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回來了
(二十一)
“師弟,你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嗎?”
給郁策寫完信,方問尋一身輕松,正好碰見要去布置會場的沈檀漆。
沈檀漆困惑的看他一眼,問道:“是什麽日子?”
他可不記得今天有什麽節日,難道又像之前嬉蓮節一樣,是嵘雲宗自創的節日。
方問尋看他一眼,神神秘秘地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明日是蕭師弟的生辰。”說罷,還朝蕭清羽的方向使了個眼色。
聞言,沈檀漆眼看向蕭清羽,少年正在收拾整理着記錄此次參賽弟子的名單,屋裏暖氣蒸騰,烘得他額頭上微微冒着細汗,臉上染着些緋色的。
“師弟,好看吧?”
“嗯,好看。”
就是感覺比白龍少點味道,蕭清羽太纖弱了,分明已經成年,卻還像個半大孩子。
不過,沈檀漆仍然很困惑,蕭清羽的生辰為什麽要告訴他?
見他似乎不太開竅,方問尋趕緊解釋道:“這是你與蕭師弟增進感情的大好機會啊,師弟你可千萬要把握住。”
沈檀漆愣了愣,他和蕭清羽促進什麽感情?
半晌,褲腳又被叼住晃了晃。他垂眼看向系統,系統正踩在小黑的頭上,給他遞過來一個暗示的眼神,暗戳戳地傳音。
“劇情點,劇情點,蕭清羽有這屆參賽弟子的名單,你作為反派,可以趁機去跟蕭清羽套近乎,讓他給男主安排個強力對手。”
沈檀漆立刻會意,于是,他立刻開口道:“是得好好辦一辦生辰,蕭師弟獨自一人上山來拜師學藝,咱們這些師兄弟就像他的父母親人一樣。”
方問尋見他終于明白自己的意思,滿意地道:“正好布置會場時,餘出來許多紅燈籠,蕭師弟似乎很喜歡看燈籠,去年中秋燈會,買了許多兔兒燈小玩意兒。不如就在師弟你的住處好好布置布置。”
嵘雲宗獨自辟出一峰住所給沈檀漆居住,名喚瑤亭水榭,那裏山清水秀,景色空幽,若是挂上一排排紅燈籠,自然是極美的景象。
再挑出些精致好看的珠寶玩意兒送給蕭清羽,說不準他們兩人就成了。
方問尋覺得自己甚至可以去當個說媒的。
而且,現如今沈檀漆已然變好,把蕭清羽托付給他,方問尋也放心。
聞言,沈檀漆意味深長地看向他道:“你是說把紅燈籠挂滿我那整座山頭?”
方問尋語氣興奮,甚至都快忘了眼前的人是沈家的大少爺沈檀漆,忍不住輕輕攬住他的肩膀,“自然,你想想那場面,窗外紅籠滿枝,瑞雪漂揚,山水如畫,風景宜人,你和簫師弟吹笛對蕭,互送衷腸……”
頓了頓,又神神秘秘地低聲道:“師兄再去給你們從山下買兩壺好酒來,你們酒意微醺,簫師弟定然會覺得這是此生過的最難忘的生辰。”
這一番話,還真說的沈檀漆有點兒心動了。
他好久都沒有喝過酒,似乎自從穿書進來後,沈檀漆還滴酒未沾過,之前是因為嵘雲宗門規三千條,嚴格禁酒,後來又是因為肚子裏揣了崽,懷孕期間不能飲酒。
光是想象着那個畫面,沈檀漆都覺得是美事一樁,這些天來他連軸轉的走劇情,也是時候該好好歇一歇了。
思及此處,他回攬住方問尋的肩膀,興高采烈地說道:“好,師兄,到時候給師弟過生辰時,你也一定要來啊,咱們三人飲酒作樂,豈不快活?”
方問尋愣了愣,趕緊道:“我不去,我去攪了你們的好事做什麽?”
他只當沈檀漆是少年羞澀,不好意思和蕭清羽獨處,于是随口編了一個借口說:“明日宗門事務繁忙,我不能給簫師弟慶生,還要煩請師弟你代勞祝賀。”
最近确實嵘雲宗上下都在忙着宗門大比的事情,沈檀漆也沒多想,應聲下來,“好,那我現在就去準備。”
方問尋看着沈檀漆離去的背影,握了握拳。
師弟,你可一定要成功把簫師弟拿下呀,這是師兄唯一能幫你們做的事情了!
翌日一早。
方問尋帶着幾個外門弟子去清掃山門口的積雪。
這幾日不怎麽下了,但畢竟是冬日,厚雪難融,不鏟掉總是叫人打滑摔倒,萬一摔着哪位師尊長輩,怕是又要挨責罰。
有時候,方問尋真後悔入門入得這麽早,當個有名無實的大師兄有什麽好。
二師弟沈檀漆比他家世顯赫,得罪不得;三師弟郁策雖是妖族出身,但天資卓越,還有傳言說宗主想把下任宗主之位傳給他;他們這內門親傳弟子一支,就只剩下個善良聰慧的小師弟蕭清羽,但人家無父無母來投靠,又不能平白欺負使喚人家。
到頭來,事事都得他這個大師兄親自安排,事事不能假手于人,他都快成山腳下帶崽的老媽子了!
幸好還有幾個外門弟子倒算得上聽話懂事,方問尋指揮着幾個小弟子掃雪:“恪己,慎獨,你們兩人今日輪流各掃兩百階便是,鏟不開的雪不用管,一會我再施個念火咒融掉。”
靈氣不可亂用,否則會對自己造成虧損。他可不像沈檀漆和郁策那般,有源源不斷可供使用的靈力,自然要省着些,能用人力就用人力。
小弟子們紛紛應聲,拿着掃帚鋤頭走下青階。
恪己低着頭,細細數着臺階。
“一百零七。”
“一百零八。”
“一百零九……”
還未數到二百,眼前倏然出現了三雙青色靴子,皆被雪微微沾濕,一雙大的,兩雙小的。
他猛然擡頭,只見天光下,白衣勝雪。
來人約摸二十歲左右,眉目清絕,隽然如竹,縱觀偌大的嵘雲宗乃至整個修真界,恪己從未見過這樣堪稱世間絕色的面容,眸底似乎盛着遠山墨水,帶着極其淡漠的清疏之感,遠遠地看向山門處,仿佛在沉沉回憶什麽。
他一時看怔,連自己方才數到哪裏都忘卻了,手裏的鋤頭墜落在地。
“叔叔,你的鋤頭掉了。”
一道奶聲奶氣的小孩聲音自身前傳來,恪己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只見一個長得像奶糖做得娃娃似的漂亮小人,頭頂竟然還長着兩只精致小巧的白色龍犄角。
小孩臉頰紅紅的,穿着絨毛領子的赤色小襖,正努力地彎腰從地上幫他拾起那鋤頭。
這小胳膊小腿拿擡得起來,恪己慌忙地伸手去拿鋤頭:“我來便是,謝謝你。”
鋤頭被恪己拿起來,漂亮小孩彎了彎眼睛,月牙似的,看起來開心極了:“不用謝,爹爹教我的,要、樂、于、助、人。”
小孩說起話來慢悠悠的,聽着像剛學會說話不久,偶爾幾個字咬的模糊不清,可愛至極,恪己甚至忍不住想把他的小臉捧在手心好好捏一捏,看看是不是跟想象中一樣軟。
“哥哥,你讓開,我都看不到前面的路了。”另一道軟乎乎的聲音從漂亮小孩身後響起,帶着些故作成熟的矜持語氣,擠到了漂亮小孩的身邊。
恪己瞬間呆滞了,弟弟竟然和方才的漂亮小孩長得一模一樣,是雙胞胎,只不過眉眼間看起來更加冷淡孤傲了些,穿着一身看似冷酷的全黑錦衣,小小年紀就有着不符合年齡的沉靜和成熟。
他連忙伸出手,一手一個扶住兩只小團子,說道:“當心別摔下去。”
這可是九千階誠意階,萬一腳下打滑,滾到山腳下八條命都不夠使。
黑衣小團子瞥他一眼,不着痕跡地避開他的手,說道:“多謝,我已經半步元嬰,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
入門六年苦逼外門小弟子恪己:……?
什麽玩意兒?
聽到他們這邊的争吵,方問尋遙遙地看過來,一眼便從人堆裏認出來那個最顯眼的人。
他眼睛頓時瞪大,雪也顧不上掃了,連忙飛奔過來,腳下時不時還打着滑:“師弟!郁師弟!”
霎時間,所有人都瞬間擡頭朝他們投過目光來,不可思議地竊竊私語。
宗門裏,能被方問尋稱作郁師弟的人,只有那一位——
不世出的頂級天才弟子,
郁策!
但是,那位傳言中的天才郁策,怎麽帶着兩個三歲大的雙胞胎孩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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