道她在別的班還有個“最好的朋友”不成？她最好的朋友、損友就只是文學之一個人啊。哦，對了，之之輔修了一門新聞學。
“你是新聞2班的？”
“是啊。我從大三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你了。”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